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江绯白也是男人当久了,平日里虽然对家人很细心,但是早就自然而然的有了男人带孩子粗糙的一面,要是女人,哪个会把孩子往脖子上架。
再说这时代,也没有当爹的把儿子宠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孩子往自己脖子上架的习惯。
不管别人怎样,星星是开心极了的,眼前豁然开朗,视线顿时变得不一样,兴奋地用两手扶着江绯白的脑袋。
江绯白感觉这皮孩子要扯自己的耳朵,赶忙用两手把人扶住,星星有了安全感,试探的松开一只手。
冲着福叔挥挥手:“福叔,福叔。”
管家是既激动于小少爷的聪慧,听人叫过几次就记住了,也尴尬在按理说,这称呼确实有些不合适,但是作为一个下人,他也没法说什么。
“星星,叫福爷爷。”江绯白轻声说。
星星从善如流:“福爷爷,要,要。”指着福管家手里的小木剑。
江绯白一看,这还在自己头顶呢,忙阻止,“星星,木剑是回家以后在玩的。”
星星也不反对,若有所思的把手里的拨浪鼓交给江绯白,在自己新鲜出炉的爹爹肩头看起这些自己从未见过的风景。
直到江绯白自己感觉日头有些晒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江家的方向走。
街边的小贩目送一群人走远,霎时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绘声绘色的说开了。一个个神情激动,像是在自家门口捡到了铜板一样兴奋。
江绯白到家后,看到客厅里摆着的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玩具,终于有些头疼了,这都够自己孩子出生玩到七八岁了,让人把用不着的先收起来。
江绯白猜测的没错,事情果然按照他预想的在一下午就发酵扩大,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本来江绯白就是个自带话题度的小鲜肉,一下子来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确实能让人热闹好久了。
况且江绯白担心流言的方向跑偏,还安排了人引导流言。
所以,兴庆府的八卦分队主力的最热讨论就是:“今天早上我亲耳听到那孩子叫江大人爹爹了。”
“何止,江大人不仅亲自抱着,还给架在肩膀上走了一路,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江大人如此情绪外露的宠溺小孩子,说不是亲生的,我实在不能相信。”
“当个宝贝似的,江大人自己出来办公,就带两三人,结果今早足足带了二十人。”
“是亲生的没跑了,昨日去将军府的人说了,是将军亲自从京城带出来的,而且管家亲手交到江大人手上。”
“我们不是以为那只是传言吗?”
“什么传言?据说当时江大人抱着孩子,可开心了,小少爷到江大人怀里,连哭闹都忘记了,不是父子天性是什么?”
“那江夫人昨日也在场的,怎么个意思?”
“听说啊,众人亲眼所见,江夫人神色平静,对孩子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显然是早就知道消息的。”
“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和小公子玩闹呢。”
“是的,江大人和夫人昨夜最后离席,听说离开前神色轻松,还特意去找大将军道谢呢。”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你们的消息也太落伍了,刚刚从江府传出来的新消息,江大人这孩子的生母啊,生下他就去了,江大人也是年前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
“就是,咱们江大人不是爱往家里捡孩子吗,小少爷生母就是江大人年少时在路边遇到的孤女,见之可怜,就捡回家了。”
“然后呢?”
