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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要我君子如风[综武侠]——墨殊

时间:2018-11-23 10:28:17  作者:墨殊
某世子:说好的狂帅酷霸跩呢?通篇只出场两句话真的大丈夫?
叔:呵呵,谁和你说好的?你对自己的人设有什么误解?
 
  ☆、王孙。
 
  第六十八章。王孙。
  在当今皇帝的爷爷那一辈儿,夺嫡之战特别惨烈,以至于皇室的子嗣折损大半,到了今上这里,整个宗亲只会中正经的亲王也不过五位。先皇也是个图省事的,直接东南西北的将人封了出去,至于和自己一母同胞的那位,就封号“太平”,让人留守盛京,负责京兹安宁。
  于是,如今不年不节,还不到其他亲王前来朝拜的时候,在这盛京之中能被唤做“世子”的,也就只剩下了那太平王王世子了。
  诸葛正我到底算是朝廷众人,虽然这位太平王世子素来体弱,很少有上朝的时候,不过诸葛神侯却还是认识他的。
  玉卿久和西门吹雪顺着诸葛正我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一身锦衣,手持折扇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和他们二人一般年纪,至多比他们大了一二岁的样子,不过眉眼之中倒是带着几许金粉堆出来的贵气,这一点倒是和在江湖之中长大的玉卿久还有西门吹雪有很大的不同。
  诸葛神侯并没有为玉卿久他们引见这一位的样子,而玉卿久也的确并不是很想和这种皇亲贵胄结交,于是她和西门吹雪默契的后退一步,并不打算出声。
  诸葛神侯顺势挡在了姐弟二人的面前,温声对那太平王世子问道:“世子今日怎么出来了?身边怎的也不带人?”
  按照诸葛神侯的地位,不说太平王世子了,便是太平王本人,他也无需刻意对他们卑躬屈膝,就像是如今这样的一句询问,便已经算诸葛神侯对皇家的客气和恭敬了。
  那少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说道:“我、我今日本是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却和侍从走散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言至此处,诸葛神侯的眼中划过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这位太平王世子,除却素来体弱之外,在盛京之中最有名的关于他的传闻便是这人不认东南西北。太平王府在盛京东侧,这位曾经有一次下朝便径直往南走,若非被守城的士兵捡到送回王府,这位还真不知道要把自己丢到哪里去。
  于是,太平王手底下的那群可怜的御林军,除却肩负着守护皇帝安全的重任之外,还要时不时的全城去找这位太平王家丢失的儿子,这也实在算是京中一景了。
  而诸葛神侯之所以会对这位的这个“小缺点”这么了解,便是因为太平王世子只要一丢,御林军还找不到的时候,那位霸道的太平王爷便会来向他这个捕快总教头去“借”一些人手,大有一副“你不帮老子找到儿砸,老子就砸了你这神侯府”的架势。
  诸葛神侯倒不怕太平王,就是看着一个八尺壮汉,提起他儿子的时候,说着说着就自己抹眼泪,还是……挺辣眼睛的,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后来只要太平王一来,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表演的时候,诸葛神侯就痛痛快快的将人借给他了。
  这一次偶遇太平王世子,为了防止太平王又一次开始他的表演,诸葛神侯果断决定防患于未然,直接将人送回太平王府才是。
  冲着玉卿久和西门吹雪笑了笑,诸葛神侯最终还是让人快些将自己的马车调转,接着便向着城东的方向驶去。
  站在原地,玉卿久望向了方才那个世子离开的方向。一直到视线之中再无诸葛神侯的马车,玉卿久才低低对西门吹雪到:“他身上,有铁的味道。”
  “他用剑。”西门吹雪微微眯起了眼睛,接着道:“还杀过人。”
  一个人杀过人之后,身上总会带着一点洗也洗不去的腥气,那腥气虽然会被各种复杂的气味掩藏,可是却像是一种讯号,让那些杀过人的剑客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辨别彼此。
  西门吹雪将杀人当做一种艺术,更是因此入道,于是他对这种气味就格外的敏感。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家子弟,身上却带着冷铁与热血的味道,玉卿久有一种预感,她料想这人今日不是平白出现在这里,而他们,终归有再见之日。
  既然早晚要再见,玉卿久也就在自己心里给这个人做了个记号而已。只是她却也没有想到,这边她刚给这位太平王世子在心里挂上了号,那边她就会那样快的再一次从别处听见这个人的名号。
  玉卿久这一次来到盛京,主要的目的自然是养伤。为此,她家弟弟还特地从太原赶来,亲自监督她的饮食起居,全权接手了长姐养伤时候的一干事由。玉卿久从没想过自家弟弟平素少言寡语,但是给人看起病来却是这般聒噪,活像是个有着操不完的心的老妈子。
  玉卿久非常绝望,只能每日和弟弟在“喝药药”与“不喝药药”之间来回拉锯。
  不过终归还有事情让他觉得人生还没有那么绝望。譬如这一次玉卿久来到盛京,终于可以找到机会拜会一下自己阔别多年的小伙伴儿了。
  她的小伙伴儿便是林诗音。
  当年林诗音和李寻欢的婚事因为花满楼提出的“骨血还家,其子不番”的理论而就此作罢。那时候林诗音只是偶然客居李家,只是双方娘亲有此意愿,所以先让两个孩子接触一下罢了。
