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钮妃有些怔然,原来在她心中,皇上竟比不得妹妹一根手指头重要了。
“不说这个了,这狗男人狗男人,要是好了,能叫狗男人嘛。”顾夏笑嘻嘻的依偎过来,绣线也不分了,兴致勃勃道:“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咱俩带着孩子,还有三小只一起,求个恩典住在一处,相依相伴不挺好的事。”
“孩子到时候要出宫建府呢,三小只……怕也活不了那么久,注定只有我们两人了。”
嘟了嘟嘴,顾夏有些不高兴了。
宫中的生活,注定是孤寂的。
钮妃顺手揽住她的腰,虚虚扶着,半晌才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珍惜当下,才是正经。”
顾夏点头应下,柔声道:“都听姐姐的。”
以后的事,现在谁也说不准,她迫切的想要钮妃应下,也是因着在她的记忆中,钮妃是皇后,可康熙的皇后大多……不太好,因此心里着急。
“过几日就是中秋,宫中有大宴,跟往常一样吗?”
在她看的宫斗剧中,中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出现,貌美的妃子一飞冲天,或者在宴席上爆出有孕,招惹众人艳羡的目光等。
钮妃点头,这样的大宴最没有意思。
顾夏有些失望,也就不再提起这一茬。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安静,顾夏突然哎哟了一声,喜笑颜开的拉着钮妃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摸摸,他动了。”
钮妃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半晌才遗憾的松开手掌。
这时候胎儿还太小了,并不能感受到胎动呢。到最后月份大了,孩子也长的有力,踢起肚皮来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到时候就能感受到了。
不免的,又想到她那苦命的孩子,月份都那么大了,竟……
失落了一瞬,钮妃又打起精神,细细的嘱咐着要点。
“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长斑了?”今儿早上梳妆的时候,她瞧着眼下有几点灰色的斑痕,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一般。
钮妃抬眸望,熙嫔的小脸跟剥壳的鸡蛋似的,白嫩嫩滑溜溜,斑点那是没有的。
“你在仔细看看,就在眼尾,这里……”她记得很清楚,赶紧指给钮妃看。
上手摸了一把,又捏了捏,钮妃心中满足,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回:“没有呢,非常光洁,你就放心吧。”
这些都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她永远放心不下。
头三个月,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心中总是时常害怕着,也有疑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甚至怀疑有人给她下假孕的药了。
后来想想,后世都没有这玩意儿,古代那能这么厉害。
可又想着,人在很期盼自己怀孕的时候,是会有假孕反应的,总之,心中总是忐忑的没完没了。
后来胸又胀起来,肚子微微的凸起,这才有我怀孕了的真实感。
顾夏羞涩的笑了笑,脸颊上晕上一抹轻红,拉着钮妃的手撒娇:“有没有美容秘方,三天白一个度,十天就又娇又嫩。轻轻掐一下就红彤彤很可怜那种。”
钮妃:……
“若有这样的方子,世上就没有黑人了。”皮相都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能让肌肤更加细腻的法子是有,可她说的太夸张了,再说熙嫔已经又细又白,再白就要发光了。
怏怏的委顿下来,顾夏摸着自己的小脸,有些生无可恋:“要是失去容色,你还会爱我吗?”
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成功的逗笑了钮妃,敷衍道:“爱爱爱……”
“哼。”顾夏趴在几案上耍赖:“姐姐也欺负我,要趴你家米缸里,吃完再走。”
两人笑成一团,顾夏在承乾宫用了午膳,又歇晌过后,才打着伞回去。
都这个天了,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纵然手中执着青竹伞,也被蒸的难受,到屋里才好些。
“冰盆摆上,热的人难受。”顾夏吐了一口气,赶紧吩咐。
有孕的人,本来就怕热,这秋老虎真是防不胜防。
曹嬷嬷用帕子替她擦拭着汗水,心疼道:“直接摆冰箱吧,把风轮撤了,就自然些。”
海宁赶紧下去安排,香榧奉上桂花糕、桂花绿豆水来,好一通忙活,这才安定下来。
“这个点太阳这么大,正好叫雪庶妃来玩玩。”顾夏抬头看了看天,柔声吩咐。
她们是过命的交情,这个点不唠嗑唠嗑太可惜了。
小太监飞快的窜出来,兴致勃勃的唤雪庶妃来,见她又被景仁宫的叫走,众人都有些议论纷纷呢。
虽然雪庶妃踩着熙嫔上位,可出来头一天已经惩罚过了,这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这熙嫔……太没有风度,一点都不大度。
若是她真的上位,她们这些人还能好过吗?
