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欲望还是战胜理智,苏三越发孟浪起来,将脸埋进女人柔软的高耸里,闷声哼着着,“明月……”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整个屋子里的人就像是被点中了死穴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三浑身如坠入了冰窖中一般,他自然知道抵在自己腰间的是什么东西。他木然地抬起头,见到那一张似笑非笑的玉容时,身子一抖,刀尖刺入皮肤里有细微的疼痛,疼痛顺着经脉蔓延,瞬间觉得腿软。
顾允之淡然地收回刀子,掏出一个帕子擦拭刀尖的一抹鲜红,一边用瘆人的目光盯着苏三,仿佛在下一刻手一扬,就能够结束人的性命。
薄唇轻吐,语调慢悠悠地,“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嗯?让我来好好想想。”
“小人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一定是您听错了。”
“是么?”顾允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后猛地一脚踩在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将你废了,明日让你老子来接你回去。”
在那股威压之下,苏三有种要跪下来的冲动。额头上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转念想自己的靠山是驸马爷,就算是这顾允之见到了,也是要叫一声“姑父”的,他凭什么怕了。
他咬着牙将话直接顶了回去,“我知道小王爷出身显赫,但是这是在盛京城地下,难道还能草菅人命不成。”
在场的人都深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是疯了不成,王法是什么,不还是他顾家说了算的?有个眼里劲儿的人当场就跪了下来,指着苏三就说,“小王爷,我们今儿就是过来找乐子的,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说着就跪倒了一片,垂着头不去看外面站了一圈的侍卫,急急忙忙强调自己和这件事情无关,全部是苏三一人所谓。
苏三煞白了一张脸,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这群人平时称兄道弟,搂着你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样子,现在出了事情只顾着撇开自己。
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东西,就这么贪生怕死,难不成他还敢真的杀了我们不成!”
顾允之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一个敢这样说话的人,冷笑了一声,直接拉着人的手抵在了桌面上。伴随人惊恐的叫声,他手起刀落,直直地将匕首插了下去。
苏三发出杀猪般的叫吼声,可半天手上也没有什么痛感,不由地睁开眼,对上了顾允之嘲弄的目光。脸上汗涔涔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你们都先回去吧,”顾允之抬手,围着一圈的侍卫就在门口开出一条路来,就在众人慌里慌张想要爬起来离开之际。
这个小祖宗咳嗽了两声,众人又齐齐跪了下去,一片膝盖落地的声儿。
“要是我再听见外面又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我可是请找你们的父亲去大理寺好好聊聊的。”
众人的心里一凛,谁家的头上都有几件不干不净的事情,要是真的被查出来一两件,仕途也就算是到底了。来这里玩的虽然是各家不学无术的人,可也知道中间的利害干系,当即都发了毒誓,最后将名字记下来才让离开的。
等人都走了干净,顾允之坐在昏沉的灯火里,对着苏三笑了出来,“怎么,不说说谁让你干的?”
天蒙蒙亮了一层,卫登还在睡梦里,就被外面的小厮叫醒,“爷,敬亲王家的世子爷正在外面等着呢,说是要见你以面。
卫登一愣,他与敬亲王府可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人就找上来。再一想到先前落马的事情,心里一咯噔,怕是来兴师问罪。
顿时就慌张起来,急声说:“就说是我病了,现在不方便会客!让人离开。”
“可是……”小厮哭丧着脸,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重重踹了开来,一个脸肿得和猪头一样的人摔进大厅的中央。
顾允之随后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拖过手边最近的椅子,就坐在了卫登的对面,歪着脸,笑得邪气,“驸马爷,我瞧着你这气色还不错啊,怎么就突然生病了,莫不是不欢迎我过来吧。”
卫登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仿佛是为了掩盖内里的心虚,疾声令色地呵斥,“世子这是何故,莫不是欺负我卫府没人!我再怎样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带着人闯进来,至我的颜面于何地。你当真皇上宠信你们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
面对卫登的怒火,顾允之的态度显得无所谓了许多。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下方跪着的人,“驸马爷可千万别生气,外面有人蓄意要污蔑你的名声,说是你指使他去散布姜家姑娘的丑闻。”
内心慌乱不看,卫登将长袖一甩,直接对着苏三踹了上去。苏三本就被折磨得不轻,如此一来竟活活地呕出一口血来。
“一派胡言,我与他素不相识,我不知道为何他要诬陷我。”
“呵。”顾允之的喉咙里咕哝出一声轻笑,轻飘飘地说着话,可是话里却透着一股冷意,“说不定是上次对马做手脚的事情没有成功,现在又要想着害人呢。”
被人这样直白得揭露,卫登煞白了一张脸。
他居然知道这件事情了!自己做得这样隐蔽,怎么就这么快被查出来了?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顾允之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就直接站了起来,丢给人一句话,“这人啊,要是做错了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驸马相必也不会为了一个出墙的女人搭上整个卫家是吗?”
