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见柴映玉红了眼,连声道歉。
“你先别急着生气。反正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完全不会影响公子冰清玉洁的光辉形象。”
“别人不知道就能当这事不存在吗?小爷以后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冰清玉洁了,都是被你毁的。”
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她能给怎么办?
花药此刻满脑子都是追悔莫及,太冲动,明知道这位小爷他不好惹还亲他,惹他干嘛?现在可好,这事儿估计得被他念叨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想在这睡就在睡吧,我去别的地方睡。”
“你今天不把这事儿说清楚,甭想离开。”
柴映玉不依不饶拽住花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样子。
花药也是无奈,不就是亲一口?至于这般仿佛是被夺走贞操一样吗?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我照办就是。”
这样任凭处置的态度反倒是弄得柴映玉一个措手不及,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天晓得该怎么做,而且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该为如此小事斤斤计较。
然而,道理大家都懂,可他就是不想放过她。
香草美人映玉公子岂是说亲就随便亲的吗?
柴映玉盯着花药半天,只见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床头,低垂着头,整个人都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昏暗迷了眼睛,他竟然在这一瞬忘记了她的丑,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瓣很薄,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浅浅的樱粉色,看上去有几分寡淡,可亲上去的感觉却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索然无味,薄薄的嘴唇就像是在温水里泡过的荔枝肉,甜软温暖又水润。
柴映玉心头一热,居然生出了再尝一尝馨香味道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自己吓了一大跳,他脑子是坏掉了吗?竟然对丑女人产生这种想法,他一定是疯了,烦躁不已。
“出去。”
“啊?”
“小爷让你滚出去,别让小爷再看到你,出去。”
正在等待柴映玉处置的花药完全没有料到柴映玉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割地赔款签署不平等条约的准备了。
花药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起身赶紧往外走。
房门吱哟一声关上,花药宛如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去了隔壁药房,等走到药房,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房间吧?他凭什么让她出来?
算了,先这样吧,谁让她先动的手呢。
画面转到室内,柴映玉气恼的一把扯开被子把自己包住,脸埋在枕头里不想出来。
然而恼人的是这是花药的床,花药的枕头,到处都是她身上那种混杂药草香味的独特味道,撩拨的人心旌摇曳。
好吃好喝好睡眠的映玉公子平生第一次失眠。
满脑子都是花药,想她的恶劣,想她的贪婪,想她亲在自己唇上的感觉,过了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然而即便是睡梦中,他也没有摆脱掉那个身影。
睡梦中的花药不再是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浅笑吟吟的看着他,眉眼弯弯,盈盈立在不远处,冲他勾手,漫不经心又充满诱惑。
他远远的看着,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在梦里,他才不是喜欢丑女人,他只是想再尝一尝她唇上的味道,只尝一小口,如此想着,他便毫不犹豫的就扑上去,狠狠的叼住了她的嘴唇。
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甜美,呼吸交融,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梦境与现实交融,他无从分辨,只想狠狠的去咬她,却冷不丁满足的发出轻轻的喟叹。
春梦了无痕。
第二天,柴映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他哼唧一声睁开眼睛发现幔帐竟然是青绿色的,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睡的是花药的床,昨夜记忆苏醒,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丑女人”。
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下,他方才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柴映玉正想穿衣服起床,却觉得自己下.身有一丝冰凉,伸手摸了一下裤子,却摸到裤子湿了一片,唬的他忙退出手来。
“……”
想到昨天的梦境,他又惊又怕。
他的春梦对象竟然是丑女人?!
