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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开心吗？”他能从她神态里分得出喜怒哀乐，在不冒犯她的情况下，装作随意问问的模样问出口。
鹿恬回过神来，想了想说：“今天有人像于宁萱表白，马上就是情人节了诶，为什么学校里没人和我表白，我长得很差吗？”
孟靖东双手握紧方向盘，眉毛轻挑，淡淡问：“你想有人和你表白？”
“差不多，同时怀疑我在学校的人缘，难道是我太凶了？”她好像真的是凶名在外，去年大闹于宁萱订婚典礼，学校论坛的帖子已经删光，但同学脑子里都会有印象的，而且在学校行事高调，身边来往的男孩不多，可都是在学校小有名气的，不如于宁萱招人喜欢。
她说完特地看了孟靖东的脸色，仍旧是波澜不惊的，她都要怀疑那天催眠出来的对话真实性了。
“被人表白也不代表人缘好，这种事，物以稀为贵，合适的才叫好。”他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鹿恬仔细看他一眼，发现他衣服和早上不一样，早上穿的是正装，现在穿的是一件烟灰色毛衣，比西服温和平易近人，也年轻很多：“你今天这件衣服很好看，你的衣服谁给你搭配的，西服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板。”
他握紧的手缓缓放松，甚至还有两分愉悦，只是一句好听话而已，真没出息。
“我怕和你在一起总是穿正装显得我老。”
鹿恬轻笑一声，忘掉了一天的纠结，拿出手机认认真真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修图美颜，但最后看来看去发现还是原图最耐看，棱角分明的侧脸、认真的眼神和微微抿起的唇，毛衣捋到手肘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还有坐在那笔直端正的身形……
“你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他到底没绷住，笑起来：“第一次听人这么夸我。”
“是不是很开心？”他的长相应该被人从小夸到大吧？怎么可能没被夸过？
“是的，谢谢。”
鹿恬开心了，继续盯着手机看他的照片：“不客气，你专心开车，我不和你说话了，待会儿让你看我修的图。”
中途孟靖东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上赫然是自己的侧脸，她点来点去不知道在做什么，让他好奇不已。
两人到了餐厅点过餐，鹿恬才将手机交给他，看她修图半个多小时的成果，虽然大多都是在搞怪……
“咳咳，你喜欢就好。”孟靖东将手机还给她。
鹿恬又欣赏了几分钟，到底没舍得将照片发出去，而是存在她的手里建了一个新的相册。
牛排端上来香气四溢，两个人都饿了，各自拿着刀叉慢慢吃，偶尔说一下公司和学校发生的趣事，到最后，气氛都是融洽的。
“孟靖东，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她神色郑重，想来就是今晚刚上车时闷闷不乐的原因，他正色道:“你说。”
“我最近大致想起来了当初骗我去工厂那个女人的模样，我把她画出来，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我想知道她是谁。”孟靖东有更多的手段和渠道，鹿恬暂时不想惊动田静和陆乘扬，毕竟当年也没人见过那个女人，就连她的记忆也是残存的碎片。
“没问题，我会尽力去找。”他承诺。
鹿恬安心一点点，两人吃过饭回家，再自然不过。
“今天妈让人送过来一些给你买的衣服，在衣柜里你去看看喜不喜欢。”到家后，孟靖东突然提起这件事。
“真的？我去看看。”鹿恬去了衣帽间，之前这里拜访的都是孟靖东的衣服鞋子和饰品，现在被挤出来一半的空间站装的都是她衣服鞋子，尤其这些衣服非常符合她的审美，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鹿恬马上和孟母打电话道谢，孟母很开心自己的好意被她感知到，又庆幸鹿恬和陆家相认后依然是从前的好性格，暗暗决定要给这么乖的儿媳妇多攒点漂亮衣服和鞋子。
婆媳俩互相吹捧后挂掉电话，鹿恬开开心心去试新衣服，热切盼着春天和夏天的到来。
“好看吗？”
孟靖东诚实极了：“特别漂亮。”
