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积极的乐观的让人像是被阳光照耀着的亮闪闪的一面。
是堕入到生活中的太阳吧。
裴燃扬了扬睫,抿紧的唇线稍稍往上勾起弧度,电梯内的数字不断攀升,他没再犹豫,给她回复。
裴燃燃:………
裴燃燃:回来了。
似是情人在耳边用温柔眷恋的声音。
顺着她特别真实的“危言耸听”把话接下去,喜欢了在一起了顺其自然的哪有那么多顾虑。
电梯到达顶楼,叮地一声响。
裴燃任由兴奋的裴小星拽着,慢吞吞地走出去,走到家门口,不着急掏钥匙开门,他懒懒地倚靠在门口,视线顺着走廊的光望去,白光有点亮,他受不住眯了眯眼,舌尖绕齿轻抵,故意清了清嗓子,带着化不了的笑意慢慢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一个得道高僧,他说有办法解的,所以,我怕什么?”
哪有什么得道高僧,不过是随口一诌的借口罢了。
可房子里的荆星河却当了真,傻乎乎地就相信了。
她想一个鲤鱼打挺挺起来的,可惜,身子骨还虚弱着,有行动还是以失败告终。
只能一点一点的,像只蜗牛般缓慢地移动。
前车之鉴,有些事情,她深信不疑。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裴燃可能因为她厄运连连,而且她还无能为力。
做她的男朋友也挺辛苦挺倒霉的,荆星河不好意思地舔舔唇,微眯着眼有些恍惚地想。
并不知道裴燃已经到家门口了,听见语音的荆星河兴奋难挡,她盘腿坐起,指尖摁着语音键,声线拔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度,带着掩藏不了的雀跃:“真的吗?什么办法?”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捏紧拳头,一脸的时刻准备着要慷慨赴义的决绝的神情。
一秒,两秒,三秒。
对话框里安静如鸡。
四秒,五秒,六秒。
对话框上方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咻一下,一条语音跳进来。
点开。
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裴燃的声音,慵懒的有磁性的刻意放缓到像勾人的钩子似的。
“我给你个家。”
他这样说,光线印在他的侧脸上,只剩下好看,微微有了动作,侧过身,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耷拉着眼,想了想,又将手机举到下巴边上。
没有任何浪漫可言,缓慢而又无限诚挚地:
“娶你。”
…………
………
荆星河像条八爪鱼一样扒拉着裴燃。
手脚并用,成了只黏人精。
阳光从窗户穿进来,她的腿勾住他的腰,她的屁股被他的手臂牢牢托着,就那样,以树袋熊抱树的姿势,缠着他,死活不肯放手。
时不时地晃动晃动双腿。
勇气可嘉,趾高气昂。
“求婚这么随便的吗?”
“微信通知一下就可以了吗?”
“我是那种你微信一通知我就会答应的人吗?”
事实上,聊天页面止于荆星河一声激昂的“好”中,但因为她及时撤回毁尸灭迹了,这就被强行列入“不算”中,且被勒令不准再提。
裴燃沉吟数秒,乖乖点头,听从她的勒令。
今天的裴燃格外奇怪,温柔地有些不可思议,简直是有求必应,真人版机器猫。
还是说这是关系更近一步的特别福利?
荆星河无暇思考地这么透彻,她只知道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该得寸进尺就得得寸进尺。
“你得隆重点浪漫点。”
“还要有神秘感。”
她义正言辞地教育他。
瞧着他英俊的面庞时,又忍不住亲亲他。
“毕竟这是人生中最珍贵的时刻之一呢。”
裴燃挑挑眉,须臾,似乎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
但绝对不是不耐,因为他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那声“啧”或许只是感慨,又或许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语气词,“知道了。”
他倦懒地拖长了音,若有所思地点了头。
如此,女王荆星河心满意足。
她像个讨打到糖吃的孩子,高兴地直晃腿。
晃着晃着,晃着晃着。
募地一顿。
裴燃直接把她带进厨房,察觉到她的动作时,也不解:“怎么了?”