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的柴映玉也是很懵,不能被人发现,急需毁尸灭迹。事不宜迟,他立刻掀起被子查看,确定没有沾到被子和褥子上,方才穿上衣服匆匆起身,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一夜风雨,满地落叶残花。
邹婆婆正在院中扫地,就听花药的房门哐当一声被拽开,紧接着就看到她家公子衣衫不整的从花药的房里走了出来。
柴映玉瞄了一眼邹婆婆,也没打招呼,灰溜溜一路低着头,匆匆穿过庭院走回了他自己的病房,紧闭窗门。
邹婆婆戳着扫帚立于庭中,砸吧了下嘴,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
蓦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花药这边昨晚就睡在了隔壁的药房里,听到房门响,便知道柴映玉起床了。她推门而出,却只看到柴映玉回房关门的身影。
这位映玉公子竟然没有跑来教训她?很是匪夷所思。
邹婆婆见花药眼巴巴的看着柴映玉紧闭的房门,连忙安慰:“我家公子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等一等他就能好。”
花药摇了摇头:“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消气。”
心惊胆战半天,花药决定亲自上门恳求对方原谅。毕竟是她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虽然她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映玉公子此时大约应该需要个出气筒。
花药刚站到柴映玉门前刚准备敲门,就见一股股浓烟正顺着紧闭的窗缝门缝往外涌。着火了?她赶紧推门,没推开,门反插着。
“柴映玉,你烧什么呢?没事吧?快开开门。”
“小爷好着呢。”
花药仔细嗅了嗅,空气里流动的像是毛发烧焦的味道,她心下一惊,映玉公子不像是会玩自焚以证清白的人呀。
“柴映玉,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赶紧开门。”
连续敲了半天,门才咣铛一声打开,门内站着灰头土脸的映玉公子,他被烟呛了两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起来。
花药赶紧推开他,进屋查看,只见屋子正中间有个火盆,火盆里是燃烧了一半的丝绸衣裳,似乎是他昨天穿的那一套。
“你烧衣服干嘛?”
想到烧衣服的原因,柴映玉眼神有些躲避。
“小爷自己的衣服,想烧就烧,关你何事?”
“那你也不能在我的房子里烧火吧?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趁机想点了我的房子?”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花药此刻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这次是踢到了怎样的一块铁板。
难怪他一大早没追究责任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为难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第15章 亲都亲了
柴映玉不仅烧了自己的衣服,还顺便烧了花药的被子和床单。
为了防止火灾发生,他让紫电把火盆端到了院中,这一早上的惊心动魄,终于在一场冲天大火之中结束。
花药也是懵,不过她自己做的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柴映玉胡来。
如果说一个吻能改变什么,最明显的大约就是给了映玉公子胆量,让他可以更加胡作非为。
前一日的柴映玉还在担心自己毁坏七彩千层的事情被花药发现,今日就理直气壮的跟花药坦白了这件事。
花药当然气得半死,然而还能说什么呢?亲都亲了。
所以说,她干嘛要亲他?明知道他比较贵。
然而,正常来说,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亲了,他没推开她,这难道不就是默认同意吗?他不该觉得吃亏才对吧。
当然,映玉公子从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花药脑袋也是有些问题,柴映玉说他吃亏,花药竟然也认同,她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我占了便宜,我得补偿”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便也纵容着柴映玉的各种胡闹。
然而映玉公子这边虽然看上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事实上并不好受。
他一边肆无忌惮的欺压花药,一边气的不行。她肯定不是第一次亲人,可他却是第一次被人亲,这种不平衡的感觉让他恼怒至极。
心情一不好,就像是个带火星的小木棒,随时都冒火,更有着花药的事事顺从,他这几天在药王谷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小火球。
紫电偷瞄着他家公子的神色,几度欲言又止。
柴映玉怒道:“你要是再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小爷,小爷就把你扔到母猴子床上去。”
紫电吓得打了个冷颤,赶紧澄清。
“公子明鉴,属下的目光绝对不是同情,而是疑惑不解。属下实在是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对待花神医,还望公子明示。”
反应迟钝如紫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一个伟大的贴身侍从必然要洞察先机,随时掌握着事态的发展,才能赢得主动权。
毕竟就凭花神医那点功夫,即便是下毒,也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占到他家公子的便宜,可事实上她就是占到了,不仅占到了,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追根究底,只可能是公子主动让她占便宜的,虽然公子自己都不一定意识到。
紫电试探着说道:“公子似乎并不是很讨厌花神医。”
“谁说小爷不讨厌她?小爷讨厌她讨厌到吃不下饭。”
说罢,柴映玉气鼓鼓的转身就走,连中午都没吃。
这真讨厌还是假讨厌只有天知道,紫电直犯嘀咕,难不成真的要把花神医当成未来当家主母那般对待?
