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两位公主这次都看上那探花郎了?”青柳听来喜和永信两个说的复杂,蚊香眼道。
来喜看苏盼琴没有疑问,就明白自己其实是讲清楚了,是青柳傻自己没有听明白而已。
原来是这样,几个小女孩争风吃醋而已,苏盼琴暗自松了一口气。
来喜又接着讲了起来,中间的一通混乱暂且按下不表,单单说那事情的结果也是足够让人瞠目结舌。
“什么,你是说敬安公主将敬和公主推到池子里去了!”青柳听完便直接掩唇惊呼道。
这敬安将敬和在宴会上推入水中,别说是在皇家了,就算是在普通的大户人家都是及其失礼的事情。
“那敬和公主可有受了惊吓或是收了风寒?”
若是几个小姑娘吵吵嘴也就罢了,但有人落水便算是大事故了。虽然已经四月末,但毕竟春寒料峭,敬和公主一个年轻姑娘掉到水里,怕是要受寒的。敬和公主在大呆、二呆双满宴和大呆病愈后都送了东西来,此番苏盼琴也应该借此回礼才是。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听说当时离得最近的苏将军一把抓住了敬和公主,所以敬和公主虽然落水但却很快被救了起来,已经让宫人送回寝殿休息。”
“!!!”
苏盼琴听到这里,眼睛啊忽然睁大。她和苏潜是一起生活了很久,当然知道他是正直善良的好青年,但绝对不是轻易会卷入宫廷派系斗争中的人。
像这般“英雄救美”的事情苏潜更是轻易不会做的!
“来喜,现在陛下去了哪个宫殿你知道吗?”苏盼琴连声问道,她的兄长在皇家招婿期间居然公然同一名公主有了牵扯,这可一定要同皇帝讲清楚的。
“一会儿你亲自去一趟安问行那里,问问陛下有时间没有,若是有时间可否来常宁殿一趟。”虽然今天自己将顾钧堵在净房门口说了一次希望他来常宁殿坐坐,但此番叫来喜去是因为自己现在真的有些坐立难安了。
苏盼琴还在思索,只见青杨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道:“娘娘,朝议大夫朝于冠文夫人吴氏给您递了牌子。”
忽然听青杨说起这句,苏盼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朝议大夫?
好像是个正五品下的文散官,自己应该是不认识的。再说,自己入宫一年了,从来没有哪个外命妇来过自己这里。
“就说我还有事情,让她改日再来吧。”苏盼琴此时心中有事,不想同这不认识的夫人打交道。
青杨自然知道苏盼琴的个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娘娘,其实这位夫人在之前二皇子殿下养病的时候就已经来找过您两次了,当时奴婢就替您回绝了。”
这于吴氏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五品的的外命妇刚刚有资格递牌子,就这样急着来找她?
“那就让她进来吧。”苏盼琴说完还瞅了来喜一眼,无声的提醒他一会儿不要忘记去找乾封帝顾钧。
一会儿,便看见青柳领着三个女人走了进来。苏盼琴本来还疑惑,但但她看清其中两人的长相时,忽然就勾唇笑了起来。
真是好久不见啊!
程婉婉没有想到,苏盼琴在宫里居然住这么豪华的宫殿,身边有这么多奴婢伺候着。虽然程婉婉看出,苏盼琴并没有精心打扮过,但她那乌发上随意斜簪着的镂空嵌宝金莲簪,耳垂上坠着的桂圆大小的东珠,以及那曳地烟笼桃花千水裙下半露出的绣着金丝坠着珍珠的锦履。
她咬了咬牙,才将目光从苏盼琴身上移过来。程婉婉原以为自己当年扣下她的那些嫁妆便已样样皆为精品,现在一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那个红玉镯子简直像个笑话。
呵呵,怪不得苏盼琴之前完全按照她们的意思将嫁妆留在了程家,原来是知道来宫里是要享福的啊!
于吴氏看程家母女俩个定定看着靖修媛,心中忽然后悔之前自己一时心软答应这个远房堂姐进宫的要求,明明之前递了两次的牌子人家都没有见她们,说明就是不想见她们的。老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修媛娘娘在第三次准了她们进来究竟是摆谱还是要整治一番就不得而知了。
于吴氏用手肘轻轻顶了程吴氏一下,没有说什么便直接跪下,叩首恭声道:“臣妇叩见修媛娘娘。”
程吴氏看堂姐行了大礼只能依样做了,毕竟程老爷也多少算个小官,总算不用在这个当娘娘的外甥女面前自称“民妇”、“草民”之类的,要不可要丢大人了。
程婉婉可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姨母都跪下行礼,还愣愣地盯着苏盼琴耳朵上的桂圆大小的珍珠耳环看的认真。
青柳站在自家主子的身侧可是将下面那几个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也是被她们气的不轻。那个年轻妇人什么表情啊,难道觉得自己很尊贵不成?
