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看着酒楼里设的擂台活动,纷纷占下位置,去打擂台比试诗赋。
秦伯言看着冷冷清清的酒楼,人一下子多起来,按捺不下心中的激动,忍不住去厨房分享,“商丫头,你熬的这个东西,太香太勾人,勾来不少食客,比你做的活动还要有吸引力,全都在外面等着呢。”
商枝看一眼天色,离正午用饭的时辰还早得很,她便夹出一些食物,将手洗干净,切成片,分装在酱料碟子里,每人一点,给他们尝尝味,如果合口味的,吃了之后,老惦记着这个味,想走也不会走,尝了比没尝要煎熬。
果然如商枝所料,有一些人等得不耐烦,想要离开,正好秦伯言让人将卤味分发给各位尝鲜。酱料碟子都不够巴掌大,只有一两筷子的卤味,吃到嘴里还没尝出味儿就没了,反而留下那浓郁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味蕾被打开,想要继续吃着过足瘾,结果却——没了!
大家不干了,囔囔着现在就要买着吃!
商枝听着外头的动静,嘴角挂着笑,并不在意,她捞出煮好的卤味,全都切好,分装好碟子。等一到正午,食客点了卤味,就给他们送上桌子。
商枝没有闲下来,她又用猪五花肉、鹌鹑蛋和一些调料,做了卤肉饭。
这一份卤肉饭放在柜台上展示,香浓四溢,颗粒晶莹饱满的米粒吸透黑红的汤汁,令人食指大动。
商枝做完这一切,她就解下围裙,去三楼雅间休息。
雅间里的窗子紧闭,屋子里点了熏香,窒闷的慌。商枝推开窗户,对面茶楼二楼窗户半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柳氏,她神色带笑,与人相谈甚欢。
商枝皱紧眉头,看不见她对面坐着的是谁。
就在这时,柳氏起身,她对面的人也紧跟着起来,露出一抹墨绿色的衣袂。
不一会儿,柳氏一个人从茶馆出来,左右看一眼无人,冷着脸上马车。
商枝等一会儿,就看见穿着墨绿色锦裙的老太太出来,赫然是文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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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写好快六点,修改一下错别字,就推迟时间了,么么~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寿宴出事,众叛亲离
柳氏坐在马车上,她想着在茶馆里与文氏的对话,不禁靠在迎枕上,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秦老夫人与秦景骁的态度,令她心里惧怕。
她一直汲汲营营,就是怕被赶回柳家。
秦老夫人罚她跪祠堂,罚她抄女德,她都老老实实遵从。就连拿走掌家权,她都不敢分辨,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讨好着他们。
可这心里,终究是怨了,也是恨了。
太不甘心!
柳氏揉搓着依旧隐隐作痛地膝盖骨,眼底闪过沉郁,这些屈辱,她迟早都要还回去!
只是她不蠢,文氏与她联手,文氏想要为她的女儿报仇。但她也是秦家的人,如果按照文氏说的去做,到时候她也逃不掉。
柳氏觉得她得好好想一想,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对秦家人下手。
如果事迹暴露出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上一次,将秦玉霜骗出府一事,让她心有余悸。
柳氏想要再争取一番。
回到府中之后,秦景骁正好沐浴出来,底衣松垮穿在身上,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上面遍布着狰狞地伤疤,其中一条从左胸斜贯右腹。
柳氏看着有些怕,一眼,她就移开视线。
秦景骁见她进来,将衣带系好。
柳氏坐在桌旁,试探地问道:“相公,大嫂近来对我似乎很有意见,今后这偌大的府邸里,都是长房在做主。大嫂管着长房与娘他们就够辛苦了……”见秦景凌板着脸,目光阴冷地望着她,柳氏咽一咽口水,紧张地说道:“我不是想要掌权,就是想替大嫂分忧,咱们一家从将军府搬出去?”
这样整个家都是她说了算,又没有秦老夫人压在她的头上,轻松又自在。
秦景骁冷声道:“父母在,不分家。你若想要拆散秦家,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柳氏攥紧手里的锦帕,她看着秦景骁穿上袍子,拉开门出去,挥手将桌子上的茶盏打落在地上。
门外守着的婢女急忙进来,看着满地瓷器碎片,跪在地上收拾。
柳氏心气不顺,无论她说什么,秦景骁都不赞同。
甚至威胁她!
柳氏悲哀地发现,这个秦家已经没有她立足之地。
婢女将瓷片收拾干净,准备扔出去,柳氏突然问道:“二少爷,三少爷何时回府?”
“除夕回来。”婢女道。
柳氏现在能够倚仗的只有两个儿子了,她招来婢女,对她耳语一番,然后让她快去办。
秦景骁靠不住,秦老夫人看重两个孙儿,她就让儿子去提分家。
婢女赶忙请人送口信去军营,让秦麟、秦铭回府。
秦麟、秦铭与秦淮从训练场上下来,听到府里传来的口信,秦麟与秦铭皱紧眉心,不知道他娘好端端地怎么就病倒了?
秦淮道:“明日就除夕,军营也没事,二婶娘现在病了,我们提前一天回府也不要紧。”
有秦淮这句话,秦麟、秦铭便无多少顾虑,告假回府。
军营驻扎在京郊附近,但是他们不常回府,秦淮直接去长房,秦麟与秦铭去见柳氏。
柳氏脸色蜡黄,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秦麟与秦铭看着柳氏虚弱的模样,询问婢女,“请郎中医治了吗?怎么回事?”