鹿恬圆满了，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她穿梭在客厅和次卧之间来回换新衣服，打算明天就挑一件穿着去陆家一趟，她打算在情人节前都在这些安全感很高的地方呆着。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拜访奶奶吧？”
鹿恬没意见，第二天穿着打扮好，带上一些礼物，满满回娘家即视感。
她到了陆家，却只有陆老太太一人在家，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见到她回来，才惊喜高兴起来。
“恬恬今天好漂亮。”这话是陆老太太挂在口头上的，心里眼里都觉得自己孙女是最好看的，把她骨子里打扮小女孩的爱好全给激发了出来。
“我和你姑姑也给你做了一些衣裳，还没拿回来，等到下个月就差不多呢。”
鹿恬开开心心道过谢，问起其他人：“爷爷和我爸怎么没在家，今天不是周末吗？”
陆老太太又怅然起来，叹一声气道：“过年来咱家拜年的霍伯伯你还记得吗？”
她立刻想起的那个头发花白的儒雅老人，还开过她和他儿子的玩笑，她猜到一个可能，没有说出来，而是点点头等着陆老太太说下去。
“过年时候还是好好的，一周前突然不行了，今天是他的葬礼，你爷爷和爸爸都去参加葬礼了。”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对同龄人的生老病死感同身受，尤其是霍隋宇先前身子硬朗，不到一个月说走就走，即便看惯生死如陆老太太，仍旧忍不住感慨。
鹿恬和孟靖东安慰了陆老太太两句，拿出回来带的礼物哄她开心，很快她就从那低沉心情里走出来，重新笑起来。
晚上鹿恬要住在陆家，所以早早将孟靖东赶走，陆老太太悄悄拉着她交代：“恬恬，你妈妈和你说过没，你现在还小，和靖东在一起要做好措施，知道不？”
“奶奶，我知道的。”一口接一口的锅扣在鹿恬头上，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陆老太太捏捏她的脸，开心道：“奶奶现在是真高兴，把你这么好的孩子回来，哪怕有一天死了也没啥遗憾了。”
鹿恬心里一顿：“奶奶胡说什么呢，您还年轻呢，要活到一百岁！”
她也不是迷信，只是不太喜欢听到死这个字。
“好，我争取活到一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再来一更四千，正常更新加昨天的flag之外，也算更了小肥章啦。
54、054 ...
陆乘扬回家时见到鹿恬回来很开心, 一扫之前的疲惫, 兴致勃勃问起她在学校过的好不好,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毕业想做什么都好。”陆乘扬万分庆幸他有个女儿, 救了自己的命还能享受天伦之乐，没想此处都想感谢田静, 尤其在看过别人的生死之后更是感慨。
“爸，你受什么刺激了？”
陆老太太也在追问，霍隋宇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乘扬叹息一声：“葬礼上他那几个孩子面和心不和, 刚下葬还没走出墓园, 三个儿子就开始互相指责，说是霍绪不孝, 将霍隋宇气死的。”
“我记得他那几个孩子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对吧？”
“是，但是现在霍绪掌权，未来霍达集团的大权就掌握在他手里了。”
陆老太太叹气, 看来痴情和花心各有好坏, 霍隋宇四个孩子有老婆生的也有情人生的, 分家产时自然不会一条心，霍隋宇走得急, 遗产分配不公平肯定会引起孩子之间的争斗。
她给鹿恬讲着霍家往事, 忽然想起来：“霍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怎么一直没有见过她？”
“葬礼上也在，年纪不大, 和恬恬差不多。”
“哎，也真是……”陆老太太叹了两声气，没有多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说再多都插不上嘴的。
鹿恬和他们说过话，上楼去睡觉，半个月没回来的房间依然崭新，没有半点尘土，就连被子也是新晒过的带着她喜欢的阳光的味道，她躺在被窝里戳着手机，心底还在想那个女人的事。
她努力想睡着，想睡着梦见她把她的样子画出来，看当年的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骗她去废弃工厂里，可惜中午睡得多，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正在此时，孟靖东发来一条消息。
“睡了没？”
“睡不着。”
他打来电话，鹿恬接了打开免提放在枕头上，听他慢慢说话：“恬恬，你今年想去哪里走走？”
