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寰看着几乎趴在自己身上却为了不碰到自己而自己费力半蹲着的小姑娘,鼻尖紧张地渗了几滴汗珠,晶莹可爱。顾寰转了转眼珠,好像这样也不是很难受。
终于行针完毕,顾念也收好针灸用品。
“皇上,奴婢估摸着两三个月应当能痊愈,”顾念也斟酌着开口。
顾寰半坐起身,点了点头,让顾念也退下吧。
“皇上尽快招人换身衣服,然后睡会,湿着衣裳睡容易得风寒,”离开时,顾念也看着盖着被子准备休息的顾寰,忍不住开口道。
顾寰没有回答,顾念也也没有再开口便离开了。
顾念也走后,顾寰把手伸进被子里。
窦武已被斩首,看似一事已经告一段落,但顾念也隐约觉得顾寰不会布这么大的局只为了拿下一个窦武。
这几日,关于桂妃哥哥李肆的传言甚嚣尘上。宫里不少人都传着说李肆治理水患立了大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强抢民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前些日子还把侍郎的儿子打得下不了床。
桂妃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恨不得把桌子都掀了。
“把那些乱嚼舌根的宫女给我拉下去张嘴,狠狠掌嘴,掌到不能开口说话!”桂妃心里冒火,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诋毁她的哥哥?
“娘娘息怒啊!”夏半在一旁直叹气,主子还是太冲动了。
“不行,我要去见皇上!”桂妃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当即便是要去找顾寰解释清楚。
“娘娘,皇上现在还在上早朝呢,”夏半提醒道,免得主子又犯了什么错。
不能去找顾寰,桂妃只能自己在寝宫记得团团转一百年吩咐着宫人注意皇上那边的动向。
“皇上请为老臣做主啊!”江侍郎上来二话不说就给顾寰跪下。
“江侍郎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顾寰鼓励地看向江侍郎。当然这鼓励的目光只是在江侍郎看来。
“老臣的犬子前几日出门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至今还躺在床上未见好转。老臣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打人的并非别人而是李将军的儿子李肆。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要是落下什么病症可如何是好!”江侍郎也是个感性的人,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李业平在旁边急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江侍郎给拖走。
“皇上!”李业平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开口。虽然自己儿子打人是事实,但是这江邛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位爱卿先暂且冷静些,”顾寰“担忧”地看向江侍郎,开口道:
“朕待会派御医去给侍郎爱子医治,这事朕会调查清楚的,爱卿放心吧。”
听前面一句的时候江邛刚想磕头感谢顾寰,可是听完下半句才明白顾寰的意思,他这哪是想给自己恩典,这分明是想包庇里业平一家,包庇李肆那个混账东西!
“皇上!臣......”
没等江邛开口说完,顾寰就直接挥手道:
“爱卿先回去瞧瞧爱子吧,什么样的病症都不能拖,还是尽早让太医看看为好,”说着眼神带着胁迫地看向江邛。
“是,微臣遵旨,”江侍郎弓着身子退了回去,背影有些沧桑。
“是啊,江侍郎还是赶紧回去让太医好好医治令公子吧,可别耽误了病情落在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李业平好心地朝江侍郎开口道。
江侍郎一鲠,眼神痛恨得瞪了李将军一眼。李业平不以为意地笑笑。
其实他也不知皇上这次为何如此眷顾自己家,大概是因为似儿这次立了大功吧。回去之后还要和他说说,切不要太过招摇,这一次皇上愿意保你,下一回呢?
退朝之后,这次顾寰倒是主动地去了一趟桂妃的寝宫。
“皇上!”刚刚还气愤不得了的桂妃看到顾寰的瞬间欣喜的不得了,这顾寰主动到她的寝宫还是第一次。
“今日早朝时听到了关于爱妃哥哥的一些事情,想着爱妃会担心便过来了,”不得不说顾寰哄起女人来还是很有功夫的,连爱妃都叫上了。
“皇上,我哥哥!”桂妃见顾寰如此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头脑一昏也忘了自称臣妾了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了起来,委屈得恨不得扑进顾寰的怀里。
“爱妃不必担心,想必那些都是有心人造谣的,朕会还爱妃哥哥一个公道的。”顾寰轻声说,像极了极其宠溺桂妃的样子。
夏半在屋子里不敢抬头,只能低头听着。皇上对主子这么好,是不是太突然了?夏半心里有深深的疑虑。
“谢谢皇上!”桂妃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欢喜地绞着衣裳。
“以前不敢宠着爱妃是怕有心人在背后说闲话,这后宫,最可恨的就是别人背后的嫉妒,索性现在爱妃的哥哥有出息,朕也不用再顾虑其他了。”
顾寰伸手把她搂紧了怀里,引得桂妃一声惊呼,然后双手揪住顾寰的胸膛,紧紧得依靠在他怀里,笑得少女怀春处处春情。
顾寰面无表情地看着立在一旁垂着脑袋的夏半,嘴角勾起一抹笑。
果真,晚上的时候,桂妃侍寝承欢。
后宫其实和朝堂是相通着的,后宫有什么大事,那些妃嫔的家人总是能够第一个知道。是以,大家对李肆打人一事也就闭口不谈了,皇上宠着桂妃呢,你找谁说理去?