女王的气球被细针扎破了。
瘪了,一点气焰都没有了。
荆星河又成了那个瑟瑟缩缩的荆星河,似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时不时地抬眼小心翼翼地瞄裴燃一眼。
对对手指,满是心虚。
过了好一会儿,在接收到裴燃鼓励的眼神后,她咬咬唇,强迫自己成为披荆斩棘的勇士。
“阿姨刚刚来了。”
顿了顿,画蛇添足地解释,“就是你妈妈。”
荆星河垂着脑袋,脸蛋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我有点紧张,招待不周。”
“都没能成功留住她。”局促不安地舔了舔唇珠。
顿了顿,磕磕绊绊地,“……在家里吃顿饭。”
明亮又宽敞的空间里静悄悄的。
好像还有点尴尬。
一切胡思乱想的思绪在作祟。
导致话题似乎成了沉重的不该提的类型。
“………”
完蛋!荆星河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地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婆媳伦理剧看多了,这时候各种名场面充斥在脑海中。
最经典的环绕在耳侧的是丈夫的一句“我妈辛苦把我拉扯大你让她一下怎么了”。
简直透心凉,“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她得为自己解释一句。
哪曾想,还没说完,就被裴燃低低的笑声打断。
笑声中,满是揶揄。
揶揄里,又是格外明显的愉悦。
“???”
裴燃笑时更加迷人,一下子就能与人拉近距离,笑够了,他将荆星河放到流苏台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也不骗她:“我妈是我叫出去的。”
厨房里还有早上做的小米粥。
热一热倒是还能吃。
只不过,采购了那么多储备粮,总要吃些好的。
裴燃大致扫了一眼,要做什么心里也就有了数。
可荆星河是完全没有数的。
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懵懵然地眨眨眼,不解地“啊”了一声。
而后,一脸古怪地瞧着裴燃,“为什么呀?”
虽然说这次和裴妈妈见面很突然,但既然已经见了,那她还是能够应对好的。
……大概。
塑料袋窸窸窣窣,裴燃准备洗菜了。
荆星河想帮忙的,但又想懒一回,做个监督者。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裴燃轻声说:
“因为我怕她欺负你。”
闻言,荆星河整个人都懵了,呼吸猛然一滞,抬眸,她甚至觉得其实是自己幻听了,哪有这样的,“………………………………”
那一瞬,似有万丈烟花齐声绽放。
她上辈子是救了哪路神仙,积了什么福噢。
荆星河简直要热泪盈眶,她跳下流苏台,一把抱住忙碌着的裴燃,摸摸他的腰,“你们一家都是好人。”
顿了顿:“一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裴燃:“………”
第64章 可怕的老男人
#064
冷冬孤云,偶然间的生机转瞬即逝,余下的只有苍凉。
这就是海城的冬天,明明没有下雪,却白茫茫的一片,空洞而乏味,少了可以尽情躁动狂欢的生命力,多了直接刺到骨子里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恶骨》剧组暂时停止拍摄了。
每个剧组最忌讳的都是拍摄期间忽然死了人,就像汪小小讲的那样,林维的死或多或少会对《恶骨》产生负面影响,但他是休息时间死于酒店外,并不是死于剧组的道具疏忽之类的,所以再负面再坏再危言耸听的影响,也不会导致《恶骨》直接停拍的地步。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则寸步难行。
问题出在章利泽身上,神志不清地在医院病房内躺了一天后,睁开眼,拍拍胸口缓解心有余悸的症状,混浊无光的眼球依旧是老样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些,绷着脸,态度坚决地提出了撤资的要求。
不管不顾,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契约精神。
权力是牢牢掌握在金主的手中的,谁有钱听谁,社会法则的大趋向,他现在不想给钱了,没人能逼他。
一经撤资,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开始举步维艰。
要说拍摄,咬咬牙勉勉强强还能再拍摄的,只是再也做不到像之前一样,等成片效果出来了,毋庸置疑,看到的则会是从精品一落千丈到粗制滥造的画面。
韩峥作为《恶骨》的导演,自然是不希望就此半途而废的,但他更不希望滥竽充数,思前想后,他做了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即暂停《恶骨》的拍摄。
等找到了新的投资商,再重整出发。
只是因为林维的死,再找投资商,总感觉又难了些。
似乎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糟糕的东西总挤在一块儿了。
