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费力挤开一条小道,商枝拽着薛慎之跟上去,勉强看清楚红榜上的墨字,商枝从下往上看。
会试录榜第三名荣毅,第二名贺锦荣,第一名薛慎之!
“中了!中了!”
商枝看见薛慎之的名字,位居榜首,她高兴得跳起来!
“第一名,会元!”
薛慎之眉眼带笑,会试榜首,不一定就是状元,但是薛慎之仍是奔着会元而来,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今,算是了了心愿。
商枝高兴坏了,她跳进薛慎之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你中了解元,如今又是会元,再拿个状元,就是连中三元,这可是百年才出一次!”
薛慎之搂着商枝的腰,护在怀中,挤出人群,将她放下来,“能进前三甲就算不错,状元除了才学,还有运气在里面。”
他既然要外放,不入翰林院,能不能中前三甲,薛慎之倒是看得淡。
商枝的心落回肚子里,中了会元,殿试就不用担心了,怎么着都能捞个官做做。
“我们去庆祝一下!”商枝准备请亲朋去同福酒楼摆一桌。
薛慎之制止住她,“等殿试之后再说。”
商枝激动地情绪过去,冷静下来,觉得还有殿试一个关卡,的确不能太得意忘形。
“好,殿试之后,一切顺利,再开办两桌宴请亲朋。那个时候,我们也差不多要离京了。”商枝盘算一下,还有十天就要殿试,她得从美肤馆挑选一个着重培养,带去儋州府,由她管理新开的美肤馆。
几个人上马车离开,并没有发现贡院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宝翎看着商枝欢天喜地的模样,攥着车帘子的手指骨发白,目光阴狠地看着两个人。
这时,香凝从人群里挤出来,“殿下,薛慎之考中榜首。”
榜首?
宝翎猛地甩下车帘子,难怪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香凝爬上马车,她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宝翎,“殿下,宅子里的人传来消息,贺平章说薛慎之与嘉郡王府有关系,是宁雅县主的儿子。奴婢打听一下,嘉郡王妃与他们走得很近,您说薛慎之会不会是嘉郡王的外孙?”
宝翎变了脸色,“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这段时日,嘉郡王妃像是变一个人,脸上笑容多了许多,经常去松石巷。奴婢猜想,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香凝忍不住想,动豫王的人,会不会是嘉郡王府出的手。
宝翎满目阴鸷,就算薛慎之不是嘉郡王的外孙,她也当做是!
“回宫!”
马车驶去皇宫,宝翎立即去勤政殿找元晋帝。
元晋帝正在批阅奏折,将宝翎招进来,他沉声说道:“为豫王求情?”
“父皇,儿臣发现一件事情,向您禀报。李家当年因罪满门被斩,如今还有遗孤在世,进京参加会试。”宝翎抬头看向元晋帝,看见他骤变的脸色,疑惑地说道:“父皇,罪臣之后,不是禁止科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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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中毒,以牙还牙!
“罪臣之后?”元晋帝重复一遍这句话。
宝翎连忙说道:“父皇,皇祖父当年定罪李家,念在嘉郡王府与您求情的份面上,并未诛其九族,却严令禁止李家同宗同族之人,三代内不许参加科举。您虽然洗清李家的冤屈,还他们清白,但是并未取消他们考科举的旨意。”
元晋帝放下奏折,正眼看向宝翎,“你指的后人,是旁支?”
“父皇,儿臣指的李家后人,是文武状元李玉珩之后。”宝翎低垂着头,嘴角微微上扬,她就不信父皇得知薛慎之是李玉珩的之子,还会任其参加科举!
即便不拿先帝严令禁止李家三代科举,也应该在殿试上将人刷下去。
她就不信父皇能够容忍李玉珩之后,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崛起。
“咔”地一声,毛笔在元晋帝手里折断。
李玉珩的子嗣,便是宁雅的子嗣。
那个孩子,还活着?
元晋帝目光变幻不定,最终将视线落在宝翎身上,“李家已经洗刷冤屈,那道禁令旨意便作废。”
“父皇!”宝翎惊呼一声。
“怎么?你对此很有意见?”元晋帝胸腔里涌起怒火,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脾性克制不住的暴戾,“这是前朝之事,你一个宫闱女子,是想要染指朝政?你的母后,教导豫王私吞灾银,教导你插手庙堂,你们是不是还想要逼退朕,把持朝政?!”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就是指责他们想要篡位!
宝翎脸色剧烈一变,颤声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就是不想父皇受到蒙骗,才将这件事告诉您,请您定夺。既然是误会一场,儿臣就安心了!”
元晋帝眼睛通红,‘哗啦’将奏折砸在宝翎身上。
“在你眼中朕就如此愚昧?朕是不是要退位让贤?少让你操心?”
宝翎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儿臣不敢!”
“滚出去!”元晋帝怒喝一声。
宝翎连忙起身退出去。
元晋帝双手撑在龙案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心里那一团灼烧着五脏六腑的怒焰,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暴戾的脾气。
文贵妃端着明目养神汤进来,看着撒落一地的奏折,文贵妃想着方才惊魂未定的宝翎,眸光微微一闪,将汤放在龙案上,“皇上,何事大动肝火?气大伤身,您遇事大发雷霆,对头痛症可不好。”
元晋帝闻着文贵妃身上神似松木香的气息,只觉得身心舒畅,盘亘在胸腔里那股子气焰顿时消散,头痛症都缓解下来,耳聪目明了一般。
他搂着文贵妃坐在腿上,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你何时换香了?这个香味好闻。”
文贵妃眸光闪动,手指轻柔按着元晋帝的太阳穴,“换下半个月,皇上现在才发现吗?臣妾可不依,罚您今夜来臣妾的寝宫!”
