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晋帝一听礼王妃淫乱宫闱,震怒,让刘通去将人带过来,又命人去礼王府将礼王传进宫。
刘通跟着侍卫过来的时候,就看在文娴缠着一个侍卫磨蹭,其他几个侍卫脸上都有血印子,顾及着文娴的身份,不敢将她给敲晕了。
“将她打晕了。”刘通看着眼前的情形,心往下一沉,文娴分明是中药了。
侍卫得了刘公公一句话,一记手刀将文娴劈晕。
刘通看着挂彩的侍卫,吩咐他带来的两个宫婢,将文娴带到勤政殿。
礼王这时也急急赶进宫,在门口与刘通相遇,目光阴沉地看着衣襟散乱,浑身狼狈地文娴,双手紧握成拳,先一步踏进殿内。
元晋帝看着躺在地上的文娴,脸色铁青,拿着手里的奏折砸向礼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婚第一日,不来宫里请安谢恩。一个女人都管束不住,在后宫……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礼王连忙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疏于管教,愿受责罚。”
元晋帝切齿地指着礼王,一甩袖,在玉阶之上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处置文娴。她的所作所为,就该弄死了。但是文娴与礼王成亲才一日,传出文娴的死讯,定有不好的传言流传出去,顾惜着皇家颜面,元晋帝最后下定夺,“你带回去将人管教,时机一到,处置了。”
“儿臣告退。”礼王应下,抱着文娴往外殿外走。文娴清醒过来,双手往礼王衣裳里钻,礼王脸色难看,将她打晕了,带出宫。
元晋帝目光阴鸷地看着离去的礼王,下令道:“参事的人,都处置了。”
“是。”刘通应声。
“文伯府教女无方,丢尽皇家颜面,取消爵位世袭罔替,罚俸禄三年!”元晋帝心里怒火难平,他指着刘通道:“立即着内阁大学士拟旨!”
“是。”刘通立即出宫请内阁大臣徐耒进宫拟旨。
元晋帝捂着痛得欲裂的脑袋,坐在龙椅里,印堂上隐隐的灰暗略带黑色。
而礼王将文娴关押在僻静的厢房中,勒令下人抬一桶冰水过来,安排两个粗使婆子,“她醒过来,将人丢进木桶里。”
“是,王爷。”婆子将文娴扶着放在床上。
礼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不久,文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嘴里喊着,“热。”
婆子抓起她丢进冰水里,彻骨的寒冷令文娴瞬间清醒过来,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摁进水里。文娴扑腾着挣扎,快要闭过气去,那只手松开,她吐出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息。下一刻,又被摁进水里,将要窒息再将她放出来,反复折腾大半宿,文娴去掉半条命,体内的药效解了,才将她拎出来,丢在床上。
文娴双眼喷火,指着两个婆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将我溺在水里!明日让王爷,将你们统统杖毙!”
婆子们早就听到风声,王妃不得宠,洞房被冷落,她在宫里做了丢尽皇家颜面的事情,王爷将她关在这里,文娴这辈子没有翻身的可能!
“王妃忘了自个干的丑事?老奴也是奉命行事,王妃还是好好在这里反省,说不定有活命的机会。”婆子丢下这句话,离开屋子,嘭地关上门。
婆子的话让文娴心中惊慌不已,那些被忘掉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呈现,全是她向侍卫与太监求欢的画面,文娴脸色煞白,气焰顿消,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耻辱与恐慌。她在皇宫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最后惊动皇上,却没有将她处死,很大的原因是念在礼王新婚的份面上。
想着婆子的话,文娴浑身发冷,礼王是不打算让她活了。不是将她关到死,就是等一段时日,再找个契机让她暴毙。
她不想死!她还这般年轻!
文娴顾不得身上的虚软,脱掉身上湿透的衣裳,跳进冰水里,狠狠擦拭被太监和侍卫碰触过的身体,眼底布满嫌恶之色,恨不得将那些下贱的人,全都给杀了!
心里怨恨文贵妃狠毒,下手半点不留情,给她吃chun药,就是让她淫乱宫廷!
皮都快要搓掉,冻得浑身僵硬,文娴才从冰桶里爬出来,皮肤全都变成青色,牙关打颤,从箱笼里翻出一件衣裳穿上,‘阿嚏’一连打几个喷嚏,文娴吸一吸堵塞的鼻子,去开门。门板已经上锁,掌心拍红了,外面也没有动静。
文娴看着屋子里紧闭的窗户,推开窗子,惊喜地发现窗子没有被封死,她踩在凳子上翻出窗户,从后门跑出去,打算回文伯府,求她娘救命。
守门的婆子,就是将她按在冰水里的两个婆子,文娴脸色一变,她躲起来,等明早换人的时候再跑出去。
天蒙蒙亮,婆子已经被人替换走,文娴躲在草丛里,四肢冻得僵硬。中药后身体本来就虚弱,冰水里泡很久,吹半宿冷风,文娴病倒了,脑袋昏沉,浑身滚烫。她摇了摇头,支撑住,堂而皇之地走出后门。
婆子认出文娴是新王妃,并没有阻拦,只是心里嘀咕着,王妃大清早从后门离开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王妃是逃跑了!
礼王府派人出来追拿文娴。
文娴一出府,就往文伯府跑。发现有人在追拿她,文娴东躲西藏,脑子昏昏沉沉,慌不择路,跑到繁华的街道。她喘着粗气,抬头茫然地看着四周,忽而,目光一顿,他看见人群里鬼鬼祟祟地贺平章!
心里涌起怒火,如果不是贺平章,她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种下场?不是这个贱人的诬赖,她还是风光无限的礼王妃!
