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吧!
商枝拿着刀划开牛腹,让人将伤患塞进去。
无视众人震惊的神色,她安静的坐在一旁等。
林辛逸看一看大黄牛,又看一看商枝,错愕道:“这样能治人?”
商枝‘嗯’了一声,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林辛逸看一眼全傻楞住的村民,凑到商枝的耳边,竖着大拇指,“还是你厉害,这人若是治不活,也有一个说法,他是被牛血给齁死的。”
商枝一脚踹过去,怒道:“滚!”
林辛逸哎哟一声,跳了起来,揉着踢疼的小腿肚,鼓着眼珠子,“你可真下得去脚。我这不是瞅你拉着一条苦瓜脸,逗一逗你!”
“咦……?他、他动了!”
突然,李大婶扯着大嗓门喊叫。
“活了!他活了!”
李大婶凑近了,见男人眨了眨眼睫毛,眼睛睁开一条缝,激动的手足无措!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讹诈
活了!
商枝对上男人迷惘的眼睛,心头不敢松懈,拿着他的手腕切脉。
半晌,她松一口气。
“稍有好转,还需要仔细观察。”商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又皱紧眉头。
他失血过多,体虚,最好是补血。
而如今最滋补的便是阿胶,而熬制过程需要的材料颇多,她两袖空空,准备材料的钱财也没有。
“不乐观?”林辛逸搭上男人脉象,眉心一跳,“太虚弱了。”
商枝道:“需要给他补血,防止伤口化脓,高热。你去镇上帮我买驴皮、黄酒、糖、豆油。”然后叮嘱他各买多少份量。
林辛逸一概应下,并未问她需要做什么。
“头晕?”商枝询问男人。
男人看不清楚商枝,头晕,恶心,无力,直到商枝再问一遍,他才小弧度点头。
“视线模糊?”
男人一阵眩晕,神智模糊,还未点头,又昏睡过去。
商枝却是看见了希望,找陈耀宗与陈四帮忙抬着他送去她的屋子。
混在人群里吹捧商枝的那个人,见人给救活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原来打算等人治死了,便胡乱将人认作亲人,讹诈上商枝。
答应薛宁安的事情办不成,到嘴的好处给飞了!
男人伤势太重,他若是拖上一阵,说不定……
他悄悄退出人群,打算乔装一番,一股大力险些将他撞飞,胸口一痛,狠狠跌坐在地上。
“我的大黄牛!哪个杀千刀的杀了我的大黄牛!”
许氏蓬头垢面,狼狈地朝这边冲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大黄牛,眼睛充血。
她在山上拾柴禾,听人说李翠花地里死人了,最后不知怎得说两个壮年将一旁吃草的牛给宰了!
她记恨李翠花打她,放牛去糟蹋她的菜田,心里一‘咯噔’,丢下柴禾跑过来,杀的就是她家的大黄牛!
贺良广说,“商枝让人杀的。”
许氏红着眼睛,死咬着后槽牙,咒骂道:“烂屁眼子的小娼妇,我和你什么冤什么仇,让你恨得杀我家大黄牛!乡邻可都瞧见了,你别想赖账!”
好不容易凑齐银子买大黄牛,指望着它犁地,做牛车租给乡邻赚银钱,就被商枝给杀了!新仇加旧恨,恨不得撕了商枝!
“二十两银子,一文钱不许少!”
这件事是商枝做得不对,情况紧急,她出此下策,赔钱很合理,但是不表示她是冤大头,任由邓氏讹诈!
“一头牛至多五贯钱,二十两我可以买四头牛。甭说赔你二十两,就算五两银子我也拿不出来!”商枝来气了,她厌恶许氏的贪得无厌!
“我家大黄牛能和外头的比吗?我亲自上山割草给它吃,喂不少好东西,膘肥力壮!二十两银子,你不给,我将你送官!”许氏恨毒了商枝,不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她心气难平!
“好啊!许桂娥,你是故意把牛放我地里糟蹋菜苗!半亩地都被啃了,你不赔钱给个说法,我扒了你的皮!”李翠花撸起袖子,满目凶光。
许氏脖子一缩,见里正在,又硬气起来,“赔就赔,等她赔我银子,我再赔给你!”
李翠花一噎。
想着许氏口里的二十两银子,眼神闪了闪,心口发热。
刘婶子可怜商枝势单力薄,许氏才敢这般欺负她!
再说这事儿不怨商枝,完全是为了救人,便忍不住为商枝说几句公道话。
“许婆子,商丫头愿意照价赔你银子,你就退一步,别为难小辈儿。都是一个村里的,别做的太难看。”
许氏青着脸,冷笑:“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杀你家的牛!你要做好人,你帮她把银子赔了!”
商枝见她不依不饶,皱紧眉头。她问林辛逸借五两银子,林辛逸把荷包全塞她手里,许氏瞧着鼓鼓囊囊的荷包,冲上来抢。
商枝拽着她的手臂,往后狠狠一拉,松手。许氏趔趄两步,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你家这头牛三贯钱,我多给你二两,你若不肯,铁了心讹上我,也不怕你去告官。”商枝掏出五两碎银放在许氏跟前,勾唇道:“你问问贺叔,贺婶儿嗓子好了没有。”
许氏眼皮子一跳,看向贺良广,见他黑着脸,记起村里的谣言,邓氏嘴巴毒,说话难听,被商枝一针扎哑了,上镇上找郎中也医不好,据说过几日去县里治治。
她心里一紧,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摸着脖子,嘴硬道:“死丫头,这次饶了你。下回你别犯在我手里,可不像今儿个好说话!”
