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有十余亩土地养老,这在咱们村里的庄户人家可是头一份儿!奶奶还不知足吗?
听说奶奶还陪嫁过来三十两黄金,这三十两黄金拿去买土地,也能买到三十亩土地,再加上原来的土地有四十余亩,这小日子不比里正爷爷和族长爷爷差!
奶奶这样叫穷装可怜,不就是想要我们家多出些孝敬钱吗?
里正爷爷和族长爷爷的儿孙虽然多,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有钱,可是他们拿出孝敬却是一样的。
爷爷奶奶连我爹在内也有三个儿子,每个人儿子每家掏二百文,一个月下来也有六百文钱,只是爷爷奶奶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肯让他们掏孝敬钱罢了。
爷爷奶奶这么做我们也管不着,我们只用出我们的那一份孝敬钱就行了。”
族长点头道:“我觉得有财这话很有道理,就这么定了,大山一家在原有的供养上每个月多出二百文钱。”
然后征询里正等人的意见:“你们看呢?”
里正等人忙应“好”,要是大山家出二两银子的孝敬钱的话他们儿孙的脸面往哪儿放!
姜大山夫妇两暗自互相握了握手,就象逃过一劫了似的。
刚才提出要姜大山家出二两银子的那个乡亲脸上直发烧,自己一句话得罪了多少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
族长又征询地问姜老汉:“姜老弟,你对我的裁决可满意?”
姜老汉黑着脸不吭声。
族长见姜老汉不买他的帐,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你既不同意,这事我就不管了,任由你和你的大儿子一家闹得天翻地覆!”
马氏不愿意了:“你是一族之长,你凭什么不管?”
“我管了呀,可你们夫妻两个谁听我的?”族长两手一摊气愤道。
姜老汉生怕族长撂挑子,如果族长不出面的话,他知道单凭他的力量去向姜大山一家要供养,只怕一文钱都不来。
虽然二百文和他心中的期望的数目相差甚远,但总比一文钱都捞不到好,只得含恨忍下一口气。
姜老汉黑着一张脸道:“说实话,这二百文钱实在太少,可是族长既然发话了,我总得给族长面子吧,二百文就二百文吧。”神色很是沮丧不甘。
虽然姜有财连一文钱都不想给姜老汉夫妻两个,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为了以防姜老汉两口子再立名目敲诈,姜有财请求族长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她们家每个月多给姜老汉两口子二百文的供养,逢年过节和他们的寿辰她们家送的节礼折算成钱是一百文,如果不答应的话,她宁愿不摆小吃摊了。
至于姜老汉夫妻生病的钱则由他三个儿子三家平摊。
族长和里正等人一合计答应了。
姜老汉夫妻两个也不能不答应,其实他们之前是这么个打算,每个月追加的供养十两银子,逢年过节的礼钱至少十两,可现在如意算盘打空了。
姜老汉把手一伸,当场就向姜大山要这个月的供养。
姜大山冷冷道:“爹和娘难道没看见吗,我们家才盖了房子,现在哪来的钱给爹和娘?”
姜老汉将手缩回:“也行,反正你家小子一天就能赚一两银子,我明天来拿这个月的供养。”
姜有财道:“爷爷奶奶想要供养从下个月起来拿吧,我们还欠着铁柱师傅打家具的钱没给,爷爷奶奶至少让我们先把外面的债还清了再说吧。”
其实打家具的钱是早都付清了的,姜有财一家也早就算到他们搬进新房时必定会遭受到姜老汉夫妻两个的勒索,所以事先和铁柱师傅通过气,让他帮助他们家说谎。
所以姜有财才敢这么说,她不怕姜老汉夫妻两个跑去向铁柱师傅打听。
姜老汉气得七窃生烟:“你们是根本就不想给我们孝敬吧。”
族长正色道:“姜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有财那孩子说得明明白白,他们家还欠着他人的钱,等把欠人家的钱全还了,下个月就会给你孝敬。
你夫妻两个难道这个月缺吃少喝就等着有财的二百文度日?儿子们虽然应该孝顺你们二老,但是你们夫妻两个也不能这样逼迫自己的子孙吧。”
姜老汉被族长训斥了一顿,还没有拿到当月的孝敬,灰溜溜地离开,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姜艳艳正在家里翘首以盼,想着爹娘如果能够从大房那里每个月要到十两银子的供给,就有钱给她治办丰厚的嫁妆了,她就能嫁的出去了。
所以姜老汉夫妇两个刚一踏进院子,姜艳艳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问道:“爹,娘,事成了吗?”
