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婷婷手里是有实锤的。
她发给八哥的有从大牛那高价买来的几张容朗和李唯安一起购物的偷拍,还有玲珑居的房产证照片,名字正是容朗,据贺婷婷说,容朗刚回B市的时候就住在那里,后来陆陆续续换了几个地方,最后才搬到工作室附近的天和苑。
贺婷婷得意说,“他所有的住处,除了他爸妈家我进不去,其他我都去过。”
八哥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滋味,要知道一个人所有名下的房产,甚至他以朋友名字买下的房产,还都去过,这要深究起来不知道犯了多少法了。
“那你是怎么查到他这些信息的呢?”关于贺婷婷这个著名的私生饭,圈内也有各种传闻,因为她大学专业是计算机应用,有说法是她是挺厉害的黑客,所以才能查到很多个人信息。但是八哥也查过她,贺婷婷虽然考上了三本大学,但是她基本不怎么上学,成绩特差,要是正经找工作,估计连程序员都当不上。
贺婷婷笑一声,“哥,我学习不好可是我有钱啊。我在一个论坛上发帖——至于什么论坛就不告诉你了,我说要是有人能帮我查到一个人的信息就给他十万,好多人私信我呢。”
八哥送走贺婷婷,助手也回来了。
“八哥,我查到贺婷婷家是干什么的了。”
八哥接过材料一看,笑了,“我就说呀,真正的白富美哪有追星追得像她这么跌份儿的。既然家里这么有钱,那请容朗给他们做个代言嘛,或者搞个商演,拼盘演唱会什么的,堂堂正正跟人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做朋友多好。嘿,原来她爸爸的厂子是专门接各种名牌的A货高仿的。这再有钱也上不了台面啊。”
助手还是羡慕的,“那又怎么了?人家是真有钱啊。再说,他们江浙那一代好多服装厂都是靠接国外大厂订单再自己做A货和高仿批发给淘宝卖家发财的,就跟福建那些假鞋厂一样。产品质量比真货不差什么,甚至还更好呢。”
八哥拍拍助理脑袋,“唉,你这个脑子和眼界,也就这点出息了。”
助理不服,“钱都是一样的钱,怎么不一样呢?”
八哥叹气,没答话,反而唱起小调,“金满仓,银满仓,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你呀,和贺婷婷一样,年轻,天真,钱上面还有法,法上还有权。要轮钱,贺婷婷家的钱能跟L小姐的钱比么?你再看看人家L小姐的合作伙伴都是什么人?”
“咱们打个赌,贺婷婷,蹦跶不了多久了。”
第80章 80
容朗回到B市那天太平又在开庆祝会——《龙甲》上映 85小时后打破了华语电影最快破10亿票房的记录。
随着《龙甲》的热映,太平的股票又出现了一波快速上涨的行情。
从《猫快递》上映至今, 太平影业的股价涨幅已达32.1%, 市值暴涨了近34个亿。
太平大厦从29楼到28楼,到处都是狂欢的气氛。
庆祝酒会上,香槟还没打开, 每个与会人就红光满面, 仿佛已经酒酣耳热, 连林沛雄也从法国赶回来了。
他这次和李唯安握手时眼神中再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对美丽年轻女郎的欣赏, 而是对于同等级的伙伴, 甚至可以成为对手的人的谨慎和尊重。
“倚山说这全是你的功劳。”林沛雄笑。
唯安看林倚山一眼,对林沛雄笑,“如果我是很传统的人, 我一定会说, 您过奖了,我手下还有三十几个人呢,没有他们,我一个不可能做这么多,但我不是, 所以——”她对林沛雄举杯, “谢谢。”
林沛雄爽朗大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他拍拍林倚山的肩膀,“怎么样, 你有没有问过唯安, 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猎场?”
“我正要问呢, ”林倚山看向她,“唯安,我父亲今年打算在格陵兰猎鹿,你有兴趣么?”
李唯安看看他又看看林沛雄,“我从来没打过猎,也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林沛雄又是一阵大笑,“唯安,你还是过谦了。想想你那些成功的预测,想想被你和太平碾压的快点直播,想想被你们的连续成功气得中风的那位万里影业的CEO,你怎么可能没打过猎?”他和她碰碰酒杯,“我们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猎人!而有些人,只能当我们的猎物。”
李唯安握着酒杯,盯着林沛雄,极为缓慢地笑了,她抿成一线的嘴唇向两侧拉开,再缓缓上翘,最后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低声说,“您说的对极了。”
她离开后,林沛雄问儿子,“她一直都这么怪怪的吗?”
