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大惊,祁王高声叫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掌门和拄拐先生只怔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向水靖抓去。就听屋顶瓦片“哗啦啦”响起,文东延、水沐与沐沅从天而降,以剑隔开他二人的攻势逼他们后退,同时将束缚水靖的绳子斩断。
水靖就觉几条光影在脸上晃过,颇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而且诡异的好像能够感受到先前被他用桃木剑斩开两脚被绑在一起的母鸡的感觉……
又有暗卫不断出现,夏掌门和拄拐先生见势不妙,想带祁王逃走。文东延、水沐、沐沅三人自然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将他二人引到外面打了起来。
祁王此时面如土色,一脸不甘的瞪着水靖。可惜水靖身边已经有暗卫在,祁王明显大势已去。
水靖活动了下已经快没有感觉的手腕,又拍了拍身上的灰,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你也太小看本王了,真以为你们掩藏了踪迹我的人就找不到本王?不过是想将你们一网打尽罢了。”
水靖示意暗卫将祁王抓起来,就在暗卫即将碰到祁王之时,祁蘅突然发难,与暗卫动起手来。祁蘅这回使出了全力,片刻过后,四名暗卫尽数倒在地上——祁蘅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晕了过去。幸得水沐杀了个回马枪,否则祁蘅就要将祁王救出去了。
“你忘了刚才他说过的话了吗?”水沐紧簇眉头,“他要杀了你,你现在却要救他。”
水沐很是不高心。自那次宴会比剑过后,水沐就时不时与祁蘅比试一番,倒也艰难的结下了友情。当祁王兵变消息传回来时,祁蘅一行人就被迅速关了起来。水沐罕见的向水钰求情,没说放,只请暂时不要杀了祁蘅,只等祁王押解回京再说。
水沐对水靖很信任,相信只要有他在,祁王必定兵败。水钰也是如此,就将祁王的事情告诉与了水沐,说祁蘅也挺可怜,是被祁王推出来做幌子,反正祁蘅也不是祁王的血脉,水钰就直接将祁蘅交给水沐处理。
之后沐沅听说祁王身边有高手在,九华山掌门都参与其中,因担心水靖安全,决定赶往泉州。水沐就将祁蘅一起带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点尾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去的路上, 水沐就已经告知祁蘅他非祁王亲生的事情, 祁蘅震惊不已, 一时间无法接受。
而到泉州以后,就听到水靖被抓走的消息, 沐沅差点暴走, 好在文东延及时将她劝了下来,说他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只等将祁王一伙人一网打尽。
祁蘅恳求带自己一并过去, 他知祁王起兵谋反挟持水靖罪孽深重, 他会劝祁王投降,只希望暂留祁王一命。潜意识里, 他还是认为自己乃祁王亲生子, 不愿相信水沐所言。
其实水靖醒来之时,他们就已经悄悄躲在外面,因此将水靖与祁王等人的对话听了一清二楚。水沐说的, 祁蘅尚且能欺骗自己,但话从祁王嘴里亲口所说, 祁蘅再不能闭目塞听,原来曾经的父慈子孝全部都是假的……
祁蘅苦笑不已, “无论如何, 这些年我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父爱。即使……都是假的,但我却没有办法当做不存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水沐眯了眯眼睛, “你说会劝祁王投降,你骗我?”
祁蘅张了张嘴巴, 满腔的话最后只化为三个字,“……对不起……”
祁王仰头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本王的好儿子!蘅儿,刚刚爹其实是在骗他们,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你想想这些年爹是对你怎么样,你怎么可能不是爹亲生的?”
祁蘅愣住。
水靖看不下去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如果不是本王说你命中无子,你根本就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你分明是想将祁蘅作为朝廷抓不到你后的泄愤对象。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祁王脸色十分难看,肃杀的视线射向水靖,微微提声道:“蘅儿!瑞亲王是在挑拨我们父子间的感情,你千万不可以信他。你快把他抓起来,我们好叫朝廷放了你的娘亲妹妹!”