“没想好，哪儿都想去。”她曾经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然而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成行。
“那你想想最想先去哪儿。”
要陪她去吗？鹿恬没有回应，而是问：“你喜欢去哪里？”
孟靖东开始一一介绍喜欢的国家和景点，他声音低沉磁性，不紧不慢让人听起来很有安全感，而且特别的催眠，鹿恬听了一会儿就想睡觉，她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
“孟靖东，我困了。”
“好，你睡吧，我待会儿挂断电话。”
她打个哈欠安心睡过去，翻身时枕头和被套发出摩擦声，他压低声音继续说，等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悄悄停下来，侧耳听着，她睡的还算安稳，一点都不像是怕什么的样子。
但其实，提到五年前见到的那个女人，鹿恬眼中会不自觉闪一抹恐惧，那时的场景可以说是她长那么大见到的最恐怖的场景了。
他在睡前打电话来，其实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和她说说话，就很满足了，但此刻从听筒里听到她的呼吸声，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更贪心了。
在入睡前，孟靖东挂掉了电话，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挂断电话，明天早上起来，鹿恬一定不会喜欢的。
鹿恬没睡到第二天一大早，她梦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三十岁左右面容艳丽，眉目刘波，身材格外的好，她蹲在她面前，让她去那废弃工厂里……
在看清楚那女人的脸之后，鹿恬很快就醒过来，她掀开被子赤脚去沙发边找她的素描本，希望尽快将那女人的样子，她很困但心底有个念头，如果不画出来，等到明天早上醒来又是一片模糊了。
匆匆忙忙画好女子的模样，鹿恬打个哈欠重新钻进被窝，闭眼睡觉前，她看了一眼手机，是凌晨的时间，孟靖东早已挂断电话，她顿时放松许多，没什么形象的继续打哈欠，然后缩在被窝里很快睡着。
第二天，鹿恬将素描本上的人像发给孟靖东，让他帮忙找人。
“我现在开始联系人，一有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他说的很重视，对她的目的和想法从不过分探究。
鹿恬真的很喜欢孟靖东的办事风格，莫名让人产生信任感，认定这件事只有他帮忙才能做好。
“谢谢。”
“不客气。”他很开心被她信任。
鹿恬在陆家住了两天，陆老太太就在明示暗示的提示她，马上就是情人节了，难道她和孟靖东小两口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安排吗？
“奶奶，我们不过洋节日，何况孟靖东工作很忙，我去哪儿都一样。”
陆老太太不可相信，信誓旦旦道：“靖东要是想挪出来时间那是轻而易举的，说不定他为情人节筹备很多天，等着给你一个惊喜呢。”
鹿恬一阵恶寒，她脑补的情人节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日子，是值得纪念一辈子的死期，虽然谁也不知道，但反正谁要是在这天和她表白，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并会掏出小本本狠狠记他一笔。
“要不然我给靖东打个电话问问？”陆老太太还以为她不好意思。
“不用了奶奶，他刚才跟我说，下午去别的地方。”这确实是手机上的内容不作假，陆老太太看过松一口气，催着她洗漱换衣服，到了下午，打扮的漂漂亮亮被孟靖东接走。
她和陆老太太的表情都有够奇怪，孟靖东诧异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奶奶看我的目光有点怪？”
“不是，她以为你今天不陪我过情人节。”
关于过不过情人节的问题，孟靖东在前一天就咨询过她的意见，两人一致决定找个足够浪漫的地方拍张照片让家里人放心，倒不是孟靖东不想浪漫，而是因为他还在追求鹿恬的初级阶段，不顾她的心意弄的很浪漫只会增加尴尬，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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