“还没有,奴婢不敢!”婢女按照柳氏交代的话说道:“姑奶奶与姑爷置气回府,闹着要和离。姑爷对姑奶奶用情至深,二夫人不想他们闹得覆水难收,将姑奶奶哄出府,让姑奶奶与姑爷开解心结,阖府上下都怨怪二夫人擅作主张,惩罚她跪祠堂,膝盖都肿成馒头,还要抄写女德,掌家的权利也被收回去,如今全都归大夫人管着。”
“二夫人如今失势,府中有些眼皮子浅的看菜下碟,二夫人积忧成疾。病成这副模样,也不敢去请郎中,生怕打扰到大夫人。”婢女说着红了眼圈。
府中家规严厉,从未出现过以下犯上的事情。婢女口中下人看菜下碟,显然是经过人授意。而今是蒋氏掌权,柳氏病了都不敢去找蒋氏请郎中,究竟是谁搞的鬼不言而喻。
秦麟看着柳氏闭着眼睛,泪水从眼尾滑落,他紧皱着眉心,沉默不语。
秦铭不悦道:“大伯娘管着家里的庶务,这些琐碎的事情,你们还要拿去烦大伯娘作甚?自己去请郎中给我娘治病就是,一个个都是不得用的人,你们就是这般伺候我娘!还不快去请郎中!”
婢女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会挨一顿骂,连忙跑出去请郎中。
秦铭皱紧眉心道:“娘,你看看你都挑些什么人?这些婢子一点主见都没有!待会我和二哥去大房吃饭,让大伯娘给你挑几个机灵的。”
柳氏气得要呕血!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蒋氏不安好心,偏他们一心向着长房!
“麟儿。”柳氏有气无力地唤一声秦麟,“娘心里难受,这个家只怕是容不下我。你祖母与你爹说,要将我送回柳家,这不就是被休回去?我做错什么了?他们这般狠心对我!长久这样下去,我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秦麟与秦铭断奶之后,放在秦老夫人身边养着,五岁之后居住在前院,秦老将军请西席给他们开蒙,亲自教他们习武,与柳氏并不怎么亲厚,看待事物便不偏不倚。
柳氏小家子气,爱计较,占便宜,兄弟两都看在眼里。
如今听说他们娘生病,赶着回来看她,听她一诉苦,便知不是想见他们,而是另有隐情。
“娘,你心里有什么打算,直说了。”秦麟开门见山。
柳氏脸色一僵,讪讪道:“娘出身低,在府里他们都瞧不起,日子过得很压抑。心里寻思着搬出去住,我们二房自己做主。”
秦麟沉默半晌,垂着眼皮子道:“娘知道自己出身低,待人接物一事上,只怕应付不过来。世家里最重规矩,你若是做错一步,便是与人结仇。”说到这里,秦麟抬头看向柳氏,“娘若觉得府中住得压抑,儿子在外置办了一座宅子,你可以搬过去住。”
“麟儿!”柳氏不可置信道:“你是要将娘一个人移出府去?”
秦麟语气淡漠道:“娘自己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便觉得别人也同样瞧不起你,你忘了自己是将军府的夫人。在这府中让你过的不舒坦,觉得抬不起头来,抑郁成疾,倒不如搬出去放宽心情。”
柳氏面色一变,还未等她开口,秦麟道:“不说祖父、祖母尚在,即便他们不在了,这个家也不会分。娘只管安心养病,若是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尽管告诉儿子。”
柳氏气得心肝疼,恼怒的瞪着秦麟,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儿子,最后都不是向着她!
秦铭惊讶地看向二哥,原来娘是想分家啊!
“娘,不是儿子说你,你是瞧见日子太清闲,心中不得劲,才想着生事?就您这脾性儿,得多亏祖母不是个恶婆母,不然早就磋磨死你了,还让你在这儿琢磨着分家?”秦铭觉得他娘就是无事生非,他比划着拳头道:“我要是娶这么个媳妇儿,几拳头下去,看她老不老实。”
柳氏翻身坐起来,怒气填胸道:“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秦麟看着中气十足的柳氏,除了脸色蜡黄之外,哪有半点病态?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娘,你不想好好过日子,就使劲闹腾。”秦铭拽着他哥往外走,觉得他娘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柳氏看着两个儿子关门离开,气得眼泪掉下来,心里愈发的憎恨秦老夫人,如果不是她将孩子抱养过去,孩子如何会不与她亲近,不向着她?
柳氏拿着帕子擦掉脸上的黄连水,眼底闪过阴狠的光芒。
秦麟与秦铭走出屋子,并没有直接去长房,而是去福寿居探望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见到两个孙儿回来,脸上堆满笑容,拉着他们一人一边坐下,仔细看两人一眼,“黑了,壮了,挺好。”
秦麟脸上多几分笑容,“祖母,您的身子可安好?”
“老了,也就是这样了。你们离家近,可以多回来看一看。”秦老夫人看着秦麟与秦铭轮廓愈发分明锐利的面容,想起他们小时候坐在她的脚边,爱听她念三字经,百家姓,一转眼,都能娶媳妇,“你们看过柳氏了?”
秦麟唇角的笑容淡去,点头道:“她想搬出去住,孙儿打算您的寿辰之后,让她搬出去。”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还有六七日便是祖母的寿辰。”秦铭算一算日子,没有多久。
秦老夫人和蔼地笑道:“你们回来了,到时候选个时间,去看一看你们的表妹。”
秦麟与秦铭早已知道这些事情,点了点头,“我们明日去看一看。”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们要多看顾着她一点。”秦老夫人说几句话的功夫,心口闷得慌,脸上的笑容淡几分,往后靠在大迎枕上,有些体力不支道:“你们去长房用饭吧。”
秦麟看着秦老夫人眼底流露出疲惫之色,问她要一个人,“您挑一个人给我,欢喜伤重,我送去伺候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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