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临去书房开越洋会议,趁他不在,江姿抓起衣服跑回自己房间,很庆幸她还能下床,虽然步伐有点魔鬼,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特别是刚下来走的第一步,疼得差点昏过去。
关上门,心里才踏实。
她想好了,一定一定不能勾引这个啪啪机器,要和他保持距离。
这波他所谓的“福利”算下来怎么想她怎么亏,得催装修公司早点交房子才行。
身上都是汗,回到房间又洗了一遍澡,对着镜子检查,已经没有一处能看的皮肤,从脖子到腿,大大小小全是淤青红痕,特别是胸前柔软,已经没法看了。帝临对她这个部位的迷恋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他的唇每次都会在上面停留很久,晚上睡觉也从不会放过,手掌永远是覆在上面的。
江姿叹了口气,好在现在天气凉了,穿的都是长袖,至于脖子和腿上,用遮瑕膏遮一下也还能见人。
水温正好,全身筋骨得以舒缓。
事实上,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躺在浴缸不到十分钟就沉沉地睡过去。
江姿做了个梦,美丽的大草原上蓝天白云,她骑着一匹马,大有快马加鞭驰骋江湖的快意,骑着骑着,突然陷入泥潭,她费了九牛二虎也没能挣扎出来,这时候泥潭上弹出一扇门,门上写着“结婚”两个大字,她知道进入那道门,就算步入婚姻,她害怕极了,下意识调转马头就想跑,场景骤变,手中的马鞍霎时间变成了妈妈的手,脚下泥潭变成天台的地板,头顶响起妈妈绝望的声音:“姿姿,跳下去,和妈妈一起离开这个无情的世界……”
“我不要……太高了……”
她不想死,大喊:“妈妈……爸爸……帝临……救命……救我——”
鼻腔里灌入大量的水,江姿感觉到有人把她从水里捞起来,“姿姿,醒醒。”有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由远至近,有点模糊。
江姿终于被唤醒。
睁开眼,帝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映入眼眸,恐惧感化作眼泪夺眶而出,顾不上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扑上去抱紧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身体颤个不停。
帝临拖着她的身体,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轻声安抚:“没事,就是个梦。”听她刚才噩梦中喃喃低语的内容,他明白她内心深处还是抗拒婚姻的,哪怕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也没了求婚的勇气。
江姿躺在他怀里迷糊了好一阵,清醒过来,故作坚强的姿态让人心疼,反过来安慰他,“我经常做噩梦,没吓着你吧?”
帝临没说话,只是搂着她。
他当然知道。很多个夜晚,她满头大汗的坐起来又悄悄躺下,自己缩倦成一团的时候,他都会把她抱过来,然后假装熟睡。
江姿很懊恼,她以为自己可以走出那种恐惧,责怪自己没用。以前她试想过很多次结婚的场景,没有一个场景是和相爱的人步入婚后生活,全部都是诸如和同性恋领个证搪塞长辈,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财产分开经济独立,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接受一个男人的感情,并且让他一点一点浸噬自己的心,自己竟毫无察觉。
帝临妈妈的出现给了她足够的勇气踏出第一步,她自信的以为她可以,没想到内心深处还是惧怕,可真是没用。
帝临转过她的头逼她看着他,郑重的口吻如同宣誓:“不娶你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我可以等。”他记录着她做恶梦的频率,最近明显有所减少,说明这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江姿眼眶一红,感动得大哭。
他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你嗓子已经够哑了。”
她陡然收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像只愤怒的小鸡,气呼呼地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三天假期在床上结束。
江姿回到公司正常上班,没有连载的压力,一天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秘书的工作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江姿学东西快,上手很快,不码字的时候就帮其他几位秘书分担一些工作,大家感激涕零,心道新来的老板娘可以说是非常平易近人了。
张姨又帮她约了品牌商,上门给她量尺寸定做衣服。
挂掉张姨的电话,江姿低头盯着自己高耸的部位,bra紧的要命,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胖了,认为一定是以前的衣服缩水,又去天猫买了几套品牌直销的34C,往身上一套,还是紧了,她不死心,觉得是商家码不正,跑去翻买家秀,评论清一色的“码数正”、“大小合适”、“跟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合身”之类的好评。
江姿嗤之以鼻:肯定是刷的。
直到刚才,午休时帝临抱着她上下其手,手上动作停顿,目光落在她挺起的部位,笑容别具诱惑:“我的姿姿长大了。”江姿盯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说得他年龄多大看着她长大似的。
出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给江姿做衣服的是法国某个品牌,和帝临有长期的合作,对方带来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款式任她挑选,设计师拿出尺子为她测量三围,用英文报了个国际单位:“M。”
江姿终于面对现实,相信自己胖了这个事实。
因为胸部二次发育,江姿从此彻底告别了“S”码的时代。
第二天,衣柜里的衣服全部被换新。
张姨正在熨烫烘干的衣服,看到睡眼朦胧跌跌撞撞的少女,看她近170的身高,身材丰腴到没话说,可是还是一张娃娃脸,美玉似的娇嫩,跟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似的。把熨好的衣服放在床上,关掉熨斗,柔声道:“燕窝粥做好啦,换好衣服下来吃。”
梦游少女清醒了一点,“谢谢张姨。”打开衣柜,看到一套套做工精致的新衣服,愣了愣:“张姨,我的衣服都去哪了呢?”
