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去往幽州参见武林大会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柴映玉他们在前,中间是雪峰山庄的人,最后面是南宫榷的人,车马行人,浩浩荡荡,在官道上拉成了一字长蛇阵,蔚为壮观。
花药有些闹不清楚柴映玉又在搞什么鬼,毕竟平日里映玉公子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柴映玉贼兮兮一笑,问道:“你先前不是好奇小爷是怎么知道那些盗贼是奔柳家那女人来的嘛。”
花药点头:“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柴映玉得意一笑,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听过一门叫嫁衣神功的武功?”
“听过,那不正是他们雪峰山庄的独门武功吗?据说是一门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武功,似乎只有女子才可以练,难不成那位柳小姐练了嫁衣神功?”
花药在一本记录江湖各派武功的书籍当中看到过,嫁衣神功是一门非常神奇的内功心法,只用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够练出来别人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才能修炼出的内力来。
然而练功者本人只是拥有这些内力,却无法使用,仿佛是一个容器,承载着这些内力。只有把这些内里渡岛另外一个人体内,这些内力才会发挥真正的作用。
完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也是“嫁衣神功”这名字的由来。
柴映玉挑眉一笑。
“不然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化妆成盗贼来抢那女人,你别看那个女人看上去跟颗小白菜似的,她身上可承载着至少四十年的内力呢。”
四十年的内力呀,可能听上去没那么震撼,事实却是非常了不得。举个例子,一个毫无内力的人,连一根小腿粗的树苗都拍不断,可如果拥有四十年的内力,能震碎一个怀抱那么粗的参天大树。
原来柳韶音竟然练了这门武功,也难怪她会那般柔弱,嫁衣神功会成倍消耗一个人的精气神,修习这门武功的人一般都短命。
柴映玉说:“刚刚那伙盗贼看武功路数,应该是华山派的人,名门正派甘心扮成盗贼,肯定是有利所图,也就不难猜出他们是在打柳韶音身上那四十年内力的主意。”
大写的震惊。
花药讶然道:“那柳小姐岂不是就像是一块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
柴映玉努努嘴,从兜里抓出来一把瓜子,咯嘣咯嘣的嗑了起来。
“你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毕竟是四十年的内力,一个人一辈子才能活多久,四十年的内力,诱惑相当大。”
花药疑惑道:“既然如此,那柳风陌为何带柳小姐来参加武林大会呀?家里不是更安全吗?”
柴映玉微微一愣,没想到花药对于亲情的理解竟然如此美好。他虽然幸福着长大,却见过不少父母不慈,儿女不孝的例子,便多了些理解。
然而,他并不想让花药理解这些,便含糊着说。
“应该是想给柳韶音找一个乘龙快婿吧。”
雪峰山庄明显是想通过这次武林大会,选择一个中原地区的盟友,而柳韶音就是那个结盟的礼物。毕竟雪峰山庄的买卖是兵器和玉石,货物贵重又容易被劫,十分有必要跟中原武林打好关系。
南宫榷如此大包大揽,应该也是意识到了柳韶音不仅仅是个美丽的女人,她还是四十年内力。任谁都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平白得到四十年内力。
更何况是野心家。
花药没想到那么多的弯弯道道,不过也了解了个大概,一言以概之:柳韶音就像是个宝物一样,人人觊觎。
当然,除了柴映玉。
说起来,这位映玉公子当真是视内力如粪土,视美女如无物。
他在已经猜到柳韶音是个大宝贝的前提下,依旧对柳韶音不屑一顾,可以说很清流了。
柴映玉嗑了会儿瓜子,有些乏,便一把把瓜子塞到花药手中。
花药说:“我不爱吃。”
“谁让你吃?给小爷嗑好了,把瓜子仁给小爷。”
“……我可真惯着你。”
柴映玉很大爷的瘫在一旁,斜睨着花药:“小爷让你嗑瓜子怎么了?你也不想想昨天夜里是谁在发现刺客之后立刻赶去保护你的,又是谁打退强敌保护了你。”
花药无话可说,毕竟受人恩惠。
就这样,花药坐在一边嗑瓜子,柴映玉瘫在一旁打盹。
攒一堆瓜子仁,花药推柴映玉一下,柴映玉张嘴等投喂。
花药腹诽:你也不怕我给你投毒。
柴映玉一边嚼着瓜子仁,一边犯困,可马车颠簸,他又睡不着。
“今儿晚上小爷非得好好睡一觉不可,困得要死,谁要是再敢打扰小爷,小爷把他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你瞧瞧,小爷黑眼圈是不是都出来了?”
