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说当然行,只要对方有这个意向,专业技能又过关就好。
梁盏说那肯定没问题,那小子也一直憋着想跳槽呢。
上司哈哈大笑:“那咱们老板还得谢谢你替我们引进人才了。”
隔天,那个跟了梁盏快半年的助手就火速过来应聘了。
这年轻人姓叶,叫叶澜,刚本科毕业一年多一点,经验不算太丰富,但好在人认真又肯学,没出什么意外就被聘了。
应聘结束后,他还特地上楼给她送了杯咖啡,笑得特别灿烂地表示:“之后又要跟您一起工作啦。”
梁盏并不意外,只道:“我的标准只升不降,你可得认真点。”
叶澜忙拍着胸脯让她只管放心。
“我可是梁医生您亲自带出来的。”他说。
“行了别拍马屁了。”她笑了笑,“什么时候入职?”
“下周一。”
梁盏:“周一我休息,你办完入职,应该就没啥需要忙的了,可以先跟别人一起熟悉一下环境。”
叶澜还当她和以前一样休周一周二呢,听她这么说,便顺着接了一句那得周三才能再见您了。
她摇头:“我现在休周日周一,你周二就能见到我,到时候好像还有一场新直播,记得精神点儿。”
把找助手的事解决,再上一天班,便到了梁盏休息的日子。
鉴于之前这两周一直有各种需要她亲自折腾的事,这个休息日,梁盏是打算在家好好补觉的。
结果周日中午,她接到了她师兄顾铭的电话。
顾铭说,路青扬那个装修了快大半年的台球俱乐部今天正式开始营业,缺人暖场,让她去凑个数。
“他的地方会缺人暖场?”梁盏才不信呢,“就算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也有的是人愿意来捧场吧。”
“那你究竟来是不来?”顾铭问。
“……来。”面对这位在各方面都帮了自己许多的师兄,梁盏到底没有把拒绝坚持到底。
顾铭高兴了,又叮嘱她记得打扮一下,可别穿着T恤短裤素着一张脸就来了。
梁盏:“……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说是这么说,在下床拉开衣柜的时候,对着满柜的白衬衫加阔腿裤,梁盏又觉得,顾铭会这样担心,大概也许可能是有道理的。
最终她千辛万苦翻出了一条纯黑的小礼服裙,是去年生日的时候,沈子言送的,她拿到之后一直放在盒子里,根本还没穿过。
认识十几年的闺蜜帮挑衣服总不会出错,梁盏换上裙子化完妆,出门前瞥了一眼鞋柜边穿衣镜里的自己,都有种因为过于人模狗样而不敢相认的感觉。
她到的时候,俱乐部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一派觥筹交错之中,她一眼认出了正在角落里跟路青扬他哥聊天的顾铭。
她想了想,过去打了个招呼:“师兄,路先生。”
顾铭见到她,还有些惊讶:“来这么快?”
“这不是听您吩咐么?”她一边说一边扫了周围一圈,wxw发现今天的主角似乎不在,便顺口问了句路青扬呢?
“他说去停车场接个朋友。”顾铭道,“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也恰好重新被推开。
一屋子光鲜亮丽的人都朝门口看了过去,梁盏也不例外。
只是这一看,却叫她愣在了当场。
因为此刻跟路青扬一起进来,并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女性目光的人,是纪同光。
纪同光今天穿回了正装,头发也修剪过,彻底没了前几天他们见面时那种若有似无的狼狈。
他站在路青扬边上,从侍应手里取了一杯酒,取完大概还低声道了谢。
梁盏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好一会儿才回神。
她满心不可思议,这两人啥时候熟起来的啊?而且纪同光不是才回县城忙卫生院项目没几天吗?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顾铭。
顾铭道:“阿盏,这不是你竹马么?”
“我刚看小路很高兴地出去接人,还以为是他那帮兄弟来了。”
梁盏:“……”
什么玩意儿?还是很高兴地出去接的?
