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贤怒不可遏, 双眼似乎火苗都要蹿出来了。
他跨前一步, 拿起脚就去踢那个恶棍,恨不得把他踢成一坨土豆泥。
看着他狠踢的样子,罗所长和其它警察面面相觑。
这样的坏蛋, 他们也是恨不得踢几脚的, 不过职责所在, 不能让老齐真踢出什么问题了。
于是, 磨蹭的拖拉了一下, 过了一会, 警察们才去拉他,劝道:“好了好了, 老齐,老齐, 消消气,别踢出事了。”
齐安贤被拉开后, “呸”的一口唾沫吐在那个垃圾身上, 眼睛还兀自红红的发着狠。
那个垃圾蜷着、抽搐着, 嘴巴被塞了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现在感到恐惧和害怕了, 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还吓得瑟瑟发抖。
两个警察把他从床架子上解开, 铐上手铐, 还费了点劲,才把一坨烂泥似的坏蛋拎出来,丢到过道上。
钟策又去开另外一个宿舍门,众人将那个干瘦的阴毒老头也拎了出来。
随后,有警察拿着相机,在那里卡擦卡擦的各种拍照。
等把坏蛋抓回派出所,又处理完一些事情后,钟策跟着齐爸爸才回到齐家。
齐湘已经检查完了,但是这个乡镇医院不能拍脑部CT,医生也只能根据经验,判断她暂时没啥事。
要是有啥不对劲的,也只能把齐湘往县城医院里送。
看到他们回来,邓秀和齐宁赶紧问坏蛋抓到派出所没,听到已经抓起来了,家里三个女性才松了口气。
邓秀忍不住又开始咒那两个天杀的坏蛋,希望他们下地狱,接受无尽的痛苦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反倒是齐湘在她身边,帮她顺着胸口,说自己不是没事吗,叫妈妈别气坏身子了。让邓秀越发的怜惜起这个小女儿来。
接下来,齐湘在家人陪同下去做了笔录,那两个坏人也被送去医院检查。
那个被钟策踢到裆部的恶棍,现在裆部受到重创,以后可能都无法人道了。齐家人听了,心里大感解气。
但是同时,他们又担心钟策会因此受到牵连。
齐安贤赶紧找罗所长和小楠的爸爸赵法官咨询打听了一下,听到他们说,这是正当防卫,没有什么问题,齐家人才松了口气。
等两个坏从人医院出院,被带回派出所,公安机关开始加紧审讯,又挖出了不得了的信息。
经初步审讯,那个干瘦阴沉的老头和那个獐头鼠目、猥琐下流的男子是父子关系。
老头的老婆王大娘和原本的舍管龚大娘沾点亲戚关系,两家人都住在周围的村落,就隔了一个山梁子,住得也不算远。
龚大娘暑期要去外嫁的女儿那边住一阵,虽说暑假宿舍没学生,也没啥事儿。
可是毕竟干着这份工作,拿着这份钱,每天也得去转悠两圈,不然不好交代。
正在犯难时,王大娘知道了这事,找上她,主动把暑期看宿舍的事儿揽过去,只要能分一半的工钱给她就成。
龚大娘想着不用守宿舍,还能得一半的钱,虽然两人的亲戚关系不远不近,但是暑期守宿舍也不是个啥重要的事。
况且这个辜老头为人阴沉、最爱记仇;小的也是一个常在周围村落偷鸡摸狗、鸡鸣狗盗的二流子之辈,她也不想得罪这样的一家人,就答应了。
在齐湘提供了窗户黑影那个线索后,办案经验丰富的罗所长也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看起来平静的学校,居然发生了这么可怕龌龊的事,而外界对此却一无所知。
真是无知愚昧又可恨。所以,他们抽调所里的中坚力量,又几次去学校侦察,周边村落走访。
这一查,发现还不少。
在一、二楼的好几个女生宿舍,办案人员发现,才装不久的护栏,被人悄悄地用钢锯子锯开了好多只连着一点边缘的口子。
只要力气大点,就可以悄悄掰断钢筋,然后顺利的进入女生宿舍。
想起齐湘说的女生间流传的那个秘密,干警们都很气愤。
如果那个事儿是真的,那这些钢筋被锯成一使劲就能掰断的样子,罪犯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罪犯那次潜入齐湘她们的宿舍不成,加上学校后来装了护栏,他失去了直接进入的机会,把钢筋锯断,这不明摆着下学期他还要继续实施犯罪吗?
太可恨了!
