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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我,暗恋你——米淼

时间:2018-12-07 08:42:50  作者:米淼
  阮大海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哼道:“叔,您这话太早了,未来谁知道啊。”
  没给大孙子做通岳父工作,何振华悻悻叹气,双手一抄靠在椅背上,“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了,哎,还想将来能看到重孙子一天。大海啊,你受累,一路开到南岳去吧,啊?”
  何振华是阮大海的同村长辈,阮大海年轻打拼的时候,何振华也处处提携,帮了不少忙,是以两家关系联系得紧密。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放在两家人的关系上是再适当不过了。
  可对于儿女亲家这回事,阮大海在何振华几次暗示下都没松口。
  他顿了顿,诚恳道:“叔,您睡,到地方了,我叫您。”
  衡山,佛教、道教名山,供奉火神祝融,传说故事很多,香火旺盛。
  阮大海一行人到山脚的时候,不到六点,天依旧是黑的,人群已络绎不绝,两边街道灯火通明。
  阮萌萌刚下车,一兜冷风袭来,瞬间打了个激灵。何意阳看见了,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还拍了拍头顶,眼神示意她不许摘。
  “先吃点热乎乎的早饭,再爬山。”何振华招呼大家。
  阮萌萌点了一碗馄饨,细碎的嫩绿香菜叶飘在上头,一只只圆滚滚冒热气的白胖馄饨,再放上一勺红艳艳的剁辣椒和黄津津的酱萝卜。
  So美味~~
  肉肉的腮帮子一鼓一动,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享受得不得了。何振华和阮大海也被感染,胃口大开,除了旁边冷面神一样端坐的何意阳。
  早餐店老板经过,瞧见何意阳动也未动的早餐,心塞得不行。再看一眼旁边吃得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心情舒畅。
  阮萌萌快吃完了,眼神扫向何意阳,发现他没动筷,“哥哥,你怎么不吃啊?牛肉粉都快放凉了。”
  “不是猪脚汤,”何意阳理所当然道,“肯定没你做的好,不吃了。”
  阮萌萌:“……”
  家里的能和外面比吗?真材实料、环境卫生和心意,哪一样都差远了好不好。
  何意阳大概是夸她,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吃外头的早饭啊?
  阮萌萌无力的看向何意阳,带着点哄的语气,“你多少吃点啊,现在天气冷,等会还要爬山,身体要消耗热量的。”
  何意阳依旧没动。
  阮萌萌放下手里的勺子,商量道:“你先吃一点,等回去后我再给你做一次猪脚米粉。”
  “馄饨怎么样?”何意阳问,眼神落在她面前的馄饨碗。
  “好吃啊!我给你叫碗馄饨?”阮萌萌道。
  “不用了。”何意阳端过阮萌萌的碗,又从她手中拿下汤匙,把剩下的两只馄饨吃了,略嫌弃道,“很一般。”
  阮萌萌眼睛都瞪大了,他不是洁癖吗,他不是嫌弃街边店面不卫生吗?
  干嘛抢她的馄饨,再下一碗不好?真是无语。
  何意阳站在门口结账,对里面的阮萌萌道,“傻坐着干嘛,走啊。”
  衡山海拔一千三百多米,一行人从山脚下的南岳大庙开始,慢慢往上步行爬山,直到头顶的日光渐渐放亮,看清山道两旁松树的松针上挂着冷寒剔透的雾凇,才堪堪到半山腰。
  “爸,何爷爷,你们还好吗?”阮萌萌撑着半山亭的栏杆问,“要不要喊轿夫抬你们算了,就抬到祝融峰下面。”
  阮大海两手撑着自己膝盖,呼哧呼哧喘气。这些年缺乏锻炼,每天开车出去应酬,再开车回家睡觉,下车走的路都能数得清。
  “叔,喊轿夫吧,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也不容易,就和他们做笔生意吧。”阮大海对何振华道。
  “不行啊,要走上去,显得心诚。”何振华摆手,一阵山风吹来,咳得腰都弯了。
  阮萌萌见了,连忙把保温杯递过去,“何爷爷,快喝点水。”
  何意阳目光从两位大人面上扫过,直接招手喊了两组轿夫过来。
  “爷爷,海叔,您两坐上去吧,心诚则灵。今天气温零下三度,天气预报说下午还有暴雪,我们最好在山上不要耽搁太久。”
  “哎,好吧。”何振华敲了敲老寒腿,妥协道。
  阮大海其实早想坐了,就是何振华还没开口,他不好意思。等他坐上轿子,轿夫试了试,额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
  轿夫看向何意阳,“小哥,得加钱。”
  不等何意阳说,阮萌萌在旁边捂嘴笑道,“加,是得加。麻烦师傅把我爸抬稳些哈。”
