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阳阳不满的对江映洛噘嘴,江清云和小吴氏看着几人,相视一笑,给对方夹菜。
还别说,自从兴庆府回来,他们也很是想念那些饭菜,就是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
今天吃到嘴里,果然就是心心念念的味道,两人也吃的很开心。
江绯白想着过几日是沈映康休沐的日子,到时候肯定会回来,喝着消食茶,就吩咐宅子里的管事,“这几日,家里要一直备着新鲜的食材,要是少爷回来,也好第一时间有可口的饭菜。”
大家看着江绯白和家里的主母一样吩咐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喝着消食茶,表示已经习惯了。
管事的开心的点头,“少爷,哪里还用您吩咐,这些年,您一直不曾回来,宅子里都要落灰了,现在您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哪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江绯白点点头,他当初离开时,对守在这宅子里的人,也算是优待了,两间正盈利的铺子放心的交给他们。
现在,看着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自己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只要这些人不会误了自己的事情就好。
他没时间和精力去追究,这些人的衷心到底还剩下几成。总归,要是他真想下手收拾一些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的下人,也就是动动嘴的事情。
还有十日就是春节,江绯白带着星星和阳阳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个孩子好奇的看着爹爹曾经生活的地方。
江绯白一手牵着星星,一手抱着阳阳,父子三人如出一辙的丹凤眼,还有身上那种闲适悠然的气度,自成一道风景线。
街上小媳妇儿大姑娘的眼神儿,不由自主的往江绯白身上看,指指点点,还有人打听江绯白是哪家的公子。
长相气质如此出众,以前怎地没见过。
几人在兴庆府对这种阵仗已经熟悉无比,继续淡定自若的逛他们的街市。
街上人来人往,江明紧紧地跟在江绯白身后,生怕有拍花子趁人不注意,不长眼的带走自家长得喜人的小少爷。
阳阳在江绯白耳边轻声说:“爹爹,那些女子在偷偷看您,我回家会告诉娘亲的。”
江绯白挑挑眉,“为什么?”
阳阳十分神气的说:“出门前奶奶对我和哥哥说了,京城的小娘子,对长得像爹爹一样英俊的少年,向来是没脸没皮的,当年还有很多小娘子想嫁给爹爹呢。”
星星听到阳阳的话,抬起头,大声对江绯白说:“就是,奶奶说了,爹爹去哪里,都让我们跟着。”
“回家以后,要把爹爹做了什么,一一写信告诉娘亲。”
江绯白翻个白眼,刘氏对两个孩子,真是什么都说,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翻出来哄两个小孩子。
星星好奇的看着江绯白:“爹爹,当年真的有很多小娘子想嫁给你吗?”
江绯白看怀里的阳阳也露出同样的八卦之眼,淡定的摇摇头,“哪有,当年爹爹是个穷小子,好人家的姑娘都看不上爹爹。”
江绯白心里暗想,哪能说实话,要是说了,这两孩子,晚上回去一准就会给秦灵槐写信,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想想莫名其妙的睡一个月的书房,还是善意的谎言有利于家庭和谐。
两个孩子露出失望的神色,江明忍不住,在身后幽幽说:“少爷就是谦虚,当年员外郎家的小姐,郎中家的小娘子,司务家的姑娘,还有欣赏少爷才华的上司家的小姐……”
江绯白心里暗叹,猪队友,自己就是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才隐瞒不说,江明倒是一心想告诉自家小少爷,江绯白当年在京中小姐中,是多么受欢迎。
江绯白眼见两个孩子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江明,索性放开了,让江明去吹吧。
“两位少爷,您是不知,当年,咱家大人高中探花,就在这条街上,不知道多少小娘子的一颗芳心就遗落在大人身上。”
“那之后,家里每天都要接待数位提亲的人家,最多的一天,人数达到十三位之多。”
“几家都说自家的小娘子最好,每人就在咱家宅子的客厅打起来,老夫人被吵得头疼,就放出话,说大人不宜过早成亲,才挡住那些狂蜂浪蝶。”
江明说完,边啧啧两声,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味当时的盛景。
两个孩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江绯白,江绯白有些好笑,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好崇拜的。
真是谁遇到了,谁知道这其中的苦楚和为难,现在不是给两个孩子解释的时候,说了他们也不会懂。
加上两人正是对父亲极度崇拜的时候,就是江绯白发脾气骂人或是说脏话,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的爹爹真是太酷了。
逛了小半个时辰,两个孩子就没多大兴趣了。毕竟在家里吃住都是最好的,现在也确实看不上街边的小东西。
阳阳在江绯白耳边轻声说:“爹爹,阳阳看着,京城的街道,也就比咱们兴庆府的人多一些,其他的也就那样。”
江绯白苦笑,这人,才是关键,京城每日吸引多少外地人,读书人,匠人,商人。要是哪一日兴庆府也有这种吸引力,那才是真的差不多呢。
看两个孩子兴趣缺缺,几人找了间客栈,准备歇歇脚,街上人来人往的,时间久了,确实无趣。
店小二刚上来几碟点心,一壶清茶,几人眼前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笑眯眯的对江绯白见礼,“江公子,我家公子在三味斋准备好了茶点,特意让小人请您过去一趟。”
江绯白笑着对秦仁说:“这几日衙门准备封笔,你家公子不是应该正忙着吗?”
