吴彩云见唐振中不肯离婚,在家里天天和他扯皮打架,想逼着他同意离婚。
今天也不例外,看见唐振中回来,就找各种由头想和他吵架。
唐振中根本就不理她,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洗了就睡了。
吴彩云一拳打在空棉花上,哪里肯善罢甘休?于是冲到房间里继续和唐振中吵,让他睡不成觉。
唐振中无奈应战,和吴彩云几乎吵了整整一夜,一个非要离,一个死活不离。
现在唐振中如果答应和吴彩云离婚的话,他肯定会很快就变成他人眼里的笑柄,说他一个大男人没本事,养不起老婆,老婆跟人跑了。
第二天,唐振中顶着两只熊猫眼没精打采的去上班,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在工作时出现严重失误,把一件重要的设备焊报废了,给工厂造成不小的损失。
虽然唐振中做了不少努力,可这次错误犯得太大了,没人能保得住他,被工厂开除了。
在这场事故中,唐振中的右手和右腿也受伤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而且医生还说,如果恢复的不好,恐怕以后都不能够再干电焊的活儿了。
唐振中听了很是恐慌。
吴彩云自从勾搭上了朱无霸,早就想和唐振宗分道扬镳,是唐振中一直坚持着不肯。
每次吴彩云闹得太厉害了,唐振中就把她一顿痛扁。
唐振中的右手和右腿都受了重伤,至少得两三个月才能康复,这两三个月之内他是没有办法对吴彩云家暴的,并且他现在是个没有单位的无业游民,即便有个什么事也没有单位为他出头了。
吴彩云自然是抓紧机会和唐振中冲刺闹离婚。
唐振中不肯离婚,吴彩云就要朱无霸带人来恐吓唐振中。
唐振中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迫无奈,不得不和吴彩云离了婚,和银梭相依为命。
银梭当临时环卫工人每个月也就那二十多块钱,她自己都不够花,恨不能吊个凯子被包养一夜暴富,又怎么愿意养着唐振中这个废人!
再说银梭是个呲牙必报的小人,自从冒充唐振中的女儿来到城里之后,跟着唐振中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而且唐振中还有好几次对她见死不救,她早就怀恨在心,因此就更不可能养着唐振中了。
起先她故意在家里做脸做色给唐振中看,让唐振中知难而退,自己滚蛋。
唐振中现在走投无路,他能浪到哪里去?所以不论银梭怎么对他,他都没有打算离去的意思,并且见了银梭还总是讨好她。
银梭向来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她见言语刺激赶不走唐振中,于是悄无声息的在外面找了房子,自己搬了出去。
银梭搬走的时候很隐蔽,趁着唐振中到菜场里捡烂菜叶的时候把自己的衣物行李一收就跑了。
唐振中那天捡了烂菜叶子回来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不见银梭回来,还以为她在外面出了意外,心里发慌,拖着受伤的右腿找到银梭所在的环卫点,向她的同事和领导打听。
银梭的同事和领导都吃了一惊,也以为她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就建议唐振中报警。
唐振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派出所,派出所问明了详细情况之后,说,凡是成年人四十八小时之后仍然杳无音讯才能立案。
唐振中只得回到了出租屋,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想着银梭第二天是上早班,他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又拖着受伤的右腿来到了银梭工作的环卫点希望能够看到她。
唐振中等了一会儿,还真叫他等到了银梭!
银梭背着个小包包来环卫点上班来了。
唐振中激动得死去活来,急忙跛着右腿迎了上去,心疼地责备道:“银梭,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爸爸事先打个招呼,害爸爸担心了一整夜!”
银梭冷冷道:“我这么大个人了,我难道没有一点自由吗?以后爸爸都不用再等我了,我已经搬到别的地方住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也应该独立,不能再啃老了。”
唐镇中瞠目结舌的盯着银梭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愤愤道:“你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不就是看着我既失去了工作又受了伤,没了经济来源还得靠你养,你不乐意了吗!”
银梭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既然爸已经知道我的想法,那就更好说了,大家一拍两散,各过各的日子!”
唐振中见她这么绝情,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不敢再吵下去了,低三下四道:“银梭,我们好歹是父女,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呀。”
银梭冷冷一笑:“你现在就想起我是你的女儿来了?我被抓到监狱时,你可是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想让你帮我冒顶替唐晓芙去陆家时,你还敲诈我一笔!那时你可把我当女儿看?”