没等她问问清楚,那两人就发现了正站在角落里的他们,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梁盏实在没想到自己和纪同光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一时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相比纠结又尴尬的她,把纪同光带过来的路青扬此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连带着开口时语气都比平时夸张。
他见到难得认真妆扮的梁盏,直接哇哦一声:“能让你打扮得这么隆重,我今天这面子可真是太大了。”
梁盏:“……” 这位朋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浮夸?
“行了,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路青扬的哥哥路青泽适时插了一句,“人家阿盏可不是看你的面子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很喜欢小路!
第26章
因为路青泽没见过纪同光,所以简单地打过一个招呼后,路青扬还特地为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路青泽一听他们学生时代一起打过球,便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语毕,他向纪同光伸出了手,又道:“既然你们都认识,那我和顾铭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一起玩了。”
纪同光也伸出手,同他握了一下,道:“路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他忙着呢。”路青扬抢答,“肯过来站几分钟就证明我是他亲弟了。”
作为兄长,路青泽大概早就习惯了他这跳脱的性格,所以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摇摇头笑了一声。
之后,路青泽就和顾铭一起离开了这间俱乐部。
时间还早,场内觥筹交错不断,正是最热闹的时刻。
路青扬是这里的老板,先前不在场时还好,现在接完人回来,便立刻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注意的目光。
不消片刻,就有好几个打扮得很妖娆的姑娘举着酒杯过来同他打招呼。
她们也看到了站在路青扬边上的纪同光,所以站定一开口便是问他:“哟,你这位朋友瞧着有些面生啊?”
“介绍一下呗。”
“是啊,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路青扬却没有开口接茬,只偏头看了纪同光一眼,那架势仿佛在说,要不要搭腔你自己决定。
纪同光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我姓纪。
说这句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明很平常,给人的感觉却意外冷硬。
至少巧笑着想搭个讪的几个姑娘听了,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把对话继续下去。
梁盏在边上看着这画面,只觉万般眼熟。
然后她想起来,在很早很早以前,她也是这样看着别人试图同他多说几句而不得。偏偏他对她以外的人总是礼貌又疏离。
从前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仔细比较过这里面的差别,但现在知晓了他长达十五年的心事再去看,顿时又觉得,其实这差别再明显不过。
想到这里,梁盏的心情又陡然复杂起来。
她扭头瞪了路青扬一眼,问他怎么会想到要邀请纪同光过来。
路青扬一脸理所当然:“都是老乡啊。”
梁盏:“……”
路青扬又补充:“而且之前我还跟他一起喝过酒,挺投缘的。”
梁盏惊了:“你们还一起喝过酒?”
他二人在这小声交流的时候,端着酒找过来的几个姑娘也因搭讪碰壁而觉丢了面子,陆续灰溜溜地走了。
梁盏还想再问路青扬几句,结果这人看纪同光回头看过来,立刻换了话题:“哎你俩都不习惯这种场合的话,我们进去打台球吧。”
梁盏:“???”
纪同光:“……我不会。”
路青扬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不会打台球?!”
他承认得很坦然:“没学过。”
“那正好,让阿盏教你呗。”路青扬忽然笑了,“她打得可好了。”
这倒不是路青扬在夸张。
梁盏的台球的确打得很好,而且没人教过她,完全是她当年跟着他去台球厅一起玩的时候,在边上喝着可乐看会的。
当年路青扬刚把人追到手的时候,曾经特别热衷于向朋友们炫耀自己追到了全校闻名的高冷女神,所以不管是篮球场、网吧还是台球厅,他都拉着梁盏一起去过。
通常情况下,梁盏只要没自己的事要忙,都会答应他。
鉴于梁盏平时看职篮,对篮球的鉴赏水平和一般女孩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所以在篮球场上反过来被她指出几次不足后,路青扬为了在女朋友面前挣回一点面子,就磨着她陪自己一起去打台球。
梁盏第一次去的时候,对台球的确一无所知。
但她看了半小时,就差不多搞懂了规则。
后来有一次,路青扬一个朋友在边上教新认识的小姑娘打球,教得一塌糊涂,被路青扬嘲笑了一通。
他朋友气急,说你要是教,还指不定教成什么样呢。
路青扬:“那你等着!”