董氏立在廊下,逗弄着笼中的画眉鸟,轻声问:“可瞧清楚了?”
小太监躬身回:“是,那小子跟奴才同期入宫,所以我认识他,就是景仁宫叫走的。”
董氏逗弄的动作一顿,拧着眉尖道:“下去吧。”
熙嫔一向不是个大度的,她也知道,可小心眼成这样,有孕尚不知积福,随着心意折腾宠妃,看来也是个长久不了的,那腹中那块肉,纵然她不动手,也多的是人看不惯了。
王佳氏立到一旁,冷哼道:“姐姐非要攀上她,这么个人,不如姐姐万一,怎么就得宠了。”
“这样的人福薄,存不住,不正好么?”董氏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
万岁爷的口味,也着实奇特了些,早些年还一味的宠着贵女,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挑了。
这些纷纷议论,没有传到顾夏耳朵里去,可这是雪音故意的,早就明里暗里的在众人面前诉过委屈,欲言又止的,全靠别人自己猜测。
走到景仁宫门前,雪音的小脸就被晒得红彤彤的,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咬着唇,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扶着门框进门。
刚转过二门,就看到万岁爷立在廊下,不知道和熙嫔在说些什么,雪音心中一喜,狠狠的掐了大腿根一把,眼中就氤氲出雾气来。
当初能踩下去熙嫔,自然还能踩第二次。
顾夏正在跟康熙商量,要把奶豆儿接回来,这些时日不见,她着实有些想念,可康熙不准,拿着太医的鸡毛当令箭。
“给皇上请安,给熙嫔娘娘请安……”
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婉转悠扬的声调特别惹人喜爱,顾夏发现,当初给雪音起名那嬷嬷也是个厉害人物。
雪字对应如雪肌肤,音字对应这一把好嗓子,凑成这美妙的名字,也凑成这美妙的人。
“雪庶妃来了。”
顾夏回眸浅笑,淡淡的吩咐:“自个儿出去跪着吧,一刻钟。”
雪音咬唇,欲语还休的看向康熙,见对方没有反应,眼泪主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扭着手便下去了。
她看的分明,万岁爷的眼神微微有波光,定是起了兴,碍着有人在,不好多说。
虽然跪在太阳下头,雪音的心里却美滋滋的,所有困苦磨难,都是为着以后更美好的未来,她都守得住,一点不带怕的。
看她婷婷袅袅的走了,顾夏斜睨康熙一眼,冷哼道:“瞧着挺好吃的,我想想是红烧还是清蒸。”
看了看雪音的背影,康熙有些一言难尽,红烧吗?
“晚上用一道红烧竹鼠如何?这东西原南北方都有,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南方有了,北方想吃一次倒艰难起来。”康熙摸了摸下巴,提议。
顾夏也跟着流口水,她是吃过一次的,那味道还不错。
敲定晚膳食谱之一后,顾夏的思路瞬间被带偏了,想了想,歪头道:“不如再上个羊肉锅子如何?想吃。”
“好,就是这天儿吃羊肉有些燥,你多喝点水。”康熙想了想,还是允了。
随口应下,顾夏便开始期待起晚上来,在门口来回的溜达着,就见雪音顶着煞白的小脸儿来谢恩。
还未走近,便被海宁请回去了。
看她有些不甘心的回眸,顾夏笑:“我这宫里有个香饽饽呢,上一次跪完就走,怕我留她,这一次跪完还来谢恩,是怕我不留她。”
这话康熙没法接,摸了摸鼻子,引着她进了内室坐下,大手轻轻的覆上她的小腹,柔声道:“如今身子可有不适?”
