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子殿下与这家人的相处方式,他表示受到了撞击。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大概是不会相信的吧?
月亮一脸你好无聊的表情看着星星:“别以为我不知道,东宫可不是谁想留下就能留下的。”
然后在星星一脸不开心的表情中,继续说:“奶奶说了,爹爹在兴庆府时,就越来越受小娘子欢迎,月亮要盯着爹爹,免得有小娘子想沾着爹爹,给我做后娘。”
星星和一旁无聊的翻画本子的阳阳听见,两人快速的对视一眼,想起以前他们两人的经历。
秦灵槐也不在意,对于婆婆这种时不时就拿自家相公打趣的行为,这些年见到的不要太多,她已经很习惯了。
和喜公公站在一起的江绯白,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走进里间。
几个孩子见江绯白进来,快速的奔向自家爹爹。江绯白走到星星跟前,拱起双手作揖:“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星星要阻拦的动作没有江绯白的行动快,只好任江绯白行完这个礼。江绯白抬起头,笑看着星星。
直到看的星星眼眶泛红,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平日先生怎么教你的?”
星星感受到来自江绯白手心的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笑着点点头:“先生曾经说过,顺势而为。”
然后,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不需要多言。
等江绯白几人带着几辆马车的赏赐回到家时,京中关于太子殿下之前养在兴庆府江家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有人言之凿凿的说:“五年前,江大人回京述职,带着他家的两个孩子去逛春风楼时,我就见过那两孩子。”
“现在想想,虽然长大了些,可不就是太子殿下与之前住在东宫里的那孩子嘛。”
这么一说,就有更多人找来从兴庆府那边过来的人,将江家两个小少爷的画像画出来。
等画像出来后,大家想否认,也没办法,因为画像上的人,可不就是实实在在的太子殿下。
一时间,关于江家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被传得扑朔迷离。
大家最相信的,就是当时的皇帝陛下十分看重江绯白,才会将皇太孙交由江家抚养,因为江绯白是当时的皇帝陛下为将来选定的宰辅。
现下,江绯白的才干和能力也得到了朝臣的认可,加之他现年二十六,年纪轻轻,在磨砺几年,就是真正的宰辅人选。
这些都证明太上皇老人家当时的决断的正确性。
等现任皇帝上任,依旧对江大人信任有加,才会让太子殿下继续留在江家。
事实证明,皇帝陛下的决断也没错,江家将太子殿下教养的很好。
现在大家唯一担心的,就是江家与皇家的牵扯太深,于朝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众人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皇家为何将好好的太子殿下,要养在外面,这实在是让人很费解。
就在众人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努力和江家搭上关系时,江绯白这边却是过得津津有味。
江家的大门紧闭,每日里拒绝了无数想要搭上江家这条大船的人。因为江绯白正无奈的看着家人风风火火的搬东西。
原因嘛,就是皇帝陛下在册封江绯白为定北伯时,顺带的在京城的朱雀街上,也给江家赐了一座伯府。
之前因为江绯白本人不在京城,府里也就只有宫里送去的一些下人在打理。
自从江绯白回来后,伯府那边的几个管事就卯足了劲儿的收拾,每日里来江家的宅子催促江绯白搬家。
虽然江绯白一家在京城住不了几天,但是,以江绯白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住在这边的宅子里。
也就任由这边的人折腾。
这次过来帮忙搬家的,只有江家族中的年轻一辈,其他的人,一律被江绯白拒绝了。
尽管如此,以江绯白目前在京中的势头,那就是他不出现在人前,但是京中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江家搬进朱雀街的定北伯府不过两个时辰,上门恭喜的人络绎不绝。
大部分都是这些天递拜帖被江绯白拒绝过的,来之后只是放下贺礼就走。这些人家,把贺礼登记造册,以后还礼就是了。
至于真正的大家族,是不会做什么没有眼力见的事,让家里得用的管事带人亲自送上贺礼,江家请人进门,客客气气的喝杯茶,双方就心知肚明。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人家,其实暗地里和江家有利益往来。
沈映康在江绯白对面坐着,拿着管事送来的册子仔细观看,好一会儿,才对江绯白说:“要不是看到这册子,弟弟是真想不到,这京中卧虎藏龙,人才辈出啊。”
江绯白挑眉看向沈映康。
沈映康咳嗽一声,“就比如这吴大人,前段日子,听说逛花楼,还被自家儿子给撞上了,一时引为笑谈呢。”
“谁能想到,他那儿子,竟然和吴大人一样,是个芝麻馅儿的汤圆,内里黑着呢。”
说到这里,沈映康挤眉弄眼的看着江绯白,“大哥,这吴大人和吴大公子都是跟咱家私下里有来往,但是看情况,他们是瞒着双方的。”
“而且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对方的根底,要是到时候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会怎样啊?”