秦仁笑着对江绯白说:“公子吩咐小人,等您去了就知。”
江绯白抱起阳阳,牵着星星,就跟着秦仁下楼,他也很想知道秦怀瑾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前几日传信,说是这两日忙成狗,脱不开身,让他原谅则个,今天就突然有空了,还给他来这么一出。
江绯白抱着孩子出现在三味斋一楼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引起一阵骚动,几人对这种热切的视线,已经无动于衷了。
星星和阳阳牢牢记住自家爹爹的话,“这是上天对长得好看的人的考验,必须适应。”
秦怀瑾这么多年,私下里也没改掉爱凑热闹的毛病,听见楼下的骚动,出来查看一番,就见到一男子风度翩翩的拾阶而上,端的是他最看不惯的风流潇洒劲儿。
这只能说是秦怀瑾从小到大的体质,就是健硕型的,但是这大景境内,从京中到江南,推崇的美,确实江绯白那样的。
他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前几天匆匆见了一面的江绯白还能是谁,这家伙像个良家妇男一样,拖家带口。
就算怀里抱着孩子,依旧和以前一样,走在人群里还是小娘子注视的焦点,真是让他这个长得健壮的人心里嫉妒。
江绯白走上楼梯,一抬头,就看见正盯着他看的秦怀瑾,两人互相打量一番,紧走几步。
秦怀瑾走上前,在江绯白一边的肩膀捶两下,惹来阳阳噘嘴表示不满,秦怀瑾顺势抱过阳阳,在他的小脸上捏捏。
“小家伙,前几日让人送你的礼物,都白收了,这就噘嘴对着秦二叔了?”
阳阳眼睛微眯,貌似憨厚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秦二叔,您送我和哥哥的礼物,我们都很喜欢,准备当面向您道谢呢。”
秦二抱着阳阳走在前面,江绯白牵着星星后面跟上,紧走几步,就到了雅间门前,秦二直接推门进去。
江绯白进去时,看清楚里面的人,心里满满的感动,驻足不前,看着几人。
“怎么,大白,前几日还让人传信说是要与我们几人开怀畅饮,今日反倒是生分了不成?”
曲舟歌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是近几年的磨砺,让他的气度更加成熟。当然,已经二十又五的他,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现在任户部正五品郎中,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
长子曲家岚,今年五岁,比星星小两岁。次女曲家婉,曲舟歌经常在信中说自己的女儿是怎样的人如其名,温婉可人。
有段时间一度想和江绯白做亲家,让江绯白头疼了好长时间,不得已搬出了江家那让人瞠目结舌的家规,才消停下来。
“我猜,大白一定是在因为今日正式见咱们几人,却没有给咱们准备充足的见面礼而惭愧。”
方念瑾笑嘻嘻的打趣,手里的折扇,即使在大冬天,依旧摇摇晃晃的不曾合上,端的是君子如玉。
二十又四的方念瑾,除了少了当年的青涩,确实比当年活泼了一点,江绯白看他作怪的样子,眉间都染上了笑意。
在吏部正五品郎中的位置上混的风生水起,要不是实在太年轻,今上很有一些让他外放,然后回来升任正三品右侍郎的意思。
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方念瑾很是看不惯江绯白经常写信吹嘘自家孩子,已经无聊到让商队除了给彼此带一些特产外。
还把他家四岁长子方子轩,和两岁女儿方子妍的涂鸦千里迢迢的送到兴庆府给江绯白显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四岁的孩子,主要培养记忆力和兴趣,哪里会让孩子在筋骨未长成的时候,让孩子练字。
万一伤了手腕,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更不要说那两岁小女儿的大作,明显是用脚丫子画出来的作品。
反正星星每次看到方大叔给爹爹寄来厚厚的一打各种奇怪的,让人看不懂的画作时,总是不屑的撇撇嘴。
刚开始星星还很有兴趣的仔细观看别人家的小弟弟小妹妹,都有什么才艺,后来发现他们家孩子的才艺,不过如此。
就是那个手脚并用的涂鸦,自己的花花在冬天的雪地里,走出来的都比那个有有规律,有美感。
遂渐渐失去和别人家孩子比较的兴趣,他觉得,自己和弟弟不说在兴庆府小少爷中是最优秀的。
反正在爹爹的好友家的孩子中,一定是最让爹爹骄傲的。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惧怕见到爹爹的这些好友的。
