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嬷嬷看在眼里,心里想这么多年了王妃这嘴硬心软的毛病还没有改过来。她看的明白的,按照世子爷那犟性子,这次肯定要娶了里头的那位。
等人进门之后,若是关系不合,王妃这心里还不知道要怎样泛堵,忍不住替姜明月说好话,“这姜姑娘未免不走运了些,我瞧着人身上的伤口不少,想必也是遭了不少的罪。”
可没想到正好说到敬亲王妃的软肋上,想了想之后,又让向嬷嬷将玉肌膏送进去。
姜明月用葛大娘给的药粉泡了澡,才将身上的异样的黑色洗去,还原出她原本的肤色来。头发用帕子搅了半干,就直接披在了脑后,乌泱泱的一片,显得越发唇红齿白,娇嫩地快滴出水来。
敬亲王妃唤人过来用饭,王府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还没有等桌上的菜撤下去,她就直接问人,“你惊马是不是因为湘儿抽了你的马?”
她原本是有怀疑的,湘儿那天好端端的地非要和人赛马,这几日又和六皇子走得比较近。但是这些是不好和顾允之说得,他那惹事生非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别人欺负了姜明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姜明月顿了顿,点头,“是。”
“那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也不知道个轻重,原本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的,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乱子来。”敬亲王妃淡声说,“这次我一定会说说她,让她给你赔礼道歉的。”
第85章
笑话?那这个笑话可是要了她的半条命,要是这次她没有回来,是不是白白牺牲了一条性命。
姜明月承认自己做不到大度,“既然是玩笑的话,就不用道歉了,免得楚姑娘心里不痛快,再开一次这样的玩笑。楚姑娘陪着王妃在肃州长大,见识宽广不拘小节。而明月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胆子小得很,尤其是爱惜自己的这条性命。”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敬亲王妃偏袒,可偏偏话说得圆和,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处来。
敬亲王妃扫了她一眼,“你可是有不满?楚湘湘是我的侄女,和允之也是表兄妹。日后若是有那个缘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些事情深追下去只会伤了和气,你说呢?”
“那要看看是日日能够见到还是一年看见几回的。”姜明月面色不改,“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若是以后日日能够见到,还是将话都说明白才好,免得心里都不痛快。”
她退让也可以,但是日后,也不要想着将楚湘湘塞进来做顾允之的妾室。光是看看她母亲和柳姨娘就知道了,一个有依仗的妾室能够直接将府中搅得天翻地覆。
“她日后也是要嫁人的,哪里能够时常见到。”
敬亲王妃倒是没这个想法,这么多年王府中只有她一位王妃,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等到了自己的儿子娶亲,她自然也不会给小两口子添堵。
看着面前的女孩,眉眼比小时候精致了不少,藏着点点女儿家的媚态,过于美艳。可那种张扬的妍艳又生生被身上端庄的气质压下去,反倒是增添了些许遥不可攀的贵气。
也难怪自己的儿子眼巴巴地盼了了这么多年,就是当初她想要和定远侯府结亲,也是看人生得好看,性子对胃口。可这样的女子那里是自己的傻儿子能够驾驭地了的,若是人没有他意,也是一桩好事。
可若是心里没有他,只怕最后被她哄得连命都给了。
“是那小子逼你的,还是你也情愿的?”
这次将人送回去之后,两个人的婚事也要提上议程,以堵住外面悠悠众口。敬亲王妃知道热人聪慧,就直接讲话挑明了,“你若是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毕竟是女儿家,被问起这些事情,姜明月倒是难得脸红了一次,掩饰性地去拽袖口上的银色滚边,“情愿的。”
敬亲王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有被命运戏弄一次的感觉,兜兜转转在顾允之身边的还是这个女孩。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伸手去摸她的头,语气中有些感慨,“真的都过了好多年,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允之就喜欢和你在一起玩,这么多年还一直念着,现在倒是成全了他的心思。就看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以后对他好些吧。”
“等以后你可以去他的书房看看,里面有一个小匣子,等看过之后你就明白我今天的话。”敬亲王妃也不欲多说,“等会就睡吧,等明日送你回去。”
姜明月躺在床上,仍旧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许是上一世敬亲王妃对她的刁难太多留下了阴影,现在人这么快地久同意她和顾允之的亲事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盘算着日子,就算是再快,也要等到明年三月及笄之后才能成亲。那时候楚湘湘应该就不在这边了吧,她希望是不在的,她不喜欢自己东西被觊觎的感觉。
这一路的奔波终究是有些吃不消的,姜明月夜里睡得很沉,等第二日日上三竿之后,方才幽幽转醒。看见金妆花浅色幔帐时,一时有些迷瞪。等想起自己这是在王妃的院子里时,猛然坐了起来。
外面守着的丫鬟听见屋里的动静,端着描金托盘挑着帘子就进来了,“姑娘,你醒了啊,现在要唤人进来洗漱么?”