  轿夫看了看阮萌萌,脸盘圆润白里透红,善意的笑了笑,“妹子,好福态。”
  “哈哈哈,那是的。”阮大海笑着接话,本来轿夫间接说他胖还不满来着,现在也没脾气了。
  半山腰越往上走,路面结冰越滑溜。阮萌萌穿的登山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也好几次差点摔倒。
  路面向上拐弯的时候最危险,前方一声惊叫,接连摔倒三个人,抱坐一团。
  阮萌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屁股,这平地一摔,肉不多的瘦子肯定疼醉了。
  后背忽然贴过来一只手,阮萌萌侧头看去,是何意阳。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放心,不会让你摔的。”何意阳道,墨黑的眼眸自信而强大。
  阮萌萌一愣,她就想何意阳一双大长腿怎么会落在自己身后,原来是在默默保护。
  她抬头把下巴露出围巾,甜甜的回应,“恩。”
  红润的唇角微扬,弯弯的杏核眼澄澈如明镜,一瞬间,阮萌萌笑得仿若春花盛开,山间水墨般的风雪刹那都有了颜色。
  何意阳恍惚的看着,心脏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
  阮萌萌的一颦一笑,在他眼里就像缓慢盛开的娇黄月季,花瓣舒展间,绽放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静静吐芳。
  下山时,山顶云海翻滚,能见度不足两米,何意阳阮萌萌和大人分散了。
  何意阳掏出手机打电话,两位大人都没接,一扭头,左手牵的某只小胖子正踮着脚抬手触摸冰棱棱的雾凇,手机瞬间跟过去。
  “萌萌。”
  “恩?”阮萌萌回头,维持着踮脚抬手的姿势。
  何意阳满意的看着抓拍照片,“都没接,我们坐索道下山,按之前说的在停车坪集合。”
  “好啊,”阮萌萌想去何意阳兜里拿手机,被他避过去了,“给我看看啊。”
  何意阳不让,“看什么,我又没拍你。”
  不是我?“那你拍的什么?”阮萌萌问。
  “雾凇。”
  阮萌萌嘟了嘟嘴,“哦。”
  天气预报果然很准,何意阳和阮萌萌刚坐上缆车,山间就飘起了雪花。
  一路滑下去,衡山的云海波澜壮阔,屹立天地的黑色山石肃穆庄严。
  小小的缆车从中穿过,有种被吞噬的心惊敬畏,也有种浮游天地间的汹涌豪情。
  何意阳把阮萌萌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问:“冷不冷?”
  阮萌萌摇了摇头,感受到背后独属何意阳的暖意和气息,不知道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
  她双眼眨了眨侧头问,“哥哥,我有个事想弄明白。”
  “恩。”何意阳简单的应答。
  抱着喜欢的人看风景,他现在只有一个字形容——爽。
  “我现在还能叫你哥哥吗?”阮萌萌很苦恼,“你都亲我两回了,叫哥哥是不是,唔,怪怪的啊?”
  何意阳的爽好像倒翻的漏斗,他低头瞅着某只傻子,真能败兴。
  又想起她还没开口说过喜欢自己,脸色瞬间不好了,威胁道:“阮萌萌,你喜不喜欢我?”
  阮萌萌顿了一下,眼睛疑惑得睁得老大。
  腰间的手一紧,她“恩”的一声难耐溢出喉间,惹得何意阳低下头,咬住她的下嘴唇,恶狠狠道:“说。”
  阮萌萌脸色通红,对于他两的关系,讲真还是定位不清楚。但每次何意阳亲她或者用那种热乎乎的视线看她的时候,心跳都好快。
  她想,大概不需要很清楚吧?何意阳不管是哥哥,还是男朋友,于她都是喜欢的啊。
  这一刻,阮萌萌忽然好想笑,也就笑出声了。
  何意阳惊讶,“你?”
  阮萌萌转过身,双手搂上何意阳的脖子,主动碰了碰何意阳的唇,“喜欢的,喜欢你。”
  “……”何意阳吞了吞口水,真是要命了。
  “唔……”
  甜丝丝的声音在衡山香火缭绕、人山人海的求财信徒中,悄摸摸幻化出一缕鲜艳的因缘红线。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求求收藏~~~
 
  ☆、传家玉镯
 
  一中的寒假补课, 高二比高一要提前一天,初六就开始上课了。
  早晨, 阮萌萌放弃睡懒觉,依言给何意阳下了碗猪脚米粉,给‘吃醋’的阮大海下了碗排骨米线, 这才哄好两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男人。
  电梯门口,何意阳摸摸阮萌萌的头,“在家乖一点,每个小时……”
  阮大海一个箭步, 胖胖的身躯矫健敏捷, 截断何意阳的话头,挡在何意阳身前, “先给爸爸发微信,爸爸才是最爱你的男人。”
  阮萌萌嗔道:“爸爸……”局促间也不知说啥,爸爸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又是怎么知道的?
