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平静,可掷地有声,字字珠玑。他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刺刀扎进李燃的胸口,却不见血。
“我们走!”说完他也不去看李燃的反应,拉起司濛就走。
“你结婚的时候就不用给我发请柬了,咱俩这辈子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了。”司濛回过头冷冷地告诉李燃。
抬步走了几步,她的耳朵蓦地捕捉到一个数字的女声。
她心尖一颤,脚步瞬间停顿住,骤然回头。可自己身后,家居区域,李燃刚才待过的地方,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是李燃都已经离开了。
她重重地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的耳朵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老是出现幻听。
——
司濛出去了一趟带了个新伙伴回谢家。她原本以为mini会喜欢牛皮糖这个小弟弟的。可是没想到mini同志对牛皮糖充满了敌意。一进门就开始龇牙咧嘴乱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俨然就是见到了敌人。
余梦溪喊了几次,都不见它安分一些。
牛皮糖同志毕竟年幼弱小,面对体格高大威猛的mini吓得魂儿都丢了。往司濛怀里使劲儿钻,瑟瑟发抖,脑袋都不敢探出来。更别说下地了。
如此一来想把牛皮糖放在谢家寄养显然是不行了。司濛深感忧伤!
余梦溪笑着说:“mini这家伙心眼儿比针孔还小,它是怕小东西跟它争宠。”
谢明溯一把抓住mini的狗爪子,告诉司濛:“我们家mini感受到了压力。”
夫妻俩说得一点都没错,mini这家伙有很强的占有欲,谁都不能和它争宠。所以面对同为犬类的牛皮糖,mini明显是把它看做了死敌,是坚决要消灭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说的就是mini这种的。
司濛很忧伤。为什么别人家的狗子都那么大方,可以和睦相处呢?
午饭两人留在谢家吃饺子。晚饭也是在谢家吃的。
一直待到了晚上八点,晏竟宁抱起牛皮糖和谢明溯夫妻俩道别。
司濛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都没见有要跟他回去的迹象。
男人摸了摸狗头,弯唇一笑,“牛皮糖,快喊你妈跟咱们回家。”
牛皮糖同志简直太给力了,接收到男主人的信号。“汪汪”两声,当即挣脱掉晏竟宁的怀抱,嗖的一下跳到地上,稳稳当当的抱住了司濛的腿。
司濛:“……”
谁说二哈是最蠢的狗子?牛皮糖这家伙都成精了好伐?
余梦溪目睹这一切,根本控住不住自己,捂嘴笑了起来,“这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二哈了。”
司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觉得脑壳疼得很。
晏竟宁抿着嘴轻笑,漆黑的双眸染上笑意,“走吧,晏太太。”
可司濛的身体依旧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
见两人僵持不下,很有眼力劲儿,轻声细语道:“明溯,你把这次从望川带回来的特产给竟宁拿一些,让他带回去。”
谢明溯心领神会,勾住晏竟宁的肩膀,“跟我走吧。”
两位男士不紧不慢的去了二楼。
见两人离开视线,余梦溪坐到司濛身侧,轻轻开口:“夫妻之间总归没那么好的,闹别扭是常有的事情。你看我和你老师不就经常吵架嘛。可吵归吵,日子不还得过嘛。师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大家其实都一样。这年头谁都不太容易。你不能总想着自己,也替竟宁想一想。他为你真的付出了很多。在此之前,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家里。在此之前,他就有来拜访过我和你老师。”
司濛惊讶极了,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他来找你们做什么?”
“来问我们你过去的一些事情。”
“您和老师都说了?”她的一颗心顿时提了提。
“你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和你老师都很清楚。”
难怪今天在饭桌上他那么自来熟,和谢老师侃侃而谈,老师和师母也待他热情备至。原来是他之前就到过谢家。
余梦溪拉住司濛的手继续说:“你住在我这里,他一天至少给我打一个电话,询问你的情况。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司濛猛地摇摇头,她完全不知情,她毫无察觉。
“濛濛,我和你老师都很欢迎你在家里长住。可你和他总归还是夫妻,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这事儿究竟该怎么去解决,你不都得自己去面对么?”
