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老爷再不敢为自己的宠妾叫屈。
林黛玉回府后好不委屈,决定再不去本家,反正已经做好林如海吩咐的事情。
水沐闻得后,想那妇人已经受到惩罚,便派人打听那位秀才侄子的事情。
莫姨娘的侄子如今已经二十多岁,勉强考上了秀才,之后屡试不第。不过他自我感觉却十分好,认为只有官家的女儿才配的上他,还非嫡不要。但九品芝麻绿豆的小官都不会把自己嫡出的女儿嫁给他,因此他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这人还有个爱好,就是去青楼呷妓,并说自己是王知安再世。
王知安是谁,前朝有名的大才子,妻子在家操劳家事守活寡,自己却在外和清楼女子风流快活生儿育女。
一句话,谁嫁他谁倒霉。
而莫姨娘回娘家的时候无意间提到林黛玉,就让秀才侄子上了心,这才会有今日的一出。
水沐看完后吩咐暗卫几句。次日,秀才侄子不/举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这消息还不是别人传的,是那几位与秀才侄子欢好过的青楼女子亲口所言,气的秀才侄子大骂‘婊子无情’。
想找秀才侄子做女婿的人迅速不见了踪影。原本是秀才侄子嫌弃人家,现在却是被人家嫌弃。秀才侄子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水沐对此结果不置可否,让暗卫退下后,从盒子里拿出一根快要成形的簪子又重新雕刻起来——
之前的那根被人碰过了,他要赶快做出一个新的来。
…………
水靖很久没有关注小儿女们的事情,光是寻找警幻、考虑警幻是何目的、还有那露了一面的甄士隐就让他忙的要死。
好不容易寻到空休息会儿,这日却收到传信,京城有变,请他速回。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京城也有水靖的暗卫和探子活动, 不过水靖事先都跟水钰请示过, 即使水钰说不需要这么麻烦, 但水靖仍是一板一眼的按规矩办事。
毕竟水钰才是天下之主,水靖又不蠢, 才不会对水钰说我是你叔爷爷你该怎么怎么样, 或是你是我养大的合该听我的,甚至是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当不成皇帝之类的话来, 然后就不把水钰放在眼里。历史证明, 这些用辈分和恩德胁迫皇帝、行事放纵我行我素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其实别说皇帝, 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有时候,人不能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这世上少了谁都不是个事儿。
因此, 水靖只让在京城的暗卫和探子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 并打算等解决警幻后就把他们撤回来,然后跟太上皇执政时一样,继续做个万事皆不管的逍遥王爷。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 直到接到沐清的信,水靖才知道水钰出了事。和性命无关, 依照沐清所说,水钰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做了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临幸后宫, 是真的,不是假的。
要知道后宫的女人除了沐清这个皇后以外全都是些摆设, 水钰从来没有碰过她们。而且这些女人也不是普通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 打起架来比宫里的侍卫还要厉害。未免这些女人的青春都耗在皇宫里,也为了让大臣投鼠忌器,这才有了水钰的妃子绝对活不过三年的说法。
水钰经常会去‘临幸’这些假妃子,等到屋门一关,他就施展轻功偷偷跑去沐清那儿,独留妃子一人在屋里做戏。但如今情况却发生了变异,水钰竟真的想要对这些假妃子欲行不轨。
沐清信上写道,水钰和往常一样去新宠陆贵人的寝宫歇息,陆贵人也同往常一样让太监宫女下去,把门一关,然后等待水钰离开。谁想水钰突然对陆贵人动手动脚起来。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陆贵人怔愣间被水钰抓住了手。不过陆贵人很快回过神来,在快被水钰亲到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给劈晕了过去——暗卫的行事就是这么不拖泥带水,能动手的绝不动口。
陆贵人将水钰劈晕后,像抗麻袋一样将水钰抗进沐清的寝宫,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就向沐清汇报了刚才的事情,最后得出结论,此人绝对不可能是水钰。
沐清立刻如临大敌。水钰本身武功就不弱,皇宫里明面上的暗卫和隐藏起来的暗卫也有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水钰竟然还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而且更重要的是,水钰现在在哪,这个假水钰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沐清头一个想到的是易容术,但是摸了半天脸也没发现上面有假脸的痕迹。百思不得其解下,沐清突然想到了水阑。
沐清虽然没有见过水阑,但却知道不少他的事情。本是性格温雅对太子妃一心一意的人,却突然变得性情残暴风流成性。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被那一僧一道迷惑了心智。沐清很怀疑水钰也被迷了心智。一僧一道虽然死了,但他们的主子警幻可还在为祸人间。
