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婷婷:“!!!!!!!!!”玩真的?!
两口酒下肚,罗宇川舌头都大了,他抱着一串烤鸡翅,执着地问:“你说我这样是不挺不爷们儿的?”
没等宫婷婷开口,他又自言自语道:“没胆儿表白就算了,平时见到她我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宫婷婷见他这样准备帮他分析分析,她问:“那你说说,你喜欢嘉年什么?”
罗宇川被问得一愣,然后咧开嘴,嘿嘿一乐:“我……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嗝……”
宫婷婷被他着蠢兮兮的表情逗得不亦乐乎,然后就陪着他天上一句,地上一句地聊了很久。
直到后来,罗宇川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因为失恋才来喝酒的。
他抓着宫婷婷的手不停地念叨:“今天我真高兴,高兴!咱们有空再出来聚哦老铁!”
宫婷婷:谁能把这个傻缺拉走?!
另一边,季宽站在放映厅外久久没有离开。
他对这个小姑娘似乎有点束手无策了。
吃饭,不肯去。
礼物,不肯收。
解释,不肯听。
走廊的风呼呼地灌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季宽想,要不……试试苦肉计?
第十五章
秦嘉年不开心了。
季宽的话把她的脑子都搅成浆糊了,电影的后半段她全程不在状态。
为什么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还说什么自己没有女朋友?!
讨厌。
电影散场,观众陆续离席。
秦嘉年跟着人流,慢悠悠地晃出了放映厅。
可一抬头,就看见那个人又站在门口。
秦嘉年耷拉下脑袋,想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季宽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又好气,又好笑。
他两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秦嘉年抬头,讪讪地笑了笑,“学长……你……怎么还没走?”
他的脸色有些黑,不答反问道:“你一个人回去?”
秦嘉年老实地点点头。
季宽:“送你。”
说罢,他就松开了秦嘉年的手腕,抬腿往外走了。
秦嘉年自知拗不过,撇撇嘴,小跑着跟上。
小姑娘在身后追得有些喘,季宽缓缓放慢了脚步。
十二月的淮北,阴冷潮湿,寒风吹起,骨头缝都是冷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宫婷婷特意让秦嘉年打扮了一番。
宫婷婷帮她搭配了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下半身是一条单薄的牛仔裤。
此时,秦嘉年的小脸冻得有些发红。
季宽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小姑娘的身上。
秦嘉年的身体僵了一瞬间,然后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季宽按住她的手,沉声叮嘱道:“穿着,小心感冒了。”
软软的,带着他的体温的外套裹在身上,秦嘉年瞬间就不觉得冷了,有点像妈妈的怀抱,温暖又让人舍不得离开。
她长得本就小巧,裹在季宽宽大的衣服里,只露出精致的鼻尖和水汪汪的眼睛。
季宽别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他只穿了件卫衣,双手插在口袋里,人高高的,看着有些单薄。
季宽把秦嘉年送到寝室楼下就离开了,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也没提什么奇怪的要求。
秦嘉年站在寝室大门前,直到季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离开。
临近期末考试,大家都加紧了复习的脚步,就连平时不怎么上课的学生都开始做题、记笔记了。
秦嘉年和宫婷婷、余冰贻整天泡在自习室里。
第一次考试,秦嘉年丝毫不敢放松,为了能安心复习,她最近一段时间都把手机锁在寝室的抽屉里。
这天一早,秦嘉年翻出手机,准备充一下电。
她按亮屏幕,发现有一条季宽三天前发来的信息。
他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问她能不能再帮他抄几章笔记。
秦嘉年算了算时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立刻把电话拨过去,过了很久,一个陌生的男声接听了电话。
秦嘉年看了一眼屏幕,确认没有拨错,然后小声地问:“请问季宽学长在吗?”