☆、第40章 第40阵风
第40阵风
司濛最终还是跟着晏竟宁一起回去了。诚如余梦溪说的那样,不管她打算做什么决定,以后想干什么,想怎么去解决两人间的问题。这些都是需要她独自面对的,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这段时间她待在谢家,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不用画画,不用面对晏竟宁,余梦溪将一切都给安排好了,她整日就知道和mini打闹。她都有点乐不思蜀了。她短暂的忘记了烦恼。可问题还在,该面对和解决的一样都没少。
既然如此,只能面对。
回去以后,两人就开始了短暂的自力更生的生活。
牛皮糖同志很快就适应了它的新家。
有了牛皮糖同志,家里一下子热闹了很多。因为这小家伙总是能时不时给他们制造一些“惊喜”,让他们措手不及。
司濛和mini厮混了这么多年,她有她自己一套的养狗经验。她历来奉行一套原则:孩子一旦不听话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是训。
就这点而言,司濛就是典型的“虎妈”。
牛皮糖同志每次都被训得嗷嗷叫。尤其是一开始没有养成好习惯,随处大小便,可被司濛训惨了。
相较于司濛的“暴力”,晏竟宁那叫一个温柔。他奉行“怀柔政策”,每次都和牛皮糖同志讲大道理,温声细语的教育它。如此一来,他就是典型的“猫爸”。
牛皮糖经常在司濛那里受了教训,就会委屈巴巴的窝到他怀里寻求安慰。
两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将牛皮糖同志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两人俨然是把牛皮糖当成孩子来养了。
两人的生活都因为这只哈士奇的到来而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司濛的重心已然有了改变,她的眼里不再像过去那样只有画,而没有其他。牛皮糖同志慢慢融入了她的世界,占据了很大的分量。
对于这种情况,晏竟宁喜闻乐见。一个人的世界里若是只有单一的一样事物,她难免会陷入偏执的境地。司濛之前就是再在意画了,才会一直走不出来。
两人都没讲开,可好像彼此都默认已经和好了。
两人相处和过去也并无二致。同床共枕,平淡有之,温馨有之,偶尔还会有争执。似乎跟所有平常的夫妻一样,日子琐碎,倒也温馨。
时间是一剂良药,它不仅能够抚平伤痛。更能消磨人的斗志。
日子过得很舒心,司濛竟然渐渐忘记了要离婚。恍惚间觉得,两人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桂姨走后,家里没了烧饭打理的都人。一切都是晏竟宁在弄。
他说找了新阿姨,可那人却是迟迟没现身。
好不容易来了,可那新阿姨懒得很,整天就知道躲在角落里玩手机,啥事儿都不干。晏竟宁实在看不过去,就把人给辞退了。
第二个阿姨不招牛皮糖喜欢。牛皮糖同志好像总是跟人家作对,处处捉弄她。一会儿藏起人家的鞋子,一会儿又咬破人家的裤管,人家忍无可忍,主动辞职了。
这年头找个阿姨都不容易。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是走了三个阿姨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找新阿姨。
家里的卫生倒也还好,可以让家政公司找人过来打扫。就是这吃饭问题让人头疼。
晏竟宁吃不惯外卖,再说长期靠外卖过活也是不行的。可两人的厨艺又都不行。他还能整一两个素菜,司濛是一点都不行。连炒个蛋炒饭都不会。
这姑娘除了会画画,生活技能为零,啥都不会。
没有桂姨的日子生活很艰辛。
晏夫人得知这一情况,就提议让两人搬回晏家老宅住。可司濛哪里会同意,她可不愿意回老宅成天面对婆婆。
晏竟宁的厨艺也就那样,虽然味道嘛不是那么的让人惊艳,倒也能吃得下去。一个大公司的老总,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突然化身为洗手弄汤羹的煮夫,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晏大boss会的就那么几道菜,清炒西蓝花,茄子豆角,菌菇汤。翻来翻去也就那么点花样。
吃了几天,司濛表示自己已经吃腻了。
以前桂姨在家的时候,虽然时常会忘记她不吃辣。但那些菜还是很合自己的口味的。两相比较,如今的日子简直苦逼。
然而晏竟宁这人又特别轴,不让她点外卖,他觉得外卖不健康。
无奈之下,为了改善伙食,司濛只得撸起袖子自己下厨。
她想吃煎饼果子。在手机上百度了食谱,然后备了食材,打算亲自动手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牛皮糖同志知道女主人在弄吃的,它默默地蹲在司濛脚边,仰着小脑袋,一脸期待。
司濛除了画画真的是再无一技之长了。
火候控制不好,面粉都烧糊了。反复几次,别说她了,牛皮糖都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它还是回它的狗窝继续啃狗粮得好。