祁蘅摇了摇头,“父王,母妃和妹妹我自会想办法救她们,我们不可以一错再错了!”
祁王顿时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水靖在心里鄙视了祁王一下,对祁蘅说道:“前朝虽然已亡,但在身上留有印记的习俗却还保留了下来。你想想自己身上有没有印记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前朝血脉了。”
祁蘅身体猛地一震,低下了头,脸上表情晦涩不明。
水靖其实并不知道祁蘅身上有没有印记,只是想着祁王既然将祁蘅等人视为耻辱,肯定不会让他们玷污皇族印记。看祁蘅的表现,他果然猜对了。
“他还想要利用你。”水沐淡淡的说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救他吗?”
祁蘅缓缓抬起头,一脸挣扎,最后逐渐化为平静,道:“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得罪了。”
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振,脚尖轻点跃至半空,使出唯九华山掌门才会的剑法。水沐叹息挥剑,剑如闪电。二人招招连绵不绝,犹如行云流水,顷刻之间,二人的身影消逝在刀光剑影之中。
能与水沐过招而不落败,祁蘅若入江湖定是英年才俊一名,不出十年名声就会响彻整个江湖。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水靖正感叹着呢,一道黑影从旁向他扑来 ,水靖想都没想,一脚踹了出去。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拳脚功夫还是有的,尤其当年还被岳父亲自操练过。
祁王发出一声惨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原来祁王见水靖身边无人,于是想趁他注意力被水沐和祁蘅吸引之际,将他抓起来。只是没想到水靖的反应这么迅速,而且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
水沐和祁蘅此时也分出了胜负,原本他二人势均力敌,可是祁王突然的惨叫声分了祁蘅的心神,高手过招,一丝空隙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与上次一样,水沐的剑对准祁蘅的脖颈,只要再往前一些,祁蘅就会血溅当场。
“我又输了……”祁蘅苦笑。
水沐道:“别在为祁王牺牲了,不值得。”
祁王捂着肚子,一脸扭曲,眼见祁蘅落败,怒道:“没用的废物!枉费本王那般细心栽培你!早知你如此没用,当时就应该将你和你娘一起用绳子勒死!”
水靖顿时一股火气上涌,厉声喝道:“你给本王闭嘴。”
祁王冷笑,“本王说的难道不对吗?反正都是孽种,选哪一个做本王的嫡子都可以。本王让他做了多年的世子,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是啊,我就是个不应该存在在世上的孽种……”祁蘅露出绝望的微笑,“我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水靖暗叫一声不好,祁蘅竟已心生死志,果然下一刻,祁蘅就朝水沐的剑撞了上去。水沐虽立刻收剑,但毕竟之前离得太近,剑尖终还是刺破了祁蘅的脖颈,鲜血奔涌而出。
祁蘅困难的笑了下,对水沐说道:“能够在人生的最后认识你,真好……”说着闭上了眼睛。
水沐慌忙扶住祁蘅倒下的身体,迅速喂他吃了颗保命丸,然后看向水靖,刚要开口,水靖打断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带他去找万离吧,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
水沐点头,轻功飞腾,一眨眼不见了踪迹。
“死的好!死的好!”祁王仰头大笑,“孽种早就应该死了。本王总算做成了一件事情。”
水靖刚消失的火气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快步走到祁王跟前,捏紧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
祁王没有防备,又被打倒在地上,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
“你敢打本王!?”祁王瞪圆眼睛,眼中血丝尽现,“本王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你们才是乱臣贼子!”
