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心里还担心薛慎之对商枝太百依百顺,日后妯娌相处,陶莹得看商枝脸色过日子,会吃大亏。可见许氏一副全然能做主的模样,她讨厌商枝,巴望着陶莹,日后自然是偏向陶莹,心里的那点芥蒂消散。
“听你说商枝是个厉害的,莹儿性子温柔,他们日后住的这屋子是大伯造的,就怕她日子难过。”廖氏还得要句准话。
许氏冷笑一声,气势十足,“她敢欺负莹姐儿,我就做主把商枝赶出这屋子!”她指着门口,突然见鬼似的,脸色顿时大变。
廖氏很满意许氏的态度,见她脸色苍白,不由看向门口,就见一个清美俏丽的姑娘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冷眼望着她们。
她皱紧眉,“她是谁?”
许氏心里慌神,恼怒的瞪着商枝。这死丫头不声不响出现,坏她的好事!
廖氏沉着脸,已经猜到是谁。
“说啊,咋不说话?刚才不是气势汹汹,把我赶出屋子?”商枝扯着嘴角,讽刺的说道:“我咋不知道,这间屋子是你的?隔壁那间是薛宁安的?我的屋子啥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商枝进来的时候,看着门是开着的,以为是陈四他们,走近听见许氏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安排着屋子的去处,她快要气笑了。
许氏的脸憋得很难看,尤其是廖氏还在,她板着个脸,横眉竖眼道:“你的屋子?这屋子是慎之使银子造的,啥时候就成你的屋子了?我今儿告诉你!想做老薛家的媳妇儿,今后就得听我的,好好孝敬我。不然,你休想进薛家的门!”
商枝还没有动作,她怀里的小土狗“汪汪汪”叫唤着从她怀里跳下去。皱着鼻子,露出尖牙,冲许氏吠叫:“汪汪汪,汪汪汪——”
许氏被扑过来的狗吓一跳,伸腿去踹。
小土狗躲开,又扑上去,张嘴咬住许氏的脚。
“啊!救命啊!”许氏小腿刺痛,吓得两股战战,屁滚尿流出了屋子。小土狗在后面追,许氏脸色煞白,摸着一边的棍子捅小土狗,“小畜生,滚开!敢咬老娘,老娘打死你这小畜生,扒了你的皮!”
小土狗龇牙炸毛,圆溜溜的眼珠子凶恶的瞪着许氏。
许氏看着心里杵得慌,自来就怕这些短毛畜生,方才又被咬一口。
“汪汪汪,汪汪汪——”
小土狗冲着许氏急促的吠叫,再次扑过去咬她。
“啊!”许氏面无人色,抛下棍子撒腿跑了。
小土狗追了一会,又摇着尾巴来到商枝的身旁,蹲坐在她的脚边,眼睛盯着廖氏,伸出舌头舔爪子。
廖氏头皮发麻,她小心翼翼往后移动。“我……是许氏带我来看屋子。”
商枝看着廖氏发白的脸,嗤笑道:“看你外甥女未来的新房?”
廖氏脸上臊得慌。
“你信了许氏的话,这间屋子是薛慎之造的,日后薛宁安可以住进来,大可答应这门亲事。”商枝弯腰抱起小土狗,“请你离开我家!”
廖氏面子挂不住,心里恨上许氏,脸色阴沉的离开。
跑出很远大喘气的许氏,恨不得咬断一口牙,小贱人,竟敢放狗咬她,看她不找个机会狠狠教训她一顿!
等到廖氏,许氏瘸着腿,挤出笑容,“廖氏今儿个叫你看了笑话,回头我弄死小贱人的狗,狠狠收拾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横!”又咒骂薛慎之猪油蒙心,看上个谁都可以骑的小娼妇,由着她爬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廖氏脸色阴沉,讥诮道:“许婆子,我们家莹莹福薄,压不住你家气派的大屋子,这门亲事结不得。”
许氏赔着笑,“刚才咱们可是说好了,你咋能反悔?”
廖氏扭头瞪她,“大房子我家莹莹就不住了,你诚心要结亲,我把话撂在这,拿十两银子聘礼!”
许氏脸色僵了僵,廖氏已经扭着腰走了。
许氏恼恨,眼见这事儿要成,不但黄了,想娶还得再多掏五两银子!
她咬着牙怒骂陶秀才一家子穷酸,钻进钱眼里,“十两银子!你咋不叫陶莹去卖屁股,二十两都有!”
许氏不想将陶莹娶进门,架不住薛宁安闹,他除了陶莹谁都不要!
只好挖空心思,想法子去凑十两银子。
——
商枝奖励小土狗大肉骨头。
看着蠢,关键时刻还是挺给力。
商枝给狗洗澡,拿着粗布巾给它擦干毛发,一不留神,小土狗又在刨泥坑打滚,气得商枝吐血,索性不管它了!
翻出一件破衣裳,盘着放在角落里给它做窝,商枝回屋去睡觉。
次日,陈四带人在后院挖水塘,商枝道:“水塘设计成圆形,不用四四方方,另一边我得搭狗窝和鸡舍。”
陈四丈量后,“没问题。”
商枝守着他们挖水塘,位置靠近泉眼,才挖不深,地下冒出泉水。
陈四连忙堵住渗水的泉眼,对商枝道:“这水塘挖不深,最多五十厘米深。”
“可以,我只是在里面养鱼虾,用不着多深。”
陈四得了准话,心里有了数,一边让人用木桶把水舀出去,一边先挖没有渗水的地方。
商枝无事,拿着锄头把前院左边准备种花的地给翻了,把镇上买来的花种给撒下。
刘大婶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扶着院门,“商丫头,赶紧的,你徒弟托茶花送口信给你。东家的人已经到镇上拉药材,你快点去!”