晏竟宁一大早起来,人还没清醒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味儿。厨房里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浓烟不断往客厅溢出来。
他的一颗心狠狠一沉,整个人豁然清醒。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司濛又想不开了。
踩着拖鞋火急火燎的冲进厨房,却见女人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一脸狼狈。
平底锅里热油飞溅,吱吱吱响声不断。司濛围着围裙,离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敢靠近。
面浆弄得到处都是,这里一团白,那里一团白的。碟子里则全是司濛的失败品,都是烤焦了的面皮,黑乎乎的,狰狞得很。
“你在干什么啊?”他赶紧走上前关了火。
整个厨房都被浓烟灌满,密不透风,呛人得很。
他赶紧开了窗户,又把抽油烟机打开。一时间整个厨房都隆隆响。
司濛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说:“我在做煎饼果子。”
晏竟宁抬眼往厨台看了一眼,砧板上有切片的火腿肠、黄瓜,小葱切沫。也有洗干净的生菜。一个大碗里有调好的面浆,另一个小碗里是打好的鸡蛋。
是做煎饼果子的食材没错。
场面如此混乱,晏竟宁不得不认识到一个真理:千万不要让司濛下厨,否则厨房都会被她给点了。她这双手只能用来画画。
“围裙给我!”晏竟宁手一伸,“你出去吧,我来弄。”
司濛默默解了身上的围裙,拿给晏竟宁。她有些不放心,“你会做煎饼果子?”
“不会。”晏大哥说得很自然。
司濛:“……”
“我虽然不会,但照着食谱做出来绝对不会是你这个样子的。”男人语气平静,却是赤.裸.裸的碾压。
司濛:“……”
司濛磨了磨牙,“期待晏先生的大作。”
男人闻言一笑,如沐春风,“等着吧晏太太。”
司濛一身狼狈,赶紧去卫生间清理自己。
换了套运动服,披上一条羊绒披肩,司濛煮了壶咖啡去了院子。
院子里那棵广玉兰已经完全掉光了叶子。光.裸的枝丫显得尤为突兀。
阳光明媚,暖意融融。
已经过了立冬,但这几日横桑的天气好的不得了,气温也高,待在户外非常舒服。
牛皮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出来了。它蹲在椅子上,舔自己的爪子。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狗也喜欢晒太阳。小家伙看上去尤其享受。
后天就是画展了,在天成大厦一楼举行。希望也能是这么好的天气。
咖啡香醇浓郁,喝一口,唇齿留香。
咖啡喝了一半,晏竟宁还没把成品端出来。司濛打算去厨房看看进展如何。
她一起身,牛皮糖就赶紧跟在她身后。
别看司濛总是教训它,可这家伙还是很黏司濛。在家走哪儿跟哪儿。
晏先生进展缓慢,他这才刚把厨房给收拾干净了。刚才厨房满目狼藉,这会儿规整整齐,恢复原样。
司濛靠在门框瞟了一眼,都还没开始做。得,没那么快!
“我带牛皮糖出去溜一圈儿。”司濛说。
“可以,但别走太远。煎饼果子一下锅马上就好,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就带着它在咱家附近走走,一会儿就回来。”脱口而出,自然而然,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
晏竟宁却被她口中的“咱家”给取悦到了。归属感这东西,不仅女人,男人其实也很看中。
他微微一笑,“去吧。”
牛皮糖同志最喜欢出去遛弯儿。一出去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欢脱得很,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天气这么好,出来晒太阳、遛弯儿的人很多。小孩、老人、年轻的夫妇,到处都是。
半山这片高档的别墅群,这一带住了很多名人。
司濛之前还不知道。因为她成天待在家里,很少出来走动。可自从养了牛皮糖,早晨和傍晚一天两遍遛狗,让她见到了不少名人明星。有当红小花旦纪想,纪录片大导演穆惜言,情歌王子邹行。
这不今天司濛转了一小圈就偶遇了当红小生周显星。
周显星在电视剧《桃花劫》中因饰演武当首座弟子穆流风一角而爆红,是无数少女的“流风哥哥”。
司濛不追星,可好闺蜜童时颜却是流风哥哥的脑残粉,成天在她耳边念叨。
咋一遇到,司濛还真有些意外。周显星本人和电视上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连帽卫衣、运动服、白色球鞋,阳光帅气,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大早上他出来遛狗。
周显星养了一只柯基。那柯基的年纪比牛皮糖要大,可个头儿却和牛皮糖差不多。
这两只狗竟然一碰面就玩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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