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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迎南和叶秋凰都是刚洗了澡，身上还带着香皂的清香，叶秋凰被蒋迎南温柔的按摩着头部。心里有一种很轻微的感觉，不明显却让人难以忽视。她忽然伸手握住了蒋迎南的手，蒋迎南道：“怎么了？弄疼了？”
“没有。”叶秋凰拉着蒋迎南的手转了个身，面对着他羞涩的笑了笑。
蒋迎南也笑，“你怎么了？”
叶秋凰道：“你记得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吗？”
蒋迎南突然就被这个问题问懵掉了，他想了想不确定道：“是在……水里吗？”
叶秋凰脸红红的，道：“你闭上眼睛仔细想一下。”
蒋迎南道：“闭上眼睛对我的记忆并没有帮助啊。”
“有帮助的。”叶秋凰道：“你一定要想起来。”
行吧，做过女人的他也知道女人矫情起来是多矫情，他就闭上了眼睛无奈道：“好好，我想。”
他正认真的想着，忽然感觉嘴唇上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一个柔软的触感出现在蒋迎南的嘴唇上。蒋迎南一愣，睁开眼睛就看见叶秋凰开门跑了出去。
空气里似乎还留着叶秋凰身上的味道，蒋迎南伸手摸了摸嘴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接吻了？刚刚和叶秋凰？
两天之后县城的旅馆就忙了起来，考生们陆陆续续开始进城，进城第一要素当然是要把住宿问题解决。县城里的旅馆，特别是靠近考场的旅馆，全都爆满。蒋迎南三人心想还好提前来了，要不然现在脸旅馆都住不了。
每天下楼去吃饭的时候，总能看见旅馆一楼大堂里挤满了要住宿的人。人一批批的进来，大堂经理不得不一批批的把人往外赶。
考生实在太多，离开了旅馆就只能睡大街。后来事情闹大了，有领导发话了，让所有旅店增设床位，原本的单人间变成双人间，双人间变成了三人间。
蒋迎南他们因为来的早，在集上一早就付过了房钱，所以房间没被动过。只是一出门一路上的走廊上大厅里全是床，床上睡的全是人，这场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三个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就看见走廊大厅里的那些从自己的布兜里拿出锅巴红薯的出来吃。旅馆不提供吃的，要吃饭就要去一旁的饭店。既没钱也没票，就只能这么着过了。
这也算是个奇景，看的蒋迎南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机就是一通狠拍。然而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智能手机问世至少还需要三十多年，他就立刻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还要过三十多年拿着拿着手机刷刷刷，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那时候自己都是个老大爷了。
考试前一天去学校找考场，现在的学校并不很大。蒋迎南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她们俩一会儿，找到自己考场之后就蹲在学校门口等她们两个。
正无聊的在数地上的蚂蚁呢，一个惊讶的声音道：“蒋先生？”
蒋迎南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瘦高的青年正低头看着自己。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一想又想不起来是谁，蒋迎南站起来道：“哦，你……你……”
那人道：“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闻雎啊。”
“……哦。”蒋迎南心说真是神奇的人，他们俩作为前现任关系，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能避开就避开吗？这上赶着是怎么回事？
闻雎道：“你也来考试吗？”
“是啊。”蒋迎南干巴巴道：“你也是啊。”
“对啊，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蒋先生，真是缘分呐。”闻雎异常兴奋的道。
蒋迎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和闻雎说，两人就在这里尴尬了半晌。叶秋凰和吕青出来了，冲着蒋迎南道：“我们俩在一个考场呢，真好。”
蒋迎南大松口气，对闻雎道：“哦，那你先忙，我走了。”
叶秋凰道：“刚刚那人你认识啊？是我们村子的人吗？”
“算是吧。”蒋迎南道：“你听说过他的。”
“是吗？”叶秋凰眼珠子转了一圈，没把哪个村子上的名人和他对上号。
蒋迎南道：“闻雎，听说过吗？”
“他？”叶秋凰一脸震惊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闲聊了两句。”蒋迎南道：“互相祝贺对方以后的日子幸福美满。”