唐振忠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
“你当初不仁,我现在肯定不义,你别做那个指望我会管你了,你是生是死自己想办法吧!”银梭说完绝情的离去。
唐振中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一扫刚才一脸奴颜卑膝的讨好,变得狰狞起来:“我是你亲老子,你敢不养我!你要是不养我,我就敢告到法院去,到头来你还是得承担我的养老费用!
我现在也只是跟你在一起吃一口饭而已,又花不了几个钱,等我伤好了,我就自己出去赚钱,不用你养,你何苦要和我撕破脸皮!”
银梭不屑冷笑了两声:“你不用拿这一条来吓唬我,我又不是吓唬大的!”
唐振中肃着脸冷哼一声:“我吓唬你?你自己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子女必须得赡养自己的亲生父母!”
银梭一字一句冷冷道:“可问题是,你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为什么要赡养你?”
唐振中冷笑一声:“你可是和你妈一样不要脸,为了不赡养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银梭讥讽的看着唐振中:“我没有说谎,信不信由你!”
唐振中见她一脸的笃定,心中有些不确定了:“你……你明明不是拿了亲子鉴定给我看过吗?你不是振华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用手指着银梭,惊讶道:“难道你是你妈和别的男人生的?”
他只觉得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银梭想给唐振中一记迎头痛击,因此故意告诉他真相,翻了个白眼道:“别冤枉别的男人了,我妈除了和唐振华是夫妻关系上过床外之外,只和你一人不清不楚!”
唐振中迷茫了:“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说你不是我的孩子?”
银梭轻蔑地笑了一下:“你可真会装天真,这满大街都有办假证的,你可千万别说你不知道!”
唐振中目瞪狗呆地瞪着银梭,难以置信地问:“你……你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
银梭得意地点点头。
唐振中心中五味杂陈,气愤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银梭挑眉像看一个乞丐一样看着他:“你最好不要知道原因,知道原因你会受伤的。”
唐振中自己猜测起来:“你难道是因为在村里干下那些丑见不得人的丑事,呆不下去,所以才做了那份假亲子鉴定,想冒充我的女儿换个环境?”
第516章 骚扰
银梭讥笑起来:“你还不是笨到那种不可救药的地步嘛!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那些事情不足以让我离开乡下,所以最重要的原因你根本就没有猜中!”
唐振中直勾勾的盯着她:“是什么原因?”
银梭摇摇头嘲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是我瞎了眼,你就是个笨蛋,怪不得越混越惨!我之所以冒充你的亲生女儿,当然是想当一名城里女孩子,吃好的,喝好的,从此摆脱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但我万万没有料到,你就是个窝囊废,一点用没有,跟着你连顿好饭都混不到嘴里,更别谈别的了!”
唐振中愕然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即使你在乡下,你也基本上没有种什么田,并且有我给你买好看的新衣服,给你零花钱,你过得并不比城里的女孩子差,为什么非要来城里?”
银梭抱臂斜睨着他:“你也说了,是基本上没有种什么田,农忙季节的时候还是得下田干活儿的,我跟你说,哪怕一天农活儿我都不愿意干,而且我不愿意当乡下人!我想当城里人!不然我一直那么刻苦的读书又是为了什么?”
唐振中后悔得恨不得自戳双目,当初自己怎么这么眼瞎,居然丝毫没有看出银梭的虚荣,被她利用了,现在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就被她弃之如蔽履一般,毫不犹豫的丢弃了。
银梭讥消的斜睨着他:“你现在还敢以亲生父亲的名义要我赡养你吗?”
唐振中猛然抬起双眸,死盯着银梭看了好半天。
这个死贱人不仅心思毒辣,而且和吴彩云一样心机重,谁知道她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
说不定看见自己落魄了,不想养自己,所以才编出这么一大套谎话,让自己相信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从而死了心,不要她赡养自己。
唐振中面色清冷道:“你这么会说谎,你的话我不敢信,必须得重新做个亲子鉴定。”
银梭知道他没钱,所以故意将他一军:“好哇,没问题,我绝对百分之百的配合,不过做亲子鉴定的钱你出。”
既然撕破了脸皮,唐振中不再装孙子了,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我没钱,这个钱你必须得出,如果你不出,我天天在你的单位闹,把你的丑事全都抖落出去,让你身败名裂,连环卫工这个工作你都保不住!”
银梭像不认识他似的瞪圆了眼睛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你心这么毒!”
唐振中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善良的货色?咱们彼此彼此!”