收起银子,准备叫人把牛抬回家。
商枝对陈族长道:“陈叔,劳烦您找人帮我把牛抬回家,待会割几斤牛肉给您下酒。”
许氏脸一黑,还未开口,便被商枝堵住嘴,“这牛你花五两银子卖给我,没你的份儿。你要这黄牛也可以,把银子还给我,正好也省了我时间去镇上卖肉。”
许氏捂紧银子,臭着脸,“我啥时候要你的牛了?乡邻自个都吃不上一顿饱饭,还得惦记着给你一口吃的。现在你有出息了,也该回报回报咱们。杏花村穷,好久都没吃上肉,嘴里淡得很,你杀了牛,今儿大伙都在,你就把牛给分了,省得到时候再麻烦你走一趟。”
这话说得忒不要脸。
刘婶子听不下去,“我们接济商丫头,可都是占了张神医的好处。再说这牛是她杀的,为救这个男人。商丫头家里啥情况你会不知道?她哪里赔得起这五两银子?等男人醒过来,他得出这五两诊金,牛咋处理还得他做主。”
“就是!许婶儿,这男人身上都是伤疤,可不像个好人。你要吃他的肉,你只管找商枝要,别拉上我们!”陈耀宗故意吓唬许氏。
许氏一听,心里打鼓,瞅着男人背上狰狞的伤口,咽了咽口水。收敛起凶相,喊冤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顿顿有肉吃,还惦记上这点肉?怕你们盯着大黄牛淌口水,才让她分了给大伙解解馋。你们敢说不想吃牛肉?”
被她一说,众人脸上的笑绷不住,很心虚。
之前是打这大黄牛的主意,想分一杯羹。
“牛肉我不想,许桂娥,你把银子赔给我!”李大婶眼热许氏白得二两银子,缠着她赔钱。
商枝见了,立即让人把男人抬回家。
安置在炕上,商枝生火热炕给他保温。
直到夜里,男人方才醒过来。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
秦景凌睁开眼,昏黄的灯光洒满屋子,他望着破败而简陋的屋子,微微愣神。
倭军猖獗,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他带军交战,倭军头领潜逃,他独身追捕,哪里知晓会中了埋伏,里应外合,将他重伤。
他负伤潜逃,昏倒在山脚下,以为难逃一死,却未曾想到会被人所救。
“醒了?可有不适?”商枝端一碗水,手指缠着干净的细棉布沾水给他润唇。
她一直在旁边守着,幸好他身强体壮,并未感染而引发高热。
秦景凌摇头,“谢谢。”他撑着想坐起来,拉扯到伤口,疼得硬朗英挺的脸庞扭曲,额头上沁出冷汗。
“你别动,小心崩裂伤口。你失血过多,太虚弱,这几日最好卧床休养。”商枝按住他没有受伤的肩膀,掀开粗布被子检查伤口,白色细棉布染着血,拧紧眉头,“我重新给你上药。”
秦景凌安静躺好,一番动作,他气喘吁吁。
果然,太弱了!
他侧头望着商枝纤瘦的身影,忙碌着捣弄草药,面容秀丽,气质清透,隐约间竟觉得有些面善。
商枝摘下九死还魂草捣碎,端着一盆温水,解开他胸前的绷带,将草药敷上去。
秦景凌痛得皱紧眉头,他近距离盯着商枝的脸,越看竟越觉得亲近,那一瞬的面善并非是他的幻觉。
“姑娘是此处的人?父母在外劳作?”秦景凌主动问话。
商枝并未隐瞒,如实道:“我是孤女,师傅云游时捡到我收做徒弟,然后在此地安家。”缠好绷带,她打结,盖上被褥,“你不像是儋州府人。”
秦景凌望着商枝拿着他的手指按压,指尖苍白,她一松开血气充盈。
“我是盛京人,走镖遇到劫匪,逃亡到此地。”
商枝望着他红润的手指,心里头松一口气,他休克的症状已经减轻恢复。只是听闻他的回答,不禁勾了勾唇。
手掌、虎口布满厚茧,显然是长年拿刀,他身上大小伤疤纵横交错,皮肤黝黑,身上带着海水咸腥气息,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军人!
五官棱角硬朗,严谨肃穆,浑身透着凛然的威严气息,他在军中地位不低。
“你安心养伤,等恢复后,联系你的亲属将你接走。”
商枝叮嘱一句,转身去厨房,锅里的稀粥煮得软糯香稠,她盛起一碗,端过去喂秦景凌喝下。
自己蹲在厨房里就着一碟野菜,草草对付一餐。
收拾干净,走到院子里看着那一头大黄牛,不禁犯愁。
一头牛肉肯定卖不了五两银子,她还得租牛车去镇上,也得花销。
最后,商枝决定割下牛皮熬黄明胶,至于牛肉割几份送给帮助她的乡邻,其余再拿去镇上卖。
黄明胶不但能够给秦景凌滋补,还能拿去卖,价格在牛肉之上,或许能将债务给还清!
这般想着,商枝拿着菜刀割皮,一个时辰才将皮给分割下来,累得腰酸背痛。
之后拿着问陈耀宗借来的砍骨刀把牛肉分成十来份,七八份装在竹筐里,预备明日去卖。自己留一块吃,还有一些分别送给刘婶子、陈四、陈族长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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