李业平在朝堂之上春风得意,可怜了江侍郎,暗自恨着自己怎么当初就不生个女儿也送进宫为妃?扭头看到朝堂之上不发一言的窦国相,又平衡了。女儿是皇后,不照样儿子被皇上斩了不能说一句话吗?
江侍郎尚且能坐住,比他更坐不住的当属窦太后了。
一早便让嫔妃来请安。后宫嫔妃本身就不多,能达到给太后请安资格的也不过就皇后和桂妃两人罢了。
窦清漪早早得就来了,窦太后也没和她多寒暄几句,就让她坐着等。好不容易外面来人说是桂妃来了。窦太后小声地招手让陶嬷嬷过来,轻声吩咐道:“你待会好好观察观察。”
陶嬷嬷沉稳地点点头。
可是桂妃进来的那一刻,窦太后不消陶嬷嬷的观察,自己也能看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事实:
桂妃的确承宠了!
饶是将门出身,桂妃的底子再好,经过一夜欢愉,现在走起路来也是不舒坦的,两腿颤颤巍巍的还需要旁边宫女抚着才能走稳。看到窦清漪的时候,本来脸上还有一丝疼痛表现的桂妃立马笑意盈盈带着不可言说的春风得意。
“坐吧,”窦太后说道。
桂妃小心地坐下,可能是因为碰到了伤处还扭了一下,看得窦太后皱眉。
“桂妃可还好,若身体不适可请太医,”窦太后关切地问。
“母后,臣妾无事,只是昨晚皇上......”说着羞怯地用袖子掩上了脸,只留一双亮晶晶的眼带着笑意看着窦清漪。
那样冷淡的人,没想到在床第之间竟然这么凶猛,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处子之身,不过想到他也是因为太喜爱自己了才忍不住,桂妃不由得更加娇羞地捂住脸。
看到这里,窦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当即脸色有些阴沉,但还是硬生生地端出一副和蔼的面孔,说道:
“哀家这里有几副太医给的养身体的药,待会着嬷嬷给你送去补补身体,来年给哀家抱个小皇孙,”窦太后说的好像真的很期待似的,让桂妃更加期待了。
窦太后以桂妃需要休养身体为由让她先回去了,独独留下了窦清漪。
“清漪啊,姑姑之前也没有瞒你,你看这桂妃是怎么回事?”窦太后看着垂眸的窦清漪,问道。
“清漪不知,”这事她怎么会知道。
“当初皇帝夜宿你宫中是是否真的没有任何异常?你可不要对姑姑有一丝一毫的欺瞒啊!”说完语重心长地看着窦清漪。
窦清漪一阵苦笑,摇了摇头。
“姑姑,前几日关于李肆的留言,可是......”是否与窦家有关?
“怎么,他抢了我侄儿的功劳,难道说他几句还不能说?况且若没有这档子事,别人想谣传也传不出去!”窦太后声音不禁大了几分。
这几日她也为这事烦心,她在宫内消息没有那么灵通况且这段日子哥哥仿佛沉浸在失子的痛苦里,再没有给她传消息,她也不知这事是不是哥哥从中谋划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楚皇帝的身体这件事。当初太医不是说的好好的说此生必定不举吗,怎么又?