楼梯口传来张姨的声音:“少爷让我给您换了新的,旧衣服全都捐啦。”
江姿被眼前的华服惊到了,望着五米大衣柜里整整齐齐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新衣,打底衫和外套包括连衣裙都是她中意的款式。她想起昨天设计师过来的时候,给了本今年的新款图册,但凡是她眼神在图片上停顿超过两秒的,全部都被买下来了。
昨天他明明低头在忙工作,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帝临靠在座椅上,戴上眼镜,长指在ipad上滑动阅读财经早报,清早的他姿态别有一番秀雅,江姿趴在楼上欣赏早美男,这么一看,她也不算亏。
“看够了没?”他微抬眼皮,“你的粥要凉了。”帝临已经习惯这位大小姐的拖延症,每天早上不是在洗手间打盹,就是靠在门后面发呆,其实最难的是把她从床上弄起来,最近找到了叫起的好方法,就是让她叫、床。
想到清早的被窝,少女软软香香的身体和那含羞带喘的声音,就让人神清气爽。
江姿坐过去,边吃边窥屏,看他指尖一滑,液晶显示器上跳出上次威逼利用她那名美国人的脸,“咦?”他还在跟他们周旋吗?
帝临盯着国际新闻上刊登着的洗白内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事务所的律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置人于死地,毫不手软。
果然都是要同居过才能正确认识另一半的真性情,没想到这张儒雅温润的面孔下还藏着一颗暴戾的心,千万不要惹他,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修剪坟头草的日子。
帝临冷笑一声,关掉新闻,惹他尚有一条出路,惹他的女人,不行。他可没那傅书辛当年么心慈手软,无论如何也要告倒美国佬永绝后患,避免有人再打她的主意。
他抬眸看到少女审视的目光,勾了勾唇:“怕了?”
江姿吞下嘴里的粥,说实话,有一点忌惮,怕自己哪天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会被吃干抹净。
她的沉默让他心有不安,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姿姿。”
江姿抬头望他:“什么?”
“我所有的仁慈都给了你,别人一分也得不到,并不代表我会把这种残忍用在你身上。”
江姿对上他诚挚的眸子,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她,正是这样,她才会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个暖男,直到看到他对付敌人的手段,才明白他的暖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柔情,她笑出了声,学他的样子往他鼻梁上刮了一下,“傻瓜。”
全世界只有她会觉得他傻。
迩海科技。
江姿面前的办公桌被人敲了敲,“还发呆?”她仰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帝临高大的身躯立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好笑地看着她。
好家伙,上班摸鱼被老板抓包了。
帝临指指她办公桌上座机,提示她电话响了很久了。
江姿干笑一声,她这是发了多久的呆,把董事长都震出了隔音极好的老巢。
江姿接起电话,“喂,姐夫?喔好好,他现在就在我面前,你要不直接跟他说?”
帝临皱了皱眉,“傅书辛?”
