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得到消息,慌了神,立即去镇上找她娘。
周夫人满面憔悴,眼睛都哭肿了,四处托人找关系,莫说能够救出周叔治,就连见一面都难。
“娘,爹怎么了?”周蔓焦急的询问。
周夫人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孽女!若不是你招惹许氏,咱们周家如何会遭遇祸端?许氏收受他人的钱财,却不与你爹说,被人状告到衙门,如今只怕要受牢狱之灾。”
“怎……怎么可能?爹他向来正直,培育贫寒子弟,未曾收受过贿赂,他们如何能定罪?而且此事是许氏收下钱财,要抓人也该是许氏!”周蔓恨不得将许氏这两个字嚼碎了。
周夫人颓然地坐在椅子里,安仁书院里的风气早就败坏了,非黑即白,周叔治又能干净到哪儿去?那些贫寒子弟,不过是用来装点门面,做名声。真正如何,只有那些寒门子弟心中清楚。
若是两袖清风,周家又如何积攒下这殷实的家底?
只是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无人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只是许氏这一手,着实是害苦他们了!
“你爹收过不少学生孝敬的银钱,如今书院里被打压的学生,因为此事被披露,全部都联名检举,你爹这是遇上劫难了。”周夫人上门求救,知情人一听是这件案子,便立即推拒,毕竟牵涉进知府大人。而知府大人为这一次的考核,做了不少努力,岂会让人拆台?
周蔓仿若头顶有一道惊雷落下,五雷轰顶。
“我塞银子打听到消息,徐大人是为伤寒药与霍乱药而来,虽然药物推行惠及百姓是一件政绩,但是受惠范围小,是因为药物生产量小,若是能够大量推行,对徐大人是一件有裨益的事情,他也便不会揪着你爹的案子,追根究底了。”周夫人拿着帕子擦拭眼角,凄楚的说道:“就是不知这伤寒药与霍乱药,究竟是谁研制的,我们去求一求他,好让你爹避过一劫!”
周蔓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些药是谁制的?
是商枝制的!
去求她吗?
周蔓紧紧的闭上眼睛,下不了决心。
让她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的仇敌,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直到第二日,听闻徐大人亲自开堂审理,所有涉事之人,若是罪证属实,抄没家产流放。
流放多半人是回不来,周蔓这才心急,被逼无奈,她咬一咬牙根,最终决定去求商枝。
而商枝此刻正在给龚星辰推拿。
龚星辰的身体状态,一日比一日恢复的好。
县令夫人看着兄妹两眼底透着温柔,在一旁温和的说道:“此次于你来说是一次机会,若是有徐大人的帮忙,你的药物推广能够更顺利,无人敢在这时候虎口拔牙,你能够趁势更进一步。”
商枝大作坊里,正好在大量生产,如今机会是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打算放过。
更何况,经历苏越一事之后,她迫切的需要成长起来!
不等她开口,林辛逸匆匆跑进来,对商枝说的:“师傅,周蔓来找你,一定是为了周叔治的事情求你。”
周叔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清河镇无人不知。
商枝怔愣一下,她还没有找周蔓算账,周蔓倒好,亲自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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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有女名欢喜,长辈疼哥哥宠,原以为一世欢喜,奈何一朝风云起,娘亲死,哥哥下落不明,父亲很快娶继室,百两银子卖欢喜。
面对家徒四壁,全是极品的田家,没关系,欢喜会种地,还会持家,更擅长赚钱和养娃,手撕白莲花,怒踹贱渣渣。
赚个盆满钵满,妇唱夫随乐呵呵。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尽,入宫告状!
周蔓站在后院里,辰时末的太阳并不炽烈,散不去她心底的阴霾。
打开的屋子里,许久都不见动静,只有和乐融融的欢笑声。
与她此刻沉重的心情相比,屋子里阵阵欢声笑语宛如利刺,狠狠扎刺进她的心口。
周蔓觉得心口窒闷得慌,内心压抑的情绪,让她喘不上气来,几乎想要调头离开。
她不能走!
即使知道商枝故意为难她,也不能走!
若是能够救出父亲,别说是遭受刁难,就是羞辱她,也得忍着。
周蔓紧紧握紧攥着拳头,双腿站得发麻,额头上渗出汗水,小腹也传来针扎的痛。
手指扶着额角,周蔓几乎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商枝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拉下挽着的袖子,远远站在屋檐下,并没有走过来,微抬着下颔道:“有事?”
周蔓抬腿朝商枝走近,腿麻得她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商枝挑了挑眉,就见周蔓咬着牙走过来,“商姑娘,你制出来的伤寒药与霍乱药,可以大量的制作出来,推向府城之外,让需要的百姓全都惠及?”
商枝心中诧异,没有想到周蔓找她是为了说这件事。
只是周蔓不像是会无缘无故找她的人,而且她爹遭受牢狱之灾,她不费心去救她爹,跑过来让她做些有利于百姓的事情,太过荒谬了!
念头一转,商枝顿时想起县令夫人说的话,徐大人为了政绩,因此特地来清河县巡查,了解一番伤寒药与霍乱药。只是因为产量小,起不到轰动的作用,不能短期内得益于他,所以才会插手彻查安仁书院一案,作为垫脚石。
安仁书院在清河县声名远扬,远远盖过清河书院,但是风气却是彻底败坏,薛慎之才会选择清河书院。
如今事情被查,不失一件好事。在利益熏心的老师教导下,即便出来为官,也只是个昏官,剥削百姓!