“现在是什么时辰?”姜明月才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厉害,像是用砂纸磨过一般。
“现在才巳时。”像是知道了她的窘迫,丫鬟脆生生地说着,“王妃吩咐过来,让您好好休息,让我们谁也不许打扰。您先喝点蜂蜜水润润嗓子。”
丫鬟立即上前,将托盘上的一个小碗给人端了过去,“我现在让人进来,侍候您洗漱。”
姜明月没有想到是王妃吩咐的,一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却忍不住多疑,怎么人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多。
她收拾妥当之后才出去,敬亲王妃坐在高位上,手扶着额头,神情有些倦怠。见到她来之后,勉强笑了声,“厨房里还温着鸡汤,你暂且先用些,等会我再送你回去。”
姜明月敏锐地注意到楚湘湘不在场,按照人的性格,应该是要清早过来挑拨一番的。联想到敬亲王妃的神情,怕是昨天来找过自己之后,又去找了楚湘湘。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自己多问的,人家就算是再不是也是她的侄女。
等吃完了之后,敬亲王妃就和她一起去了定远侯府。
远远地就看见定远侯府的大门正开。她的亲人们站在门口,顶着寒风朝着路口看。
敬亲王妃在她快要下车的时候,像是不情愿,倨傲地交代了一句,“这几天无论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不要理会,不过都是些长舌们的风言风语罢了。”
“我知道,从回来的那一天我就想好了所有的结果。”姜明月清浅地笑着,眼神坚毅,“我若是怕的话,就不会回来了。”
不得不说,姜明月这性子是真的合了敬亲王妃的口味,她眼里划过一丝赞许。
李氏裹在厚厚的披风里,从昨天晚上得知女儿的消息之后,就要去王府将人接回来,最后被姜修玉用夜已深的理由劝了下来。
一夜未眠之后,早早地就起来在门前等着,现在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拉着人的手都是发颤的,含着泪哽咽,一声一声地唤着人的名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氏或许不是个好的当家主母,清高古板,后院的事情管理地乱七八糟,甚至一个姨娘都能欺压到她的头上去。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而言,她是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将孩子当成了眼珠子一样护着,更何况是唯一的女儿。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酸,除了柳姨娘和方姨娘,虽然人的目的不同,可是都不愿意姜明月回来,甚至恶毒地想,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算了,这样对谁都是件好事。
最后还是姜成安将人劝住了,“人没事就好,我们要好好谢谢敬亲王的世子爷。”
李氏这才止住眼泪,转眼向敬亲王妃看过去,却没有看见顾允之。
敬亲王妃解释了一声,“他皇祖母临时将人找去了,现在还是在宫里呢。”
她心里还是存着气,态度不冷不热的,可现在这个都不重要。对于姜家而言,受了人家儿子两次的救命之恩,姜家的人对敬亲王府只有感激。
李氏原本想要说的感谢的话转到嘴边就改口了,“允之可还好?身上的伤可还要紧,我这还有许都的老参,明天我就让人送去。这次要是没有他的话,明月……”
说到这里,李氏的眼睛又红了,稍稍止住泪水,“我知道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
敬亲王妃摆摆手,“这是他应当做的,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我也就不打扰了,等有时间的话,你带着明月来府上做客。我不在盛京多年,现在倒是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是自然的,到时候就叨扰王妃了。”李氏满口答应了下来。
才一个中午的时间,整个盛京的人都传遍了。敬亲王府的世子爷和定远侯府的姑娘回来了。
两个月的时间,多少的人都以为这两个人都死了,谁想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两个人一定是受了佛祖的保佑,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最后消息传到丹阳公主耳朵里,她猛然将手边的砚台砸向卫登的脸上,“你不是找了人去刺杀吗,难不城这些人都是废物!”