江绯白笑笑,也不多做解释,“你在仔细看看,还能看出什么?”
沈映康听了江绯白的话,盯着这本册子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从吴家大公子的贺礼清单中,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儿——福寿延绵桃花酒。
这福寿延绵酒,是江绯白几年前在家里酿酒时,给其中几坛桃花酒取的名字。
桃花酒很少用这种名字的,要不是后面特意写明了这酒是桃花酒,很难让人注意。
因为当时刘氏身体不适,坐在廊下看江绯白与家里的几个孩子一起酿酒,江绯白就将那几坛酒埋在府里的一棵桃花树下,然后取名福寿延绵。
知道这件事的人,确实不多。
沈映康惊讶的看向江绯白:“大哥,这吴家大公子是咱们的人?”
江绯白点点头。
沈映康脸色有些尴尬,因为这吴家大公子表面上是靠着他爹,在礼部谋了一个闲职,整日里就爱斗鸡走狗。
那人曾经还与沈映康发生过冲突。
沈映康干笑两声:“大哥,吴家大公子演技精湛啊,哈哈。”
江绯白知道自家弟弟在尴尬什么,也不点破,伸手递出另一本册子,沈映康疑惑的接过。
江绯白认真的说:“这是咱家在京中的关系图,从今以后,你要做到心中有数,这册子看完就不能留了,就在这书房里看着,我让那个万里安排人守着。”
然后又拿出另一本册子,递给他。
“这是近些年家里收集的关于沿海和海外的资料,你有空多琢磨一番。”
沈映康听江绯白的意思,是把京城的事情全权交给他来处理,虽然心里很有压力,但是他并没有拒绝。
这些年,官场上的事情,一直是江绯白一人在承担,他才初步接触,就能体会到其中的艰难。
为此,他很愿意为大哥分担压力,所以,他郑重的拿过那册子,在江绯白微笑的眼神中,留在书房努力将那册子牢记在心里。
江绯白走出书房,吩咐人守在书房外,“无事不要进去打扰四爷,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里面都是江家的秘密和心血,确实该谨慎对待,还是让四弟在书房里消化吧。
离开小院子,想起最近的事情,多到让人头疼。
找到林万里,两人寻找了一个四周空阔的暖阁,摆上几个小菜一壶酒,吃吃喝喝的,就把事情说定了。
“万里兄,你虚长小弟两岁,你也知道,小弟一直将你当大哥看的,现在还是要问问你的想法,想不想安定下来?”
江绯白喝口酒,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连着吃了两口小菜。话说,酒这东西,真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啊。
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对于这种味道感觉平平,尽管坊间一直有传言说,江绯白江大人是个会品酒,也爱酒的雅人。
林万里看江绯白的样子,也没有先回答江绯白的话,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斜眼笑看江绯白。
“真不知道你这样,是怎么酿出那等烈酒的,话说回来,京中的酒,还是没有咱们兴庆府的够劲儿啊。”
江绯白才不在乎林万里的揶揄,继续给林万里满上,自己却是一口都不沾酒杯了。
“我说过,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许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安稳的过日子,以前为了义父和山上的那上千号人,为了生存,才留在山上。”
“这几年,哥哥我过得很开心。”说着,又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
江绯白点点头,“这一年,你们已经收服了沿海的一小半海盗,那年后,你与杏仁儿还是回到那边去吧。”
林万里有些惊讶,他也就直接问出来了,“你不是说,想让我们留在京城吗?”