  平心而论,李寻欢这样的男子,的确是绝大多数闺阁女子的春闺梦中人,当年林诗音很轻易的便对他有些好感,但也终归只是好感罢了,若说有多情根深种,那恐怕就连林诗音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
  因此知道表哥表妹不宜联姻之后,林诗音也果断收了心思,在李家父子去万梅山庄调养身体的时候,林诗音也随着来接她的人一到回了林家。
  后来林父日渐高升,他们一家人便搬来了盛京居住。
  至若玉卿久是如何和林诗音如此要好的,那便要从林父的升迁说起了。林家说来也算是言情书网,底蕴十分深厚,而林父本身也很有才华,因此在朝堂之中不说步步高升,却也总是要比常人更胜一筹的。
  可是树大招风,林父这样的升迁速度终归让一些人红了眼,又因为利益牵扯,那些人最终居然想出了找人将林家灭门的歹毒法子去对付林父。那时候玉卿久江湖游历,恰见如此不平之事,还有自己认识的人牵扯其中,因此玉卿久毫不犹豫的出手,很快解决了那些过来刺杀林父一家的乌合之众。
  那一次林家本该被灭门,却因为玉卿久的悍然出手,最终只是林父因为要保护妻女而手臂被划了一道血口子。从那之后,林诗音便对玉卿久的印象尤为的好,林父也是懂礼感恩之人,因此逢年过节的,林府送往藏剑山庄的土仪都要比送去李家的都要丰厚了。
  玉卿久本身自然也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林家送礼她藏剑虽然收了,却也要准备回礼奉上。彼时林诗音正在和娘亲学着管家,玉卿久也是被顾总管捉了壮丁处理一些人情往来上的琐事,因此这林家和藏剑之间的往来最后就变成了两个小姑娘之间的书信与礼物。
  几年下来,玉卿久和林诗音的感情倒是深厚了不少,这一次玉卿久既然来了盛京,便没有不去拜访一下自己的小伙伴儿的道理。
  那日玉卿久和林诗音正在聊天吃茶,林府冷不丁接了一道圣旨,言说为林诗音和太平王世子赐婚,直惊得玉卿久一口点心塞进了喉咙里。
  反倒是这位林家大小姐十分镇定,她给玉卿久灌了一壶茶下去,平静接了圣旨。等到那边一切处理妥当,送走了传旨的大臣内侍,林诗音看玉卿久还是那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她不由就想要扶一扶额。
  伸出手在双眼失神的小伙伴儿眼前晃了晃,林诗音开口对她细细解释道:“爹爹官至二品,虽无实权但是胜在我林家清贵,而那太平王世子虽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性子,但是人心隔肚皮,想来圣上也不是对他全无防备的。圣心难测却也不是深不可测,说到底圣上也不愿意自己的堂兄堂弟的妻族太过权倾朝野,却也不能出身低得难看,不然就显得圣上刻薄寡恩。如此一来可以选择的人家就少了,再抛去几个没有女儿的人家和女儿年级不合适的人家,这世子妃的人选,可不是那几个了嘛?选上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要嫁世子,那比起远嫁东南西北,能留在盛京也是一件好事。”
  林诗音说的十分平静,让玉卿久回想起当年她知道自己不能嫁给李寻欢之后就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的样子。
  原来她没有特别爱的人时候,是这样平静的。玉卿久微微咋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那太平王世子我见过一面,却总觉得他有些奇怪的地方。”玉卿久微微皱了皱眉,回想起那一日在诸葛神侯面前和那人短暂见面时候的场景,一股不可言说的违和感渐渐的蔓延了上来,让玉卿久无端有几分焦躁。
  不过玉卿久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的这焦躁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便听见她家小厮急匆匆的过来喊她:“大小姐,少爷让您快些回去呢。”
  能让西门吹雪找人过来唤玉卿久回来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小事,玉卿久问了那小厮一句,等她听到“大庄主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就直接跳了起来。
  林诗音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小伙伴儿如此……活泼的时候,简直浑像是一只浑身绒毛都炸开了的小肥啾,下一刻就要原地扑腾起来。
  无奈的上前伸手按住了炸毛的玉卿久,林诗音说道:“你这出了林府,就是飞起来我都不管你的,只是你人还在我府中的时候,就好生给我慢慢走,脚上的伤才见了点儿起色,这要是你又贸然把自己弄伤了,我该如何跟大庄主交代?”
  不,现在的问题是,我自己该如何跟师父父交代。玉卿久埋头在林诗音的肩膀上,生平第一次想要“嘤嘤嘤”了。
  在盛京的一个看似平凡的糕饼铺子的后院,西门吹雪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半晌才缓缓道:“阿姐伤快好了。”
  一个一身明黄轻甲的男子将长剑搁在自己膝头,垂了眼眸,一时之间看不出喜怒。                       
作者有话要说:  宫九x林诗音!!!本文最玄幻的西皮。
嗯,剧透一句,这位林小姐并非一般闺阁弱质,她……她跟表哥学过飞刀、阿卿也特地教过她鞭子防身的hhhhhhhhh
宫九【舔手上被抽出来的血口】:宝贝儿你这么辣的么?
诗音姐姐【小鞭子啪啪啪啪】:呵呵。
 
