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拾欢的爸爸却是喜欢贺南征喜欢的紧,两人顺风顺水的订婚结婚,最后苏拾欢成了一名非常优秀的新闻主播,他们生了两个漂亮又懂事孩子,相依相伴到老。
这个梦太美好,美好到苏拾欢沉迷梦中不愿醒来。
“拾欢?拾欢?”
耳边似乎有人在轻轻唤她,他们相依偎的画面裂了一个细微的缝隙,最后沉到水中,消失了。
苏拾欢缓缓醒来。
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苏拾欢尽力去辨,可还是力不从心。
“南征……哥哥……”她低声呢喃。
聂清尘听到她的呓语,极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香见看在眼里,轻轻叫了苏拾欢一声,“姐姐。”
罗丹那边的石板又往上抬了一些,苏拾欢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无意识的呜咽了一声。
“又疼了吗?”聂清尘看着苏拾欢,眼睛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再忍一下再忍一下。”
聂清尘不断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知是在安慰苏拾欢还是在安慰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的,”聂清尘极少这样放肆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平时他总是掩藏的很深。
“对不起,现在你和她只能救一个,拾欢,真的对不起……”
那些人影逐渐清晰起来,她看清楚了,她看到了贺南征,他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抬她身上的大石。
他每抬起一分,她就更痛一分。
她就那样紧紧地看着他,可是贺南征没有注意到,始终背对着她。
“马上就可以了,秦玉明!你拉着罗丹的手!快!”
贺南征死死地抬着大石,胳膊上全是石头划伤的血痕。
苏拾欢疼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她轻轻地咧开一个笑容,“所以……只能救一个……他选择了……救她……”、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碎了。
第74章
再一次醒来是在医院。
苏拾欢辨认了一下,不是地震灾区的那个临时医院,而是真正的住院大楼里。
“苏小姐!苏小姐你醒了!”
入目是一位苏拾欢从未见过的阿姨,穿着白色制服,慈眉善目的。
苏拾欢疑惑的看着她,阿姨说,“我马上去告诉聂先生。”
聂先生。
苏拾欢就知道是谁了。
苏拾欢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果然,聂清尘跟在阿姨身后步履匆匆赶来。
“拾欢。”聂清尘看上去很着急,一改往日“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作风。
苏拾欢朝他安慰的笑了笑。
苏拾欢住的是单间,旁边有家属床,被子没有好好叠,随意的堆成一团摆在那,似乎是有人睡过。墙边摆了一个五斗橱,上面有电水壶,水杯等用品,大门旁边还有一扇小门,苏拾欢猜那是洗手间的门。
“你现在腿受了点伤,等过一段时间才会好,你现在感觉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难受的?”聂清尘从床头拿了一个苹果来削。
护工阿姨出去了,阳光透过窗棂暖暖的洒在白色的被褥上,也许是睡了太久,苏拾欢的反应有些迟钝。
晒了半天太阳才想起来,哦,春天快要来了。
苏拾欢良久没答言,房间里面很安静,聂清尘削苹果的“沙沙”声格外明显。
“我睡了多久?”苏拾欢回头问道。
“两天了。”聂清尘是医生,手指灵巧,一颗苹果削下来,苹果皮一次都没有断过。
他把苹果切成小块儿递给苏拾欢,苏拾欢头没动,就着聂清尘的手吃了一小块儿。
“怪不得。”苏拾欢似诉似叹。
“嗯?怪不得什么?”
“我做了很多的梦,”苏拾欢开了口便滔滔不绝,梦里稀奇古怪的神兽,亦或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苏拾欢讲的有声有色,有的是她真的梦到的,有的根本就是她瞎编的,逻辑不通,故事也不连贯,内容更是没有营养,可是聂清尘还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问上一句。
“做了这么多的梦啊,不累吗?”
“累啊,所以现在躺着不想动,还想继续睡。”苏拾欢说。
“先别睡,我去买一点吃的给你,你身子太虚了,必须得好好补补。”聂清尘起身欲走。
“哎,等一下。”苏拾欢犹豫了半天还是在聂清尘走到门边的时候把他叫住了。
“嗯?”聂清尘回过头。
“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梦,”苏拾欢说,“你要听吗?”