总之恭敬点总不会出错,毕竟这可是亲了公子而没有被毒死的女人。
花药这边以为柴映玉那天早晨烧了一大堆东西,气大约也消的差不多了,便也没再理会。她最近正在为武林大会的事情发愁。
这次武林大会的举办地点是幽州城,距离药王谷只有十多日的路程,算不得远。
她想去参加,毕竟武林大会鱼龙混杂,想做点什么都方便。
三年前,花药的大师兄蒲回春失踪之前在为江华茂研制一种毒.药,但是江华茂到底是为何要研制那种毒.药,想把毒.药永在何处,花药都还不知道,她想借此机会打探一番消息。
还有当年伙同江华茂一起欺骗大师兄的江湖第一美女楚和灵这次十有八.九也会参加。
楚和灵这两年很少在江湖中走动,若想对她下手,此次武林大会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眼下的问题是柴映玉的脸还没弄好,她总不能让映玉公子顶着一张毁了容的脸跟她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难办,她得想个办法。
与此同时,柴映玉这边派去监视谷外漕帮的人也送回了消息。漕帮那父女二人果然不改自私本性,又在筹划着绑走花药。
柴映玉一听就怒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来小爷还想大发慈悲饶他们两条狗命,他们非得往小爷枪口上撞。这事不能任由丑女人慢慢磨蹭了,让咱们的人瞅准机会立刻动手。”
柴映玉带来的三十几个随从现在就在药王谷外,个顶个都是好手,真要跟漕帮的人硬拼起来,也不会吃亏。
“公子不可。家主和夫人刚捎来信,说咱们与漕帮的这次冲突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怕是跟咱们一直调查的事情有关联,让公子谨慎行事。”
跟那件事有关系?柴映玉眉毛一蹙,眼中精光一闪。
“你是说,那只母猴子不是因为看上小爷的美色才毁小爷的容?”
想到那日情形,确实有些地方不同寻常,金宝宝虽然色令智昏,但其实没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只是当时事出突然,他也没多注意。
紫电点头:“似乎有这个可能。老爷夫人信上说的也不是十分明白,只让公子尽快治伤,如果可以,务必出席武林大会。此次武林大会关系重大,公子如果缺席,可能会影响到柴家在武林之中的地位。”
柴映玉兀自琢磨半天,忽然醒过神来。
这次武林大会举办表面上是为了推选武林盟主讨伐冥府,但是这背后其实也是一次江湖格局的洗牌,各种青年才俊都会借着这个机会展露头脚。
柴家作为武林第一世家,在这次洗牌当中更应展示实力。
可柴家除了他之外,年轻一辈再没有出类拔萃之人。如果他因为毁容不出席这次武林大会,那武林中人便会认为柴家这个第一世家只是徒有虚名,必将后患无穷。
也许,他的毁容还真的不是凑巧。
柴映玉虽然表面不正经,但是聪明着呢。想到这些,他也明白了他的父母让他尽量出现在武林大会之上的用意。
“可是,小爷的脸伤还没好,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治好,总不能为了参加武林大会而终止治疗。”
紫电提议:“咱们可以带着花神医一起去。”
柴映玉当然想到这一点,只是:“丑女人不一定肯陪小爷去。”
紫电讶然道:“公子都已经让花神医占了那么大一便宜,如今要让她陪同去参加武林大会而已,她怎么可能拒绝?”
这话柴映玉爱听,只是却不一定可行。
“虽然小爷确实魅力无穷,但是小爷要是拿这件事威胁她,岂不是显得小爷是那种靠美色行事的低俗之人?小爷是那种人吗?”
紫电点头连连摇头,他转而建议:“要不就用钱砸。”
柴映玉拍板:“此计可行。”
于是,当天下午,柴映玉捧着一盒南海大珍珠去找花药。
花药正在院子里晒药材,她心里装着事,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簸箕中晾晒的药材。怎么才能让柴映玉跟她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呢?不行就哄骗哄骗他?用什么借口哄骗呢?好烦。
她想的入迷,连柴映玉走近都没发现。
“丑女人。”
花药猛地回神,转过头去。
便见柴映玉撑着一顶红色油纸伞,从远处走了过来,今日天气晴朗,午后阳光正盛,他脸上的伤还没好,经不得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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