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看着怀中的画卷,目光落在贺平章冻得生疮地手指,眸子动了动,第一次问,“你叫什么?”
贺平章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永安斥了句,“呆子。”抱着画像转身进酒楼。
“平章,我叫贺平章!”贺平章回过神来,急急地在永安身后喊道:“小姐,你……你叫……明日还来吗?”
永安听他急转的话语,侧头见他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暗含着期盼,一眼能看见他眼中的情意。
她不是小姑娘,知道这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只是身份地位悬殊,母妃告诫的话犹言在耳,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会来了。”永安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你也不必来了。”
贺平章忍不住往前走几步,眼神黯然,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
永安抿紧唇瓣,扭头进酒楼。
文娴将永安与贺平章这一幕看进眼底,她见永安过来,从她怀中将画卷抽走,随意展开画像。
画像中的永安身材纤细修长,面容清丽柔美,一袭粉色长裙,宛如春日桃树枝头新绽的花蕾,娇媚可人。从发丝到裙摆,笔墨横姿中沁透着浓烈的情意,将人描绘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文娴眸光微微一闪,打趣道:“表姐,给你作画的人对你可见是一片真心,若不然怎么会将你画的这般像?可见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想着你。”
永安板着脸,拍打文娴一下,“不许胡说!”
文娴笑盈盈地说道:“若是哪个男子这般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她‘哎呀’一声,扶着桌子起身道:“我去如厕。”
文娴转入后院,招来小二,塞给他一两银子,对他说道:“一壶姜茶,一包点心,送去门口的穷书生,就说是永安给他的。”
“诶。”小二连忙去厨房包一杯姜茶,一包点心,送去给贺平章,“公子,这是永安姑娘送给你的。”
贺平章以为自己没有打动永安,心里在谋划着换一种方式,哪里知道又见转机。
“请你替我谢过永安姑娘。”贺平章客客气气对小二道。
小二应声离开。
贺平章捧着手里的姜茶与点心,觉得不可急功近利,他便打算回去。走进巷子里,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你想做驸马?”
贺平章脚步猛地一顿,他目光凌厉地看向文娴。
文娴掩嘴娇笑道:“不装了?你想娶我表姐,我可以帮你。”
贺平章心中生出警惕,“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
当然是文娴憎恨文贵妃。
这些天她关在屋子里,左思右想,觉得文贵妃不是诚心帮她。依照她的宠爱,还能将请旨赐婚的小事给搞砸?
她的婚事不顺,凭什么永安就得嫁得好?
何况贺平章对永安是有真感情,永安嫁给他也不会过苦日子。文贵妃对贺平章瞧不上眼,她偏就让永安嫁给一个穷小子!
“我想让我不痛快的人,跟我一起不痛快,这个理由够吗?”文娴勾唇道:“除了我,没有人让你得偿所愿。”
贺平章似乎来了兴致,反问文娴,“你要怎么帮我?”
“永安对我十分信任,一个女子最重清白与名节,你若是能占去她的清白,就算有人不同意,也只能咬牙饮恨将永安下嫁给你。”文娴眼底闪过一丝快意,永安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方才在马车里劝说她那番话,既然如此,她就让永安感受一下她的悲苦与绝望,“机会我给你制造,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贺平章心口一紧,手里的姜茶与糕点被他捏得变形,他如今已经不举,如何强占永安的清白?
文娴的话倒是提醒他,今后如果娶永安,夫妻间能够不行房事吗?
不可能的!
贺平章想着文娴的话,脑中忽而灵光一闪,如果别人……别的男人将永安强/暴,她对此事留下阴影,今后对房事产生抗拒,他是不是就能够瞒过永安?然后让永安对他感到愧疚?此后言听计从?
贺平章心口火热,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他强占永安的清白,只会得到贵妃与永安的报复、打击,如果是别人占去永安的身子,他再去求娶,不计较永安的清白,她们只会对他感恩戴德。
“此事你来安排,我会配合你!”贺平章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实施起来,毕竟再不快点得到进展,薛慎之就要会试,等他金榜题名,自己还要怎么对付他们?
文娴算着日子,“我下月初一大婚,永安会来礼王府,到时候我派人接应你进去。”
“你把她弄醉了,从后门送出来给我。如果在礼王府办事,事情暴露出来,查到你身上就不好。”贺平章一副为文娴着想的模样,实际上在礼王府的话,他没办法将人带进去。
文娴略微思索一下,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好,未时初,我将人送去后门。”
贺平章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约定下来。
与文娴道别,贺平章直接去找两个地痞,用永安给的五两银子付下定金,等事成之后再给他们五十两,让他们离开京城。
文娴重新回来后,已经上好菜,永安与礼王全在等她。
“让你们久等了。”文娴随口道。
永安碰一碰文娴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将一杯热羊乳递给文娴,“捧着能暖手,喝一口热奶暖暖胃。”
“表姐,你对我真好!”文娴亲热地蹭一蹭永安的手臂,“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一直对我好吗?”