聂清尘想了想,“等我回来听好不好?”
“……不好。”
聂清尘笑的有些无奈,重新坐回来,“那我叫护工阿姨去买,你等我发一条微信再讲好吗?”
这下苏拾欢点了点头。
这个梦依然光怪陆离,比前一个还要没有逻辑,讲完之后有医生进来,把苏拾欢的一份检查单子给聂清尘。
聂清尘看了眼单子,“你现在左膝还有些问题,可能要想出门的话……”
“护工阿姨回复你了么?”苏拾欢打断聂清尘。
聂清尘拿出手机,“还没有。”
“哦,”苏拾欢笑了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
聂清尘“嗯”了一声,依然认真看着那张检查报告,他也是医生,上面的数据多多少少能看得懂。
“那张床上住过人吗?是谁啊?”苏拾欢问。
“啊,是香见那个小鬼头,你住院的这段时间,香见嚷着要陪着你,谁劝都不行,我就安排他住在这了。”
聂清尘看完检查报告,护工阿姨买完饭进来,应该是聂清尘交待过,一样一样打开来,全都是精致可口的小吃和营养粥,苏拾欢认得这家酒店的logo,他们家素以精致可口为名。
苏拾欢的手上挂着吊瓶,吃饭不方便,聂清尘让护工阿姨出去了,自己坐在苏拾欢床边,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如果这个时候苏拾欢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
苏拾欢吃饭的时候嘴也不闲着,“你今天不用值班啊?”
“嗯,明天的班。”
“你们医院肯定有那种群吧?”苏拾欢咽下一口热粥,“相亲群。”
聂清尘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啊?”
“你们医生单身的好多哦。”苏拾欢笑着说,“而且大部分都秃顶。哎?那你应该很受欢迎啊,你发量这么多。”
聂清尘:“……”
聂清尘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一个话题停止后,如果苏拾欢不能马上找到下一个话题续上,两人之间就又安静了。
“等我好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什么外面?”聂清尘隐约觉得苏拾欢说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花花世界啊。”苏拾欢理所当然的说,想了想。“好久没去拉吧了,等哪天约她们一下。”
聂清尘有些无奈。
他是最优秀的医生,面对死神尚不畏惧,敢用手术刀搏上一搏,唯独面对她,聂清尘束手无策,只剩下无奈二字。
“哎?你笑什么?”苏拾欢一挑眉,说,“拉吧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好吗?我跟他们是很纯洁的朋友!”
聂清尘搛了一小块酱牛肉喂给她,“好好好,你们是朋友。”
“不过啊,”苏拾欢坏笑着,“确实有好多人妄图掰弯我。”
聂清尘:“……”
一顿饭吃完,聂清尘给苏拾欢倒了杯水,“渴了吧?”
“嗯,”苏拾欢点了点头,用另一只没有打针的手扶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很多,“说了这么多,当然口渴了。”
聂清尘笑,“你还知道啊。”
病房门外。
护士推着药车要进去,被一只小手给拦下来了,“姐姐姐姐,等一下再进。”
护士不解,“为什么啊?”
门开着一条小缝,香见坏笑着一抬下巴。
那时聂清尘正在喂苏拾欢喝粥,苏拾欢说的正开心。
护士明白了,“那我也得进去换药。”
苏拾欢的腿绑着厚厚的绷带,缠着木板,右腿还好,左腿从大腿根的位置就是绷带。
掀开被子的时候,苏拾欢只看了一瞬。
随即抬眼看着聂清尘,笑容灿烂,“门口有个小孩儿躲着呢,你去把他捉进来吧。”
聂清尘好奇的回头,果然,某个小脑袋“咻”的一下钻到墙后面。
聂清尘几步过去,拎着苏香见的脖领就给拎了回来。
“回来不知道吱个声?”