水靖冷笑,“你的祖宗不也是篡了前前朝的皇位?往上数,只有三皇五帝才是正主,其他全是乱臣贼子,谁也别笑话谁。”
“你、你……”讲歪理水靖最是在行,祁王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想不出如何反驳。
“你什么你,你还有脸骂祁蘅是孽种?这孽种不是你让生的吗?绿帽子也是你自己给你自己戴的。比起你,本王更可怜你后宅的那些女人,你不能给她们一个孩子,难道还不许她们找其他男人生?更何况还是你暗地里就允许的。你如果是个人,就应该放她们一条生路。你倒好,不仅把她们往绝路上逼,还不断祸害更多的女人。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说你是畜牲都有些对不起畜牲,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祁王气的脸都绿了,身体不断的抖动,差点晕厥过去。
“本王活这么多年,只揍过一个人。”水靖转了转手腕,捏了捏拳头,“那个人就是太上皇。现在你是第二个。你不是想当皇帝吗?和太上皇一个待遇,你也应该满足了。”
…………
外面,九华山夏掌门能够在江湖备受推崇除了长的慈眉善目外,更重要的是武功出神入化。拄拐先生的武功也不弱,几乎可以与文东延相媲美。尤其他二人配合默契,联手御敌时产生了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文东延和沐沅及数名暗卫与之交手都有些吃力。时间一长,夏掌门与拄拐先生渐落下风,突然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朝廷大军来了。
夏掌门突然大喝一声,使出全部内力双掌向前猛击,一阵飞沙走石,众人不自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拄拐先生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夏掌门留在原地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那一掌会对自身产生极大伤害,轻易施展不得。
文东延和沐沅暗叫一声不好,慌忙向水靖处飞去。但是他们以为的拄拐先生并不在这里,入眼的是水靖撸着袖子正狠揍地上某人。那人的脸已经肿成猪头,只能从衣服上判断他是祁王。
文东延、沐沅:“…………”
水靖有些打累了,站直身体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水,眼角的余光小心瞥到呆若木鸡的二人,又看了看生死不知的祁王,夸张的“啊”了一声,“祁王怎么摔成了这样,古人云摔成猪头果然诚不欺我。”
文东延嘴角抽搐了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估计没人比得了水靖。
既然这里无事,文东延告退一声,转身离开赶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沐沅走到水靖跟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道:“真应该让爹他们看看你挥拳的动作,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你是文弱书生?”
水靖见沐沅夸奖自己,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我这也是气急了,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恶!”然后就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说怎么没有看到沐儿,原来是这样。”沐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走后,祁世子也曾几次来咱府上做客,是个好孩子,真是可惜了……”
水靖点头,也觉得祁蘅给祁王做假儿子绝对是老天没长眼。
拄拐先生离开后,夏掌门好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束手就擒。不过夏掌门是江湖中人,水靖决定将他交给沐老庄主处置,也算变相讨好老丈人。
祁王与祁家人一起被押解进京。朝廷军队看到祁王的惨状后,水靖‘嗜血’的名声更上一层,想来可以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并留下一个水靖缘何暴打祁王的谜团让史学家研究。
祁蘅最终被救了回来,可惜损伤了声带,原本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祁蘅并没有和祁家人一起被押解进京,水靖在奏折上谎称祁蘅已死,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反正祁王是亲眼目睹祁蘅血溅当场。当然,水靖又给水钰去了一封密信,将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水钰也挺同情祁蘅,觉得他和义忠亲王一样,都是被爹给坑了的儿子,不介意留他一命。
祁蘅暂时被限制了自由,直到祁王被斩首示众,水靖才将他放了出来。
“你如果想要报仇,找我就可。”水沐见到祁蘅后的第一句话如是说道。见祁蘅不语,又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想死,也要先经过我的同意。”
祁蘅儒雅的俊颜上漫上淡淡笑意,“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我的命已经还给了父……祁王。从今以后再无祁世子,只有无父无母的普通百姓祁蘅。”
水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
祁蘅踌躇了一会儿,犹豫的问道:“母……不,祁王妃和凰儿是不是也已经……”
“你该知道,谋反是抄九族的重罪。祁王咬定子女为他亲生,圣上也无可奈何。能留在你,已属不易。”
“……是吗……”祁蘅面上渐涌悲痛之色,闭上了眼睛。虽然祁王妃对他不亲不热,祁凰对他总是凶巴巴的,还有那些兄弟姐妹,即使感情平淡偶有纷争,但也曾经是他的……家人。现在他,是真正的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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