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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女神不放松[娱乐圈]——青草糕

时间:2018-11-23 10:30:48  作者:青草糕
  “我不需要男人。”她长腿交叠,“我只需要合作伙伴。”
  宁朔啧了一声,说:“算了算了,谈正事,我的确是想投你的戏来着。也不是稀罕这破血缘关系,就是单纯觉得你这个人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工作能力还是比较靠谱的,你要是飞黄腾达了,自然也能让我的品牌赚一笔啊。”
  宁朔和她不一样,她这个人没什么浪漫情怀,硬邦邦的,宁朔却是浑身上下都是艺术细胞,从小就擅长美术,长大后直接开起了个人工作室,做独立服装品牌。
  蒲一凝舀着刚端上来的一碗浓汤,垂睫道:“你们‘春醒’不是一直走尖端路线么,怎么,现在想自降身价,跑到我的网剧里来混脸熟了?”
  “嗐,也不是什么机密,就告诉你好了。‘春醒’还是‘春醒’,只不过现在要新开一个旗下品牌,走稍微亲民一点的路线。”
  蒲一凝点了点头。
  “行啊,下午有空的话,到公司里我们细谈。”
  宁朔眯起眼,哼了一声:“现在倒不忙了?”
  蒲一凝勾唇一笑:“我只是个趋利的商人罢了。”
  “那太可惜了,我却挺忙的,下午还要开会,明天再约时间吧。”
  “可以。”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饭,宁朔忽然抬头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她抬眼淡淡道。
  “比如……我过得怎么样?”
  蒲一凝嗤笑出声:“你车上的皮卡丘告诉我你的心态很年轻,你身上沾着的女士香水味告诉我你的感情生活也不错。我说得对吗?”
  宁朔抬起胳膊嗅了嗅:“很明显吗?”
  “还行。”她说,“我买过同样的一款,嫌味道浓就没再用了。”
  宁朔正色道:“那……你就不想问问咱妈的情况吗?”
  蒲一凝一边切肉,一边纠正他:“是你妈。”
  “哎哟这么大的人了,还记仇啊。”宁朔道,“她年纪大了,其实也挺想你的。过年有事吗,要不要跟我回家?”
  “宁朔。”她放下刀叉,直直看着他,“我和她十年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你让我跟你们去过年,不尴尬吗?”
  宁朔干巴巴地笑了笑:“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跟着爸在国外吗,既然你都回来了,就回去看看妈吧。”
  “她不把我当女儿,我为什么要把她当妈。”蒲一凝道,“她眼里永远只能看到你,宁朔。”
  “一凝啊,妈……妈她现在也后悔的……”宁朔神情闪烁,“我看她有时候会拿着以前一家四口的老照片看好久。”
  “我不想和你聊这个话题。”蒲一凝皱眉,“你该不会是想用投资来拉我回去拜年吧?”
  “喔喔喔那倒没有!”宁朔赶紧澄清,“吃饭吧吃饭吧,当我没说。”
  一顿饭吃完,宁朔驾车送蒲一凝回公司。
  蒲一凝跟他说了声再见,开门下车,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喊:“一凝!”
  她驻足回头,看到宁朔从驾驶座上下来,撑着车门问她:“你一个人过年有什么意思?还是跟我回家吧!”
  蒲一凝:“我一个人挺有意思的。”
  “妈年纪大了,你原谅她吧。”
  “宁朔。”她双手插兜,人站得笔直,“她如果后悔,就自己联系我,不要让你来当传声筒。”
  宁朔尴尬地摸了摸头。
  她转身走了。
  宁朔犹不甘心地喊了两声:“一凝,蒲一凝!”顿了顿,“小朦!你再考虑考虑……”
  蒲一凝忽然扭身,盯住他:“宁朔,我叫蒲一凝。”
  随即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宁朔咬牙捶了一下车顶,然后呼了口气,钻进车子里,飞快地开走了。
  他离开后一分钟,一个人从门口的花坛中走了出来。
  喻子燃神情复杂。
  今天本已经没他的事了,他中午在公司吃了顿饭,和经纪人又聊了几句就打算离开的,结果一出门就远远看到一辆亮闪闪的保时捷开了过来,车头的皮卡丘格外招眼。
  鬼使神差的,他快步走进花坛,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借着灌木丛的掩映,别人很难发现在这个时间花坛里还藏了个人。
  本来听到那个男人让蒲一凝跟他回家过年,他的心还紧了一下,结果后面突如其来的信息反倒将他砸了个懵。
  蒲一凝喊他,宁朔。
  宁朔喊她,小朦。
  他的拳头不由紧紧握起,目光望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心下百转千回,滋味亦苦亦甜,他很想冲上楼,直截了当地问问她——
  真的是你吗?