“我吱了我吱了,”香见大喊,“我吱完你们谁也没听见怪谁啊。”
护士把绷带一点点解开,把药袋拿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腿。
苏拾欢歪着头看着他们两个打闹,偶尔掺和一句逗趣儿。
仿佛换药的不是她,血肉模糊的也不是她,疼痛不是她的,恐惧也不是她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没有打针的手,在被子里面紧紧握成拳头,力气大得指尖都已经泛白,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可是这点疼痛依然盖不过换药的剧痛。
笑着笑着,眼泪就要流出来,待护士重新包扎好绷带,苏拾欢快速的用手背按压了一下眼睛。
墙边的两人也闹够了,回来看着苏拾欢。
香见笑的很开心,“姐姐,你可终于睡醒了。”
苏拾欢说,“是啊,睡着的时候我还做了好多梦呢。”
一听到“梦”这个字,聂清尘简直产生了阴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苏拾欢笑着说,“我给一点点讲哦。”
……
那天晚上聂清尘去了一趟酒吧。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之前酒吧的兄弟们看到聂清尘过来,一个一个的打趣他。
聂清尘也笑,他们罚他酒,他就喝,一杯接着一杯,都不带喘口气儿的。
没有吃晚饭就这么喝酒,铁打的胃也受不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聂清尘再也忍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一通。
吐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步伐不稳,踩在棉花上似的。
在洗手台上洗手,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是林樾,聂清尘的多年好友,也是这间酒吧的股东。
林樾半倚着门框,轻笑着看着聂清尘。
聂清尘动作只一顿,随后把手洗干净,在洗手台边狠狠甩了两下,“干嘛?过来看我笑话吗?”
林樾笑意更深,“可不,禁/欲的聂大夫过来我这借酒浇愁,八百年难遇,我能不过来瞧瞧吗?”
聂清尘:“是啊,现在瞧够了吗?”
林樾起身,“走吧,我搞到一瓶珍藏的红酒,跟我过来。”
两人走到角落里的卡座上坐下来,聂清尘说,“珍藏的红酒,从你大哥那偷的吧。”
林二少爷一贯玩世不恭的表情僵了一僵,“偷什么偷,你特么喝不喝吧。”
聂清尘笑,“当然喝。”
酒过三巡,现在已经是午夜场,台上有人表演节目,下面的舞池也慢慢涌上人潮。
“还是因为那个姑娘?”林樾是开酒吧的,却从不沾酒,只是一杯一杯的给聂清尘倒。
“嗯。”聂清尘仰头灌下一整杯酒,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不是说已经救出来了吗?”
想起她,聂清尘的眼睛有点酸,也许是被这周围的烟味给呛得。
“她醒了,看上去很开心。”
“这还不好?”
“她话很多,笑容也很多,只是对那件事只字不提,只要稍微涉及到一些,她就会竖起全身的刺,跟你周旋。”
林樾懂了,“这种情况,还不如大哭大闹一场发泄出来的好。”
“她没有哭,她始终都在笑,不问自己的伤势,也不肯看,就像……”
“她在假装整件事没有发生过。”林樾和聂清尘玩过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聂清尘颓然点头。
“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吧,”林樾点了支烟,优雅的倚在椅背上,“对于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第75章
苏拾欢的腿稍微恢复了一些,聂清尘带着她去了一趟乡下。
这是苏拾欢提出来的,两天一夜的行程时间有些紧,可是出发之前苏拾欢还是决定去一趟理发店。
剪掉了留了三年多的长头发。
出来之后清清爽爽,从聂清尘惊恐的眼神中苏拾欢知道自己的变化应该还挺大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
之后聂清尘推着苏拾欢出了店门,春风一吹感觉头部轻了几十公斤。
“清尘啊。”苏拾欢叫了他一声。
聂清尘立马俯身去听,“嗯?”
“你哪天有空,能不能去帮我把我之前的那房子退了呀。我现在不住在那边,这么一直空着也挺浪费的。”
聂清尘想了想,直起身子,“好。”
苏拾欢也顿了一下,笑着整理了一下盖在自己腿上的小毯子,笑的有些苦涩。
已经是春天了,天气渐渐暖和过来,可是聂清尘担心风还是会有些凉,就在苏拾欢的腿上盖了一个小毯子,临走的时候苏拾欢还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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