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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几个小闺女的娘和来福他娘没一个人的脸色好看，可里正交待下来，她们不能不答应。
里正和那几个村佬可是她们请来主持公道的，那就必须得服从里正的裁决。
里正挥挥手：“好，你们可以走了。”
姜有财又连忙拦住她们，扭头对里正道：“里正爷爷，她们还是不能走！”
里正的脸上就有些冷意，其他几个村佬也都凉凉的看着她。
姜大山夫妇和招娣几个大的也都埋怨的看着姜有财，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呢？应该见好就收的，她这么做，里正和村老们肯定会觉得她太得寸进尺了。
牛氏可高兴了，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姜有财的笑话。
里正肃着脸慢悠悠的问姜有财：“她们怎么就不能走了？你是觉得我裁判的不公平吗？”
“不是！”姜有财果断摇头，“里正爷爷和村老爷爷们判得很公平，只是这几位大娘和婶子把我娘推伤了这事这么算？”
里正听她这么说，脸上有些赧然：“是我的疏忽。”
翠儿娘一伙六个人胀红着脸，瞪圆了脸想要争辩周氏摔倒受伤和她们无关，可刚才她们已经承认过，现在不好再否认了，再说那天有那么多乡亲都看见了，她们也否认不了，因此只得沮丧地闭了嘴。
里正捋了捋胡须：“这样吧，咱找个大夫来问问你娘治腿伤要多少钱，让她们六个平摊就是了。”
他沉吟了一下，道：“就请秦大夫吧。”
姜有财就打发了莲花和桂花去请秦大夫，又接着道：“我娘因为脚受伤了，和李夫人家说好了去帮佣的事也泡汤了，并且我爹因为我娘被她们伤了，心里一急，吐了血，这都是她们造成的，她们也应该赔偿！”
里正和几个村佬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这种事？”里正眼里含着几丝怒火，看向翠花她娘一行人，“你们找我们的时候可是连提都没有提一个字！”
翠花几个小闺女的娘和来福他娘都不想承担责任，于是急急分辩道：“有财他爹本来就有重病，所以一急才会吐血，要是换做好人，谁会急一下就吐血？所以他爹吐血不能怪在我们头上！”
如果她们承认姜大山之所以吐血全都是因她们而起的话，那么她们就得承担姜大山病情加重之后的医药费，那可是个无底洞，她们无论如何不能应下，但是不承认也是不行的，当时有那么多村里人围观呢，赖不掉的！所以竭力避重就轻。
姜有财冷笑：“你们这分明是抵赖嘛！不是你们把我的娘推倒在地受了伤，我爹会急得吐血吗？这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不怪在你们头上难道怪我们自己呀！”
翠花娘几个气得脸全黑了，板着脸不看姜有财。
里正和几个村佬交头结耳后，判定道：“虽然姜大山吐血有他自身的原因，可翠花娘你们几个也难辞其咎，我和几个村佬商量过了，判你们每人赔给大山三百文的医药费再加两只鸡补身体。
周氏因为你们而失去了去李夫人家帮佣的机会，你们的确该补偿她，一个人赔付周氏一百文的误工费好了。”
第027章·又晕了
翠花几个小闺女的娘和来福他娘像家里死了人似的，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没讨回公道也就算了，还赔进四百文钱和两只鸡、三十个鸡蛋！这还不算周氏治脚伤的钱！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就不应该听信牛氏的话找里正村老到姜有财家兴师问罪。
这时，桂花和莲花把秦大夫请来了，秦子谦也跟在秦大夫身后来了。
秦大夫看过周氏的脚伤，道：“连内服药和外用药就得二两银子左右，这还不算诊费。”
里正就判翠花娘一伙六人，每人赔三百五十文给周氏，并叫她们在酉时之前把所有的赔偿到位，不然他会追究加罚的。
翠花几个小闺女的娘和来福他娘彻底蔫儿了，垮着脸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里正这才放她们走了，秦大夫一拱手也告辞离去了，不过秦子谦留了下来。
里正开始调解姜有财家的纠纷。
他问姜有财：“你刚才说你爷爷要砸死你爹，你爷爷为什么要砸死你爹？”
姜有财拿眼睛气愤的盯着姜艳艳：“说起来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我姑姑！”
她用手指了指那盆田螺肉：“今天吃午饭时，我姑姑跑我家要东西吃。我家除了几个青菜，也就这盆田螺肉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随便下河一摸就能摸到一大盆，我就没给姑姑吃。
