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虽然近日不大招宁王待见,可她医术超群,眼下正是战事,难免有些伤兵,在军中众人对她还算敬重,也是单独拨的帐子。
宁王进帐的时候,鬼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也是宁王已在帐外站了半天还不进来的原因,原本是想等鬼医听到响动起身见驾,没想到鬼医居然还敢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甲六满怀怜悯的看了鬼医一眼……
“弄醒她。”宁王皱皱眉,坐到了一边儿。
“是。”甲六乖乖上前,虽然脸上满脸的悲天悯人,手上却没留情。
流着口水的鬼医一声惨叫,吓飞了天上的所有飞禽。帐外的两个女卫还好是玄门内的人,不然真的很想冲进去……看鬼医的笑话!
“你你你你你们意欲何为?!”鬼医一蹦三高的缩到了床里,手指头哆哆嗦嗦的指着宁王。
“本王还能杀了你不成?”纱梓有些哭笑不得的瞪着李泽端。
“……”不怕你杀人,就怕你虐待啊!
“够了!别整日的摆出一副受气的郎官脸!”纱梓有些怒意,怪不得这老家伙会想收小桃做徒弟,分明就是蛇鼠一窝。
看宁王有怒的先兆,鬼医连忙正经严肃的垂头站到了宁王身前。
“日上三竿鬼医还有闲情逸致赖在床上,莫不是这些日子过于清闲了?”纱梓挑眉。
“这都是主子英明神武,强将手下无弱兵,伤兵少,属下自然就清闲了!不过今日晚起,却是源于昨夜桃姑娘偶得的那只雪翼蝙蝠产子,折腾到了清晨……”鬼医谄媚至极的把装着蝙蝠的笼子提到了宁王跟前儿。
“主子!这雪翼蝙蝠乃大补之物,待属下炼了这两只小的,给主子补补身子,加些本门秘药,可提升不少功力呢!”
“不用了!这两个小东西还是留下吧,她肯定舍不得……”纱梓掀开笼子外罩着的两层黑布,只见里边儿两只光秃秃的小耗子一样的东西靠在雪翼蝙蝠身边闭着眼睛,顶着个小小的猪鼻子。
“主子说的是!主子武功高强……”鬼医点头哈腰的在一边儿狗腿。
“收起你油嘴滑舌那一套吧!有事交给你办!”宁王放下笼子,打断了鬼医。
“主子吩咐!”鬼医识时务的闭了嘴。
“拿出你十二万分的本事,本王要七日内拿下凌云关!”
“主子是想要狠辣的,还是温和些的?”鬼医一听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立刻专业起来。
“不伤人命的,让她们短时间内起不了身便可。可做得?”
“主子放心,只要从门内给属下几个人手,两日内便可做成!”鬼医信誓旦旦的说。
“好!甲六安排人手。”宁王说罢起身走了两步,停下又道:“那三只蝙蝠你好生养着。”
“属下谨遵主子吩咐!”
宁王、甲六二人方走出鬼医军帐不久,就迎上了萧原。
“殿下!”萧原和身后副将们行过礼后,便把几个主将连夜赶出来的几个方案交到了宁王的手里。
“萧将军不愧是沙场老将,这几日便交给将军了,只要能搅得凌云关守将不得安宁便可!”
“萧原领命!”
从这日起,凌云关便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前边是战火纷飞攻城忙,后边是浓烟滚滚炼药忙。
不过两日,原本意气风发的平王云追,已然被折磨得更年期提前X生活紊乱,其主要特征是烦躁暴躁狂躁……
在两日没合眼,被纱灵一拨又一拨攻城折腾了十几次的云追,此时正趴伏在侍人莺儿的怀里闭着眼睛假寐,表情平静,可手指头却掐在莺儿大腿上不停的使着劲儿。
房内内侍王姑姑和随侍齐庭宣侯在一边儿伺候。
“殿下莫要忧心伤了身子,天佑衍云……”王姑姑见云追趴在美人怀里半个时辰没有动作,又想到月前因得急报未传惹怒平王挨了板子,今日便想学往日里的样子劝主子宽心,重拾怜爱。
“哼!天佑我衍云,也免不了小人从中作梗!”云追一提这事儿,头愈发的疼,邪火没处发,睁眼怒瞪了王姑姑一眼。
“殿下!王姑姑在您跟前儿伺候几十年了,一向是一心一意为殿下着想,那日圣湖天灾未报,也是忧心主子怕扰了殿下安枕。况那纱灵不足为惧,王姑姑才未传报。”齐庭宣上前帮着说了几句好话,得了王姑姑感激的一眼。
“杀了我衍云二十万大军还不足为惧?!”云追大怒,翻身坐了起来。
“自然如此,殿下细想,那萧原破了殿下在圣湖的埋伏,兵贵神速,自然可以即刻派兵攻城,咱们意料之外自然没有防备,那萧原得了先机却未攻城而是驻扎在关下月余,不过三五日挑衅一次,依奴婢看不过是想威吓一番,这两日才来攻城,分明是受不住皇命,不得已而为之。”齐庭宣细细道来。
“你是说……萧原根本不想攻城入关?”云追眉头一皱。
“本就有传言,萧氏功高盖主,纱灵新皇登基之前便借刀杀人杀了萧家的两个女儿,那萧原估计是怕攻下衍云也不会有她什么好处,反倒会招来杀身之祸,故而虽然两日攻城十几次,可次次都是半个时辰内必退,未伤衍云根本,可见一斑。”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还有,此次纱灵皇室未派亲王,而是派了个皇子战前督战,已然蹊跷。依奴婢看来,更像是来示威,防备衍云挥兵南下而已,那皇子封了王,也许是等战事一停便要来和亲的。纱锦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怎敢在此时和衍云大战?”