  ☆、惊涛。
 
  第六十九章。惊涛。
  西门吹雪虽然也很生自己长姐的气没有错了,但是在是长辈面前,他还是很护着他的姐姐的。所以他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会儿这只能别别扭扭的在大庄主面前给自己的长姐求情。
  叶英难得的沉了面色,他扫了一眼西门吹雪。这是和卿卿同胎出生的孩子,虽然没有长在他的身边,但是却远比卿卿要沉稳许多。有的时候叶英觉得他们姐弟两个人出生错了顺序,分明不该是什么长姐和弟弟,而应该是长兄和幼妹。
  并没有将西门吹雪当做玉卿久的“同伙”去苛责,毕竟藏剑大庄主最是公允,根本也做不出那样偏颇的事情来,叶英只是淡淡扫了西门吹雪一眼,而后开口说道:“我也并非是在气卿卿受伤。”
  西门吹雪:“那大庄主为何?”为何亲自来此处捉人。
  叶英的手指无意识的沿着焰归上的是纹路摩挲,许久之后才开口道:“飞禽走兽受伤了尚且知道归巢寻求庇佑,偏生卿卿她却受伤了却还在外处游荡,也不知道是她觉得我藏剑护她不住,还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平日有什么没做到的地方,所以在徒弟眼中竟是如此不值得依靠。”
  西门吹雪怔住,只觉得大庄主这话平白诛心。
  然而事实上,叶英这话也不算平白说出。
  这些年他一直在反思,思索为什么遇见了事情,他藏剑弟子大多都选择远走他乡,有的还要和藏剑划清界限,生怕给师门招惹什么祸患。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叶英都在反复回想当年叶远送回自己的佩剑,而后远走他乡的时候的场景。叶英知道,若是没有那般奇遇,恐怕他的那位徒儿也不过是漫天黄沙之中的白骨一捧,也就更不会有如今的南海叶氏了。
  以叶远为开端,至玉卿久,藏剑弟子自以为的“不肯累及师门,平白给藏剑抹黑”,到底成为插在叶英心口的刀,不至于鲜血淋漓,但是让他日夜辗转反侧,如鲠在喉。
  西门吹雪原本想要替自己姐姐求情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了。若是大庄主生气,他尚且还能帮着姐姐劝上一劝,然而西门吹雪看得出来,如今大庄主并不是生气,而是……真实的难过。
  到底是自己从小就十分尊重的长辈,西门吹雪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阿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大庄主若想揍她,也不必顾忌太多。”
  玉卿久:塑料姐弟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玉卿久磨磨蹭蹭的进门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亲弟弟在跟自己的师父说这样的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想要踏入门口的动作骤然一顿,玉卿久半身僵硬在那里,简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这个人虽然皮,可是却也从没有过违背师父意愿的意思,从小到大,叶英让玉卿久挥剑百次,玉卿久就不会少挥一次,所以她虽然心中惴惴,不知道师父到底会不会像是阿雪那个混蛋说的那样揍她一顿,可是玉卿久到底没有转身撒腿就跑。
  西门吹雪这会儿也是回过味来,没有半点要帮着他家阿姐解围的意思。于是空气就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没有半点儿动作。
  在这样的僵持之中,还是叶英最先站了起来。他举步走到了玉卿久的身边,上上下下将小徒弟看了个仔细,而后才低低道:“伤好了些了?”
  玉卿久点头如捣蒜:“一开始就碰见了城城,他家的大夫医术不错,后来到了盛京阿雪就追了过来,他逼着我喝了半个月的药。师父父,我这点儿小伤,根本都不用喝药的。”
  谁又能知道,在江湖之中关于玉卿久这位藏剑大弟子的传言沸反盈天的时候,玉卿久本人却还每天都深陷被亲弟弟追着喝药的窘迫境地呢?这两人平时拎出去也是人中龙凤,只是碰到一起的时候,简直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叶英心中的那点儿火气……不知道怎的,在看见他家小姑娘活蹦乱跳的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忽然就奇迹一般的消弭了。只是他从来都是克己之人,既然打定主意要给这小丫头一个教训,就不会因为心软而半途而废。
  哪怕心中已经是冰消雪融,可是叶英的眼角眉梢却就连一个微小的弧度都不曾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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