“然后啊,咱们江大人酒量浅,大家都知道,那女子本想嫁给江大人,又自知自己配不上,就趁机将人灌醉,然后行了那事,打算一走了之,算是全了自己的心愿。”
“对,江夫人知道后,尽管生气,还是给江大人和那女子定下了婚约,只等江大人学业有成,就成婚。”
“之后,那女子见自己算计了江大人,江家人对她还如此宽宏,内心十分过不去,结果两月后竟然发现自己有孕,深觉自己配不上江大人,就出走了。”
“听说,那女子的身份很可疑呢。”
“听说那女子身体不好,离开江家,生下孩子,辗转两年,强撑着在临终前给江大人写了信,托人交到大人手里。”
“萧将军此次就是为了帮江大人寻找这个孩子,才推迟了回来的时间呢。”
“怪不得我今日见小少爷与江大人眼睛很是相似,都是丹凤眼,勾人啊。”
“江家人也厚道,还将孩子当嫡子养。”
“江大人说了,以后星宇少爷就是他和夫人的亲子,大人之间的事,不想伤害无辜的孩子。”
……
江绯白一家晚饭后在凉亭里听着管家叫人打听来的消息,刘氏有些犹豫的问:“安哥儿,可行吗?这套说辞漏洞百出。”
秦灵槐安慰刘氏:“娘,将军既然把人带来兴庆府,就说明有他的考量,他自会扫尾的。”
江绯白点点头,心里补充了一句:按照百姓对他的家事的八卦程度,会自动脑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的,甚至细小的情节,也会添加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不出几天,说书人就编出来一出两人相识相遇的大戏,在茶楼里说着,江绯白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警告说书人以后不许在传关于星宇少爷的出身。
“大人说了,星宇少爷就是他和夫人的孩子,以后在有这等流言传出,自会追查到底。”
经过这一遭,算是彻底坐实了星星是江绯白亲子的事情。
现在,刘氏抱着新鲜出炉的大孙子,逗弄他,“星星乖,今晚早点睡觉,明日奶奶带你去庄子里玩儿。”
刚有了新名字的江星宇眨巴着大眼睛,在刘氏怀里撒娇道:“奶奶,星星想吃雪糕,就一点点,”说着用肉乎乎的小手指了自己拇指指尖大的一块。
刘氏就是受不了小孩子的撒娇,刚有些松动,江绯白一看,摇摇头,板起脸,对江星宇说:“江星宇。”
江绯白这人表达严肃或者不开心,及其的简单粗暴,就是板起脸连名带姓的叫你名字,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别。
这会儿星星也感受到了,委屈的看看江绯白,低低地说:“爹爹”。
江绯白无奈的叹口气,朝星星伸出手,星星也不委屈了,从刘氏膝上滑下,哒哒哒的扑进江绯白怀里。
江绯白拍拍星星的后背,然后和星星对视,认真的对他说:“不让你由着性子吃雪糕,是为了你好,爹爹知道你不开心,但是其实你都明白,对不对?”
星星在和江绯白的对视中,慢慢的点点头,委屈巴巴的叫了声:“爹爹”,然后把头埋进江绯白脖子间不出来。
江绯白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他,无声的拍着星星的后背,“今晚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委屈的星星听完之后,瞬间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仔细一看,这眼睛还真和江绯白有几分相似。
星星只是潜意识里知道从来没有人和自己在同一床上睡过,也没有这么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温柔的说话,还带他去体验从未见过的风景。
江绯白大概理解小孩子骤然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的无助和不安,尽管自己一家都表现出来十足的善意,但是这远远不够。
“看来这小子要在自己和媳妇儿的床上长住了。”江绯白默默的想着,然后和秦灵槐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
果然,白天没什么反应的小人儿,在半夜用自己的哭声把江绯白夫妻唤醒,江绯白点灯后一看,好家伙,睡着了哭的和泪人似的。
江绯白无法,小孩子的不安,只能用时间和爱,在慢慢的相处中自然会消除,于是抱着哭的打嗝的星星在地上走了半夜。
为了不打扰秦灵槐休息,给星星裹着一条小被子去了隔壁的房间,走到鸡鸣时分,星星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乖乖的睡着了。
江绯白也熬不住了,就在这间屋子找床被子,抱着儿子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秦灵槐迷迷糊糊的被乐语叫醒时,才想起来自己丈夫昨夜和儿子一起出去,竟然没有回来。
秦灵槐自己身体素质好,但就是最近特别嗜睡,昨夜后来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在自己家,她也不怕出事,睡的安心。
乐语奇怪的问:“夫人,大人和少爷怎么起的这么早?”