荆星河的假期莫名其妙地从请的两天小短假中变为了可享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大长假,或者,也可以说,她再一次地沦为了悠闲自在的……无业游民。
“唉。”忍不住长吁短叹。
鼓了鼓腮帮子,一时间怅然若失。
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家去剧组了,结果临时收到这么一个令人不快的消息,难受地很。
撇撇嘴,瘫倒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眯着眼望向窗外。
好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
坐着继续瞳孔涣散地发了会儿呆,直到有人电话打进来,闹腾的铃声将她从神游天外中拽了回来。
是她的快递到了。
任何事情都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的。
《恶骨》的实体书,在长达一年的抗战中,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这题材本就是不容易出版的类型,可她的出版编辑还是替她顶住了层层压力,为她,不,更准确地说,是为《恶骨》赢得了出版的机会。
她微博忘记宣传,如今差不多已经可以预售了。
而寄到的,是出版编辑率先给她的二十本样书。
当时出版编辑笑眯眯地找她要地址的时候,她怕自己钻在剧组没空拿,就给了易燃易爆网咖的地址。
此时此刻,快递员就在网咖门口。
他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告诉荆星河:“你有快递到了晓得吧,好像,好像是书,出来拿下噢。”
而玻璃门内,则是忽闪着大眼睛探头探脑的应小北。
荆星河想起到底是什么后,后知后觉地亢奋起来,只是这亢奋还不足以维持到她把“你等等我马上过来”的话给说完,她就听见电话那头有应小北的声音。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但快递员的大嗓门却十分清晰:“那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转交给……”他垂眸看了眼收件人,“星球杯啊”。
“奇怪勒,怎么还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收件人名字别乱写勒,我还遇到收件人叫爸爸的,我喊他爸爸,他也不怕折寿。”
后面的碎话应小北都没听进去。
她在听到“星球杯”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觉系统出现了问题。
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眨眨眼,再眨眨眼。
而后一把抢过快递员手上的快递,看了眼贴在外包装上的信息,地址是这里没错,“星球杯”也确实是有“星球杯”没错,手机号码,皱皱眉,舔舔唇,总感觉有点熟悉,这一大箱子的什么东西噢,继续往下瞧。
《恶骨》样书*20……
“嚇。”应小北倒吸了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她非常艰难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点进号码簿,快递上的手机号太熟悉了,她特别特别认真地一个人一个人地对下来,最后,停在了“星河河”上。
应小北:“………………………………”
星球杯=荆星河?
妈耶,简直不敢置信。
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
她那么多次的疯狂安利,结果被安利的对象是本尊?
惊讶到下巴都掉了,下一秒,内心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雀跃排山倒海似的纷至沓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疯了她真的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一种兜兜转转,然后发现爱豆就在身边的感觉。
寒风呼呼作响,有瑟瑟之势。
这会儿的应小北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冷意,她快热死了,热炸了,是血液倒流充斥了大脑的热。
裴燃慢吞吞地推门而出时,脚步一顿,懒懒地抬眼,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应小北垂着脑袋红着脸偶尔跺跺脚羞涩无比春心荡漾的悄模样。
眉梢一挑,枯燥无趣的某人难得歪了思想,在“沈舟是不是要被绿了”的问题上徘徊了几秒。
他看了眼老实木讷的快递员,又觉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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