“哼!想来和亲?!”云追满脸的不屑。
“纱灵皇子自然是不能和殿下匹配的,一个是天上星,一个是地上泥,怎能混为一谈!”齐庭宣眼神虚晃,和莺儿对视了一眼。
“庭宣这些时日,话比往常多了不少,倒让本王舒心。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倒有些睡意了。”
伺候了平王睡下,三人出了内室。
“小心!”刚关了内室的门,莺儿便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倒是齐庭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莺儿公子没事吧?”王姑姑恬着笑上前,扶住了莺儿的另一边。
“不妨事的。”莺儿千娇百媚的笑了笑。
“刚才多谢庭宣了!若不是二位这月余来为老奴说话,老奴这小命早就保不住了。”王姑姑擦擦泛湿的眼角。
“姑姑这话说的重了,姑姑是殿下身边的老人了,同是殿下跟前儿一直伺候的,庭宣自然明白姑姑是一心为殿下的,若失了您,后悔的还是殿下!”齐庭宣一边扶着莺儿一边说。
“唉!也是老奴年岁大了,不懂殿下心思了……”
“姑姑这话可就说差了!姑姑是打小儿就跟在殿下身边儿的,若不是懂得殿下的心思,怎能跟在内室几十年。殿下只是这些时日战事扰心,才迁怒姑姑几句,姑姑莫要放在心上,殿下前几日还说众人里只有姑姑伺候的最好……”转眼到了廊下,莺儿停住脚步也劝了几句。
“真如此说的?!老奴多谢二位美言了!庭宣跟在殿下身边伺候了两日,今日便我来伺候,你二位快回去歇着吧,日后若有用得到老奴的地方,二位直言!”
第105章 鬼医出马
二人别了王姑姑,齐庭宣扶着莺儿走的极慢。
“让你受委屈了,这是主子派人送来的药,是鬼医的得意之作,专为你配的。消肿去痛,但伤痕却会在三个月内慢慢退去,不会引云追怀疑的。”齐庭宣拿出个瓷瓶放到了莺儿手上。
“主子和鬼医费心了,又是你在主子面前多嘴吧!”莺儿嗔怒的瞪了齐庭宣一眼。
“哪里是我说的!我可是一直在云追身边,你可是看到的,传信的可是丁二!”齐庭宣大喊冤枉。
“哼!还不是你多嘴!”莺儿才不信她的说辞。
“主子传信来说明日便要用鬼医的药,让咱们先服解药。”齐庭宣说着往莺儿的嘴里塞了个药丸。
“少动手动脚的,小心有人去云追面前多嘴!”唇上还留着齐庭宣手指温热的触感,莺儿却很快镇定了心神。
“放心,没人看到。”齐庭宣笑眯眯的答道。
“你……”莺儿见她又装傻充愣有些恼意,“你还是趁着云追没有发现你是冒充的,赶紧寻机走吧。”
“那我在她身边埋伏了六年,岂不是白费了?好容易派上用场,怎能此时便走?”齐庭宣不同意,“我看还是你先走吧!云追一般的事项不会瞒我,你留在此反倒危险。”
“我有什么危险,大不了被送给哪位大人而已。你知道的再多,也探不到云追心底的想法,我留在此处多少还有些用处。”莺儿虽是临危受命被派到云追身边的,可他毕竟在烟花之地翻滚了十多年的人了,用上些手段便得了云追的心思。
“等主子攻破凌云关,你便趁乱走吧!后面战事一起,你又没有武功,危险太大。”齐庭宣还是坚持。
“那你呢?”莺儿反问。
“我?自然是等擒住云追再说。”
“哼!我看若不是王姑姑左手畸形实在没法冒充,你早就净身顶了她的缺了!再派个人冒充齐庭宣,我看也就不用我在此了!你对主子还真是忠心耿耿!莫不是你心存歹意,心中恋慕……”
“你明知道我不是!”齐庭宣有些急的打断了莺儿嘴里的话。
“哼!”莺儿甩了齐庭宣的手便往前走。
齐庭宣见状,心里一急,两下拉住莺儿,使了轻功几个跃步便把莺儿带到了一处死角。
“你要做什么?”脚一落地,莺儿便抬脸问。
“唔……”齐庭宣心下一狠,直接把莺儿按在了墙上,嘴唇狠狠的贴了上去。莺儿先时还有些挣扎,在齐庭宣唇上狠狠的咬了几口,那齐庭宣却还是不放,只是把嘴唇贴的更紧,吻得更深,使劲把莺儿锢在了怀里。
待得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齐庭宣在莺儿耳边低声的说道——
“攻下衍云,你便嫁我,可好?”