马氏没好气地直翻白眼:“有财那个短命鬼在那里,事情哪那么容易能成的?”
姜艳艳满脸都是失望,忍不住埋怨道:“爹和娘怎么这么没用,居然连个孩子都斗不赢!”
姜老汉夫妻两个在大房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回到家里还被女儿这么数落,换谁谁都要发火。
第159章·
姜老汉冲着姜艳艳咆哮:“你有本事,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要不是想要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把你嫁出去,我和你娘犯得着低三下四去看你大哥一家得脸色吗?我们没有嫌弃你,你倒还说起我们的不是来!”
姜老汉一发脾气姜艳艳就有些害怕地紧闭了嘴不敢再吭声。
可她又很不甘心眼看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因此在心里腹诽着姜老汉夫妻两个到了姜有财面前就成了怂包,只敢在她面前狠。
一家三口走进上房,姜艳艳难得有眼色地给姜老汉老两口一人倒了一碗茶,问道:“没要来供养,爹就这么算了?”
姜老汉喝着凉开水:“也不是说一点供养都没要来,一个月还是多了二百文的。”
姜艳艳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体的重量把那张一椅子压得吱呀直叫:“二百文钱能有什么用啊,给我能置办多少嫁妆!”
姜老汉以茶当酒,喝得摇头晃脑:“急什么?我会逼着大房一家给你置办丰厚的嫁资的。”
姜艳艳那张蠢脸上才露出几丝笑意。
姜老汉走了之后,姜有财家里的宾客依旧吃得很开心,丝毫没有被姜老汉两口子的闹事而影响食欲。
姜有财做的菜好吃呀,就是天塌下来他们眼里也只一个“吃”字。
一顿午宴直吃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宴席上的菜份量足,油水也大,宾客们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和姜大山夫妻两个告辞。
不一会儿客人们走了个精光。
姜大山看了一眼还没安院门的空荡荡的院门口道:“我上山砍些柴。”
周氏担忧地问:“你身子受不受得住?”
“没事。”姜大山带着绳索和砍刀走了。
周氏带着女儿们收拾碗筷,本来今天满高兴的,被姜老汉夫妻两个这么一闹,谁都没个好心情了。
莲花问姜有财:“哥哥,我们真的每个月要给爷爷奶奶二百文呀。”
姜有财点了点头,讲真,姜老汉老两口对她们一家太坏了,哪怕给一文钱她都很不甘!
可怎么办呢,这可是在百事孝为先的古代!
周氏抱了一大摞脏碗出来放在盆里:“族长发话了我们还能咋样?这事要真闹到公堂这钱是跑不掉的,吃亏的是我们。
这还得亏你哥哥说狠话才降到了二百文,不然一个月给你爷爷奶奶十两咱们觉得更憋屈。”
招弟和盼弟一起抬着那盆脏碗筷去水塘边洗。
姜有财目送着她们的背影道:“娘,叫爹请志和大伯父子帮咱们家打口井吧。”
现在她们家住在村头,离水塘有点远,来回洗个菜什么的太费功夫了。
周氏想的是,在院子里打口井姜有财就不用担水那么辛苦了,因此满口答应。
美玉在家里躺了几天,脑伤好的差不多了,自然得干些家务活儿,她想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养尊处优,可还得她爹答应呀!