姑姑可就恼羞成怒了，然后动手打我，把我打晕了，我爹一急之下就推了姑姑一下，我姑姑就要打我爹。
我爹是个病人，打不得的，我几个姐就急了，就去护着我爹，我姑姑仗着自己肥硕，把我几个姐姐全打倒在地，大概被自己的裙子绊到了，摔在了地上，就嚎了起来。”
“我不是自己摔倒的，我是被招弟姐妹推地上的！”姜艳艳急忙插嘴道。
“是的，我闺女是被招弟几个打倒在地的！”姜还是老的辣，马氏论起心眼来比只吃道讲吃讲穿的二傻子姜艳艳厉害得多，人家谎话张口就来，把“推”改成了“打”，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姜老汉肃着脸在一旁猛点头。
可是没人理她一家三口，因为没人信他们，姜艳艳那么肥壮，招弟姐妹几根豆芽菜似的，哪推得倒她！更别提把她打倒在地了！
姜艳艳百口莫辩干瞪着眼。
姜有财心中暗笑，脸上却一脸悲愤，继续道：“之前姑姑打我们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全都装聋作哑，可听见我姑姑哭了，就全都跑了过来，我爷爷两是非都不问，举着个凳子就要砸死我爹！”
里正和那几个村佬都用令人发指的目光盯着姜老头老两口：“大山是你们的长子，你咋下得了手要把他砸死！”
马氏连忙赔笑道：“没有的事！你们别听这浑小子血口喷人了！他爷爷也就只是吓唬吓唬他爹而已，哪里可能会真的动手去砸死他爹！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他们可是父子啊！”
姜有财当即冷笑着怼了回去：“我爹和爷爷算不得真正的父子，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叔侄，不过好歹还有些血缘关系，可是奶奶跟我爹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再加上奶奶陪嫁时又陪了不少财物过来，我爷爷可是靠着奶奶才脱贫的，对奶奶言听计从，奶奶不喜欢我爹，爷爷又怎会对我爹有半点亲情，我爷爷对我爹下得去毒手也就不足为怪了。”
马氏的脸白了白，暗暗恨剜了姜有财一眼。
姜大山小的时候，马氏总是虐待他，家里的重活儿苦活儿都该他做，可是好吃的好穿的就没有他的份，还不时地把他毒打一顿，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姜家的族长还因此特意来训斥了的姜老头夫妇两个，姜老头夫妻这才收敛了些。
姜有财挑在这个时候把旧账翻出来，不是在向村老和里正暗示姜老头会砸大山是她唆使的吗！
春伯、水牛叔还有棋叔都没走，就是想看看姜家这件事是如何解决的，听到姜老婆子这么说，他们个个脸上露出不平之色。
水牛叔：“老爷子那是吓唬吓唬大山哥吗？要不是我们及时拦下，说句不怕大山哥觉得不吉利的话，恐怕大山哥这时早都已经见阎王了！”
棋叔道：“我们为了拦住老爷子，手里的饭碗都被老爷子撞翻了！”
里正和几个村老看看地上的几个碎碗的瓷片，至于从碗里洒出来的饭菜早就被姜有财家的几只鸡全部啄了吃了。
里正和村老们又抬起头来严肃地盯着姜老汉夫妇：“你们现在还有话要说吗？”
马氏闭了嘴，人家有人证，他们还能怎么抵赖！再说，她怕再争执下去引火烧身，被人说道是她这个恶毒的妇人指使姜老头子用凳子砸大山的，要是招来族长可就麻烦了，干脆摆出任由里正发落的姿态。
里正刚想裁决，姜有财忽然抱住头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好痛！”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大惊失色，周氏和他的女儿们都急忙去扶姜有财。
周氏嘴里还慌乱的叫着：“有财有财！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娘！”说着，眼泪就扑簌扑簌掉下来了。
三朵小花也都哭着喊哥哥：“哥哥，你快睁开眼睛呀！”
姜大山惨白着脸也从椅子上滑下来，扑到姜有财身边，喃喃道：“有财，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
秦子谦也往姜有财身边挤：“你们都别急，让开，让我给他把把脉。”
姜大山到底是男人，比周氏显得镇定些，他扶住周氏：“咱们都让开，你们也别哭了，都别影响秦小大夫把脉。”
周氏和她的一群女儿们这才哭哭啼啼的退到一边。
秦子谦蹲在姜有财身边，细细的把脉，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他把脉。