“……”
第二日一早,鬼医气定神闲地坐在帐内饮茶,无人打扰。
第三日一早,鬼医气定神闲地坐在帐内饮茶,无人打扰。
第四日一早,鬼医气定神闲地坐在帐内饮茶,宁王大怒。
“主子,是否要招鬼医过来问话?”甲六看宁王脸色不善,小心翼翼的问了问。
“不用!哼!本王说要七日攻下凌云关,她便如此拖沓,今日已是第五日,若今日凌云关再无动静,时日便不够了,她那点儿小心思!今日过午等着看好戏吧!”宁王心里咬牙,等尘埃落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师徒!
果真被宁王料中,午时刚过,凌云关上守将女卫更换频繁。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原便到帐外求见。
“殿下,凌云关上午时刚过便有异动,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您看……”萧原虽坐在椅子上,可形容言语无不恭敬。
“萧将军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此事不用心急,凌云关内众人不过是中了鬼医的毒罢了。明日一早萧将军继续攻城。”
“是。”听了宁王的话,萧原脸上僵硬了片刻。
“听说京里男眷们已经到了长云关?”纱梓知道萧原误会了些什么,可还是没点破。
“是!但末将内眷传信来说,内城公子们多养在深闺,一向是娇生惯养的,长途跋涉中病倒了许多。眼下又是寒冬,年关将至,有些公子好似吵嚷着要请旨回家养病。”萧原看宁王笑得“深刻”,只得把焦氏信上的说辞学了。
“哦?这就是皇姐的不周了。明知大家公子身子娇贵,还只派了两个太医随行。甲六,一会儿去告诉鬼医,让她快马加鞭去给公子们瞧病,莫要耽误了公子们来瞧两日后的盛世。”宁王严肃道。
萧原浑身冷汗的出了宁王大帐,急匆匆地跑回去写信派家将了。
这边宁王召了鬼医来帐内吩咐,几个这几日跟在鬼医身边炼药的门人也跟在一旁。
“这几日也没见你炼制解药,鬼医是想如何收场?”宁王饮茶一笑。
“解药容易,先前给门内众人的是添了些好料的。那些衍云的贼子,拿黄莲泡水喝便成,越浓越见效。”鬼医笑得极其得意。
“长云关又出岔子了,京里的公子们闹了些小毛病,需鬼医带些黄莲去解解,也是越浓越好。”
“属下明白!”鬼医笑得更是山花烂漫。
“两日后,带着全须全尾的公子们来见咱们纱灵女将的风采。”看鬼医兴致勃勃,宁王又加了一句。
萧家家将快马加鞭,也只是比鬼医早到了半个时辰,萧柯看了信,片刻不敢耽误,直接到后院见了焦氏。
“父亲,此事您看……”萧柯心中忐忑,脑子里几个主意都觉不妥。
“如均快要临盆,小竹太小,让他们留在关内,就说是新祠初建,留小竹给他姨母们守孝。二门新寡,晨儿乃是亲子,他们留下戴孝天经地义。新姑爷是务必得带着出关了,小厮们一个不带,只带刘叔,蓝儿贴身伺候我,寸步不离!”焦氏几句话便安排了众人。
“那我这就下去安排,随父亲出关。”萧柯起身刚要走,便被焦氏喊住。
“逍儿,你留下,你是萧家唯一剩下的成年女子了,小桃生死未定,你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若看势头不对,你便带着一干男眷先走,寻个安逸处度余生吧!”
“父亲为何如此?旁人不知,我是知道的,自从爹爹死后,母亲便从未在父亲房中留宿……父亲为何还一心为母亲着想?”
“进了萧家,我便是萧家人了。为人夫君,自然要为妻主着想,这是做男子的本分,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便照我说的办。”焦氏死死握住萧柯的手。
“父亲,同是为人父母者,女儿又怎能看着母亲、女儿在战前涉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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