“人可就放在这里了,等过年之前希望驸马将这件事情解决了,不然闹起来也难看。”
——
姜明月睡得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是大亮,她还记得和别人的约定,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裳,去了李氏那里,说是要外出一趟买些东西。
“可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若是不要紧就让送过来。”李氏扶着额头,颇为不赞同,“现在外面都乱得很,你又是马上要及笄了,不如就呆在家里,找你柳表姐说说话也是好的。”
李氏有些不喜欢柳如姝,现在却说让姜明月去找柳如姝说话,可见是笃定了主意不然她出门。她本就是偏疼女儿,现在人虽然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可难免那黑心肠的人说诨话。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亲事了,但凡是那些家风清正些的人家,知道这些事情难免要思虑一番。若是与敬亲王府结亲是最好的,可看看敬亲王妃这几年的态度,就算是嫁过去之后,也要受到一番刁难的。
这般想着心里暗自叹气。
“我带了不少的护卫,只是去听风楼里买点佛经,抄录之后送去法华寺,也当时感谢菩萨保佑了。”姜明月听宛秋说着自己失踪时顾和也派人去寻,还私下里问了这边几趟。
前世两个人站在不同的阵营,她就承了人不少的恩情,这一世早年两人就交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要去一趟的,于是就找了个借口。
李氏信佛,思忖片刻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应允下来。
可最后姜明月还是没有能够出去,因为宫里面突然来了一道圣旨,忙换了衣裳去前厅接旨。
来宣圣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黄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圆乎乎的脸看上去好相处的很,实际上都是宫里的老油条了。
见人来齐了之后,就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敬亲王府世子贤明礼,行合礼经,时逢婚娶只时。躬问定远侯府嫡长女姜氏,恪恭久效于闺闱,秉性端淑,持躬淑慎,待字闺中,与世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敬亲王世子,责次年叁月廿八成婚,钦此。”
这个巨大的惊喜将府中的人直接砸晕了,这代表着什么,以后她们的府上要出一位王妃。且敬亲王府相来位高权重,世子爷与她们家的小姐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是皇帝亲旨赐婚,这份荣耀她们家的小姐也是独一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跪着来给各位小主请安了。圣旨那段乃是拟合百度内容,并非奴才所著。如有侵权,系将赔礼删除。
次日若是不更,奴才定是去蹭那两点的玄学,顺便参加国庆的日晚活动,特来向主子们请示。若是要打骂的,这几日速速说了,不然完结了主子们可就是见不到奴才的了。
第87章
以后看看那些不长眼的人还敢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姜明月跪下去行离,举止端方,沉稳有度挑不出任何的错出来。看着黄公公心里又是一阵感叹,怪不得那个小祖宗闹着要娶眼前的这位,就算是被太后罚着在宫外跪了一上午也不松口。
他还记得太后盛怒时候的样子,“那姜家的女儿有什么好的,人还没有进门,就将允之害成了这样,你们是不是要害死了允之才甘心的。”
无一人敢回话,也就是从小养在太后行宫的敬亲王妃敢劝,“能管住他就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气,和他老子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提着刀上战场。娶个他喜欢的媳妇,以后就算闹腾也知道收敛。”
说着说着敬亲王妃就哭了,“您是不知道我在肃州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日日为他爷两担惊受怕。”
“肃州”几乎是宫里面的禁忌,敬亲王妃却说得面不改色,最后还是皇帝下了圣旨给二人赐婚。太后毕竟是世子的祖母,纵然不满意这桩婚事,也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下来。
“姑娘就不必客气了,日后还请姑娘多关照了。”黄公公连忙让人起来,捏着兰花指,“那时候见到姑娘就知道姑娘是有福气的人,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他说着手里的拂尘一挥动,后面站着一排的人连忙掀开了红丝绸。
打头的就是一对太后赏的绿如意,足足有三十多公分,且水头极好。后面摆着的是皇帝上下来的红珊瑚,难得的是珊瑚上缀满了粉色的珍珠。再后面便是皇后赏赐下来的一尊抱子观音,其他的都是后宫里嫔妃们赏赐下来的,有些虽说不上是有多稀奇,可绝对贵重。
阳光下顿时一片珠光宝气,看得人得眼睛都红了。别说丫鬟们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围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就是姨娘们看着都是眼红的。
柳姨娘私下拧了一把柳如姝的腰,低声呵斥,“你瞧瞧人家,你再瞧瞧你,你若是有人家的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
见到对方低着个脑袋不说话,柳姨娘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音,“这次等二少爷回来,你可给我好好把握住机会。要是还像先前一般,我就直接将你送给别人当妾室去!”
