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书抿嘴一笑,不再提此事,吩咐摆饭。
用过晚饭,两人携手在院子里散步。
“明日就要回门了。”权墨冼道:“我上午去了骁骑卫衙门,下午去买了些东西,在前院装了车明儿好陪你回娘家。”
三朝回门,对新嫁娘来说是大日子。
他说的这两件事,都让方锦书意外:“我还以为,你顾不上,便让花嬷嬷先准备了回门礼。”
权墨冼捏了捏她的手,眉眼弯弯笑道:“这么大的事,我再怎么忙,也不会顾不上。回门礼,怎能用你的嫁妆?”
看着他宠溺的双眸,方锦书心头一阵甜蜜,歉意道:“是我不好,错怪你了。”
权墨冼低头看着她,道:“你跟我,永远不用道歉。”
两人走了几步,方锦书问道:“你去骁骑卫,是因为成亲那日之事?”
那日,多亏了武正翔,才只是虚惊一场。
权墨冼点点头,道:“想要害你的人,我总得查个清楚。”
“谢谢你。”方锦书停住脚步,真诚道谢。
骁骑卫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望而生畏的存在。特别是朝廷文官,对骁骑卫有一种天然的敌视与抵触。
权墨冼为了自己,前去骁骑卫,还不知道又会招来什么风言风语。
她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权墨冼用手背抚了抚她的面颊,轻笑道:“别担心,虱子多了不痒。”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的名声,在被那些世家大族不遗余力的诋毁下,早已差的不能再差。
再加上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查得如何?”方锦书问道。
人犯落到了武正翔手里,方锦书并不担心。无论如何,她和徐婉真总是有一段情分在,和武正翔也有过接触。
就算看在徐婉真的份上,武正翔也会对她的事情上点心。
她在前世,便知道武正翔与徐婉真两人情比金坚,有着她不能理解的深情。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们两人分开。
武正翔智谋无双,武功卓绝,对徐婉真却好得不能再好。
甚至,爱屋及乌,照拂着徐家一大家子,以及徐家的亲眷。就像眼下,徐婉真虽然昏迷,武正翔却从来没有缺少过对她,对徐家的关心。
“我见到了武大人。”权墨冼看着她道:“你之前,是不是见过他?”
方锦书“嗯”了一声,道:“他是婉真妹妹的未婚夫。”
她对武正翔透露过徐婉真醒来的日子,但这件事说来话长。在她无法对权墨冼坦诚重生的事实前,不如掩了不说。
“难怪,他说我和你很像。”
“他是说你的胆子很大吧?”方锦书想着武正翔见到权墨冼时的情形,不由笑了出声。
权墨冼也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是的。他不似传闻中的那般,还让我亲自审了人犯。”
方锦书轻笑道:“权大人你的名声,不也很差吗?”传闻如果可信,这世上就没有真正可信之事了。
“说得也是。”权墨冼将那人犯受公主府胁迫之事讲了,眸色变得幽深,道:“宝昌公主,真是肆意妄为。”
他眼底深处藏着的伤,看得方锦书很是心疼。
她忘不了,忘不了在那个萧瑟的一片白色之中,他站在庭院中落寞孤寂的身影。
那种悲伤,深入骨髓。
而带来那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宝昌公主。
她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方锦书柔声道:“都过去了,你要好好活着。我想,霏儿姐姐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这样折磨自己。”
权墨冼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道:“霏儿,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却害了她。要不是我想要成全她的心愿,她又怎么会死?”
这些话,他在心中不记得跟自己说过多少次。
但眼下却是,头一次与人倾诉。
年轻时的天真与执着,以为自己能凭借一腔热血,与权贵对抗。最后,却是林晨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些自责与懊悔,他不愿去想,却时时在提醒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错得离谱?!”
“墨哥哥!”
方锦书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用手抚平他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霏儿姐姐的错。”
错的是他们,怎么能怪你?