商枝连忙去洗手,抱着小土狗出来,把门挂锁,然后把小土狗交给刘大婶照看,“我这两日会在镇上,这狗麻烦婶给我看着。”
“行,就给他一口饭吃的事,你赶紧去,别耽搁正事。”刘大婶催促商枝。
商枝赶着牛车去镇上。
林辛逸正把分装好的药给军医检查。
商枝来的时候,刀伤药、生肌膏、止血散已经检查完毕。
“这些药都是封存在木箱里,军爷检查完,我们要在里面铺秸秆,免得拉运的路上磕碰坏。”商枝看着打开的三个木箱子里,里面装满瓶瓶罐罐。
军医笑道:“商姑娘想得周到。”
林辛逸带人去杂房里抱出秸秆,大伙一起分装。
士卒在木箱上贴上封条,盖戳,抬到马车上。
军医拿出一个包袱给商枝,“将军知晓商姑娘和百姓的难处,军费批下来不容易,他私下先出一半,你分发给百姓。”
商枝惊讶的看着军医,的确意外。
军医把一包银子塞进商枝手里,“将军是个好将军,心存将士,却也不会让百姓受难。”
商枝捧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抬眸笑道:“替我多谢将军。”把一包银子塞进牛车下的一口小箱子里,“还得劳烦诸位随我去樟树村盘点药材。”
“这是应该的,商姑娘不必客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樟树村。
村民们已经把药材挖采完,因为是送去军营,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净挑着好的药材,稍差一些全都留下来,一共能装六车。
闲下来,村民们没有得到准信啥时候来拉,心里惴惴不安。
林铁锤带着八个人闹得村里风风雨雨,瞎编乱造,商枝与林德武合起火来坑害大家。
压根没有军队,商枝只是杏花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哪有能耐结识大将军,和大将军做生意?
大将军是啥样的人?能和一个毛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做生意?
原来沉下心,闷着头跟着林德武干的村民,在漫无止境的等着商枝的第三天,忍不住动摇了。
这都是血汗钱,打水漂,那得和钝刀子割肉似的。
村民一齐找上门,他们知道林德武的丫头跟着商枝在镇上干活,应该清楚是咋回事。
“玉丫头,商姑娘给你准信了吗?啥时候来拉药材?全都堆在仓库里,遭耗子咋办?”有人忍不住问林玉儿。
林玉儿正在给林德武推拿,上山干活摔一跤,闪着腰。
“等。”林玉儿抽空回道。“商姑娘,好人。”
村民互看一眼,觉得就像是林铁锤说的,林德武一家子都被商枝收买,骗乡邻的血汗钱!
可他们不相信历年来为村民打算的里正,这般黑心肝。
“玉丫头,你带咱们乡邻去找商姑娘,当面找她问明白?不是叔婶们信不过你们,村里风言风语,你们都听见了,怨不得我们会多想。如果她真的是骗子,咱们全都得嚼树根。”
林德武咋不明白大家心底咋想的,可商枝那边也得等军营那边来信,就算见着她,也安不住乡邻的心。
就在这时,有村民跑过来,喘着粗气道:“来……来了!商姑娘带……带人来了!”
村民霍然站起身,匆匆往村口走。
林铁锤就住林德武隔壁,乡邻找林德武的事儿,他当时就听见风声,蹲在屋檐下听热闹呢。
突然,听见村民通风报信,商枝带人来了,他脸色一变,比谁跑得都快。站在村口,远远看见一辆牛车开道,后面跟着两辆马车。
林铁锤心脏扑通扑通急促的跳动,神情激动。
他之前听商枝说合作的大将军是驻扎在临安县抗倭寇的军队,药田、药山划分好之后,他就叮嘱几个村民把山上的药材挖采好,存放在仓库,等着他的口信,就直接去临安县托人找关系,搭上军队这一条线。
花了不少银钱,屁个将军没见着,就连军营里生火的士卒都没碰见,更别提把药材卖给军营!
他不死心,蹲守了三天,见到将军,还未靠近就被士卒叉走。
搭不上军营的线抢走商枝的生意,他可不能空手而归,在临安县找药商收购药材,价钱压得太低,还得他们拉到临安县,这样算下来得亏本。
身上的银钱耗尽,他逼不得已,只得回村子。又见跟着他的几个人生出悔意,只好骗他们见到将军,军营里有特供药商,压根没有与商枝合作。
几个人心里落定,将这件事宣扬得村里人尽皆知,弄得人心惶惶。
可这个时候,商枝带着军爷来了!
商枝赶着牛车直接从林铁锤身边走过去,牛车停在宽阔的坪地里。
马车也纷纷停下来,两位军医从马车下来。
商枝带着人,直接走向林德武,“林里正,药材呢?军爷要检查!”
林德武如释重负,吩咐林玉儿带人去仓库。
村民脸上都流露出笑容,自告奋勇带军医和士族去仓库。
林铁锤靠近军医,“军爷,借一步说话。”
军医不知道林铁锤与村民的龃龉,示意士卒与另一位军医先过去,他跟着林铁锤走到一边,“后生,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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