  那个在荧幕上惊鸿一现,便再无音讯的宁朦。
  一月十号的那个晚上,在酒店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她觉得莫名眼熟。
  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接近的有钱人,他根本没可能认识。
  实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终于惊觉她的长相神似十年前昙花一现的宁朦。
  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他那时候才那么一点大,在屏幕上看到《胭脂江山》的那一刻,都惊呆了。
 
 
第14章 
  《胭脂江山》讲述的是一代女帝荆辞瑰丽而短暂的一生,她十岁封帝姬,十五岁登基,逐渐从一个青涩稚嫩的女孩成长为雷霆手腕的帝王。
  荆辞身边有一位亦师亦友的太傅,名唤谢沉归,他年少有才,是这朝堂中最年轻的臣子。荆辞母后早亡,父皇忙于政务,疏于陪伴,所以她的很多少女时光都是与谢沉归一起度过的。谢沉归比她长十二岁,他教她诗文,教她谋略,也会给她讲笑话,折纸鹤。荆辞一天天长大,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变得暧昧不明,只是谁都没有挑破。
  荆辞登基后,擢谢沉归为相。
  然,女帝在位久了,渐谙权术之道,疑心病愈来愈重。她一边不露声色地继续与谢沉归和睦相处,一边暗中怀疑他是否已经仗着帝宠生出了谋逆之心。
  而朝中各种大事小事的发生,逐渐让荆辞对他越来越不敢信任。
  聚沙成塔,功高震主,终于在她十八岁那年,荆辞手下另一名重臣上奏弹劾谢沉归十二条大不敬之罪,令女帝勃然大怒,下令将谢沉归抄家赐死。
  谢沉归被打入天牢,她携一杯鸩酒,亲自前往探视。
  谢沉归一身落魄囚衣,看着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陛下,我没有输给别人,我是输给了你。我此生最悔之事,便是八年前做了你的帝姬太傅。我教给你的那些帝王心术,到头来,竟换了个如此结局。”
  荆辞冷着脸:“谢沉归,你藐视天威,欺君罔上,那一桩桩一件件,难道全是污蔑不成!”
  “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谢沉归拖着锁链站起来,凄声道,“你想做明君,那便由我来做这个佞臣,见不得人的事我都替你做了,结果呢!”他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大笑出声,“荆辞!你终于还是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谢沉归死在了她面前。
  在那之后,女帝恍惚了很久。她的记忆时常发生错乱,一会儿以为他还在她身边,一会儿又咒骂他居功自傲,架空皇权。
  女帝的脾气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处理政务的手段也越发狠辣。
  ——谁要你替朕做那些事!朕自己也可以做!
  她一日日变得偏激,谁也拉不回来了。
  荆辞二十八岁那年,一品大将发动政变,将她逼至观星台。她看了看下面乌泱泱的大军,知道今日必死无疑。
  身边已经没有一个陪着的人了。那仅存的追随者们,已经为了保护她而牺牲。
  死,也死得如此寥落,果然是孤家寡人。
  她仰天长笑,点燃了观星台,在熊熊烈火中拔剑自刎。
  女帝倒了下去,望着头顶的夜空,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原来……已经十年了。”
  ……
  而如今,喻子燃也想说:原来,已经十年了。
  离你离开荧幕,已经十年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影片中年轻的女帝在谢相死后雪夜奔跑的那个画面,红衣如血,长发如瀑,她落泪的一瞬间,如一把烈火燎过他的胸腔,一眼万年,岁月惊艳。
  那时候他看影片看得忘了时间,被回家的吴庆磊抓个正着,打得见了血。
  但他还是对影片念念不忘。
  《胭脂江山》在当年红了一阵子,班上好几个人家里都有碟片。他帮体育委员做作业,然后在一个周末去了他家里,把没看完的看完了。
  喻子燃还有个小金库,里面攒了几十块钱,都是小姨偶尔塞给他的零嘴钱,他一直没舍得花。不过,他终究还是将它们挥霍一空——然后怀揣着宁朦海报和采访杂志回了家。
  但宁朦很低调,除了影片上映后跟着剧组做了几次宣传以外,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能得到的相关信息也少之又少。他只能从寥寥的报道中得知,她才十六岁,成绩很好。
  班上很多男生都疯狂地喜欢过她一阵,不过少年人的兴趣总是转换得很快的,没过多久,他们口中的谈论对象就成了其他更红更新的女明星。
  只有我还记得她。
  晚上他从书桌底下翻出精心藏匿好的、翻得卷了边的杂志,这样默念着。
  喻子燃其实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能记得她记这么久,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一眼惊艳的女性,也许是因为她是那一段黑色光阴里他唯一的慰藉。
  杂志访谈中,记者问她:“如果遇到了生活中的困难,小朦会怎么做呢?”