元晋帝看着龙案上一个五字,松开文贵妃,“朕还有政务处理,你先退下。”
文贵妃紧紧蹙眉,元晋帝每月初五不会临幸宫妃,初六除早朝之外,更是谁都不见,只有初七才会出现在后宫临幸后妃。
今日也不例外。
“皇上……”文贵妃还想再说什么,看着元晋帝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要炸裂,立即改口道:“皇上,您趁热喝这碗养神汤再处理政务,臣妾先告退。”
文贵妃离开勤政殿,觉得元晋帝最近性情大变,狂躁易怒。
闻着身上的熏香,是国师给她的,元晋帝闻着症状似乎得到缓解?
文贵妃疑惑了,国师是要救元晋帝,还是要害他?
若要害,这熏香目前看来,对元晋帝十分有帮助,能够压制他暴躁的脾性。
文贵妃一走,元晋帝脑袋不一会儿又开始疼痛起来,比之前更加的剧烈。
“刘通!刘通!”元晋帝捂着头痛欲裂,眼底有着狂躁的怒焰,“去!请商枝入宫!”
国师的药丸已经无法克制他的头痛症,商枝能够治一城瘟疫,她的医术应该能治他的头痛症!
刘公公立即出宫,将商枝请进宫。
商枝收拾一番入宫。
刘公公让商枝在殿外等候,他进去通禀。
“来了?快让她进来!”元晋帝头冠歪斜,发髻散乱,饱受痛苦的折磨。
“商姑娘,请。”刘公公将商枝请进来。
商枝迈进大殿,看着满殿的狼藉,微微讶异,视线落在元晋帝身上,看着他泛黑地印堂,商枝抿紧唇,这显然是中毒之相。
“民女叩见皇上。”商枝行礼。
“不必多礼,快来给朕诊脉。”元晋帝将手腕摊在龙案上,招商枝过来。
商枝放下药箱过去,拿一方帕子搭在他的手腕上号脉。
脉象让商枝心里吃惊,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元晋帝中毒已久,才会使他头痛剧烈,日渐下去,他会神智崩溃疯了。
能够给元晋帝下毒的人,身份不低,商枝不想蹚浑水,但皇上的口谕不能不从。很快,她心里有一个主意,给元晋帝配止痛丸。
“皇上头痛症顽疾已深,民女无法根治,有一种药丸,能够缓解皇上的头痛症。但是经常服用,会失去药效,也会对药物产生依赖。”商枝将利弊说给元晋帝。
元晋帝什么都顾及不了,他只想立即治好头痛,“不必多言,按照你的药方开。”
商枝让刘通带路去药司局,她亲自给元晋帝配药。
刘通领着商枝去药司局,里面的内侍,得刘通的口令,让商枝自行取药。
商枝取了需要的药,便借用炉子熬药。
刘通在一旁守着。
两刻钟过去,商枝将药熬制出来,刘公公道:“老奴来端。”
商枝婉拒道:“端药是轻便的事儿,不劳烦公公。”
在宫廷之内,商枝不信任任何人,特别是经她手的东西。若是给别人过手,谁知会出现什么差错栽在她头上?
商枝亲自端回勤政殿,看着元晋帝喝下去。
过一刻钟,元晋帝头痛症渐渐缓解,他看着商枝的目光也缓和不少。
“你的医术堪比国师。”元晋帝想着前不久,听说商枝医术差国师半截,便没有动过请她入宫医治的念头。如今是无奈之下,请商枝一试,却没有料到一剂药下去,他的头痛症便给压制住了!
商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道:“民女的医术比不得国师,这止痛的方剂,最开始对任何疼痛都有效果。”
元晋帝却不再多说,摆了摆手,让刘通将商枝送出宫,并且发放一些赏赐。
走出勤政殿几里,香凝等在路上,她见到刘公公与商枝,连忙福身向刘公公行礼。
“刘公公,皇后身子抱恙,宝翎公主听闻商姑娘一剂药方治好皇上,请商姑娘去给皇后娘娘诊脉。”香凝十分恭敬地询问刘通。
刘通道:“此事要过问商姑娘的意见。”
香凝笑道:“公公,能让奴婢单独与商姑娘说几句话,劝说她一番吗?”
刘通颔首。
香凝看着刘通站着不动,紧了紧掌心,对商枝说道:“商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商枝挑眉,想看她要说什么,便往一边走几步。
香凝低声对商枝说道:“商姑娘,有一事您怕是不知道。薛公子是李家后人,而李家是罪臣,虽然后来洗刷冤屈,但是先帝却有旨意,李家同宗同族三代内禁止科举。薛公子如今已经得中会元,只差殿试。您不希望他揭露身份,断了科举路吧?十年寒窗苦读,如今又离出头仅有一步之遥,若是剥夺功名,不是很可惜?宝翎公主说了,你若是给皇后娘娘诊脉,她便不将此事给宣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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