林倚山低叫,“爸——”
林沛雄笑了,“天才可能都有点怪吧。”他又看看一表人才的儿子,“你要是和她结婚,你们的孩子会又漂亮又聪明,但是可别遗传她这种古怪。”
林倚山又低叫,“爸——”
林沛雄拍拍儿子的后背,“难道我还看不明白你?你不想她达成比商业合作伙伴更密切的伙伴关系?”他看向林倚山背后,“你不想,章秀钟可等着呢,就连薛岩,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倚山不自觉地向身后看了一眼,章秀钟正和李唯安说着什么,两人站得很近,一眼望去,也是男俊女美,一对璧人。
“女人,都是很奇怪的,像李唯安这样的女人就更怪了,儿子,努力吧。”林沛雄握住林倚山的胳膊用力捏一捏,“像她这种女人,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动物性和本能,全凭理智活着,也许到了格陵兰的荒岛——在那种地方,荒凉,原始,人人既是猎人又是猎物,你才能有唤醒她的机会。”
林倚山恼怒,“你这还是不看好我!”
林沛雄举杯喝酒,笑道,“那,到时候我努力给你创造机会?”
李唯安远远看一眼相谈甚欢的林氏父子,问章秀钟,“你去和他们打过猎么?”
章秀钟一听就明白,“林伯父邀请你了?”
“嗯。”
“那恭喜你,你正式进入他认可的人的名单了。”章秀钟开玩笑,“我前年开始才有幸陪陛下去打猎呢。”
李唯安低头笑,“跟我讲讲吧,猎场一般有多大,会有多少人参加?有向导么?保镖呢?交通工具是什么?用什么型号的枪支?猎物怎么处理?营地……”
章秀钟打断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geeky?”他望着她笑,“就不能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李唯安真的找个地方和他坐下之后,章秀钟叹气,“是在下输了。你开着手机录音,难道回去之后还要按条目整理呀?”
他一看李唯安的眼神,就明白她是真的要这么做的。
“打个猎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搞得像要考试似的。”
李唯安暂停录音,“我想要先有准备啊。”
“准备什么?”章秀钟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他看见李唯安又露出他一直觉得诡异的笑容,她说,“哦,Sweetie~当然是为了确保打到猎物啊!”
他怒视她,“别再叫我sweetie了!Rosie说漏嘴了,这个词是你们俩用来侮辱人的。”
李唯安叹气,“唉,sweetie~你难道没看过TBBT么?我们只是在模仿女主角。就像你那天对林倚山说‘Do you bleed’一样。难道你当时真的对他有恶意?”
章秀钟在心里对李唯安比了个中指。然后,认命地按照李唯安的方式逐条详细回答了她一系列关于他前两次参加林氏陛下组织的狩猎的问题。
唯安告辞时,林沛雄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问她,“你觉得这次《龙甲》的最终票房会达到多少?”
她没立刻回答,眼神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两个高大的保镖身上停留。
林沛雄显然已经听说了李唯安最近被人骚扰的事,他笑,“我不从安保公司请保镖,我只请那些在战乱地区待过18个月以上的雇佣兵。你如果需要,我今天就可以推荐两名给你。不过,我想,骚扰你的人很久都不会再出现了。”
李唯安没有接这个话题,她说,“八月是国产电影保护月,我们占了政策的光。所以我预估最后票房会超过五十亿。这之后,《龙甲》会成为现象级的电影,后续票房有多少,很难估计。要有跟踪数据才能继续预测。”
林沛雄很满意,又和她握了握手才告别。
李唯安离开酒会,到了太平大厦停车场,一看坐在自己车里等着送她的还是常亮。
“不辞职了?”
“他们都说我现在辞职亏大了,太平股票都涨了那么多,马上要发花红,还要组织员工出国旅游,我一想,不行,我得等拿了花红和福利再走。”
唯安笑一笑,坐上车。
到了章秀钟那间顶层公寓的地库,常亮问她,“你要在这儿常住么?”