“……”叶秋凰久久说不出话来，之后问：“是你主动搭话的吗？”
“怎么可能？”蒋迎南道：“他自报家门前，我都没认出他。”
奇葩年年有，但是这么奇葩的叶秋凰还真没见过。
当天晚上去曹校长家吃饭的时候，曹校长怕他们紧张，还特意给他们做了心理建设。他对蒋迎南道：“不用紧张，高考不难的，我寄给你们的那些书如果都看透了，那考试绝对就没有问题了。而且今天考试也不难啊，大学里都是空的，正是需要学生的时候，去年我有个远方的表侄子他书都没怎么看，就考上了……”
校长老婆在一旁含笑的看着校长，笑容里有无奈，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清楚自己老公是什么样的人了，除了随他去还能怎么样呢。
因为第二天早上就要去考试，早上是来不及去曹校长家吃早饭的了。校长老婆特意做了满头和包子让他们带上，道：“做了咸菜馅儿的和豆沙馅儿的包子，本来想做肉包子给带上的，但是肉凉了吃对人不好。要注意身体啊，吃包子一定要喝热水……”
这夫妻俩都是实在人，蒋迎南真心实意的道了谢，拿了包子就走了。他觉得这校长人不错，以后把几个孩子送到这个高中读书还挺好的。
高考的前一个晚上，蒋迎南睡的异常安稳。对于他来说不是第一次高考了，而且考不上也没什么，他还能回家种田发展养殖业做生意了。两个女孩子就不行了，紧张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紧张她们俩就说话，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第二天早上被蒋迎南喊起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蒋迎南就站在过道里笑话她们两个，笑着笑着忽然就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转头一看，只见过道两边站了不少顶着黑眼圈的考生，一个个都是气势汹汹的看着蒋迎南。
“呃……”做人果然还是不能太嚣张，蒋迎南立刻收敛了表情，一脸严肃的道：“咳咳，既然起来了那就去洗漱吧，吃了饭就去考场。”
叶秋凰不知道蒋迎南也要参加考试，她道：“你还笑，你根本就不懂我们的痛苦和煎熬。”
第七十九章
蒋迎南曾经是懂的, 不过他现在忽然就不懂了，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三人一起吃了早餐, 之后就准备出发了。由于不知道蒋迎南也要参加考试, 叶秋凰就道：“要不你就别去了吧, 我和小青一起去就好了。”
“还是一起去吧。”蒋迎南站起来道：“送你们最后一程。”
吕青：“……”
叶秋凰：“……”
这话的意思都懂, 为什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比起他们三个这样吃了早餐再出发的, 有很大一部分考生是选择在路上吃早餐, 还有相当一部分考生选择不吃早餐。三人出门的时候他们所在的这家旅馆都差不多空了, 所有考生都走了。
去考场的路上, 碰上不少面色严肃行色匆匆的考生。其中不仅有他们这样的二十岁的年轻人，蒋迎南还看见了好几个外表看起来十分沧桑的人也在去往学校的路上。
作为考场的高中还没有开门, 准确的说应该是大部分考生都来早了。还没走到学校门口, 就看见学校门前一片乌央乌央的人头, 这些人里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十多岁，穿着从光鲜体面到全是补丁的都有。
看到这一幕蒋言忽然就有点明白了什么叫公平了, 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的身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这里还不是一样要乖乖等着？
这时学校方向传来一阵铃声, 接着有人在里面喊：“开门！”
立刻有人过去把大门打开, 周围有卫兵在维持秩序，考生们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入了学校。
这样的气氛让叶秋凰也紧张起来，她抿了抿嘴, 转头对蒋迎南道：“我们进去了, 你回吧。”
蒋迎南微笑的看着她, 点了点头。
叶秋凰和吕青紧张的小手拉着小手, 一起挎着布包进入了学校。在两人都走远了之后，蒋迎南这才不慌不忙的进去。
因为这三个人的穿着气质加长相在众多考生里面算是显眼的，一旁的卫兵难免会注意到他们。见两个女生进去了的时候卫兵还在想原来那个男的是来送人的，等蒋迎南也进去的时候，那个卫兵想简直就是有病，一起进去不好吗？
蒋迎南在考场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从自己中山装的大口袋里拿出了准考证以及两支笔。
这时候没有身份证出门干什么都需要介绍信，也不像后来准考证上都有照片，监考老师都是看介绍信和准考证上的身份是否一致来核实考生身份的。这样子漏洞特别大，不过这不是蒋迎南该考虑的问题，他该考虑的是尽量考好。
所有考生的身份核实了一遍之后，开始分发试卷。多年养成的考试习惯，让蒋迎南在拿到试卷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填写姓名。