沐清在确定想要对陆贵人欲行不轨的就是水钰本人后更坚定了这一想法。她和水钰自小一起长大,对他很是信任,绝对不相信水钰会做出这种事情。
水靖和沐清的想法一样,也认为水钰是被迷惑了心智。算算事情发生的时间,恰巧是在他将遣香庵一窝端的不久之后,也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警幻一定在背地里计划着什么。
可惜当年那一剑没有将警幻捅死,如果水沐当时能多捅几下就好了。
古人云要痛打落水狗赶尽杀绝,果然诚不欺我。
“事情发生有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道圣上目前的情况如何?”信是沐清一发现不对劲就叫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根本不知道水钰后来有没有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来,文东延很是担心,“不过好在有皇后娘娘,圣上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道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水靖正在命人备船,听到文东延如此说,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有她在,爷估计现在得心急死。至于出格的事情……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弥补。人若是死了,做什么也都无用。”
说到这,水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心烦起来,“你说警幻是不是有病,非揪着爷的侄孙不放。都已经被她害死一个了,她竟然还想害另一个?”
“……许是不只是警幻的缘故。”文东延道。
“什么意思?”水靖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转动了一下他的扳指,“你认为这其中还有人在掀风浪?”
警幻与别人联手……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一个猜想。”文东延的声音罕见的不确定,“按照以往的经验,谁从这件事里获得的利益最大,谁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不过也不一定。”文东延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年义忠亲王之事,得益的人就与整件事情没有关系。”
“但最后却是他们害死的。”水靖的声音很冷。癞头和尚与跛足道士只是让水阑移了性情,并没有要他的命。而觊觎皇位的人也许只是想将水阑拉下马,但未曾想几方人马各干各的,最后却是害死了水阑。如果不是太上皇和水泰真的没想过要水阑的命,他也不会容忍他们到现在。
不过,当初各干各的,都将水阑害死了,若警幻与他们结成了同盟,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水靖顿时头疼起来。也不知道这天上都归谁管,怎么由着警幻胡作非为。还有警幻那些人也是,不好好修炼天天盯着人间这一亩三分地做什么,就不想爬到更高的地方?也许是想了,但是修炼太辛苦,于是想走捷径轻松一下。
“不管如何,太上皇和泰皇子肯定会趁这个机会浑水摸鱼,需要提早防范才是。”文东延说道。
“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了。”水钰如果变得性格残暴,怕是不会再容忍太上皇和水泰。水靖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让他们死了就行。
“也有这个可能。”文东延点了点头。
不在京城,掌握不了具体情况,只能从沐清的信上写的判断如今的局势。许多都只能靠猜,猜来猜去的,一切皆有可能,根本毫无意义。
“现在不是管他们的时候。你说,如果圣上真的被迷了心智,怎么样才帮他恢复性情?”这是水靖最头疼的事情。
“属下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而且如果是警幻亲自出手,那就必须找个比警幻厉害的人帮忙。不过这个恐怕行不通,警幻怎么说也是仙姑,这世上比她厉害的人估计没有几个。至于仙人,怕也不是这么好找的。万一都住离恨天之上,我们根本没法寻求帮助。”文东延顿了顿,瞅了水靖一眼,“不过属下倒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时候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水靖没好气道,“赶快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主子还记得保龄侯史瞿吗?”文东延勾起嘴角。
水靖脸皮抽了抽。
文东延笑道:“保龄侯当初病情凶险,但只要主子您一在他的病情就会好上许多。说不定,圣上也是这种状况。主子您一去,圣上就能恢复心智。”
“你当爷是救命良药啊?往那一坐,圣上就好了。”水靖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说正经的。”
“属下说的很正经。本来警幻那些人就不可以用常理来解释。”天气寒冷,文东延依旧鹅毛扇摇个不停歇,“容属下提醒一下,主子您不是救命良药,而是身具王霸之气,一切妖魔鬼怪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滚!”