他的身躯有些凉意,方锦书抱着他好一会儿,才觉得他暖了过来。
“这一次,我一定不能放过她。”权墨冼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说道,似在跟她保证,似在告诉他自己,又似在发誓。
“你不要乱来。”方锦书道:“你瞧瞧,我不是好好的吗?她那些拙劣的手段,还伤不了我。”
她不是林晨霏,不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
当日,就算她坐在喜轿里,被那匹惊马撞了上来,她也有把握不会有性命危险。虽然免不了会受伤,但绝不会因此而丧命。
权墨冼才五品官,他拿什么去和宝昌公主对抗?
就算,对方已经远不如从前受庆隆帝宠爱,那也一样是公主。
“不。”权墨冼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准备了很久。”
☆、第八百六十一章 虱多不痒
他与宝昌公主虚与委蛇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利用她来开拓商路。
那,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能降低宝昌公主的戒心,以及获得整个公主府对他的放松警惕。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旁人不能得知的消息。
比如,驸马。
“你准备好了”方锦书问道。对权墨冼早有打算,她并不意外。
“对。”权墨冼抚着她的头发,道“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任何风险。”
宝昌公主胆敢对方锦书下手,他就正好借此机会发难,让她先付出一点利息。
“你只管放手去做。”
方锦书知道他心头的恨意,她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就像他无条件地相信她一样。
“今日,我把后宅里的人都见了。”方锦书跟他讲着家里的事,道“刘叔买人的眼光是不错的,但人一多了,就难免会杂。”
事实上,是因为长期疏于管教的缘故。但,她不能这样说,说了,就等于把责任推到了权大娘身上。
权墨冼握着她的手,静静听着。
“瞧着不错的下人,我都会留下来。有私心的、好口舌说是非的、有过贪墨的,这几日我会陆续放出去。”
“内宅的事情,你说了算。”权墨冼道。
新嫁娘刚到婆家,就开始发卖下人,这个名声是不好听的。她愿意替自己做这样的事,权墨冼内心感动。
“我只担心,你这样做若招人非议。”权墨冼想了想,还是把心头的担忧道出。他不能为了权家,而让方锦书去出头。
“非议”
方锦书笑着看向他,俏皮道“夫君说过,虱多不痒。”她将权墨冼刚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哈哈哈”
权墨冼仰头大笑起来,抱着她一阵乐了好一阵子。
“我们是天生一对,对不”权墨冼想起今日武正翔说过的话,越想越有道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娶的这个小妻子,实在是十万分的合自己心意。
花园一隅中,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和女子清脆的声线。
木川远远地守在一旁,心头十分感慨。
他已经多久,没见到这样开怀的公子了或者说,权墨冼真正获得欢乐的时光,屈指可数。
木川所见到的权墨冼,为了家人、为了实现他自己的政治抱负、为了百姓、为了弱者,而孤军奋战、披荆斩棘。
在刑部,他是冷肃的;为了不被人算计,他是疏离人群的。
众敌环伺,他连说出口的每句话,都要想了又想,何来开怀
如今这位大奶奶,实在是太好了。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木川仍然是忍不住,在心头默默将方锦书和林晨霏作为比较。
林晨霏和权墨冼的关系,兄妹更甚夫妻。
她需要他的保护,她是活在他羽翼之下的女子,她无法对抗外界来袭的疾风骤雨。
而方锦书,她是能与自家公子携手并立之人。
在她还没嫁之前,就在好几件关键的事情上,给予了权墨冼至关重要的帮助。这些事情,木川作为权墨冼的心腹,都一一亲历过。
她能嫁给自家公子,真是太好了
有了她,公子有了人照顾,更不用独自对抗那些满满的恶意。
别的不提,就看她才嫁进来两天,权家的风气就为之一靖。一个无忧的后宅,就是对权墨冼最大的支持。
早春二月,夜风微凉。
不知道哪里有争春的野花开了,随风传来一阵花香。
权墨冼轻轻嗅了,又低头闻着怀中女子的芬芳,清润的声音里,藏着满满的情意“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回门,早些歇着。”
在他火热的怀抱中,听他这么说,方锦书觉得有些腿软,低声应了。
权墨冼闷声一笑,道“放心,明日要陪你回娘家,我会收敛着。”