秦子谦把完了右手把左手，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氏紧紧抓住大女儿招弟的胳膊，颤声问道：“秦小大夫，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秦子谦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反而问她：“有财今天出现过任何不适吗？”
“有！”周氏马上点头，悲愤地瞪了姜艳艳一眼：“就在里正和各位村佬来之前，有财被他姑姑推倒在地，撞晕了，好半天才醒过来的。”
姜艳艳马上大喊大叫起来：“我根本就没有推他，是他自己倒在地上讹我的！”
姜大山一家人全都对她怒目而视：“你明明就推了他的！”
第028章·借纸笔
秦小大夫对招弟等人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当时有财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状？”
“他一个劲的叫头痛。”周氏忍不住流下痛悔的眼泪，“可是我们见他醒来了，就都没有当一回事，有财现在头痛晕倒是不是和刚才那一撞有关？”
秦小大夫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嗯。”
姜大山紧张的问：“那要紧吗？”
“说要紧也不要紧，可是如果不及时医治，把脑子里的於血化去就很难说。”秦子谦开始猛掐姜有财的人中。
姜大山连忙道：“那就有劳秦小大夫赶紧给我家有财医治。”
秦子谦沉吟着道：“要想医好有财的病，这药材不便宜，有好几种贵重药材我们家没有……你们最好在药铺里去买药，药铺的药比较齐全，而且还要加以针灸，我可以帮着扎针灸，这一项就不收你们的费用了。”
姜有财这时悠悠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兰花几朵小花，又都扑到姜有财身边蹲下来，哽咽着道：“哥哥，你刚才晕了过去，可把我们吓死了。”
姜有财似乎这才记起刚才的一幕来。
秦子谦问他：“你现在感觉怎样？头还痛吗？”
姜有财精神很不济的点点头。
秦小大夫从地上站起来，要纸笔写处方。
笔墨纸砚在古代是非常贵的，普通人家如果家里没有读书人是不可能备笔墨纸砚的。
姜大山摇摇头：“我家没有纸笔。”
里正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外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牛氏：“姜家老二家的，你家大儿子不是在学堂里读书吗？你家肯定有笔墨纸砚，借来用用！”
牛氏巴不得姜有财一命呜呼才好，怎肯借笔墨纸砚给秦小大夫写处方，让她家好给姜有财抓药治病！
牛氏双手把大腿拍得啪啪响，一脸夸张的叫道：“哎哟，里正啊，你可千万别提笔墨纸砚，一提笔墨纸砚这四个字我就一肚子的气，昨天我家小儿子顽皮，把砚台给摔成两半了，我正想着攒些钱再去买一方砚台。这哪是养个儿子呀，是养的讨债鬼！”
言下之意是她家没砚台，磨不了墨，借不了纸笔给秦小大夫。
姜有财冷笑道：“二婶，难为你了，为了不借纸笔给我们，居然演出这么一出戏来！”
里正面有怒色：“砚台没有了，你把墨块和纸还有笔拿来！也不是非要在砚台里磨墨！”
姜有财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嘴角一勾，笑着道：“里正爷爷还有几位村老爷爷，麻烦你们去一个人到我二婶家里，只需向她的小儿子要笔墨纸砚，如果他不拿出来的话，就让他挨板子，我保证守禄有办法能够拿出笔墨纸砚。”
一个村佬就真的站起来，走到屋外，对站在屋外不远处看热闹的守禄严肃的说道：“刚才你有财哥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乖乖的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我们就不打你！”
守禄看看自己的亲娘牛氏，又看看那位村佬，虽然牛氏拼命地给他使眼色，可是村老的脸色很阴沉，这令守禄心里直打小鼓，最后一转身往屋里跑去，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捧着文房四宝。
里正凌厉的看向牛氏：“真有你的，为了不借纸笔居然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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