在干警们收集到许多证据、加大力度的审讯之下,那个恶棍终于承认以前在女生宿舍里犯下的QJ、猥/亵多人案件。
最后,还把他以往犯下的其他几起QJ及伤害她人的恶性案件也交代了。
看着审讯记录,干警们真恨不得把这个人渣再狠揍一顿。
如果是在“严打”期间,这样的人渣都不知道会被枪毙几百次了。
不过这数罪并罚下来,估计离枪毙也不远了。毕竟三次“严打”也才过去几年。
齐家人非常关注案件的进展,听到说那个恶棍当时想着捅死齐湘也要奸/尸时,简直恨不得冲进去再踢他的蛋蛋几百次。
一方面,又庆幸当时齐湘的大力反抗和钟策的及时救援。
只是当时那么危急又危险的情况之下,如果不是有钟策,换做是个其他的普通男生,估计两个人都可能遭遇不测。
齐安贤做主,给家里安了一部电话。这样以后齐湘在外面读书有啥事的时候,可以及时给家里联系。
这时候,装个电话可贵了,加完加尽,要三千多元,这可要了邓秀夫妇俩近一年的工资,把齐湘给吓坏了。
除了在吃、住的方面,爸爸妈妈都是非常节约的人,爸爸在部队一直穿军装、回地方就基本都穿制服。
有几套平时休闲穿的,也还是70年代置办的的确良、涤纶裤啥的,基本就没置办过什么新衣服。
妈妈的衣服也是穿了一年又一年,新衣服也买得少。
只是她腿不好,静脉曲张严重,为了双脚舒服,鞋子多买了几双。
格外的,就是家里在吃方面很舍得。
齐宁工作后,仿佛为了弥补小时候没啥新衣服穿的遗憾,特别喜欢买衣服、做衣服,都不知道被邓秀念叨了多少次。
不过齐宁我行我素,你讲你的、念你的,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听,邓秀也没法子。
反过来,就只有教导齐湘,不要学姐姐,一天到晚就讲穿、讲吃、讲耍。
现在,他们为了让她在外有事能及时跟家里联系,愿意花这么多钱装部电话,她已经被吓尿了。
齐湘心里是又感动、又高兴。
爸爸妈妈不善表达感情,爸爸平时非常威严,妈妈平时人又凶嘴又歪,她都不知道,爸爸妈妈心里,原来这么的爱她。
这个崭新的电话装在客厅里,是一部红色的拨盘电话。一圈圆圆的数字从0到9,拨号的时候要把号码一个个的转着圈圈一拨到底。
师傅装好电话后,齐安贤郑重的要求钟策拨出第一个电话,打给他的爸爸钟淮国。
钟策也不推辞,齐叔叔当兵没两年,就因为勤奋机灵有点文化,当了通信兵。
后来还去军校的通信工程专业学习了三年,架设了不少通信电线。所以,对花了这么多钱的私人电话这样的有仪式感,他也能理解,并且很尊重。
齐叔叔叫他打一个电话给他爸爸,即是对他的看重,也是对爸爸的战友情义深重。
他家里也装了电话,正是晚饭前的时间,接电话的是钟策的弟弟钟略,听到哥哥的声音非常的高兴。
钟策跟他扯了几句,就叫他去喊爸爸。
没一会,钟淮国就过来,接起电话,问了他几句,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叫他把电话让给齐叔叔。
两个战友在电话里拉起家常,都十分的兴奋,讲了好一会,江翠柳也凑过来说话了。
很快,电话就又变成了江翠柳跟邓秀之间的闲话家常。
到最后,电话回到两位家长手里,齐安贤郑重的把这边的号码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钟淮国,等听到那边都记好了,又报了一遍号码没错,他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钟策除了继续给齐湘辅导功课,还教她游泳、防身术、练口琴,日子过得充实又忙碌。
偶尔小楠也会来找他们玩,经常看着他们互动发呆。
她觉着,齐湘居然要转学了,自己以后得有多孤单?
她真是羡慕齐湘,又可以去县城读书,身边还有个这么好的竹马小哥哥。可惜这个小哥哥只对齐湘好。对她虽然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态度很疏离。
齐湘不知道她的心思,只道她对自己的离开感到难过不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小楠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积极向上的力量,日子过得糊里糊涂。
齐湘现在身上充满了干劲,希望小楠也能焕发出别样的力量。
于是,她找机会跟小楠讲一些努力、奋斗、拼搏的话题,希望她能有所转变。
可是小楠对这些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齐湘无奈,只好由得她去了。
一眨眼,时间就到了7月下旬。
这天上午,钟策正在给齐湘讲习题,突然听到楼下正在吃瓜的齐宁大喊:“钟老大,钟老大,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快下来呀!你妈妈打电话来,你的高考分数出来啦,考了600多分哇,哎呀呀……”
齐湘一听,就跳了起来,把椅子都带翻了。
她一下冲出房门,蹿到露台边缘,支起脑袋,探头看向下面院子里的齐宁。
齐宁手里捧着一牙西瓜,满面都是绯红的西瓜汁,正仰着头看着楼上。
她赶忙问:“姐姐,你说,考了多少?”她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600多分?
