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时候赵逢春固执地非要用自己的玉来抵押保证自己会还钱,不然就不放他走,陆远帆急着离开就收下了。
他想的简单,三十万对他没什么,对赵逢春却是巨额数字,他们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知道那块儿玉是她已逝的亲人留下来的,赵逢春视若珍宝,陆远帆想着找个时间给她寄回去,不过后来这段日子实在太忙,就耽搁下来了。
陆寻带着老婆去国外保胎去了,把儿子留给了陆远帆照顾,天天人小鬼大,竟然私自把那块儿玉送给女同学了,陆远帆生气说了几句重话,那孩子竟然还离家出走。
更戏剧性的是,陆远帆去列车上找天天,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来桐城上大学的赵逢春,她还说什么她有钱了,要还他钱拿回她的玉!
那天回来保镖就把赵逢春留下的联系方式给他了,只是陆远帆丢了人家的玉,没好意思去找人家。
陆远帆威胁天天去要回来玉,天天还拧巴上了,说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最后是陆远帆押着天天去找那个小女孩要回来玉,结果得知天天又撒谎了,他根本没送出去玉,两个小朋友玩儿的时候天天就把玉给弄丢了。
——不就是一块儿玉么,我家有好多好大的玉山,我还你就行了呗!哼,小叔叔你变了,就因为一块儿玉就吵我,我不喜欢你了。
禁不住陆远帆的黑脸批评,天天挺着小身板儿不服气地顶他,还负气给他妈妈陈觅夏打电话,这不宠妻如命的陆寻就又回国了,天天这一离开至今没敢回来见陆远帆。
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
*
陆远帆把事情简单说了说,陆寻听了爆笑。
“你说我们俩小时候怎么没这么多的鬼主意?这得挨我妈多少打啊!”
陆远帆斜了陆寻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还不是你老婆惯的!小小年纪就去撩人家小女孩儿,送花送礼物甜言蜜语。”
一听这话陆寻不乐意了,怼道:“诶,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看天天才四岁就有小女朋友了,你都二十五了,连次恋爱都没谈过,我觉得你应该向我儿子学习学习!”
陆寻一脸我儿子我骄傲的样子,陆远帆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勉强憋出了几个字,“你就护着陈觅夏吧!”
“阿远,你别老你老婆陈觅夏地叫着,怎么说她都是你嫂子啊,夏夏就等着你喊她一声嫂子呢。”
陆远帆眼睛一眯,突然笑了,“要不我也叫她小嫂子?”
陈觅夏比陆寻小4岁,比陆远帆还小一岁,又因为陆远帆是学国画的,而陈觅夏是画卡通漫画的,刚开始见面两人就彼此看不上对方,所以就是后来陈觅夏嫁给了陆寻,陆远帆也不愿意喊她嫂子。
陈觅夏心眼儿贼小,一点儿都不肯吃亏,天天刚学会说话,她就教他喊陆远帆“小叔叔”,重点就是那个“小”字,天天现在叫他的时候“小”还是会拖很长的音。
陆远帆每次听到天天喊人都很头疼,纠正也纠正不过来,更不愿意喊陈觅夏那个女人嫂子了。刚他说的“小嫂子”,也是这个原因。
但小嫂子和小叔叔可不一样,听着有种特别的意味,要是让陈觅夏听了肯定炸毛,最后惨的绝对是他陆寻。
陆远帆话一出,陆寻脸就黑了,插科打诨道:“可千万别,兄弟,给哥留条后路!”
说笑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陆寻面色变得正经起来。
“你说得那块玉,就是你在山区遇见的那个小姑娘的?叫什么春来着,天天遇见的那个,前不久网上爆红的那个等闲少女?”
虽然心里知道陆寻是关心他,才一直关注着他的事情,但陆远帆还是有点不自在。
想着陆远帆不禁皱眉,声音有些不悦:“哥,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管!”
“呵,”陆寻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管谁管?”
“不是,我的意思是,哥,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用的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陆远帆解释道。
陆寻严肃了面色,紧盯着陆远帆,质问他:“你怎么解决?陆远帆,你是不是准备一枪毙了刘子聪,然后自己进监狱,或者在外面逃亡一辈子?”