一切都填写完了之后他才有心情看一遍试卷，试卷题目并不是很难，对比后来的高考题目算是简答许多了。可能是考虑到现在的应届生比较少，那些荒废了学业许久的知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知识都捡起来，所以考题出的相对简单。
这种情况应该会在几年后有改善，那时候来参加高考的绝大部分都是应届生了，不需要放水也能招到足够的生源。
蒋迎南拿起笔刷刷的开始写题目，他得在叶秋凰和吕青出来之前提前交卷出去，不然被撞见从考场里出来，那就没有惊喜了。
考场考生神色各异，虽然有些知青能弄到考试资格，但是并没有办法弄到高考复习资料和书本。一切都是靠吃那些快要忘掉的老本，做起题目来自然不会有蒋迎南这么轻松。
监考老师大致观察了一下，然后就被从开始写就没停过笔的蒋迎南吸引了，这位考生写的这么顺利吗？他走到蒋迎南身后，看着蒋迎南刷刷的写题。
字写的一般，不过脑子似乎很灵活。
蒋迎南以前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写字的，都是电脑上打好字然后打印，时间长了都出现提笔忘字的毛病了。现在他能把字写的一般，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本人是满意的。
由于蒋迎南做题速度太快，监考老师看着看着就有点忽略其他考生了。蒋迎南保持着这个速度把题目都做了一遍，之后又检查了一边，觉得没有太大问题之后就直起身体长出一口气。
真的很多年没有考过试了，真是有点莫名的怀念这种感觉啊……
还没感慨完，他就被一旁的监考老师吓了一跳。监考老师也察觉到自己吓到这位考生了，于是就对着蒋迎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惜这位老师留着一嘴的络腮胡子，笑起来除了眼睛眯了一下之外，其他的表情真的看不出来。
蒋迎南自己安慰了自己，道：“现在……能交卷吗？”
此言一出全场考生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蒋迎南的身上，纷纷猜测他究竟是放弃了考试，还是已经考完了？
这位络腮老师很能理解一些考生的需求，他点头道：“当然可以。”
然后就收了蒋迎南的考卷，不少学生瞄了一眼。虽然看不出来考卷上都写了什么，但是卷子是写满的这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在一个教室考试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蒋迎南走出了考场，随后急匆匆往学校外面跑。因为担心会被叶秋凰看见，蒋迎南一路跑的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一直到他跑出了学校，那位对蒋迎南有点印象的卫兵过来道：“里面有什么吗？”
蒋迎南懵逼的看着他，无辜道：“没有啊。”
“那你跑什么？”
“我……”蒋迎南思考了一下，道：“可能是承受不了那厚重的学习氛围吧。”
卫兵：“……”
叶秋凰和吕青也渴没有蒋迎南这么浪，虽然这题目对她们而言也不是特别有难度，但是这辈子第一次高考，还是让她们慎重更慎重。写完之后又检查了好几遍，最后在监考老师提示要收卷子的时候，才交了卷。
一大考生乌央乌央的从学校里出来，表情和进去的时候相比显得单调了许多。进考场的时候考生们的表情有兴奋有担忧还有踌躇还有满怀信心，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三种了，兴奋的麻木的和要哭的。
叶秋凰和吕青在一个考场，两人手牵手一起进去，之后又手牵手一起出来。远远的就看见蹲在马路对面树底下的蒋迎南，叶秋凰兴奋的小脸红红的对着蒋迎南使劲挥手。
之后挣脱了吕青的手朝着蒋迎南跑过去，吕青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心说至于吗？不就是分开了两个小时，至于激动成这样吗？我要是看见了我家带妹，肯定不会这么失态。
叶秋凰跑到蒋迎南面前，站在原地开始喘气。蒋迎南笑着身后帮她拍背调整呼吸，叶秋凰道：“你一直等在这里吗？”
蒋迎南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哎呀你真是的。”叶秋凰以为他是默认了，就道：“不是让你回旅馆等嘛，你这样多累呀。”
蒋迎南笑道：“还好，不怎么累。”
吕青此时才慢悠悠走过来道：“现在去吃饭吗？”
“走吧。”蒋迎南道：“曹大嫂说今天给我们做好吃的呢。”
十分关心祖国教育事业的曹校长在午饭桌上亲切的问了他们的考试情况，蒋迎南因为怕露馅所以一直没说话，就低头吃饭。吕青表示题目特别简单，她现在别说是考省重点了，考清华她都有信心。
曹校长非常高兴，当场表示要是都考上了，就送他们一人一件礼物。
一共考两天，下午还要考一场。考完试之后就要填志愿。在选择专业时蒋迎南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学建筑。因为他心里一直还有一个，成为房地产大亨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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