“我只有你一个表妹,不对你好,该对谁好?”永安给她盛一碗汤,看一眼礼王,凑到文娴耳边道:“你出嫁那一日,我向母妃求情,让我陪你睡一晚,我们躺一个被窝聊一聊。”
永安还想劝一劝文娴,只要她做好一个王妃的本份,大皇兄绝不会亏待她。
“好啊!”文娴眸光闪烁,爽快的答应下来。
——
商枝的美肤馆,生意一日好过一日,药膳馆平平淡淡,却也还算过得去。
她一个人忙碌不过来,商枝挑选几个会识字的女子,让她们记住美肤品的效用与用法,然后教她们洗脸推拿的手法,不过几日,几个人全都学会了。
商枝看美肤品很赚钱,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培养一批心腹出来,将她们派驻去各地府城,开美肤馆坐镇,然后给她们红利。
美肤馆不比医馆,对郎中的挑选要求很严苛,她必须要亲力亲为,仔细勘察之后才能定夺。
商枝有这个打算,教得更用心了。
她打算找个时机去平子滩看一看,如果打算在大周国各大府城开美肤馆,药材的消耗量大,平子滩那边的药材品相不错,价格是她的心理价钱,等谈妥签下合约之后,她在京城的作坊也要提上日程,首要去雇人。
商枝写下雇人的告示,贴在杏林馆门口。
美肤馆的人员,她的要求是识字,工钱一个月一两银子。而作坊里的人员,则要精通医理,一个月则是三两银子。
工价高,倒招来不少人,商枝吩咐他们初六来面试。
初一是礼王的婚礼,秦老夫人让她一起参加。初三她去平子滩,能不能谈拢,初六也有个结果。
美肤馆虽然招来几个人,手法却是没有商枝纯熟,一些老顾客指名要商枝洗脸推拿,等商枝忙碌完,已经戊时末,她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看着她们在打扫,扭动着酸痛的臂膀,“你们待会记得锁门,明天我有事不会来杏林馆,白芷你负责登记与接待客人。秀珠,梅朵你们给客人护肤。”
“是。”几个人一齐应声。
商枝算了一下今日的营业额,除去成本,净赚几十两。她从中拨出二两银子,放在柜面上,“给你们吃宵夜。”
白芷、秀珠、梅朵高兴得不行,给商枝道谢,心里暗自想着一定要努力做事,回报商枝待她们的好。
商枝是在收买人心,有心栽培她们,当然不能让她们被人给挖走,所以偶尔发放福利,体恤她们的辛苦,也很重要!
“我先回去了,记得锁好门。”商枝最后叮咛一遍,乘坐着马车回松石巷。
薛慎之坐在堂屋里温书,等待商枝,听到院门的动静,合上书起身去厨房,端出温着的银耳羹放在桌子上。
商枝正好进屋,看着桌子上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羹汤,心里暖暖的,去厨房舀一勺温水净手,坐在桌前舀一勺递到薛慎之的唇边,“还有八九日会试,你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不困,也不累。”薛慎之张口吞咽下银耳莲子羹,“太甜了,我下一次糖放少一点。”
商枝含笑道:“我觉得刚刚好。”吃进去,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
薛慎之望着商枝眉眼间的倦色,心疼道:“杏林馆每日忙到这个时辰,天刚亮你便去铺子里,中间也没有个歇息的时间。你多请两个人,腾出一些时间休息,多顾念着身体。”
“有些客人指名要我,我不能拒绝了。”商枝觉得累,但是看到银子的时候,她就觉得全都值了。
薛慎之沉吟道:“你与她们说,未时用来休息,她们若要找你,等过未时再来。”
商枝咬着勺子,看着薛慎之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打算给她造个牌子挂在杏林馆。
“好累啊!”商枝扔下勺子,伸一个懒腰。
她的美肤馆才开没有多久,生意还未稳固呢,她立下规矩,这生意估计就做不成了。
想要赚银子,哪有不吃苦受累的道理?
薛慎之心知她是故意打岔,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可又未必不是真的累了。
他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拍一拍她的手臂,“趴着。”
商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乖乖地趴着。
薛慎之坐在床边,学着她推拿按摩的手法,给她提捏肩膀,按揉背脊,力度适中,拿捏得刚刚好。
商枝趴在床铺上,浑身放松,经络被薛慎之按揉得通畅,筋骨都要酥软了,舒服得昏昏欲睡。
“慎之,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商枝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男人被她开发的似乎什么都会。
薛慎之沉吟半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生孩子。”
噗!
“咳咳!”商枝咳嗽几声,这个是女人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了!
商枝似乎想到什么,她坏笑一声,突然跪坐起来,反身将薛慎之扑倒在床上,“我们可以先学一学怎么……”生孩子!
最后几个字,商枝紧贴着薛慎之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来,他的耳朵腾地通红,她觉得有趣,轻轻咬一口他的耳尖,薛慎之浑身僵硬,心跳砰砰地快速跳动,就连呼吸都絮乱起来。他搭在腰间的双手,着火般滚烫着商枝的肌肤,她浑身忍不住轻颤,柔软地双手蒙住他的眼睛,轻舔着他的薄唇,却被他提着腰肢一个用力,压在身下,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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