毕竟江绯白平日里都是尽可能的等秦灵槐梳妆,而秦灵槐也不怎么爱打扮,两人还要一起去演武场,在陪刘氏用早饭。
秦灵槐瓮声瓮气的说:“大概还没起呢,你让人去附近院子找找,不要有太大动静,找着人就行,让两人多睡会儿。”
乐语虽然好奇,但是这家里也没有让人随便打听家主行踪的规矩不是,就听吩咐去了。
江星宇在自己生物钟的召唤下睁开迷蒙的大眼,看到自己和爹爹在同一个被窝里,还被江绯白虚虚的环着。
江绯白也是没办法,担心自己的新儿子夜间踢被子,或者睡相不好,滚出被窝着凉等等,只能用如此憋屈又费力的方式了。
“养孩子真难啊”,这就是江绯白第二天一早醒来,让人揉着僵硬的手臂的感慨。
这会儿星星就好奇的看着江绯白的脸发呆,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他用自己的小手在江绯白脸上摸摸,学着江绯白摸他脸的样子,轻轻的。
然后捏捏江绯白的鼻子,觉得很好玩,还多捏几下,江绯白在困,有人在自己脸上动作,也得醒了。
他就是不想动,静静的等着熊孩子自己玩够了,希望能睡个回笼觉,结果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
江绯白睁开眼睛,和星星漆黑的眸子对上,星星先是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装睡,江绯白直接抱起星星。
在星星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人放在自己腰上。
星星先是有些惊吓,之后有些害羞,偷偷抬头看江绯白,只见江绯白对着他露出温柔的笑,他也试探的爬到江绯白脸边,在江绯白脸上亲了一口。
江绯白一看,小子还挺上道,抱着儿子就是啾啾啾的一顿狂亲。
星星一下子就乐了,进而喜欢上这种游戏,也学着江绯白的样子在江绯白脸上留下一脸的口水。
两人玩闹的声音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有人敲门,问是否准备洗漱,江绯白就拎着星星,穿着睡衣,大摇大摆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刘氏看着江绯白的黑眼圈,在瞅瞅懵懂无知的孙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江绯白等众人吃完饭,“今天咱们去庄子上吧,昨天答应星星的。”
刘氏想了想说:“庄子上事情少,几个孩子又在书院,娘本来想让灵槐和我一起去住些日子的。”
秦灵槐说:“娘,要不您去庄子上住段时间吧,我知道您想杏仁儿,家里有我呢。”
刘氏看儿子媳妇儿都理解自己,也不再纠结,吩咐人一并把自己要带去庄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就这样,一家人在星星欢快的笑声中往庄子里奔去。
第71章 听阿姐的
到了庄子里,刘氏先去了那些自己亲自照看的菜地查看,刘氏总是担心庄子里的下趁她不在时,没有细心照料她的那些宝贝蔬菜,让她想要亲手栽种蔬菜,给家里人吃的心愿落空,打发了几人各自去找事情做,就急急忙忙的直奔菜地去了。
说实话,江绯白看来,刘氏就是在一边吩咐着下人该浇水了,该施肥了,该翻土了,然后自己在动手给手底下的一块地浇浇水。
嗯,别误会,是真的只是手底下弯腰能够着的一块地。所以江绯白实在是不理解刘氏对这种活动的热爱来自于哪里。
但是自己母亲喜欢,江绯白就当是给刘氏锻炼身体了,也挺好的,因此对刘氏的行为持着鼓励的态度。
秦灵槐去找北天看看有没有鼓捣出新鲜东西,自从秦灵槐知道救了自己性命的是北天道长制出来的药丸,就对北天道长的小院子充满了好奇。
就江绯白知道的,秦灵槐伙同沈映康叶开几人,对北天道长的放宝贝的屋子,就进行过不下三次的地毯式搜索。
偏生秦灵槐有经过军中训练的严密手法,一般人发现不了,北天道长就算是发现了,秦灵槐也是打死不承认的。
反正关于这点,他们夫妻还是很相配的。
自那以后,北天道长的屋子经常丢失几颗药丸,有一种蜂蜜裹着的专治小儿咳嗽的药丸子,被秦灵槐带着江映净几人,当糖丸吃了两盒。
最后,北天道长的院子就禁止秦灵槐进入,但秦灵槐铁了心要做什么,还真没人能拦住,她已经不止一次,一点都不在乎面子的在道长怒瞪的视线下,走进道长放宝贝的屋子了。
江绯白知道秦灵槐又要光顾道长的藏宝屋,很是为道长掬了一把辛酸泪。
看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江绯白想了想,看天色还早,就带着星星去了书院。
星星在自己爹爹的肩膀上已经熟练了,一点都不担心掉下去这种事情,熟练的指挥江绯白走这边走那边。
两人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书院门口,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仆人,随时准备听候吩咐又不至于打扰到人。
江绯白也不介意,和星星以这种特别的方式出现在书院里,引起了许多学生先生的注意,看来书院的军事化管理还是很成功的,大家还不知道江绯白有儿子的事情。
一路上遇到学生,乖乖的过来问好,然后好奇的询问:“先生,这是哪家的孩子,生的如此机灵可人?”
江绯白一律微笑回答:“先生自己家的。”然后高高在上的星星配合的用双手摸摸江绯白的耳朵,欢快的叫“爹爹”。
江绯白也痛快的答应道:“乖一点,要不掉下来我可不管。”
也就一上午不到的功夫,经过江绯白亲口承认,学生的努力传播,大家都知道了江夫子家有了一个宝贝儿子。
江绯白正和几个先生逗孩子开心呢,外面就冲进来六个人,先向在座的夫子行礼,然后目光齐刷刷的瞅向羽书先生怀里的孩子。
半响,江绯染艰难的开口,大哥:“这真是我侄子?两岁了?”
江绯白抬头一看,其他几人包括杏仁儿也把目光转向他,江绯白漫不经心的说:“是啊,比金子还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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