话虽是这样说,但水靖认为到时可以试上一试。现在这种情况,无论什么方法都不能放弃。不过,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才行。
因此上船前,水靖又发了紧急命令,让各地的探子和暗卫寻找能人异士,然后将这些能人异士送到京城来。即使到时候水钰已经恢复神智,也可以让这些人帮忙对付警幻。警幻再厉害,蚁多也能咬死象。
水沐没有跟众人一起上船,而是先行一步回了京城。船开的再快,也比不上他的轻功。等他回了京城,可以协助沐清管束水钰的行为,尽量让他不要闹出人命。而且以水沐的身份,也能镇住一些宵小之徒。
妙玉和苏皓玉则随众人一起前往京城。妙玉有可能是警幻册子上的人物,水靖自然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妙玉去哪,苏皓玉自然跟着去哪。还有有可能同是册子上的李纹,据消息回报,她的寡母和妹妹已经来到姑苏,准备将她带往京城散心。估计很快就能在京城见到他们。
船只停靠补给的时候,又陆陆续续有消息传过来。
水靖整个人都不好了。
水泰竟被册封为亲王,并主理兵部。太上皇也不像先前一般安居一隅,与大臣活动频繁。还有那贾政,竟一下从工部主簿升任为正三品的工部侍郎,惊掉了一群人的眼睛。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贾母听到消息后怔了好一会儿, 待回过神时立即喜极而泣, 激动的看着贾政, 嘴里不断说着“好,好……”
看的贾赦好不腻歪。当初他荣升为‘荣国公’的时候, 贾母可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即使后来很是高兴,但也夹杂着一丝失望, 失望得到嘉奖的为什么是他而不是贾政。现在贾母可算是了结一大心愿了。
毕竟在贾母心里, 贾政才是那个会光宗耀祖的人。说起来, 贾政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很大程度来源于贾母。贾母一直认为,贾政是被王夫人拖累、还有受到没有兄弟情义的贾赦的无情打压, 这些年才会碌碌无为一蹶不振。如今贾政一跃成正三品的大官, 贾母只觉老天总算开了眼睛,自是欣喜异常,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看贾政的眼神几乎可以把他给融化。
贾政心下也是狂喜不已,表面上却内敛谦虚, 不骄不躁。不过好不容易能够在贾赦跟前扬眉吐气一回,贾政在谦虚回话的时候还是给了贾赦一个得意的眼神。
贾赦本不想理会贾政。虽然刚听到消息时心里有些别扭, 但想到贾政即使当了正三品的工部侍郎也比不上他这个超品的荣国公, 便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如今见贾政在自己跟前嘚瑟,贾赦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二弟能荣升为工部侍郎是件大好事儿, 不过我这心里面却有些打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这么突然, 之前连个预兆都没有?该不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吧?”
贾母和贾政顿时被兜头泼了一瓢凉水,表情难看起来。看的贾赦心里舒服了不少。
“老大。大喜的事儿,你说的这是什么阴阳怪气的话?”贾母没了笑容,口气非常不满,连带着看贾赦的目光都冷的刺人,“还不赶紧跟你弟弟道歉。”
“我这不是觉得奇怪嘛?”贾赦不以为意,继续泼冷水,“老太太您想想看,二弟原来只是工部主簿。这才是几品官?现在二弟又是几品官?从古至今,哪个朝代都没有二弟升官升的这么快的,估计都可以载入史书了。这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您说这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
贾政听的有些心虚。接到圣旨的时候他确实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脑子里一片茫然,很难相信这是件好事。不过在收到周围同僚艳羡的目光后,他又觉得这不是件坏事。不管是因何缘故当上的工部侍郎,总比做工部主簿时常被人瞧不起要强。那被人羞辱嘲笑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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