文娴咬着牙根,含恨地朝贺平章走过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她一下子被困在人潮中,看不见贺平章。手腕突然一紧,她被大力的朝一个方向拽去,贺平章的面容在她面前一闪而逝,胸口剧痛,一把剑从胸口贯穿,身后也传来一道闷哼声,贺平章被刺穿文娴的剑扎伤胸口。
他忍着痛,将文娴往前一推,顺着人潮散去。
刺客拔出剑,文娴扑通倒在地上,胸前的血窟窿汩汩冒着血。
周遭的百姓受到惊吓,尖叫着,“杀人了!出人命了!”
刺客看着混乱的人群,不见贺平章的踪影。
贺平章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僻静地巷子里蹿去,冷汗滴落进眼睛,肩膀往眼睛一擦,他看见一户院门打开,文氏拿着帷帽戴在头上准备离开。
“扑通”一声,贺平章摔在门口,站在门内的宝翎看一眼贺平章,又看一眼文氏,示意她快点离开。
文氏颔首,脚步蹒跚的离开。
宝翎看着眼前的人,唇边浮现一抹冷笑,这个人不就是文娴联手,谋夺永安清白的男人?
贺平章伸出手,向宝翎求救,“救……救我……”
宝翎踱步至他的身边,讥诮道:“本宫为什么救你?”
贺平章从怀里掏了掏,拿出那本小册子。
宝翎看着皱巴巴的小册子,皱起眉心,捡起来翻看,越看越心惊,她捂着心口,目光凌厉地看向贺平章,“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捡……捡的……”贺平章十分虚弱,看着掌心暗黑的血,剑上涂了毒药。
宝翎攥紧手中的册子,她终于明白父皇为何不重用兴宁侯,却处处维护兴宁侯,原来是有把柄在兴宁侯手里。难怪兴宁侯是父皇宠臣,行事却不敢嚣张,也是怕被父皇给除掉。
贺平章‘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宝翎看着面色青白的贺平章,沉吟片刻,吩咐香凝道:“将他拖进去,请郎中过来。”
郎中急匆匆过来给贺平章诊脉,检查胸口的伤势,摇头道:“他毒入肺腑,没有办法根治,吃药压制,最多只能活一年。”
“一年?”
“是的,他的毒在肺腑,我给他施针压制毒素,可能每日都要受心绞痛之苦。”郎中给贺平章施针,清理伤口,包扎好,留下药方离开。
宝翎看着半死不活的贺平章,冷哼一声,“薄命相。”
“公主,如何处置他?”香凝在一旁问道。
宝翎看一眼手中的册子,好歹他给她送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留一个人照看他。”是死是活,就与她无关了。
香凝安排一个婢女留下来,照看贺平章的生活起居。
“回宫。”宝翎坐在马车上,突然想起一事,“今日初几?”
“回禀公主,今日初三。”
“初三……还有六日科考。”宝翎嘴角弯了弯,商枝的未婚夫婿,不就是进京参加科举吗?“十年前会试贡院,生出火灾,烧死举人九十余人,烧伤者不计其数,令人不胜唏嘘啊。”
二月是大风肆虐的时节,考棚是木板与苇席搭建,一旦起火便是火烧连棚。
宝翎目光微微闪了闪,准备动用关系,将薛慎之安排在靠近火号的考棚。
——
国师府。
文伯爷求见,一见到楼夙,跪在地上哭求,“国师大人,小女被人算计中药,才会举止出格,皇上降旨取消爵位世袭罔替。如今小女被人杀死于闹市,皇上只派人彻查,并未收回成命。下官恳请国师在皇上面前,为下官求情,美言几句。”
楼夙将最后一字写下,经文算是抄完了,他晾干墨迹,这才抬头看向文伯爷。
“伯爷还记得之前替文小姐求药方,签下契书一事?”楼夙将契书拿出来,扔在文伯爷脚边,“你将兴宁侯府这几十年来做的罪孽,证据悉数取来,抵这一纸契书,本座再向你请求皇上开恩。”
文伯府与兴宁侯府是姻亲,兴宁侯府犯下罪恶,文伯府也有牵扯,文伯爷手里多少有罪证在。
“这……”
“文贵妃与伯爷兄妹情分,并不亲厚。”楼夙漫不经心的提起。
文伯爷心中凛然,文娴中的药就是文贵妃下的,她为永安一事,将他记恨上。文娴一死,让礼王丢尽脸面,礼王那边靠不住,他又与兴宁侯撕破脸,如今文贵妃也将屠刀指向他,只有求得国师的庇护。
但是将兴宁侯的罪证给国师,他也将自己的命脉送到国师的手里。
“你以为没有那些罪证,你就能避开劫难?”楼夙轻笑一声,似乎在讽笑他不自量力。
文伯爷握紧了拳头,佝偻着背脊跪在地上,心中最后一线生机似乎被楼夙掐灭,他长叹一声,“我给。”
楼夙眼底并无波动,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几十年的证据,我需要时间,半个月!”文伯爷提出时间上的宽限。
楼夙手指叩击一下桌面。
准了。
文伯爷心情沉重地退出三清殿,他不能让爵位断在他的手里,只能放手一搏了!
他一走,净月捧着一叠资料进入三清殿,“主子,属下已经查明,贺平章是杏花村里正贺良广与邓桂花之子,他的身世并无异样,遇见钟鸣是意外。另外,钟鸣已经死了,他去别庄取东西被兴宁侯的私兵截杀。”
楼夙垂着眼眸,辨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还有一事,当初嘉郡王妃误认薛慎之为宁雅县主的孩子,据说他的样貌与宁雅县主、李玉珩有几分相似。正好他也是杏花村人,属下一并将他查了。”净月将薛慎之的资料放在楼夙手边,“薛慎之是宁雅县主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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