江姿点头,把电话递给他。
几分钟后,傅书辛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女孩们都沸腾了,年轻多金的富商有很多,颜值逆天的就不是那么多了。董事长办公室里那位心有所属,她们失去了机会,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的目标,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单身,看着好面熟,应该上过杂志封面或者电视采访之类的。
见惯了高颜值BOSS的姑娘们也忍不住犯起花痴。
傅书辛颜值是真的高,和帝临外形上不分伯仲,一个气质优雅撩人心魄,谈吐得体,说话滴水不漏。一个冷酷无情就像古代帝王,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在座的也只有江姿有发言权,外形皆是绝佳没得比,单从秉性而言,两个男人对比起来,帝临外热内冷,完全就是电视剧里的十佳男二人选,只为一人赴汤蹈火却又总是求而不得。
至于她的姐夫傅书辛,则是外冷内热的典型,适合饰演强取豪夺的男主,熟悉了才知道这位霸道总裁的内心是有多么幼齿,可惜一般的女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冻走了,也只有她姐姐江盈才有一眼看透人的本事,棋逢对手和他周旋好几年,从战场到商场,经过一段血色浪漫,两人才修成正果。
看到傅书辛,江姿站起来,手摆好,乖巧地喊了一声:“姐夫。”
傅书辛那双没什么温度的冷眸一扫冰霜,温和了几分,“别装了,姐夫今天没准备红包。”
江姿懂事地说:“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上学的时候没少挣姐姐姐夫的红包,瞧见这两财神爷总会下意识的狗腿一发,咳。
傅书辛转头从小赵手上拿过红包放到桌上,“谈恋爱了,要乖一点,有气冲帝临撒,别让你姐姐担心。”
江姿贼笑着收好厚得夸张的大红包,里面至少六位数,“谢谢姐夫!”
进董事长办公室之前,傅书辛特别提醒:“好好撒气。”
当初他跟江盈谈恋爱那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帝临整天取笑他,如今栽在他小姨子手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姿望着办公室里那一张张目光炙热的痴儿脸,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们的念想,介绍道:“我姐夫,再过两个月当爸爸,各位到时候可以去喝我姐儿子的满月酒呀。”
啊!原来又是名草有主的呀。
办公室里哀声一片。
帝临走出来,桃花眼往江姿身上轻轻一瞥,转头看向傅书辛,“傅总刚才跟我的秘书相谈甚欢?”
第39章
江姿手机响,来电号码备注“远征定制”,心里嘎登一声,该不会是新房子出什么问题了吧?不当家不知菜米油盐贵,前两年买房是姐姐亲力亲为帮她操持,现在姐姐待产没人帮她料理这些琐事,终于知道买房装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钱还得有人盯着,要是不小心弄个豆腐渣工程,住进去就麻烦了。
她忐忑地接通电话,“喂,你好。”
还是那个高冷又不失礼貌的耳熟女声:“你好江小姐,你给的负责人电话打不通啊。”傲气的姑娘明显是着急了,说话声音带点喘,那边除了脚步声,空荡荡的还有回音,应该是在楼道里。
“啊……我问问,你稍等一下。”江姿给帝临发了条消息问负责人怎么联络不上。
帝临回了她个高深莫测的笑脸。
什么意思???江姿发了几个问号进去。
傅书辛谈完公事走出来,估计是为了避嫌,没特意过来跟江姿打招呼就走了。帝临送他到电梯口,折回来走到江姿跟前,“问她了吗,还是联系不上?”
江姿刚才就试着打了下这个号码,的确关机了,“这是谁呀?”能让帝临这么信任的人应该不是那种不靠谱的。
帝临说:“阳锋。”
“啊??”让阳氏的接班人当她的装修小工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很好奇?”
可以说是非常好奇了。
“跟我来。”帝临转身进办公室。
神神秘秘的。
他坐回到位置上,指腹在触屏九宫格数字上按了几下,拨打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
帝临说:“又干什么去了?”
“放心吧,小嫂子的事情我会处理好。”门口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阳锋和傅书辛一上一下,正好擦肩,走进办公室,从兜里掏出一只手机扔到帝临桌上,“昨晚摔坏了,有备用的么?”
帝临打电话让助理送进来一台全新的手机。
助理帮阳锋把卡放进去,开机,下载好常用APP,恭恭敬敬递到大少爷手上,“阳总,好啦。”
“嗯。”阳锋登陆工作专用的微信号,看到通讯录上一个小红点,切换至新的朋友界面,靳小爱那张长发背影杀手照头像出现在面前,并没有太意外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两秒,然后点了返回,抬眸看着帝临,“什么意思?”
帝临并不否认,说:“意思很明确了,借机会撮合你们。”
阳锋凤眸流转,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这么关心别的女人,小嫂子知道?”
帝临耸耸肩:“这是舅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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