有人可是愿意花上一千五百年的银子,娶这个破蹄子进门。她虽说是吃住不愁,可长子身在官场上那里不需要打点,没有用的人,还不如换一点银子实际。
柳如姝看着姜明月,阳光下女子玉肌赛雪,乌鬓轻堆,穿着清淡可通身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华贵。再看看自己,就连手上的金镯子都是别人不要的,她却当成是个宝贝装点门面。
她姜明月就算是和外男在外两个多月,照样能够风风光光地嫁进敬亲王府,而她努力想要讨好每个人,最后又有谁真的将她放在了心上。
可不是同人不同命的吗?
她心里难受,心里恶毒的念头都是止不住的。
丫鬟们都热热闹闹地讨论这门亲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倒是站在不远处的董怀素看见了柳如姝沉郁的目光,嘴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定远侯府得了喜事,赏所有的仆人三个月的月前,有吩咐了给各个院子的人做两套衣裳,到时候也好好过个年,众人的面前皆是一片喜色。
现在婚都赐下了,李氏更不可能让姜明月出去,等安排妥了外面的事情,李氏和女儿两去了内间说话,开头第一句便是问:“今天的事情你都是提前知道的吧。”
“他说他会上门来提亲,可我也没有想到是赐婚。”姜明月没有隐瞒。
“他对你好吗?”还没有等姜明月开口,李氏倒是说了,“那孩子从小对你都是不差的,倒是你对他不冷不热的,若是以后成了亲,可万万不能再使自己的小性子了。他家虽然人口简单了细些,可亲戚都是和宫里的连着关系,未必就比普通人家的简单了。”
“我知道的。”
李氏知道她素来有主意,也没有多说,只是提醒人,既然离成亲那天没有多少日子了,所有的事情也该准备起来。
“现在你的院子里面只有三个大丫鬟,你得早早就选定了带谁过去,也要重新选一批机灵的丫鬟,容貌端正些的,最好是家生子,日后就算人有了旁的心思,她的老子娘都在,也好拿捏。”
一开始还挺正常,可后来那句怎么听着都有别的意思。李氏这是想让她将自己的丫鬟开脸,日后不方便的时候也能侍候着。
姜明月一开始选择了顾允之,就冲着人这方面干净,不会给她弄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姨娘来,她更不可能上赶着和自己添堵。但是这些事情李氏未必能够理解,她所有的认知里面,一个好的主母就应该有容人之量。
不过和她争辩这些是没有多大意义,姜明月只能敷衍着,“到时候他若是看得上的话,就让他自己选好了。”
李氏原先担心女儿的婚事不顺,现在许了一个好人家,她又再想成亲的日子太过早了。她还想将女儿留两年,嫁妆什么的都还没有准备好,婚期还定得那样近。一想到这里,她以后叹了一口气。
“怎么偏生就选在你的生辰,连场及笄礼都不能给你准备,年底还有许多的事情,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
今日顾和约了姜明月在听风楼见面,他坐在高处的阁楼里,手边是一副上好的棋子。
他素来知道明月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棋子,这么多年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挑些玉石,亲自研磨成棋子,每颗棋子的背面都有一枚弯弯的月牙,多年下来之后,竟然也凑成了一整副棋子。
其中的深意不去细究,今日他特意带上了,算是当做是人平安归来的贺礼,顺便和人商讨泰安那边的事情。
最近几年皇帝的身子愈发不好了,一直用保命的丹药吊着命,实则内里空虚不堪。纵然对外面隐瞒地严实,可也禁不住有心人的打听,泰安那边已经蠢蠢欲动起来,私自开荒圈了不少的粮草。
他倒是不关心最后上位的人是谁,他只愿这华魏天下国泰民安,富裕长生。
等了许久的时间,也不见人来,突然听闻街道上一阵躁动,便唤了程度来问,“出了何事?”
程度愣了片刻,方正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方后才说,“宫里面赐下了成亲的圣旨,正要送到定远侯府,现在已经到了朱雀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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