天呐……
今年高考,她是知道的,语文、数学各占120分,外语、政治、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各占100分,生物70分。
这样算下来,理科的满分就是710分,现在,钟策哥哥考出600多分,这是什么概念?
迄今为止,他们镇中学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一个超过600分的。
县城里不知道有不有,即便有,那也得是凤毛麟角,异常珍贵的。
她钟家哥哥这么厉害,考了600多分!
现在是全国统考,全国的试卷都一样,她都要激动得哭了好不好!
这时候,钟策已经把被她带翻的椅子抽起来放好,才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齐湘身边,跟她一起探着头去看齐宁。
“609分,你们家打电话了,快下来。”齐宁此时捧着瓜,惊咋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搞笑,但是齐湘觉得姐姐这一刻简直是小仙女。
“天呐,609分!”她捂着脸激动得直跳,比自己考了好成绩还要高兴。
太厉害了,!钟家哥哥太厉害了!
她为他高兴,为他自豪,她跳着脚停不下来。
“好啦,别跳了,一起下去。”
钟策微笑但是平静的望着她,摸摸她的头,按了一下,忍住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伸手去牵她。
齐湘高兴的回牵他的手,跟个风车似的拖着他往前跑。
跑到楼梯边,他扯了一下,免得齐湘激动过头,从这个没扶手的楼梯上滚下去,那就悲剧了。
他觉着,应该给齐叔叔一个建议,把扶手安上,毕竟一家人都住楼上。
且不说齐家夫妇年纪越来越大,这卫生间在楼下,晚上睡得迷糊时,下楼也容易出意外。
下好楼梯,齐湘又扯着他跑得风快。
到了客厅,邓秀正在跟电话里的江翠柳寒暄,看见钟策下来,忙说:“小策来了,你跟他讲。”说着将电话递给他。
电话里,江翠柳很激动,说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来讲,这个分数随便上哪个学校都没问题,清华北大都没问题。
只可惜,钟策报的军校,是提前批次录取,浪费了。
钟策微笑着在电话里安慰江翠柳,看起来十分的淡定从容,有一种成人都不一定具备的气度,直把齐湘崇拜得两眼冒红心:钟家哥哥真是从小帅到大啊!
中午,齐安贤回来,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连连点头说好。
他现在看这个小子,简直顺眼到天上去了。
他既为老钟家有这么一个优秀上进的儿子感到高兴,又不免想到邓秀某天跟他的私房话。
有天中午在客房午休时,两人说起钟策,邓秀说这孩子这么好,整个云山镇街上看不到第二个。
还把以前在部队时江翠柳跟她商量,让两个孩子结娃娃亲的事拿出来说。
当时他还批评邓秀满脑子封建思想,又说齐湘还小,她这个当妈的一天尽想些不靠谱的事,别把孩子带坏了。
邓秀当时撇着嘴,好半天才忍不住呛他:我小你5岁,你没满18岁就去当兵,几年没见我,第一次回来探亲就托人来说亲,想跟我订婚,你怎么不说我那时候小啊?
齐安贤心虚,没吭声。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跟邓秀家就隔了一条河,两家人就住在对面的山脚。
他跟邓秀的五哥玩得好,心里喜欢邓家这个最小的姑娘。
刚去部队的那几年,他特别能吃苦,机灵勤奋,还一直很努力很上进,希望自己能提干,一辈子离开农村那个艰难的环境。
当时他想的是,自己努力奋斗,能拼出一个未来。
这样等邓秀长大点,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提亲了。
提亲的时候,邓秀已经17、8岁了,可是他喜欢上邓秀的时候,邓秀才12、3岁,这样一想,确实没脸回嘴。
现在,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他已经把钟策当成半个儿子来疼,加上齐湘那次差点出事,多亏得钟策机敏勇敢、身手不凡,才让齐湘逃过了一劫。
这孩子,品行好、上进优秀,现在报了军校,以后就是一名军人了。
在他心目中,好男儿就应该从军一次,报效国家。
只是自己没有儿子缘,不能再培养一个军人出来。
齐湘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从小就老实绵软,不吭不哈。
他虽然不管她的教育,但是总担心这孩子长大了会被人欺负。
这些天,钟策对齐湘的好,齐家人有目共睹,比起齐宁这个亲姐姐对妹妹的爱护,那是天差地别的。
钟策这孩子,身上充满了积极向上的能量,齐湘非常的巴着他,一天到晚都是他的小尾巴。
在他的带动下,短短的二十来天,往天过得稀里糊涂的齐湘,突然知道努力向上,知道为未来奋斗了,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如果,他是说如果,等齐湘长大成人、要成家立业时,他希望,她未来的人生伴侣,是钟策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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