那头的男生:“阿宽在打点滴呢。”他顿了一下,放轻了声音又说:“这会儿睡着了,你晚一点再打过来吧。”
秦嘉年想了想,问了医院和病房,便挂了电话。
季宽是真的病了,老大夫说他是着了凉,外加急火攻心导致的。
诊断得对不对不知道,反正他已经迷迷糊糊地烧了三、四天了。
室友害怕耽误病情,直接把他送来了医院。
这几天他一直处在打针、睡觉,或者边打针边睡觉的状态。
秦嘉年跟室友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地赶去医院了。
秦嘉年赶到病房时,季宽还在睡,一个打扮得很嘻哈的男生坐在病床前,从一个袋子里往外端着饭盒。
秦嘉年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病房不大,两张床并排挨着,季宽盖着被子躺在靠门的床上,另一张床空着。
嘻哈男孩打量了一下秦嘉年,问她:“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吧?”
秦嘉年细声“嗯”了一下。
嘻哈男孩咧嘴笑了,“你来得真是时候,能麻烦你能帮忙照看一下阿宽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临时接了个活儿,得赶过去看一下。”
秦嘉年自认为季宽生病多半是因为那天把衣服给了自己,她心里愧疚难当,便立刻答应了他。
男生看秦嘉年眉目和善,举止也妥当,便安心地背上他的大包走了。
秦嘉年坐在季宽病床旁的椅子上细细打量他。
他的眉眼很浓重,鼻梁挺直,轮廓清晰,只是嘴唇微微干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头发有些乱,软软地趴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乖。
秦嘉年轻轻笑了笑,转身把刚刚男生拿出来的粥和小菜放回保温袋里。
他可能要很久才会醒吧,粥凉了吃了胃会不舒服。
季宽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身影正背对着自己望向窗外。
冬日的暖阳洒在她肩上,她的身影映在雪白的墙壁上,睫毛轻轻一眨,仿佛振翅欲飞的鸟儿在墙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季宽觉得自己一定是烧迷糊了,不然怎么会看见那个避之不及的小姑娘。
他不禁哼笑一声。
秦嘉年闻声转过身来,她快步走到季宽床前,担心地问:“学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季宽真切地看到了她的脸,他觉得此时刺眼的阳光都变得那么温柔。
“你怎么来了?”他问。
那声音有些沙哑。
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一定睡乱了,脸还没洗,牙……牙也没刷。
季宽一把掀开被子,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跑去。
秦嘉年在病床前默默等了十多分钟。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学长一定是睡得太久了,憋醒了。
她捂着嘴,悄悄笑了。
季宽打理好自己,从洗手间回来,看见秦嘉年坐在椅子上,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躲闪,不太敢看他。
于是,他不禁佩服自己决策英明,行动果断。
然而,他本来就病着,这段时间也没怎么正经吃饭,现在这样折腾一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季宽认怂地爬上床,肚子咕咕直叫。
刚刚秦嘉年已经把保温袋里的粥和小菜摆了出来。
她温声细语地问:“要吃饭吗,学长?”
季宽点了点头,他看着她手里的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秦嘉年坐在一旁,边看着他吃边说:“我这几天都没带手机,今天早上才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
季宽闷头喝粥,轻声“嗯”了一下。
秦嘉年说:“刚刚我来的时候有一个学长在的,不过他说他临时有事情先走了,让我留下照看你。”
季宽抬头看她,说:“嗯,他大概今天一整天都忙。”
秦嘉年眨了眨眼睛。
季宽问她:“你一早就来了?”
秦嘉年点了点头,说:“看到消息就来了。”
季宽放下手里的粥,四处看了看,问:“我的手机呢?”
秦嘉年在旁边的抽屉里帮他找到了手机递过去。
季宽翻了翻手机,又放下了。
秦嘉年问他:“就吃这么点儿?”