几天之后,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是唐振中亲自去拿的,他和银梭果然没有半点医学上的父女关系。
唐振忠心中百般滋味,他当年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居然被吴彩云和银梭骗得团团转,总觉得方文静没文化粗俗,一个乡下劳动妇女不能入他的眼,而且居然还讨厌唐晓芙姐妹两个!他讨厌她姐妹两个的理由简单粗暴而且理直气壮,两个赔钱货凭什么从他这里得到父爱?
想起过去那么冷血的对待方文静母女的种种,他不是没有后悔过,早知道方文静母女三个会这么发达他说什么当年都不会对她们那么绝情。
所以还是老话说得好,留人一条路就是留自己一条路,自己当年千不该万不该把方文静逼得无路可走,和她离了婚。
直到这时,唐振中对方文静母女三个的愧疚就像薄雾一样浅淡,只有后悔,而后悔的根源是方文静母女三个发达了。
他以前对方文静母女三个没有感情,现在仍然没什么感情。
走投无路的唐振中在出租屋里困兽犹斗了几天,看着米袋里的米一天比一天少了,眼看就快见底了,只得厚着脸皮又去找陆卓然。
陆卓然见到唐振中很是不耐烦:“不是跟你说了吗?从此以后我们两个毫无瓜葛,你怎么又来找我?”
唐振中痛哭流涕地把他目前的处境说给陆卓然听,后悔不迭道:“我当年怎么会傻得那么厉害,居然会被吴彩云母女两个骗得团团转,而那样冷酷的对待你的妈妈和姐姐妹妹!我知道即便我用一生去弥补,已经弥补不了对你妈妈和你姐姐妹妹的伤害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帮我向她们转告我心中的愧疚。”
陆卓然仍然冷冷道:“我想你愧不愧疚对妈妈和晓芙还有晓兰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她们不在乎你对她们的态度,我也不用转告。”
唐振中怔住,他那么说其实是想通过陆卓然挽回他和方文静母女几个的关系。
和方文静复婚?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为零,可是如果能够取得方文静母女的谅解,依着方文静善良的性格,见他都混成这个样子了,肯定会伸出援手的。
可是陆卓然这个小子连话都不愿意给他传,他又怎么能够骗得方文静母女几个原谅他了!
而他自己去跟方文静母女几个认错?他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过不去,方文静母女三个曾经在他的面前是多么的卑微低贱,现在让她们看见自己的落魄样子他丢不起那个人!
并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就算他放下面子跑去和方文静母女几个一笑泯恩仇,方文静母女几个都不会给他机会的。
唐振中低下头去捂着脸呜呜的哭着,“我现在落得妻离子散连饭也没吃的地步全是老天爷在惩罚我,谁叫我当年对你妈妈和你姐姐妹妹那么心恨!我饿死也是应该的!”说着,摇摇晃晃的转身准备离去。
陆卓然盯着他的背影心情很复杂,方文静母女三个都说唐振中不是个好东西,他无条件的相信了她们。
可是看着唐振中这次比上次找他时更加落魄,一只手受伤了,一条腿也瘸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一脸憔悴。
而且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可是刚才唐振中当着他的面哭得那么凄惨,他到底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明知对方不是个好人,可是一想到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他现在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就不由自主的恻隐之心泛滥,犹豫了一下,将牙一咬,追上了唐振中,从裤子兜里掏出他所有的钱来,塞到唐振中手里:“这点钱你拿去吧。”说完他就跑了。
唐振中把那些钱数了数,一共有七块七毛六分钱。
他大松了口气,今天总算没白来,好歹弄到了几块钱,可以去医院治治手伤和脚伤了。
腿伤残了没有关系,可如果受伤的右手不灵活了,以后就干不了电焊这份工作了他靠什么赚钱吃饭?而他除了电焊别无所长。
陆卓然一口气跑到家里,心中很是不安,他怕方文静和唐晓芙唐晓兰知道了他帮助了唐振中,会不会对他失望,可如果真的不管唐振中,他又于心不忍,好歹那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生父亲。
唐晓兰过完暑假就要读高三了,所以学校安排了暑期补课,她去上学不在家里,方文静和年休假的乔大夫带着妞妞和小黄回乡下小住了,唐晓芙在忙她的生意,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一直到吃晚饭才回来,家里一般只有陆卓然和苏苡尘。
不过苏苡尘在家里并没有闲着,唐晓芙把二楼隔出一间工作室单独给她设计服装。
忙了一上午,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一点多了,苏苡尘摸摸自己的肚子,怪不得觉得肚子饿了,原来早就过了吃饭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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