“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青柳原来一直觉得说这样的话显得很耀武扬威,但是今天轮到她说,才觉得有些人真是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是不行!
听到那个宫女的话,程婉婉忽然发现这一年来,她与表姐苏盼琴的差距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已经到了需要下跪磕头的地步了。
“臣女,臣女叩见靖修媛。”程婉婉咬咬牙,还是跪下磕头道。
臣女?
苏盼琴听罢轻笑出声,对啊舅舅官再小也是官啊!自己之前参见选秀的时候可都是自称“民女”的。
“原来是舅母和表妹来了啊!快些起来吧,青柳快些上茶!”
于吴氏可是在京里呆了几年的,她可不敢在宫里的娘娘面前放肆,听见娘娘没有提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便直接静悄悄地坐在一边。
“舅母和表妹怎么想起这个时候来寻本宫了!”苏盼琴秀眉一挑,轻笑道。
程吴氏总是比程婉婉多吃几十年饭,虽然她也接受不了苏盼琴这丫头现在过得这么好,但也还是殷勤道:“盼琴,不,娘娘这一年您也没往家里写封信,家里着实想念的紧,这次上京您舅舅也是念叨了许久要不是他实在脱不开身,肯定也要来的。”
写信?
呵呵,苏盼琴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之前她来选秀的时候,吴氏不是说,“听说这宫里人心黑的很,你又爱写写画画,这些东西能少则少,也不用常常写信回来,到时候落人口舌。”以后也是不打算管自己了,所以叫自己没事不要写信回来,写了她也是不会管的。
“本宫这一年没有给你们递给信儿确实是本宫的不对。”
程婉婉听见苏盼琴虽然在给她们道歉,但是却一口一个本宫说着,却仿佛比自己高贵许多。程婉婉的心里仿佛有一只毒蛇一只在吐着信子,恨不得上去就在苏盼琴纤细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苏盼琴说完,又停顿了许久,又端起茶盏慢慢地喝起茶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们。
最终,程婉婉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道:“表姐,不,修媛娘娘臣女有几件事想要同你说,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们先退出去。”程婉婉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睨了青柳、青杨她们一眼。
苏盼琴看了眼青柳一下瞪大的眼睛,轻声道:“她们都是一直在本宫身边伺候的,你直接说就是。”
青柳听了听胸脯,骄傲地看了程婉婉一眼。
程婉婉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娘娘,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请您帮帮我吧!”
第85章 图谋
苏盼琴当然知道程婉婉的个性,若是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根本不会低头进宫来找自己的。
程婉婉看苏盼琴点了点,便知道这表姐还是心软的,肯定会帮自己,一时间便又忘记了说话的分寸。
“表姐,在你进京参见加选秀之后,我便嫁给了张司户家的独子张文远……”程婉婉回忆起那段婚后甜蜜的日子也是一脸的骄傲与幸福,可是现实就仿佛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之前的幸福在张文远后来的背叛面前仿佛就是讽刺。程婉婉说着说着,便伤心难过的哭了起来。
程吴氏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女儿讲这事,但仍然气愤异常,看女儿哽咽地说不出话说时,便义愤填膺地开口说道:“娘娘,这敬安公主也太过分,先是与那张文远有了苟且不说,还是她一把将婉婉肚子里已经快要临盆的孩子害死的!若不是她推了婉婉,还一直拦着这已经足月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憋死在肚子里呢!”
敬安公主还看上程婉婉的相公了!?今天不是还在相亲会上看上一个探花郎吗!
不对,等等,这唇若涂朱,面似堆琼的探花郎好像就是姓张来着!!!
苏盼琴的眉头微微皱起,疑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张文远可是今科新点的探花郎?”
于吴氏听到着里,简直是恨死自己耳根子软的毛病,怎么就带她们两个进宫了呢,不是说只是探亲戚的吗!自己身上不过是个五品的诰命,怎么能听这些关于公主的秘闻呢!她看程家母女俩越说越起劲,恨不得上前用手里的绢布将那母女二人的嘴给堵住!
“就是那个负心汉!”程吴氏气愤道:“现在,他倒是金榜题名,还和公主有了联系,直接将休书甩到婉婉的身上。娘娘,你说这张文远真当咱们程家好欺负是不是!”
谁和你们是一家!
苏盼琴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却暗暗在程婉婉的心间上重重补了一刀:“今天宫里办了宴会,就是为了给适龄的公主挑选驸马,本宫听说众人对这张探花可是很满意的,说他斯文俊秀、姿禀聪明呢。”
程婉婉听到苏盼琴夸张文远,心中刚一高兴,忽然就意识到不对,自己一已经被这优秀的男子休弃了!