季宽往后一靠,说:“歇会儿,等会儿再吃。”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秦嘉年这才得知,原来季宽送她回寝室那天晚上就生病了。
她很自责,蔫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季宽笑着,轻轻“嗯”了一声。
秦嘉年想,在学长病好之前,自己一定要多多来看望他。
还要帮他抄笔记。
一会儿,她的思绪被推门进来的人打断。
一个小哥提着一个外卖,问:“是你们点的外卖吧?”
季宽应着,伸手接过。
他慢条斯理地把外卖拆开,推到秦嘉年面前说:“早饭没吃吧?快吃。”
秦嘉年脸色涨红,细声道:“我……我没有很饿。”
季宽把方便筷拆开,递到她面前,说:“陪我吃点。”
他点了很多,一份蔬菜粥,五个煎饺,一盒小笼包,还有一份小菜。
最后,秦嘉年实在吃不下了,季宽让她一起装在了保温袋里。
收拾了碗筷,季宽靠坐在床上,问秦嘉年:“你是不是在生学长的气?”
秦嘉年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季宽笑了一下,又问:“那为什么躲着我?”
秦嘉年的声音更小了,却仍在否认:“我真的没有。”
季宽没有理会她的辩白,继续问:“是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对你很凶?”
秦嘉年抬头看他,她并不是个爱哭的人,此刻却有点鼻子发酸,一股难言的委屈漫过胸口。
小姑娘咬着嘴唇,使劲眨着湿漉漉的眼睛。
季宽深吸了一口气,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他不安地解释道:“前段时间是我心情不好,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柔和缓,带着喃喃地鼻音,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脸颊。
秦嘉年的脸红得像夏日里盛放的玫瑰。
她低着头,小声说:“我真的没有生气的。”
季宽顿时笑颜朗朗,“好,没生气没生气……”
病房的窗子开了一个小小的细缝,清风袭来,吹起床边白色的纱帘,也吹起了他心头躁动不安的念头。
他伸手,轻轻擦了擦她嘴角的一小块印迹。
“嘉年……”他轻声叫她。
第十六章
秦嘉年闻声回头看他。
风吹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映得他眉眼温柔,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睛里仿佛有一团滚滚燃烧的火焰。
秦嘉年一下烫红了脸。
女孩子敏感地察觉到他眼里的情绪,她不由得紧张起来,那感觉有点陌生,有点期待,也有点害怕。
她无助地攥着手指,眼神不安地四处打转。
门口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秦嘉年看到救星一样地跑去开门。
是护士来量体温了。
秦嘉年默默躲到护士身后。
季宽看着她鹌鹑一样的小身影,不由叹了口气,算了吧,再等等,别给小姑娘吓坏了……
一周后,季宽顺利出院。
天气更加阴冷,考试周在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中结束了。
秦嘉年出了考场,碰见似乎很久不见的罗宇川。
她快步上前叫住他,罗宇川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
秦嘉年抿唇笑问:“你这段时间都去训练了吗?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罗宇川挠了挠脑袋,磕磕绊绊地说:“啊,对啊……是去训练了,我都不怎么住寝室了……嘿嘿……”
秦嘉年觉得罗宇川很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她紧了紧肩上的书包带,轻轻“哦”了一声。
两人一起下了楼梯,快到大门时罗宇川说:“那个……嘉年啊,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哦。”
秦嘉年:“嗯,好。”
然后,秦嘉年看见罗宇川抱着书包拔腿就跑。
可能是快放假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吧,她想。
傍晚的时候,秦嘉年收拾了行李,坐上火车。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上了开往汀庐的船。
一转眼已经快半年没有回去了,秦嘉年想着慈爱的父母,粘人的先生,想着私塾里朗朗的读书声,海里的七彩鱼和山顶不知名的野果,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湿冷的海风夹杂着海水的腥咸扑面而来,那是家乡独有的味道。
秦嘉年下了船,不禁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爱的汀庐,小嘉年回来了呢。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扇着翅膀往外跑。
她的右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大的拉杆箱,一路跑,一路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忽然,眼下一个没留神,被一个小不点扑到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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