刚才陆远帆扔画自虐的时候陆寻就想方设法转移话题,没想到小心翼翼,千逃万避,还是没躲开这个话题。
刘子聪是谁?陆远帆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时也是三年前将陆远帆的右手弄断的人。
当年陆寻为弟弟报仇,原样折断了刘子聪的手,还砍掉了他的一根手指。只是由于当时天天发高烧生命垂危,为了孩子积德,才没亲手要他的命,把他犯下的罪名揭发送进监狱了,死刑。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把刘家想得太善良了。
前不久陆远帆的生父刘赫从外面带回来个私生子刘胜,相比陆远帆刚回来时候的剧烈反应,这次继母田丽接受地太轻易了,对刘胜视若亲生。
陆远帆他们开始也没怀疑过刘胜的身份,因为他一幅最近正流行的韩式花美男的模样,一个大男人成天画着浓妆娘里娘气的,只以为田丽她是为自己将来做打算,毕竟亲生儿子刘子聪没了,只有一个败家女刘子馨没办法跟陆远帆争。
直到有一天,陆远帆不小心看到了刘子聪的手,假手指不能动,断指的痕迹太过明显。
一调查,触目惊心,早在当年刘子聪就被掉包了,刘赫和田丽找了人替自己儿子送死,什么丧子之痛什么伤心欲绝都是假的,全部是装给人看的!
刘子聪出国藏了三年,还在韩国整容换了脸,现在风头过了,重新回来了。
陆远帆恨透了,当即就想拿着枪去找刘子聪,被陆寻拦住了,两个人打了一架,这才有了陆远帆心情不好,于伟带他去山区农村散心的事情。
“阿远,听哥的,不要脏了你的手!”
陆远帆也明白,但是思及他的外公外婆,他的母亲,他的右手……深仇大恨,陆远帆一辈子忘不了。
眼看陆远帆情绪波动,陆寻连忙把他摁在了椅子上,眼神狠厉,态度强硬。
“阿远,我们谋划这么久了,不能功亏一篑,刘子聪,刘赫,刘家,都不得善终!”
陆远帆这三年来在陆寻的帮助下学习经商,已经逐步在刘家的公司掌权,只不过刘赫心思缜密,手里捏着最重要的那点儿东西死活不放手,就算刘子聪不回来,陆远帆迟早也要把刘家给毁了!
在陆寻的安抚下陆远帆渐渐平静下来,眼神却仍然闪着仇恨的光芒。
“哥,高家那里安排地怎么样了?”
“放心,高小姐比我们想的识时务多了,她想要高家不破产,就必须得听我们的话。”
“那就好。”
这是刘子聪回来后兄弟俩又重新商量的对策,正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陆寻眸光一闪,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阿远,我有个主意,会让事情变得简单点,你听不听?”
“说。”
“唔,就你在山区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听于伟说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穷得家徒四壁,还欠你巨额债款,你要不要……”
陆寻压低了声音,跟陆远帆使眼色,笑意越来越浓。
“没看错的话,你画上也是那个小姑娘吧。你要是真对人家有意思,到时候来真的也不是不可以,嗯,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远帆一脸黑线,凉凉地看了眼陆寻,“我说,你该不是为你老婆抱仇吧?你们差四岁,就给我来个差八岁的,我都能想象到陈觅夏幸灾乐祸看笑话的表情。”
陆寻却即刻摆正了面色,强调道:“陆远帆,肖想嫂子是不对的!”
“呵呵,”陆远帆嘴角抽搐,“陆寻你这飞醋吃得莫名其妙,我肖想陈觅夏?天方夜谭。”
陆远帆说话时脸上满满地不屑,陆寻听了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阿远,我就不明白了,夏夏也没怎么你吧,刚开始还很崇拜你来着,你怎么对她成见就这么大呢?”
“她还没怎么?你看看她画得都是些什么,居然还有脸贬低国画?”
陆寻是个护老婆的,漫画那可是陈觅夏最大的爱好,Emmm,之一,主要是他担心陆远帆哪天跟她斗嘴说漏了,他的日子估计会很不好过,之前就有过先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觅夏就是有这个魔力,能让一个成年人智商变低,一个个幼稚地都跟天天似的。
“其实吧,阿远,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国画是很好,但是油画啊、素描啊、水彩画啊这些也不错啊,漫画是新时代的产物——”
陆寻绞尽脑汁在编,陆远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行了,你就护着你老婆吧,我没有说漫画不好,可是陈觅夏画得那是什么?带颜色不说,还是两个男的,你都不怕她哪天兴起把我俩画进去?”
陆寻眼角一抽,脑门上明晃晃的两道黑线,他没敢告诉陆远帆,陈觅夏已经画过他们两个了……
“阿远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古板呢?你要努力尝试去接受新事物,就算是你已经准备不画国画了,别的画你可以试试么,重新开始,不想右手,左手也行。”
一提到陈觅夏,陆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陆远帆懒得理他,下了逐客令。
将人送到了门口,陆寻都上了车,还不忘惦记他的老婆。
“对了阿远,跟你说一件事,夏夏说你这房子安静,养胎好,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搬出去?”