李唯安关上车门,“不。我应该很快就能搬回去了。”
容朗倒是对章秀钟借给唯安这套房子没有什么意见。
陈兴把他送到的时候快11点了,唯安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往地上一扔,跳到他身上用力抱抱。
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住顶层也挺好的,谁想偷拍你都拍不到,周围没有比它更高的了。”
唯安笑了,“真的想偷拍,顶楼也拦不住。还可以用无人机。方法多着呢。”
容朗叹口气,和她相拥,“对不起。”
唯安抚摸他后背,“你说什么呢,虽然这么说好像很不厚道,但是真的,我很庆幸那天跟我回去的不是你。”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
隔了两周再见,同命相怜的不安和急于相互慰藉的焦急远胜过情人小别之后的激越。
唯安缩在容朗怀里,“我讨厌特别大的房子,尤其是这种有开放式客厅的,不管是从餐桌还是从沙发,到大门口都有七八米的距离,感觉随时有人会破门而入。”
明知这是毫无逻辑的说法,容朗还是安慰她,“那咱们不在客厅待了。”
这间公寓除了主卧还有四个卧室,唯安搬来时犹豫了很久,选了一间朝向最不好又最小的。她认为这间卧室的使用率最低。
到了房间,容朗看到不仅床品换了,连床也换成她原先那张。
她把遮光帘全都拉上,只开一盏小灯,和容朗裹在被子里,仍然不满,“就算全部东西都换了房间里还是有可疑的气味。不知道从前谁在这里住过。想想就觉得可怕。”
容朗不由奇怪,“那你租我那儿的时候,怎么看了一眼就决定了?那里没有可疑气味么?你当时就知道那房子是我的?”
唯安回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可能是……直觉?不,因为那里是你按着我原来那房子装修的。”
容朗也笑了,“嗯。建这楼的人跟姚锐有点关系。当时房子卖不动,求姚锐帮忙买了几间,我本来也没打算去住,谁知道去看了一下,发现最小的那个户型窗户不管朝向,大小,还有洗手间、厨房的位置都和你那间很像……”
唯安和他说起她小时候的事儿,“……我妈从前有间很大的衣帽间,里面放着全世界最舒服的沙发,是丝绒面的,她说那种颜色叫peach,可是我一直觉得更像煮熟的鲑鱼肉的颜色,那衣帽间的沙发旁边是一个黑漆漆的描金小茶几,上面一定要放白色或者浅绿色的花,因为这样才色调才好看……她有好多的貂皮大衣,不像现在这样放进什么低温冷室还是真空箱里,就像时装店里那样挂着展示,用她的话说,好衣服即使不能天天穿也要看一看。我最喜欢坐在她那些貂皮大衣中间,拿个小手电筒看书。貂毛蹭在脸上软软暖暖的还有一点点痒……可是很舒服。我小时候很喜欢生气,佣人打扫房间时把我排得好好的毛绒玩具弄乱了我就会大发脾气,然后躲进貂毛房间里藏着,直到心情平静下来……”
容朗问她,“你有很多毛绒玩具么?你怎么放的?有分类么?按纲目?”
唯安仔细讲解,“那是当然的。最初我认为飞禽和走兽不能站在一起,要把哺乳动物和鸟类、爬行动物分开之后再按它们的食量大小排序,后来我是按照它们的栖息地分的。我小时候有过敏性鼻炎,佣人每天要把绒毛动物们放进一个袋子里用吸尘器吸走灰尘,他们总是记不清要把它们的位置。”
容朗心想,食量大小——这你怎么评分的呢?也难怪总弄错。
她从没跟谁讲过这类琐碎细小又毫无意义的事情,哪怕十几年前和容朗在一起时也一样。
她说了一会儿,偷偷看一下容朗,发现他听得很认真,不由有点小小的开心。
她讲完了,要求容朗也讲一点类似的,他想一想,说起他和他姥爷学书法的事,“当时最多六七岁吧?和姥爷学写大楷,刚学了几天,被我姥爷一夸,就膨胀了,在家里到处题词。”
唯安笑,“那你都写什么啊?唐诗吗?”
“唉,我们大院那标语多了去了,我就照着写,在我们家卫生间墙上写‘政治合格、纪律严明’啊之类的,最不该作死在我爸妈床头乱写什么‘军事过硬、保障有力’……结果我爸一回家,正换衣服呢,一看见我在他床头题的字,嚯,拿起武装带就找我算账了。”
他见唯安似乎没听明白,又笑了,“我那时候也不明白怎么他那么生气。”他凑在她耳朵边小声解释几句,她笑着抬起一条腿放在他腰上,搂着他低声说,“嘿嘿,刚好,我今天保障有力。”她说着,翻身骑在他身上,伸手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第81章 81
第二天容朗睡到十点多才醒,唯安已经走了。她睡的那一侧只剩下一件丝质的睡袍, 随意地扔在那儿, 想象得到主人脱下它时有点着急但又极力想要尽量不吵醒他。
容朗把那件睡衣抓在手里,丝绸软糯凉滑,他轻轻叹气, “挽断罗衣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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