他们家已经吃完午饭,美玉把脏了的碗筷用篮子提着到水塘边洗,一眼就看见了招弟姐妹两个。
见她们一人穿着一身崭新的鲜艳的印花裙子,恨得直咬牙。
只是穿了一件新衣服,招弟却鲜艳的就好像迎风开放的芙蓉,是那么明媚动人。
美玉见不得招弟那副狐媚脸,恨不能冲上去把她的脸用指甲全都抓花。
可是人家姐妹两个全是大脚,就算真的打起来,美玉知道自己一双小脚是占不到半分便宜的,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在乡下办酒席宴宾客,主人家都不上桌的,所以一大家子都还没吃午饭呢。
姜有财动手做午饭。
米是家里刚收成的稻谷加工成的新米,菜则和酒宴上的菜一样,每道菜姜有财都特意留了一碗生的备用,不能客人吃好的,她们一家背着吃糠咽菜。
一桌子菜做好了,姜大山也砍了好大一捆柴回来了。
那些柴全都是一人高左右的树枝。
周氏一面招呼姜大山赶紧洗手洗脸准备吃饭,一面问道:“干嘛一定要砍这么长的树枝,这得多费力气呀,随便什么树枝都能够烧火的。”
姜大山道:“这些树枝不是用来烧火的,是准备做院门的,有个结实的院门就不是谁想进咱们家就能进咱们家的。“
有钱人家的院门自然气派,是用好木头做的,可是庄户人家一般都是用树枝做的院门,所以又叫柴扉。
周氏知道姜大山是想用院门拦住姜家人,虽然她也很讨厌姜家人,但再怎么说姜老汉夫妻两个是姜大山的养父养母,当着姜大山的面指责她养父养母不好,姜大山多少心中会有些不得劲,因此没吭声。
姜有财从厨房里出来,听到了姜大山的话,说道:“爹,别指望一道柴门就可以拦住爷爷奶奶他们,最好养一条凶猛的狗。”
姜大山答了一声:“好啊,等我弄一条小土狗回来养。”
等姜大山洗过手脸之后,全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吃起午饭来。
堂屋宽敞就这点好,坐在屋里很凉快。
三朵小花年纪还小,虽然刚才家里发生了那么大一件不愉快的事,可是面对美食她们就把心中那点郁闷抛之脑后,愉快的吃起饭菜来。
新米很好吃,散发着稻谷特有的清香,吃在嘴里也很清甜。
菜就更不必说了,香得让人吃得忘乎所以。
姜有财见姜大山夫妻两个闷闷不乐,给他们一人夹了些菜在碗里:“爹,娘,一个月才给爷爷奶奶二百文的孝敬,跟十两银子比起来已经很少了,爹和娘别郁闷了。”
姜大山满脸全是愧疚之情:“虽然二百文钱不算很多,可每一文都是你姊妹辛苦赚来的,爹没用,爹连累你们了。”
姜有财宽慰道:“这干爹什么事?这是爷爷奶奶存心想压榨我们。”
周氏愁眉苦脸道:“我怕你爷爷奶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姜有财不屑冷哼:“他们不善罢甘休,难道我们就怕了他们不成?娘可千万别愁得茶饭不思的,再说一切条条款款都白纸黑字的写了下来,又有族长等人的手印,爷爷奶奶他们一时是翻不起多大的浪的。”
姜大山夫妻两个这才缓了脸色,和孩子们一起享受美食。
吃过午饭,姜有财想起乌梅已经盐渍了二十多天了,该进行第二步的操作了。
盐渍好的乌梅变成了咸梅坯,把咸梅坯放入清水浸泡漂洗,待盐分脱去百分之五十左右时捞出,再用清水冲净,然后均匀铺在筛子里放在院子里,在阳光下曝晒。
晒上几天,待乌梅完全干燥后用筛子筛去杂物,入缸备用,然后进行下一步。
姜老头夫妻两个在他家大儿子摆乔迁宴席时跑去狮子大开口要孝敬钱到头来只要到二百文的供养钱,这件事传得满村皆知,让他夫妻二人变成了村民嘴里的笑柄。
夫妻两个没达到目的,还丢了一大场人,郁闷的坐在家里几天都没出院子,总是拿童氏母女三个出气。
偏偏岳大夫派人传话,如果马氏再不抬着礼物去给他赔礼道歉,他就要把马氏告到官府去。
马氏本来就一口气没顺过来,又添了新堵,整天脾气都不好,见了童氏母女三个非打即骂。
可是她不敢不给岳大夫赔礼道歉,人家岳大夫在这清水镇是有些势力的。
因此只得按照岳大夫的要求,买了不少厚礼请人抬着,并且敲锣打鼓的来到岳大夫坐诊的药铺,当着看热闹的人群给岳大夫赔礼道歉,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岳大夫故意为难了马氏一番,这才放她回去。
马氏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逃回家里,一眼看见美玉正坐在自家门口摘菜,顿时火起,走过去一脚踢翻装菜的盆,并且把那些青菜用脚踩的稀巴烂,随即又扇了美玉两个耳光,咆哮道:“那天要不是你这死贱人装晕,我又怎么会去请大夫,又怎么会得罪岳大夫,全都是你这个扫帚星害的!”说罢对美玉拳打脚踢。
美玉边躲边哭喊道:“这事奶奶怎么怪我?明明就是春香姐妹两个想栽赃陷害有财,故意欺骗爷爷奶奶说我是被有财打晕的,这才有了奶奶去请大夫给我瞧伤!千错万错,都是春香姐妹的错,奶奶不应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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