“表姐,你要给我做主啊!”
呵呵,你们是想让我为了曾经贪我嫁妆的人和冯太后、敬安公主对上么,苏盼琴心中冷笑连连。
“这件事本宫怕是帮不上忙呢。”苏盼琴断然拒绝道:“表妹你现在还年轻,有没有孩子。虽然被休了,但也认清楚了这个人。以后让舅舅再给你寻个牢靠的人家,好好过日子便是。”
程婉婉听得见“休”这个字便觉得无比的刺耳,她也想过和张文远直接一刀两断,以后重新再找个好的,可是好巧不巧,在她拿到休书的当日,张文远金榜题名的就传了出来。
让她现在放弃根本是不可能的!
程婉婉还想再说,忽然看见另一个穿紫衣服的宫女,快步上前凑到苏盼琴的耳边说了什么,苏盼琴便眼睛一亮。
苏盼琴的端茶送客的姿态摆的很足,可是奈何那母女俩就像没有看见一般,还是牢牢的坐在凳子上。
“舅母、表妹,本宫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你们看?”苏盼琴刚刚开口,便见顾钧那月白色的衣角闪了进来。
“陛下,您怎么现在就来了?”
顾钧没有想到苏盼琴这里居然还有外命妇,心中也是疑惑。毕竟自己对苏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根本没有直系的亲属能来宫里看她。
她们三个更是吃惊的不得了,未成想这靖修媛当真也是个受宠的,陛下居然在这个时间就来看她了。一通行礼后,她们便一言不发的带在一旁,然后便听见乾封帝那玉石之声。
“原来你在见客啊,逍儿和瑶儿呢,朕先去看他们两个。”
程婉婉听见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时,身子便仿佛酥了一半。她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顾钧,当即身子的林一半也酥了。今日顾钧身穿月白绣金龙云纹常服,两道剑锋一样黑眉之下是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此时虽然高兴但身上仍然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危的气势,当真是器宇轩昂,与张文远完全是两个类型的男人。
程吴氏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见到乾封帝的真容,立刻想要当面在皇帝面前禀告冤情,让乾封帝好好惩治那一对狗男女!
“陛下,臣妇……”
程吴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衣摆便让女儿程婉婉悄悄拉扯了一下。
母女多年来的默契使然,程吴氏当即转了话题:“陛下,臣妇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扰陛下和修媛娘娘了。”
顾钧自然不喜欢有三个生人杵在这里,毫无疑问得同意她们告退的请求。
程婉婉此时又光明正大地看了乾封帝一眼,柔声道:“陛下,臣女自幼便与修媛娘娘生活在一处,一直是一起绣花抚琴、习字念书,此番初来京城有许多话要同娘娘说,不知以后可否常常进宫呢?”
顾钧未成想这名女子居然问的如此直白,看见她一副已婚妇人的打扮却还口称“臣女”,压住心中的疑问平声道:“靖修媛若是觉得闷了,你们能来陪她说说话也好。”
程婉婉完全懂顾钧话里的意思,只当是皇帝答应她常常进宫的请求了,当即开心道:“那臣女已经经常进宫来陪修媛娘娘解解闷!”
……
三人刚走出大兴宫的门,于吴氏立刻拉下脸,说自己府中还有别的事,要先走一步。
程吴氏看着远房堂姐避之不及的样子,心中也是冷笑连连。
但是转头看到女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觉得疑惑,吴氏小声问道:“婉婉,刚才你为什么不让娘亲将那张文远的腌臜事捅到皇帝的面前。你可是担心陛下治他的罪,或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婉婉,婉婉?”程吴氏提高声音叫了正在神游天外的女儿一声。
“娘,你说是我长得好看还是表姐好看?”程婉婉不答反问道。
媳妇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吴氏自然对程婉婉一百个满意,安慰道:“自然你生的好看,你别看那苏盼琴今日艳光四射的,全是靠那身衣服撑着。你若是穿上,定然比她好看十倍百倍。”
程婉婉想着,今日苏盼琴又是穿着自己从没见过的衣料,带着自己从没摸过的首饰,一切又好像姑母姑丈死后,她刚来青秀县那样,手上戴着的一对自己在最大的首饰铺里也没有见过的水头足足的翠玉镯子。
现在,那一箱箱嫁妆不早就是自己的了吗,之前那心心念念的翠玉镯子早都被自己砸烂了吧!
程婉婉母亲听完,脸上露出连日来最灿烂的笑容,接着问道:“娘,那你说陛下能看上我吗?”程婉婉想到那英武挺拔的乾封帝,以及当时无意看她的那一眼,心中一下幸福的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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