“呵呵”笑了一声,陆远帆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子,关上了房门。
然而一个人安静下来,陆远帆想着和陆寻的一番对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他真的可以用左手学别的,画画就是他的生命,真的要他舍弃,他做不到。
还有,陆寻说得赵逢春的事情……
陆远帆拧紧了眉,拿起了桌上的画,纸张褶皱,依稀能看清画中人的眉眼。
眸光轻闪,陆远帆心中做了决定,拿起手机给陆寻打过去了电话。
“哥,我明天去你家接天天出去玩儿,嗯,对,跟他道歉。”
第33章
从老乡聚会回来后赵逢春觉得很累,又因为第二天有早课,早早地就睡了。
睡前关机,六点钟闹钟准时响起,赵逢春怕吵到舍友,快速地拿起脚边的手机关了闹铃。
赵逢春没有直接下床,而是先打开手机去刷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她遗漏的通知。
大学和高中真的很不一样,高中学校都是禁止学生带手机,现在却是离不开手机,学校院里还有班级都建了群,有什么消息或者通知都是通过网络发布或者沟通交流,赵逢春刚开始因为没加班群吃了亏,后来就特别注意。
赵逢春睡得早,周边的同学们却大多数都熬夜水群,几乎每次群消息都是99,她害怕错过班委发布的重要内容,就养成了每天早上迅速刷一遍群消息的习惯。
一进入手机界面就看到有新的短信,赵逢春有点不耐烦地点了进去,自从换了本地号码后移动公司一直在发各种短信,她强迫症看不得小红点,着实心烦。
赵逢春随意扫了一眼就准备点击删除,手都点了垃圾桶的标识,她却猛然坐正,盯着手机屏幕瞪大了眼,连忙暗了“取消”的选项。
屏幕上来自同一个号码的两条短信,最上面的那条只有三个字:陆远帆。
心砰砰砰跳个不停,赵逢春紧张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以前还嫌弃多此一举很麻烦,现在她却无比庆幸手机这个人性化的设计。
点开下面那一串陌生的数字,屏幕上赫然写着: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应该是陆远帆发完短信发现自己没有署名,怕她不知道是谁,于是又补了他的名字。
都过去半个月了,赵逢春一直在等陆远帆的来电,桐城本地的号码比较方便,学校新生买号也比较优惠,她手机旧卡每月都有很贵的月租,却充钱也不敢让它停机,就怕陆远帆打不通她的电话。
赵逢春每每想起来都很后悔,她应该直接跟陆远帆加一下联系方式的,也费不了多长时间,或者跟那个黑衣保镖要来他的号码也可以,她也不至于只能傻傻地等待。
第一件事就是将陆远帆的号码保存起来,然后赵逢春才去回他的短信。
今天课表上午满课,下午和晚上却是没有课的,就是不知道陆远帆他方不方便。
赵逢春想给陆远帆打个电话,又担心时间这么早会打扰到他,看短信时间是昨晚凌晨,陆远帆也没给她打电话。
想了想还是回短信好了,赵逢春先解释了下自己昨晚睡得早没看到信息,后面才说了自己上午有课,中午12点后都有空。
短信发出去后,赵逢春回看了一眼,又抱着手机懊恼不已。
“让你手快,让你手快!”
赵逢春边念叨着边用左手在右手腕上比划,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掉。
正式开学第一年,她自然是不想翘课的,然而今天是周一,感觉陆远帆要上班会很忙,赵逢春才想着利用中午的时间快速见面会好一点,不会耽误他下午上班。
可转而一想,中午12点,这不是明摆着想让人请吃饭的意思么?
赵逢春无意识地咬唇,皱眉沉思,想再编辑一条短信解释,但是删删改改却怎么看着都很别扭。
说自己没有让人家请吃饭的意思,还是说让人家吃完饭再过来?前者的话,万一陆远帆根本没想过请她吃饭,那不是她说出来了像是强要他请吃饭的意思?至于后者,会不会误会是她小气害怕请他吃饭?
画蛇添足,还不如别解释呢!
赵逢春把编辑好的短信删掉,放下了手机,挺尸般地躺在了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只是一条短信而已,她也想太多了吧!
床是个催眠的好东西,早上尤甚,赵逢春恍然间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还是舍友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赵逢春才回过神儿来。
作息不同,赵逢春早睡早起,其他三人可都是正常的大学生作息,晚上不到12点不睡,早上不到有课的最后半小时不起,一般她们醒来赵逢春就已经在床下自习了,所以今天看到赵逢春还没起特别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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