说着话,柴映玉眯着眼仰脸凑上前,非得让花药给瞧瞧。
他这样的动作,倒是像等待亲吻一般。
柴映玉的脸最近天天敷各种名贵药膏,除了些粉嫩的疤痕之外,皮肤可以说吹弹可破、白如瓷器。他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仿若远山树影,饱满的红唇恰似落日余晖。
花药想到那日自己尝的那一口,心跳漏了半拍,不自在的错开实现。
“好着呢,睡一觉就能好。”
柴映玉睁开眼睛:“是吗?你那里有没有去黑眼圈的药膏?前阵子你还答应给小爷配香料,到现在也没影。”
“香料没配,不过给你弄了一瓶香精。”
香精可比香料珍贵太多,柴映玉惊喜不已,连忙催促:“哪儿呢?哪儿呢?你还不赶紧拿出来。”
花药转身从随身带的药箱取出一个精致的透明琉璃瓶,瓶子只有拳头大小,瓶内是绿色的液体,应该是提取的香精。
柴映玉接过去打开塞子一闻,果然是栀子花的味道,清香不腻,让人仿佛置身于夏日庭院,一阵清风飘过,缕缕芬芳袭来,心情也跟着绽放开来。
“好闻,就跟真的栀子花一样,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本来就是从真的栀子花上提取来的。”
花药瞧着柴映玉喜欢的不行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很多时候送人礼物比收到礼物还让心情愉悦。
“临行前刚弄完,这个太费事,谷中的栀子花刚开,我就开始弄了。”
柴映玉有些爱不释手,他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而且花药的手艺真的太好,他只是大概的描绘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味道,花药就能调出来完完全全符合他心意的香精,很神奇。
瓶子也精致,也不知道她哪儿弄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少了。
“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花药送给他一个白眼:“这一点点,就用了我整片栀子花,你可知足吧。”
柴映玉也没计较,心里美滋滋,车厢里全是他喜欢的栀子味道。以前他就遗憾说栀子花怎么可以只开一季,现在好了,四季他都能闻到这个味道。
越发觉得花药顺眼,这个女人真的什么都会。
“等明年夏天,小爷给你一片大大的栀子花田,你给小爷多弄些这个。”
花药被柴映玉这种贪得无厌的孩子话给弄的发笑:“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家长工了?明年夏天,咱们估计早就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柴映玉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跟花药在一起,都快忘记了自己是来治伤的了。他猛然意识到,随着他脸上的伤渐渐痊愈,离他们分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那……那……”
铺天盖地的酸涩瞬间裹挟着映玉公子,满车厢的栀子花香都不能缓解他此刻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柴映玉说:“伤好之后不是还有三个月呢?小爷答应要陪你三个月,就一定要陪你三个月,绝不食言。”
花药忍不住提醒:“三个月之后,也不到夏天。”
柴映玉心情瞬间就到了谷底,委屈一下就充满了胸腔。
“小爷有钱,小爷想在药王谷待多久就待多久。”
“没病你待在药王谷干嘛?”
“小爷爱待哪儿就待哪儿,你管不着。丑女人,就知道扫兴,小爷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烦死人。”
柴映玉气鼓鼓的,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明明知道自己来药王谷是求医的,治好伤就要离开,可……他还是难受,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难受过。
花药瞧着柴映玉恼的眼圈都有些红了,有些模糊的感觉,柴映玉大约是舍不得她。
其实病人依赖大夫这种情况花药见过,上一个小姑娘,九岁,身中剧毒,在药王谷待了小半年,走的时候哭天抹泪,非得闹着要拜花药为师,最后好说歹说被她哥哥给带了回去。
只是,柴映玉这个岁数产生这种依赖情绪的,她还没见过。
花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离分别之日还有三个多月呢,她也不着急劝,便转移话题说道:“这个香精涂在脖颈上,好几天味道都不会散,你要不要试试?”