爹爹说过,他这种优越的气场,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很招人恨的。
星星才不在意呢,他一直认真的告诉弟弟阳阳:“咱们如此优秀,上天会给咱们不一样的考验,优秀的人都是如此。”
反正阳阳对星星的话深信不疑,坚定的跟着星星的步伐前进。
方念玉走上前,在江绯白的肩膀上轻轻一捶,两人视线对上,伸出手握成拳,互相轻碰,情谊就在其中。
方念玉还是内敛的性子,只是眉宇间再也没有当年小心谨慎的样子,当年喜欢围棋的少年,已经在军中历练三年。
第103章 妹妹
和方念瑾同年的他,不再是整日跟在方念瑾身后需要人保护的少年,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正六品昭武校尉。
不过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腻,据说他夫人是个粗心的,照料孩子还不如他得心应手呢。
秦二就曾写信告诉江绯白,方念玉那三岁的小闺女,方子璇,他夫人在家照料时就哭闹不止,每每方念玉一回家,就破涕为笑。
后来方念玉不忍心,去军营时就让下人带着闺女,在军营附近租赁一间院子,闺女离他近了,果然白日里就不哭闹了。
江绯白曾经笑着和秦灵槐说:“念玉家的闺女,和咱家杏仁儿一样,说不得以后会走上杏仁儿那条路呢。”
秦灵槐不以为意的说:“有何不可,我看杏仁儿就很是自在,她自个儿高兴着呢。”
秦怀瑾从一旁抱着阳阳过来,打断几人的对视,“你们几人也太没趣了些,这好不容易找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时间就浪费在这些寒暄上了,依着咱们几人的交情,用得着吗?”
几人听后,齐齐不雅的翻个白眼。
秦怀瑾角含笑,“你们这个样子,我倒是习惯多了,刚才那样,太假了些。”
江绯白无奈,秦怀瑾这家伙天生就是破坏气氛的,好歹也是正五品刑部郎中,不知道要是在衙门里也这么不知情识趣,会不会被人背后扎小人。
不过想来也是在他们几人面前才如此,看她三岁的小闺女给阳阳写的狗爬字的信,歪歪扭扭的,大概是说,秦怀瑾在家里对秦奕婳非常宠溺。
小姑娘认真的让奶娘代笔,告诉阳阳,“我爹爹才是世上最好的爹爹,你爹爹勉强算是第二吧。”
两个小家伙因为谁的爹爹是世上第一好的爹爹,来来回回在信里吵了一整年。
当时江绯白就暗地里对秦灵槐说:“幸亏用的是咱们自己的商道来通信,也没有增加多余的成本。”
“这要是平民之家,就两小家伙这么折腾,早就破落了。”
秦灵槐满眼含笑的对江绯白说:“那夫君你可得好好给咱家挣银子,要不然,咱这一大家子人可得跟着你吃几年的土豆,住在茅草屋里吹北疆的风沙。”
现在看秦怀瑾熟练的抱娃技术,也知道秦奕婳为什么那么认真的和阳阳争吵,想来秦怀瑾这家伙成亲后,就得了一个闺女,实在是疼到骨子里了。
江绯白带星星上前,对星星和阳阳说,“前几日匆匆一见,你二人只收了人家的见面礼,却没有好好与众位叔叔见过礼,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重新见过吧。”
阳阳从秦怀瑾怀里下来,站在星星一旁,两人对在座的几人一一行礼,行止间,已经隐隐有君子气度,几人满意的点点头。
待见礼完毕,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吃着上好的奶酪,江绯白几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近些年的状况。
“大白,吏部前几日发出了一批公文,可有交代你何时述职?”曲舟歌在吏部当差,但是主要不管理这块,只是隐约知道一点。
要说这朝廷六部,每部设有正二品尚书两名,正三品左右侍郎各一名,正五品郎中十四名,分管不同州县的具体事物。
此外,还有从五品员外郎一名,从九品司务一名。所以,郎中一职,要想升任,除非有足够的资历或者经验,要不然就得一年年和另外十三名同僚竞争合作。
江绯白点点头,“年后等待陛下传召。”
方念瑾欢声说:“我猜着就该是年后了,咱们几人还能好好聚聚。”
方念玉喝口酒,摇摇头,“还是想念咱们读书的日子,这几年的年节里,是一年比一年忙,从来没有空闲的时候。”
听了这话,秦怀瑾也深有体会的点点头,“大白,还是羡慕你,在北疆除了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就数你的话最好用了,想来能少很多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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