顾夏点头,不适的地方多了,说都说不完。
这时候胎儿慢慢大了,大约跟个香蕉那么重,前世的时候,她下的有APP,时刻关注每天孩子的发育情况,跟自己的产检记录做对比。
这一辈子没有这样的便利,可她因着有绿雾的存在,记忆特别清晰,当时翻看APP的数据,都能记起来。
这个时候,胎儿会吃自己的小手手,动动自己的小脚,眯眼睛什么的都手到擒来,她已经有胎动的感觉,说明孩子会在羊水重调皮的翻跟头了。
露出柔和的笑意,顾夏缓缓道:“会尿频,会便秘,会腰酸,会多梦,这些都不打紧,只要他好好的便成。”
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康熙安抚道:“辛苦你了,来年二月便解放了。”
如今才中秋节,离过年都还没影呢,离二月就更远了。
康熙说罢,见没有安慰效果,也有些无奈,这怀胎十月,日子都是一天一天过的,他也没有办法。
顾夏小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见康熙疑惑的望过来,羞涩道:“昨晚上梦见您了。”
想到那一场春梦,顾夏有些无语,她何止梦见康熙了,简直放飞自我,还梦见纳兰侍卫了,简直……还想再梦一回。
随口应了,康熙摸了摸窗户,皱着剑眉道:“过罢中秋将这窗纱换了,换成新出的雾纱,书房里头,朕给你送来几块玻璃,你也换上,看书的时候,别伤了眼。”
“嗯。”随口应下,顾夏在想玻璃的事,从脑海深处不停的搜索,看她以前有没有无意间看到过玻璃方子。
有一段时间,小说比较流行穿越后制玻璃、弄香皂,搞工业革命,玩的风生水起,她一个汉文学专业的,对这些一窍不通,看过也就忘了。
敲了敲脑袋,依稀记得原料是:石英砂、纯碱、长石及石灰石等,可具体怎么烧制,那就不知道了。
可这个方子,她该怎么透露出来呢,要是就这么嚷嚷出去,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吧,可要是不说出来,憋在心里,看着洋人拿着玻璃换黄金,又有些不甘心。
她好像知道她应该开个什么铺子呢,依稀能想到以后赚的盆满钵满的样子,顾夏笑眯眯的,心情好上许多。
京城中的洋人多着呢,问怎么是问不出来方子的,可她可以把他们当借口,顺理成章的研究这些原材料。
知道努力方向,这路就好走多了。
“想什么呢?”好笑的执起她的手,康熙问道。
两人又絮絮的说会儿话,就到书房里,各自捧着书看,阳光透过窗格,在书房中印出漂亮的光斑。
又玩了一会儿,康熙不知道想到什么,掷下手中的书籍,便急匆匆的走了。
顾夏又坐了一会儿,见外头的日头没那么大,就到外头走了走,这天热,实在影响她散步的心情。
到了晚间的时候,康熙又翻了雪音的绿头牌,顾夏忍笑,身边伺候的奴才也跟着笑了,前头她们不明白,可后头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晚膳在周围摆了许多冰盆,顾夏能吃的满头冒汗,自打有孕后,她就特别能吃辣,什么都是红彤彤的,吃下来总是嘴巴红红的,辣的直吸溜才觉得痛快。
刚开始她觉得吸气有些不雅,强忍着,后来就彻底的放飞自我,还把羊肉片在辣油中滚了滚,给康熙吃。
“如何?”
康熙:嘶……
辣的狠狠灌了一杯水,康熙眼圈红红的,难得这么狼狈,无奈摇头:“比不了比不了,这么辣,你是怎么吃下的。”
顾夏哈哈大笑,看他真的不能吃,这才不再作怪,老老实实的自己吃起来。
这辣椒是她自己种的,种子用绿雾氤氲过,吃起来格外的辣,也格外的香,她很喜欢,还给钮妃送去一点,可惜她也吃不下,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手牵着手,在凉风习习的夜里散步。
莲花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顾夏捂着他的眼睛,调皮道:“你猜猜,哪一盏是您制的,哪一盏是我制的?”
“朕亲手挂的,还能不记得?”话音未落,便有些哑然,熙嫔将顺序调了,怪不得会这么问。
上百盏莲花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康熙牵着她的手,从第一盏看起,一路走到最后一盏。
夜凉如水,牵着的大手是唯一的热源。
“第12盏是你制的。”康熙肯定的回答。
顾夏点头,她做出来的形有些不准,特别丑,能认出来也是应当的。
“第57盏,是朕制的。”
顾夏立在下头对比半晌,没看出什么区别来。
康熙但笑不语,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这莲花灯可真漂亮,你若是喜欢,朕再让匠人制一些出来。”
顾夏摇头,她喜欢,是因为这是两人一起做的。
洗漱过后,顾夏老老实实的穿着寝衣,规规矩矩的躺在榻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是有一些紧张的。
她要不要主动邀请他一起来嗨,现在胎已经坐稳了,做些旁的什么事,也是可以的。
想想不太矜持,也就作罢。
康熙望着她红彤彤的小脸,上手摸了摸,疑惑道:“热吗?”
“嗯。”顾夏翻了个白眼,自觉的滚到他怀里睡了,热热热,就知道热,要不要再喝点热水。
心里有想法,滚来滚去的睡不着,被康熙一巴掌打到屁股上,这才安生下来,只要心静了,立马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夏睡到日上三竿,总觉得睡的不踏实,越睡越累的感觉。
洗漱罢无所事事的坐了一会儿,顾夏想着,中秋节两个嫂子入宫来,也能看看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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