一桩桩一件件烦心事让窦太后第一次感到有些疲惫和力不从心。
龙涎殿这边,这次顾念也治疗完之后,倒是没急着走,看着顾寰,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说便是,”顾寰一边穿着上衣一边说道。
“皇上这才医治不过几日,那方面还是节制些为好,”顾念也咬着牙终是说了出来。
顾寰怔了几秒才反应过她说的那方面是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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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
☆、(九)
“你觉得凭朕现在的情况, 可以吗?”顾寰反问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样私密的问题被问出来第一反应竟不是尴尬, 反而起了逗弄眼前小姑娘的心思。
顾念也当然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举不起来的,况且, 一来就宠幸桂妃?她可不相信桂妃是皇帝的真爱。
顾念也也聪明地没有问下去, 现在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宫女, 说的好听点也不过是皇帝的一个见不得光的私人医生,在接着问下去, 那真相就不是自己能够接收的。
没有顾寰预想中的小姑娘炸毛的样子, 顾寰有些扫兴地合上了眼, 任由顾念也关门离去。
现在那个老女人应该着急得很吧, 顾寰想到着,着急得都“请了太医”。
窦太后看着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古太医, 也不说话, 这让古太医更为恐惧。
“太后,老臣, 老臣当初的诊断确实没有错啊,这皇上……”古太医憋了口气,说道:“确实龙精有碍,无法生育。”
砰得一声, 桌子上的杯盏震了一阵, 茶水洒了出来,窦氏却浑然不觉,只威严地盯着古太医, 一言不发。
旁边的陶嬷嬷从太后旁边走了出来,好言好语地和古太医说道:
“太后娘娘相信古太医您相信了这么多年。相比您也知道这些年您的官路有得这么顺是谁的功劳,您可不能瞒着太后娘娘一丝一毫啊。”
古太医擦拭了一下额头斗大的汗珠:
“老臣不敢欺瞒太后,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那为何昨晚皇上临幸了桂妃?”窦太后厉声质问。
“这……”这不能啊。古太医一边低着头一边惊慌失措地思考着。
“太后您确定桂妃娘娘真的…被皇上宠幸了?”言语中有一丝怀疑。
“难不成哀家会信口胡诌?”太后俨然不难古太医言语里的不相信。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古太医低头想了想。
“或许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毒素慢慢清了,”古太医琢磨着开口,一抬眼看见窦太后吃人的目光连忙改口道:“就算这在外的毒素清了,可这身子底已经坏了,就算能临幸宫妃,子嗣也是不可能的了。”
“此话当真?”窦太后追问道。
“老臣拿项上人头担保,”古太医非常确信,实则心里却在打鼓。距离给皇上看诊已经过了那么久,现在的情况他也摸不准呐。
“项上人头,项上人头,哀家你的项上人头有什么用?当初你说他是好不了了如今不也生龙活虎的吗?”
古太医一直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闻言拾起了一丝信心。
“老臣确实说过,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顾宥名能救治这病,但顾大夫早已离世,太后大可放心。”
看来自己回去后是时候向皇上告老还乡了,古太医在心里想道。
窦太后点点头,想来从古太医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便放他走了。
“待会给哀家开几副安神的药,这几日身子不大利索。”
古太医心领神会地应承了下来。
“母后身子不利索怎得不和朕说?倒是朕不孝顺了,”古太医尚未退下,窦太后就听到了顾寰的声音,随即看到顾寰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窦太后一惊,她怎么不知皇帝的本事大的都可以不经通传就可以进自己的宫内了?
地下的宫人都是死了吗?
收起眼底的阴霾,窦太后一边挥手让古太医退下去一边说道:
“皇帝每日政事繁忙,哀家自然懂得,也没有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顾寰拦住了古太医,温声问道:
“古太医不妨和朕说说,太后这是何病症?也都怪我,平日里忙着朝廷的事反而疏忽了对母后的关心。”
顾寰滔滔不绝地说着就是不让古太医离开。窦太后气的几乎抓狂。
古太医有些心虚地看了窦太后一眼,然后才毕恭毕敬地向顾寰开口道:
“禀皇上,太后娘娘最近睡眠不稳,心神不定,老臣已经开了一副药方待会去配药送过来。”
顾寰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然后十分担忧地看向窦太后:
“以后下朝之后,朕若无事就来看望母后,母后若是闷了,便招皇后或是恒弟来坐坐,让他们也尽尽孝心。”
怕是皇帝来得越勤快,太后的“病”越严重吧,陶嬷嬷在心里计较着。不过这倒给了太后一个宣顾恒进宫的借口。
那边夏半刚刚从外边回来,面色苍白,心神不定。
“夏半姐姐,你没事吧?”一个小宫女关切地问道。
“没事,”夏半喘了口气,看了看里间,问道:“主子在里面吗?”
“在,娘娘说要亲手给皇上绣一个荷包,正在里面呢!”小宫女笑着说道,语气里有欢喜有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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