“我怎么不知道,周氏你心怀大爱了?为了百姓,你爹的事情都能往一边放。你这份舍己为人的心,在徐大人面前说不定会让他高看一眼,放了你爹。”商枝讽刺道。
周蔓面色一僵,她冠冕堂皇的话被商枝揭穿,牵强地笑容维持不住。
她咬着牙根,艰难地说道:“商姑娘,我今日来是……求你救救我爹。”
“你说什么?”
周蔓捏紧拳头,青筋微跳,“我求你救救我爹!”
商枝脸上微微浅笑,往下迈两步台阶,站在她的面前,“周蔓,是谁给你的勇气,给你的脸求到我的面前?你指使贺继闵坏我药材,与苏锦瑟联手合谋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有今日?”
周蔓脸色一白,商枝知道了!
“商姑娘……”周蔓仓促的拉着商枝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贺……贺继闵坏你的药材,他赔了银钱给你,你也没有多大的损失。我……我也是鬼迷心窍,才和苏锦瑟合谋,但是你又没有受伤出事,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和解?我爹他没有对不起你,你能不能救救他……”
商枝望着周蔓,甩开她的手,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祸及性命,随便我对周家做什么,你都能原谅我?”说话间,商枝往前又走了两步,周蔓脸色惨白的后退。
“不……不是,你……你误会我了。”周蔓喉口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怕什么?我又不能真的将你如何。”商枝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那句话不过随口一说。
周蔓此刻却无端觉得商枝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势,那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眸让她不自觉矮了一截,以至于自己看着商枝时竟需要仰视的姿态。
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我原来是打算大量在生产伤寒药与霍乱药,打算趁着知府在的时候,推出儋州府城,可是你来求我,我觉得该压一压。毕竟徐大人忙着彻查安仁书院一案,我不能不懂事拿着伤寒药与霍乱药去打扰他。”商枝笑一笑,神色温和的看着周蔓,“我还得谢谢你来提醒我。”
周蔓呆滞的看向商枝,倏然睁大眼睛,张了张口,“你……你……故意要害死我爹?”
商枝眼底一片寒凉,“周氏,你爹是自取灭亡!他若身直影正,你何至于强迫自己求着仇敌?这是比杀你还要难受的耻辱吧?”
周蔓眼泪掉了下来,连连摇头辩解,“没有,是我错了!商姑娘,只要你愿意大量推出伤寒药与霍乱药救我爹,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啊!那你去徐大人面前,指控文老夫人行凶杀人!”商枝眼底一片冷厉,文府老夫人在事发的时候,第一时间找上龚县令,利用那点恩情施压,妄图遮掩她与苏锦瑟行凶的事实。
可恨除了抓到文府里的护卫,没有任何的证据,文老夫人分析利弊,告诉龚县令,他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如何与苏秦两家相斗?苏越是伤了龚星辰,但是商枝同样也断了苏锦瑟的手指毁她的脸,若是追究起来,谁也讨不了好。若是压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龚县令便算是偿还文府的恩情。
商枝心里知道苏秦两家,在京城底蕴深厚,势力是盘根错节,只是买凶杀人,并没有闹出人命,最后真的没法将苏越与苏锦瑟如何,反而龚县令彻底得罪这两家,他今后只怕仕途艰险。
但是她暂时动不了苏越与苏锦瑟,文老夫人难道就不能收拾了吗?
文老夫人既然拿着微末的恩情拿捏住龚县令,那么她直接捅到徐大人面前,文老夫人便无话可说!
商枝冷笑一声,大牢里关着的不是苏家的奴仆,可是她文家的奴才!
周蔓浑身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你……你……是想要害死我啊!”
她如果出面作证,文家的人哪里会放过她?
周蔓第一次发现商枝也是个狠心的女人!
“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不愿为你爹做出牺牲而已。”商枝丢下这句话,立即转身进屋。
周蔓泪水涟涟,紧握着的指尖泛白,痛苦挣扎,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我去!”
商枝勾了勾唇,“明日公堂见。”
周蔓看着商枝消失在屋里的背影,双腿发软,瘫在地上,满面仓皇。
商枝进屋,县令夫人听到商枝的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别插手,你爹会处理好。徐大人在京中有些关系,你爹写奏折让他走关系呈递在御案上。”
商枝苦笑一声,“干爹的奏折需要通过上级逐层转交,能不能到御案还得两说,只怕干爹将人得罪彻底。”重要的是徐大人为考核,汲汲营营,如何愿意搅合进这件事?只怕不但不愿意搅合,为免龚县令将事情闹大,还会百般阻拦。
商枝并未猜错,徐大人语重心长地劝慰龚县令。
官衙里,徐大人从怀中,将龚县令的奏折放在他的书案上,“我是说你正直无畏,还是说你有勇无谋?想要状告苏秦两家,你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你说苏家女儿与次子行凶伤人,我与你说,只要没有出人命,或者只是一两条人命,你豁出去拼着这乌纱帽不要,也只能在他们身上挠挠痒。但是反过来,你要承受他们的打击,绝对是伤筋动骨。我劝你省省力气,当务之急,是为进京做准备。我听到风声,你此次调动回京述职的机会很大。”
“难道让凶手逍遥法外?”龚县令双手紧紧握着奏折。
徐大人讽刺道:“你告他们,人证,物证,你有吗?文家不愿承认,一力包庇苏家。你只凭牢里的几个护卫,就想要人给你儿子偿命?问题是你儿子死了没?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用功,反而是自断前程。正华啊,你之于京城那两家庞然大物,不过是蚍蜉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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