作为一名身心早已健全的成年男子,在和方锦书婚后,他才真正尝到了女子的滋味。所以,在洞房花烛夜时,他才没能克制住自己,索要了好几次。
在夜里,方锦书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但实在是爱她至深,让他替她着想,克制着自己的本能。
方锦书面颊发烧,这个男人,总是能轻易而举地,让她脸红心跳。
是夜,一室旖旎风光,好一番甜蜜缠绵。
翌日,天才刚刚蒙蒙亮,芳菲就轻手轻脚地打了热水进来,叩响了里间的门“大奶奶,可醒了”
方锦书“嗯”了一声,道“醒了。”她的声音里微微有些沙哑,有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别有一份慵懒的性感。
芳菲端着水进去,看见权墨冼低头吻了吻方锦书的额头,系上外袍去了净房。
她忙别开眼去,红着脸将洗脸的毛巾拧好,伺候着方锦书净面。
在她的记忆之中,早起时姑娘从来都是动作利索清爽的。
做姑娘的时候,方锦书睡眠很浅。就算头一天再怎么累,第二日只要听到动静,立刻便会醒来。
更多的时候,方锦书都比她更早清醒。
只是,嫁到了权家这几日,方锦书早起都软绵无力,需要她搀扶才行。在她的眼角眉梢,挂着几分慵懒的睡意,比之以往多了一份少妇的风情。
“大奶奶,夜里是不是没睡好”芳菲道“婢子想着,还是进来值夜的好。”
在方家时,值夜的丫鬟就睡在床边的脚榻上,以备着方锦书在夜里有什么吩咐。
方锦书敛了美目,掩去眼底的一丝羞意,摇头道“不需要,往后你们在外间值守就好。”夜里权墨冼对她那般痴缠,她怎好意思让人进来值夜。
大户人家里,在主子房中值夜的,通常都是让男主人开过脸的通房丫头。
但至少在目前,方锦书没有这个打算。
芳芷提着食盒进来摆了早饭,方锦书和权墨冼一道用了饭,两人去给权大娘请安。
“今儿回门,不用惦记家里,多玩玩再回来。”权大娘乐呵呵道“这女儿嫁出门,家里的父母都惦记着。”
权璐出嫁时,她可不就这样惦记吗
只觉得三日的时间太长,直到回门那日瞧见女儿过得不错,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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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宝昌公主虚与委蛇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利用她来开拓商路。
那,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能降低宝昌公主的戒心,以及获得整个公主府对他的放松警惕。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旁人不能得知的消息。
比如,驸马。
“你准备好了”方锦书问道。对权墨冼早有打算,她并不意外。
“对。”权墨冼抚着她的头发,道“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任何风险。”
宝昌公主胆敢对方锦书下手,他就正好借此机会发难,让她先付出一点利息。
“你只管放手去做。”
方锦书知道他心头的恨意,她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就像他无条件地相信她一样。
“今日,我把后宅里的人都见了。”方锦书跟他讲着家里的事,道“刘叔买人的眼光是不错的,但人一多了,就难免会杂。”
事实上,是因为长期疏于管教的缘故。但,她不能这样说,说了,就等于把责任推到了权大娘身上。
权墨冼握着她的手,静静听着。
“瞧着不错的下人,我都会留下来。有私心的、好口舌说是非的、有过贪墨的,这几日我会陆续放出去。”
“内宅的事情,你说了算。”权墨冼道。
新嫁娘刚到婆家,就开始发卖下人,这个名声是不好听的。她愿意替自己做这样的事,权墨冼内心感动。
“我只担心,你这样做若招人非议。”权墨冼想了想,还是把心头的担忧道出。他不能为了权家,而让方锦书去出头。
“非议”
方锦书笑着看向他,俏皮道“夫君说过,虱多不痒。”她将权墨冼刚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哈哈哈”
权墨冼仰头大笑起来,抱着她一阵乐了好一阵子。
“我们是天生一对,对不”权墨冼想起今日武正翔说过的话,越想越有道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娶的这个小妻子,实在是十万分的合自己心意。
花园一隅中,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和女子清脆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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