  宁朦笑着说:“还是要努力克服吧,想想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能坚持下去了。”
  他于是想,我一定要坚持,等我长到十八岁,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她是那样温柔可爱,美丽亲切,点亮了他全部的希望。
  只可惜,十年里她没有再出现过,开始他觉得难过,后来慢慢成了遗憾。
  一定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吧。
  有时候他会把那些老照片翻出来再看一遍,颜色褪了,五官模糊了,但他看得很认真。
  每一次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淡忘了这个人的时候,只要再看看她这些仅存的资料,那些年少的记忆、年少的热情仿佛又都活过来了。
  他高考的前一晚,吴庆磊迟迟未归,吴又岚和小姨出门找人,他独自待在家里。半夜十二点,他被砸门声吵醒,以为是他们回来了,没想到开灯一看,居然是一群五大三粗、满身酒气的混混。
  吴庆磊赌博欠了钱,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
  他们问他家里放钱的地方在哪,喻子燃说不知道。他也确实不知道。
  然后他们把他揍了一顿丢到墙角,在家里翻找一圈,没找到钱放在哪里,便抄了点有用的物件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走了,喻子燃爬起来,用座机报了警。
  他高考考砸了。
  他没有选择复读。复读意味着还要继续在这个家呆着。
  他考了驾照,做了代驾,随后又经人引荐,去了邺庄当群演。
  他从网上把《胭脂江山》翻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人生真是无常啊。从前的他,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走上和她一样的路。
 
 
第15章 
  除夕夜,蒲一凝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她刚洗过澡,头发懒得吹,先用毛巾包着,身上系了件白色浴袍,窝在沙发里,吹着暖气,抱着平板看剧。
  其实像她们这种人,看剧一般都很难是去看本身的剧情,而是情不自禁地会把重点偏离到演员、灯光、场景、特效这类东西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
  离零点还远得很,是谁这么早给她发拜年短信?
  蒲一凝捞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发现是喻子燃的消息。
  【蒲总现在在家吗?】
  蒲一凝摸了摸下巴,不明白这是什么问题。
  她还在思忖怎么回答,喻子燃又发过来一条。
  【我来给蒲总送点东西,被门卫拦在外面了。】
  蒲一凝:“……”
  她把手边的视频暂停,坐直身子打字。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来送什么?】
  【朋友刚送的烟花,我寻思着正好顺路,就给蒲总来送两箱,过年也热闹。】
  蒲一凝叹了口气。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人也在小区外站着了,她总不能让他吹着冷风原路返回。
  她给门卫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喻子燃放进来了。
  她起身换了衣服,开始吹头发。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蒲一凝从楼上下来,给喻子燃开了门。
  北风趁势灌进来,她忍不住往温暖的屋子里退了几步。
  喻子燃戴着口罩和手套,动作笨拙地抱了两箱烟花进门,放在了玄关处。
  蒲一凝抱着胳膊,忍不住提醒他:“把门关上。”
  “哦,哦。”喻子燃立刻关了门。
  蒲一凝说:“其实我不需要烟花的。”
  “没事,过年这么多天,蒲总可以跟朋友一起放着玩。”喻子燃盯着她道。
  她一身素衣,粉黛未施,微湿的头发被她用一根簪子盘在脑后,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绒面拖鞋,竟是充满了平和的家居气息,和她对外展示出的一贯风格大相径庭。
  “我没什么朋友会来家里做客的,也没有兴趣放烟花。你要是早点说,我是不会收的,也免得你大晚上还跑一趟。”蒲一凝顿了顿,道,“怎么不去送别人,非要送给我?”
  喻子燃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我是刚从朋友店里出来,他送了我点烟花,蒲总家最近,我就借花献佛也来送点,总归看着喜庆些。蒲总既然不喜欢……那我再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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