说完他就回头冲梁盏道:“来我教你。”
梁盏却摇头:“不用,我基本看会了。”
一厅人闻言,俱是面面相觑,这都行啊?
而梁盏就在他们的目光里放下了手里的可乐,从台子上跳下来,顺手拿过路青扬怀里的球杆,站到路青扬那朋友对面,低头弯腰,用非常标准的姿势把这盘一团糟的球给清了。
十几岁的小男孩虽然爱面子,但碰上真正聪明到足以让人服气的女孩子,也是佩服多过恼羞成怒。
那天梁盏清完,几乎叫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差没直接喊她姐了。
而她只是笑了笑,对路青扬那朋友道:“不然让我教你女朋友吧,我看你在边上教她,她一直都很紧张。”
最后这个短暂的休息日就变成了一群男生围观她教另一个女孩打台球。
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实在记忆犹新,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提到打台球这件事,路青扬还是会想到那个遥远又炎热的下午。
抛开年少时的情愫不谈,对梁盏这姑娘,他始终相当佩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决定帮纪同光一把的原因。
自从得知梁盏一直在被家里催婚,顾铭就一直在琢磨着给他俩再牵一次红线。
但他很清楚,梁盏对他已经毫无感觉了,而他也一样。
与其浪费时间把关系弄得尴尬,还不如推真正喜欢她的人一把。
三人进了俱乐部里规格最高的那个厅,路青扬吩咐侍应送几听可乐进来,又问他俩要不要什么吃的。
梁盏:“不了,我有肥宅快乐水就行。”
纪同光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接话机会,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便忍不住问她:“所以喝可乐对牙不好是假的吗?”
梁盏难得有了类似丢脸的感觉,艰难地摇头道:“……不,是真的,只是我戒不掉。”
纪同光:“……”
她立刻切换话题:“那个什么,还是先教你打台球吧?”
“不过我很久没碰了,可能手生。”她补充。
“没关系。”他接过球杆,略微抿唇,“我相信你。”
他这后半句话说得温柔且缠绵,恍惚间叫梁盏有种他不是正打算向她学怎么打台球,而是把命交到了她手上的错觉。
这真的太犯规了,她又一次忍不住想。
第27章
在教人打台球这件事上,梁盏其实不缺经验。
从中学时代路青扬那些朋友带过来的小姑娘,到大学时期在一个社团的同学,她教过的人加起来,大概能从S大校门口排到马路对面的地铁站。
但自从本科毕业读了研后,她就没再去过台球厅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硕士期间她实在是太忙太忙,别说教别人,自己去放松一下都要嫌地方太远。
现在时隔四年重新拿起球杆,教的还是纪同光,她难免紧张。
演示握杆姿势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确定,扭头去问边上的路青扬:“我没记错吧?”
路青扬:“当然没有。”
可乐已经送了进来,路青扬拿了一罐,正想找个借口先溜,又听她接着来了一句不然还是你来教他吧。
“你们不是挺投缘的么?”梁盏说,“我真的四年没打过了。”
路青扬:“……”
他差点一个不稳从墙边摔了,幸好这时又有侍应来敲门,说外头有人找他。
他立刻放下可乐,道:“你先教着呗,我还有事儿呢。”说罢直接挥一挥手就转身出了这个包厢。
梁盏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所幸她当初经验十足,水平也十分不错,稍试了几下后,便找回了一些感觉。
她把手里的球杆递给纪同光,让他像她刚刚那样握好。
凭纪同光的智商,当然不会出什么笑话级别的新手差错,他几乎是立刻抓准了握杆的关键。
“对。”梁盏一边点头,一边指了指球桌中央那个白球,道:“就你现在这个位置,打这个球角度正好。”
纪同光依言弯腰,但还没等到她下一步指示,就重新站直了。
梁盏:“怎么了?”
他解开西装前扣,说穿着这件手不方便。
语毕,他便行云流水地脱掉了那件剪裁优良的西装外套。
梁盏想到他方才弯腰时被勾勒出的腰腹线条,一时有些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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