“我也没想到他们能回来。”卫登隐忍着怒火,一个男儿活成今天的样子委实窝囊了些,“我派去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他们。”
“那现在人怎么都活蹦乱跳地回来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特意放过她们的!”昔日的感情丁点儿都不剩,丹阳公主忽然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来,“别忘记这件事情你也参与了,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你卫家老老少少,一个都跑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我的一个小短篇,介意的小妖精们可以屏蔽啊,还有中秋快乐啊,我的小妖精们
孟婆 男 未婚,男主,(可能是下下本的楔子)
阿娆是只鬼,还是一只新死的怨鬼。
怨鬼皆因为前世磨难过多惨死,对这世间还有怨愤,喝完了孟婆汤之后,还不能消除怨气去投胎的。他们大多数都不好看,有缺眼睛的,有缺手的,有伸出长长的舌头去吓人的。
可唯独没有阿娆这样的,白白净净,杏眼含着一汪湖水,朝你看过去的时候,让你恨不得都将命给了她。
孟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因为她身上的怨气太重,偏生她又生了一张干净的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阿娆怯生生地伸出一张手,湿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声音同蚊子声差不多大小,“喝了这汤就可以去轮回吗?”
“你不行。”孟婆看了她一眼,宽大的长袖一挥,鬼脸梨木桌上的白瓷碗顿时就消失干净,原地钻出来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露出带血的獠牙朝着阿娆扑了过去。
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阿娆吓得直往后退了几步,死死地闭上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任何的动静,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
她忍不住偷偷睁开了眼睛,瞬间煞白了张脸,看着魑魅魍魉四只鬼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抓在空中,身体活活地被撕开,腥臭的尸液喷在她脸上,让人作呕。
实际上她也真的吐了,半天没有吐出来东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是一只鬼了。
心里愈发地难受,她红着眼睛,小声地啜泣,像是一只小奶猫,弱小得可怜。
“哭什么,这些都是你身上的怨气,连魑魅魍魉都近不了你的身。”
孟婆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念了句咒语,一条干净的帕子就悬在阿娆的面前,“你要是想投胎的话,就先去除了自己身上的怨气。”
说完,就躺在那张铺着雪白狐狸毛的躺椅上,挥手示意人离开。
可等了半天,还是能听见女孩细细小小的哭声,弄得他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子,拧眉看她,“你怎么还不走!”
阿娆被吓了一跳,无措得低着头,如同做了坏事一般,惶恐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怨气。”
“你生前可受过什么冤屈?”
阿娆摇摇头,“我……”
还没说完就被孟婆打断了话,“那是不是替人背了罪名惨死的?”
摇摇头。
……
孟婆一连猜了几个,都没有得到人的回应,心里就更烦躁了。可看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又不好意思骂人,彻底没了脾气,“那你说说你生前遭遇了什么?”
“我好像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孟婆的一张脸都黑了。
阿娆咬着唇,唇色殷红地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又小又轻,似乎一个不稳,就要消失在忘川河里。
“我只记得要去轮回,有个人说会等着我,但是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第86章
夜里的一间花柳楼里,几个纨绔子弟开始在私下里说定远侯府的姑娘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的喝醉了,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嘴,“那姜家的姑娘啊,说不定早就被人破了身子,在外面两三个月的时间,我就不相信外面的那些男人能忍得住。”
“你个嘴碎的,难不成你亲眼看见了不成!”另一个男人急着脸,对着人骂着,“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那可真的是枝头上的凤凰,是你们这些人能够乱说的吗?”
“怎么就高贵了,不过就是被人穿过的破鞋了,我倒是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娶她!”男人扯着嗓子高喝一声,“要我说这身子都破了,还不如让我们都爽爽。”
男人的话越来越不堪,听得身边的男人又是一阵躁动,抓着身边的温香软玉当场就要做那温香软玉的事情。
苏三看似迷迷瞪瞪,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他本来就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儿子,本身就是不入流的人物。吃喝嫖赌惯了的人,野心却比天还高,仗着自己读了几本书,屡次科举不中,就到处与人说自己怀才不遇。
谁知道前几天正好遇上了机会,当朝的驸马找上他,说会提拔他为七品文官,直接就是和他的老子一个等级。虽然定远侯府是不好惹了些,但是这坊间的传闻还能够找到源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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