江绯白也不否认,“你也知道了星星的身份,本来是想,要是京中的环境不好,你们留在这里,也算是给星星的一点保障,但是前些日子我进宫与陛下详谈一番,星星的处境还算不错。”
林万里有些开心,他不否认义父教给他的本事,加上他们手中的资本,可以在京中混的不错。
但是他更加喜欢外面广阔的世界。
“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
江绯白点头,“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想肃清沿海的海盗,重新开海禁,看来是势在必得。”
“咱们家之前收留了不少南边来的,会造船的匠人,你们一起带着过去,地盘还要,这船嘛,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我会给羽书先生写信的,书院里那些孩子,也是时候放出来了。”
第125章 俗不可耐
林万里听江绯白的安排,眼睛都亮了。
“以后要出海?”毕竟这么大动静,不可能只为了争夺那些还不能给江家盈利的地盘。
江绯白吃口菜,认真的对林万里说:“据我猜测,两年左右,这海禁就要开了,到时候,外面保准有你想不到的刺激,所以啊,万里兄,我们要好好准备了。”
林万里喝口酒,毫不在意的说:“我和八小姐哪日不是在认真准备,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那边就交给我们吧。”
江绯白默默地看着林万里喝完了一壶酒,两人就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想想之前对于沿海那片地方的布置,江绯白本来打算近五年内,就让家里人在内陆的沿海蹦跶。
只要完全掌握了沿海,对于江家来说,也够吃几辈子了,没想到,陛下已经在积极的准备开海禁了。
虽然这事情只要在朝堂上提出来,到时候免不了还有一番争执,但是现在朝中大权,基本上就掌握在今上手中。
朝臣们最终还是会向今上屈服的。前期的准备事宜,加上和朝臣的扯皮时间,最快也要两年。
到时候,最关键的就是利益分配问题,江家要是占得先机,江绯白都不敢想,海外真正的利益会有多大。
只要想到自己以前看到的资料,江绯白就觉得眼前有金子在向他招手,他只需要走上前,弯腰将金子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当然,其中的艰险,是和利益成正比的。在想想以前的那些殖民地人民过得日子,江绯白就有些提不起兴致了。
大景要是往海外发展,少不得要圈占土地,到时候那些还只会嗷嗷叫着使用原始工具的土著居民的日子,不会比以前他了解到的好多少。
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么被动挨打,要么主动出击,使自己成为强者。
面对这两个选择,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第二种吧。
江绯白对于这次能这么早摸到今上的心思,心里也是有些庆幸,又有些好笑的。
前几年当他无意间听萧佑宁说过,知道今上对于他当年写的那些奇怪的画本子感兴趣时,又写了一些海外的事情。
只说是道听途说来的故事。
家里的孩子对他写的故事很感兴趣,就带去书院里,后来渐渐的,有书商找上门,自然而然的就刊印成册。
萧佑宁每天都在给他的皇兄写信,理所当然的将那画本子当做礼物,送回京中。
本来今上就朦朦胧胧的有开放海禁的想法,经过多方面的刺激,这一想法在今年算是彻底形成了。
江绯白上次进宫时,今上言语间就对于沿海以及海外的事情多有提及。江绯白说不好这是皇家给他的提示。
还是只是今上单纯觉得他知道的多一些,对他的试探。
总之,之前慢慢发展的计划,要改变一下,江家在沿海下了苦力,怎么着都不能让被人占了先机。
唯一可惜的,就是沿海的势力错综复杂,江家在其中并不具有话语权,只能用野蛮粗暴的手段,直接将海盗与当地官府和富商之间的平衡打破。
然后试着建立新的,江家能说的上话的平衡。
经过江绯白与林随波的商议,得出的结论,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收服沿海的海盗,形成一股谁也不能小觑的新势力。
然后从暗中转明,江家的生意,就可以凭借那股力量,正大光明的进入沿海。
可惜的是,这些不是江家一家能完成的,江绯白也不能越过沿海的官府和驻军,悄无声息的干掉那些海盗。
因此,太上皇才会暗中与杏仁儿通信,江绯白算是为皇家打头阵了。
要是失败,就是江家自己的损失,要是成功,大半的的收益,要进入皇帝的私库。
剩下的才是各方势力划分的重点。
不过江绯白也坦然接受了,多大脑袋吃多大碗饭,要是没有太上皇暗中护着,想来杏仁儿与林万里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在沿海活动。
皇家为了彰显对江绯白这个抚养太子有功的大臣的看重,特意在江绯白搬进伯府的日子里送来了大量的赏赐。
打发走了传旨的太监,江绯白带着女儿和儿子,在一堆宝物里挑挑拣拣,最后,几人无趣的撇撇嘴。
阳阳指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狮子,无奈地说:“陛下明明知道,琉璃这东西就是咱家产的,根本就不值钱,怎的还要赏赐给咱家?”
月亮眼珠一转,摸摸今早江绯白亲手给她扎的包包头,轻巧的说:“昨天月亮进宫去看太子哥哥,听到陛下说杏仁儿姑姑又在宫里打碎了什么珍贵的物件儿,好像还不止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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