  阮大海的身躯宽幅倒是比何意阳宽, 身高却矮了一些。于是, 何意阳扬起下巴,缓缓的对阮萌萌笑了笑。
  阮萌萌一愣,脸蛋红得如熟透的水蜜桃, 眼神含羞带俏,瞬间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干嘛呢!?”阮大海警觉回头,当着我的面就勾我女儿,找死是不是。
  何意阳已恢复面无表情脸, 并做了个绅士的谦让动作,“海叔,祝开门大吉,生意兴隆,您先请。”
  阮大海精明的眼神落在何意阳脸上,顿了顿,圆乎乎的粗脖子一扭,“哼。”胳膊下夹着大大号皮包迈进电梯。
  他名下十九家店今日统一开张,得去巡察一下去年业绩最好的几个。发发红包,领导和员工握个手,一起勉励,鼓劲今年业绩再创新高。
  忙着呢。
  阮萌萌和爸爸挥手告别,再看向何意阳时有点紧张,“你你你,还不去学校?”
  “昨天爷爷给你的玉镯收好了,那是何家媳妇的信物,别犯迷糊知道吗?”何意阳叮嘱道。
  昨晚吃饭,自家爷爷临走前,握着阮萌萌的手直接就把家传玉镯套上,何意阳见了吓得够呛——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
  不过面上还是要维持冷静,保持宠辱不惊的风范。
  虽然有一点被看透的尴尬,但老一辈人都这么果断强势,实在是太妙了!
  尤其看见大海叔瞠目结舌想拒绝又被爷爷喝止,何意阳心底对爷爷的敬佩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阮萌萌听他提起手镯,低下头对了对手指,不停腹诽:何家媳妇是什么鬼啦,她才拿身份证没一年好不好,何爷爷和哥哥怎么这样,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既然这么贵重,那我还给你好不好?”阮萌萌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这个,我觉得太早了。”
  何意阳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又黑又沉,这小胖子竟敢退?!
  一个脑瓜崩弹过去,阮萌萌啊呜痛叫出声,何意阳没好气道:“让你收着就收着,自己丢了镯子都不能丢!就这样,我上课去了。”
  阮萌萌瘪瘪嘴,摸着额头可怜兮兮的回应,“好惹,我放保险柜里。”
  “白痴!”何意阳恨恨骂了一句。
  见她额头被自己弹红了,又不落忍,弯腰抱住她,“萌萌,只有你有资格收好玉镯,你到底懂不懂?”
  阮萌萌嘟了嘟嘴,“我懂啦,这不是被委以重任,我……受宠若惊么。”
  何意阳:“……”
  说得也没错,毕竟他们都太小,爷爷是有点唐突,但一家人都在一起过年了,早两年给和晚两年有什么区别?
  还有,怎么听着和家道中落、托付家族宝藏图谋他日东山再起一般沉重?
  明明就是个定情信物啊喂!
  阮萌萌这缺心眼,也是没谁了!
  何意阳失笑地叹口气,走向电梯。
  阮萌萌也知道自己犯傻了,笑嘻嘻的抱着何意阳的腰晃了晃,娇憨道:“我真的知道了啦,智商没那么捉急。”
  何意阳捧着阮萌萌的脸揉搓,笑得宠溺,“不,这次是你情商低。”
  都承认错误了,咋还是被怼?阮萌萌甜蜜的尬笑,“哈哈……”
  打开电视,播放第六季《夏目友人帐》,阮萌萌盘腿坐在沙发上,惬意的抱着抱枕欣赏她的本命男神——夏目贵志。
  “夏目真温柔啊,太治愈了。”阮萌萌花痴感叹,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喂,嘉嘉……”
  阮萌萌刚打了声招呼,手机没开免提都能听到陈琳嘉的咆哮,“你拒绝陆征远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阮萌萌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发小了?”
  阮萌萌直摆手,根本忘记电话那头的陈琳嘉是看不到的。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这不是之前误会陆征远和你的关系了嘛。”
  边暗自感慨陈琳嘉的消息灵通,阮萌萌边接着说,“他是很好,可我不喜欢他啊。”
  陈琳嘉突然沉默,安静得阮萌萌心里发慌。
  看了看手机依然在通话中,她疑惑道:“嘉嘉?”
  “萌萌啊,我是莉莉姨,你今天来湖畔山庄玩好不好?阿姨想你了。”
  阮萌萌猛地从沙发上跃起,激动道:“莉莉姨新年好!你从加拿大回来了?……恩恩,我等会就打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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