柴映玉赌气别过脑袋,哼声道:“不试。”
“真的不试试?特别香的。”
“不试。”
花药被柴映玉气鼓鼓的样子逗得直发笑,忍不住心软,说道:“如果我答应明年夏天再给你调一大瓶这样的香精,那你要不要试试?”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大小也是个谷主,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拉钩?”
花药心里腹诽柴映玉幼稚,然而,还是一本正经的跟他拉勾做了保证。映玉公子的气这才消了些。
柴映玉瞥了一眼花药,傲娇道:“还不赶紧小爷涂上?”
“什么?”
“蠢死了,你不是说香精涂在脖颈上几天味道都不散,还不过来给小爷涂上?要是散了味道,小爷就咬死你。”
真是很有威慑力的威胁呢。
花药忍着笑,接过柴映玉手中的香精。
柴映玉利落的摘掉脖子上的金锁,扯松衣襟,毫无防备的把雪白的脖颈完全露了出来,伸长脖子,老老实实的等着花药给他抹香精。
花药:“……”
用不着扯衣襟的吧?!
说好的防备心呢?守身如玉忘记了吗?
虽然“药王谷好色女魔头”含金量不高,但是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等了半天也不见花药动手,柴映玉有些不耐烦。
“你快点。”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花药根本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立刻按死自己心中称为“良知”的那根小火苗,果断的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第23章 占人便宜
柴映玉并非没有戒备心,他只是对花药没有戒备心而已。
自从上次被亲了之后,他虽然表面上一副“小爷冰清玉洁不容侵犯”的样子,其实经常无意识的想跟花药靠近些,他喜欢她看着自己、触碰自己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花药的手有些凉,搓了搓,方才点上香精在指尖。饶是如此,柴映玉还是被凉的一缩脖,瞬间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
“凉。”
“一会儿就好了。”
柴映玉倒是也没计较。
车内有些昏暗,即便如此,柴映玉裸露在外的脖子也显得白的发亮。
花药的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上,忍不住想把指尖永远停留在此处,映玉公子果然是有自恋的资本的。
沾了香精的指尖划过瓷白的肌肤,有些冰凉。
花药的手从柴映玉的侧脖颈缓缓划过,指尖状似不经意的碰触着他颈上的穴位。
以前也没有哪个男人如此放任她动手动脚的,如今机会难得,她便按着书中所说,专挑敏感的穴位去点。
她还挺想看映玉公子失态的样子的。
柴映玉头皮发麻,一丝异样瞬间划过心头,他心里就像是有很多只小蚂蚁爬过,又酥又麻。
被点到敏感穴位的柴映玉就像是被撸毛的猫一样舒服的哼唧出声,细细弱弱的,挠人心尖。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舒服就哼唧出声,不舒服就瞪眼,毫无杂念。
就是这样,才会更加诱惑人。
花药被柴映玉哼唧的心里一热,心里恶兴趣便上来,指尖不自觉的从侧颈向下,摸到了他的锁骨上,非常美丽的锁骨,骨感却不突兀,美丽的弧度鬼斧神工。
柴映玉脑袋就有些发蒙,耳朵根后红了一片,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
“你涂好没有?怎么这么慢?”
“这就好了。”
花药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知觉的罪恶,骤然撤回手。
这一撤不要紧,弄得柴映玉心里空落落的。
柴映玉茫然的转过头,一双眼睛像是水洗过一般,水润明亮。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的像是在打鼓。
他有些发懵。
花药十分心虚,她果然不该欺负映玉公子什么都不懂,点了那些穴位就会这样,好吧,果然医书诚不欺我。
就在花药以为柴映玉要恼羞成怒之际,就见他脸上似乎闪现出一丝丝慌张。
“丑女人,小爷大难临头啦。你快摸摸,心跳太快,肯定是心脏出了问题。”
说着话,柴映玉拉着花药就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天天说这个蠢死了,那个蠢死了的映玉公子,大约快被自己给蠢死了。
他是有多蠢才会把心跳加速误认为是心脏病?然而花药能占了人家便宜之后说人家蠢吗?
当然不能。
她板着脸,装作一副很学术,很一本正经的样子。
“心悸是人体正常反应,大概是你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吃两颗凝露香丸压压惊就能缓和。”
映玉公子很狐疑,他不仅仅是心跳加速,他还浑身燥热,脑子也跟着不正常,就在刚刚,他脑子里竟然闪过想抱抱她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一冒头就被他无情打压了,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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