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来的?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拿这事来与我开玩笑?”
“自林贾氏嫁入林家十余年,林贾氏连个蛋都没怀过, 两年前海儿房里丫鬟怀上, 还没两个月就流了。这林府已经几十年没有听到过婴啼了。”
她哪来的孙儿?
她这盼孙儿眼珠子都盼绿了,可还是没盼到孙儿。
“这奴才竟敢拿孙儿的事来开玩笑, 老夫人怒不可遏。”
被林老夫人这么一吓,夫妻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没头没尾的话没说清楚叫老夫人给误会了。
玉琴慌忙解释。
“老夫人,您听奴婢说,奴婢没有骗您,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没有开玩笑。老夫人,您可还记得雪鹤。”
“雪鹤?”
“一个丫鬟, 时隔十余年, 林老夫人果然不记得了。”
“老夫人, 就是老爷大婚之前的通房丫鬟雪鹤呀。当年老爷中了探花之后, 您和老爷回姑苏祭祖, 就是那年老爷做主放出府的丫鬟雪鹤呀。”
“虽然玉琴说得仔细, 可怜老夫人年纪大了,当年也没曾在意过一个放出府的丫鬟,如今问老夫人她还真没印象。”
“一个已经放出的丫鬟, 你提她做什么?”
“老夫人,是雪鹤呀,雪鹤她曾是老爷的通房丫鬟,老爷以前可是喜欢她了,您忘了吗?”
见老夫人想不起,玉琴着急啊。
“通房丫鬟,雪鹤……”林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下子铮亮起来了。
“你该不会是说那通房丫鬟她……”
“不错。老夫人,就是雪鹤她。”
“老夫人,奴婢和奴婢当家的在祖宅遇见雪鹤了,她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奴婢见着当时就怀疑,奴婢和奴婢当家的悄悄打听了,那雪鹤出府后就一直住在姑苏城,就在离府当年年底的时候她就生了个儿子……”
在打听到雪鹤当年年底就生了个儿子,她心里已经肯定雪鹤的儿子一定是老爷的孩子,所以她才和当家的赶来扬州城见老夫人。
只是她没敢告诉老夫人,将雪鹤对外声称她是林姜氏是林氏族人的遗孀是寡妇的事告诉老夫人。老爷还活着呢,雪鹤也是大胆,竟敢自称是寡妇。
这不是咒老爷死吗?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那还不得生大气。
正是如此猜测,玉琴才没敢告诉林老夫人。
也正是因为玉琴没敢将这事告诉林老夫人,才使得林老夫人错过了第一时间与孙儿相认的机会,也让林老夫人以后后悔不已。
“不对。这事情不对。”
玉琴说得有凭有据,可林老夫人经她这么多提醒终于是想起了当年的事,心里有怀疑。
“当年那丫鬟出前儿海儿可是说过他已经数月没再招那两个通房侍候了,而且那丫鬟出府前可来了月事,大夫把了脉也没说是喜脉。她怎么可能怀上海儿的孩子,这不可能呢。”
当时她为了以防万一,可是让府医给两个丫鬟把过脉的。雪鹤一个丫鬟如何能瞒得过大夫。
林老夫人可没有被孙子两个字冲昏头脑,她很清醒。
她虽盼有孙儿,可盼的是林家的血脉,而不是别人的孩子;林家的血脉不容混淆。
“老夫人,雪鹤当年离府时已经快八月分,可雪鹤却是在那年年底就生了孩子。八月到十二月四、五个月,这时间也不够,雪鹤怀的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算算日子月份,雪鹤必是离府之前就怀上了,应该是三月老爷会试之后怀上的,奴婢记得会试之后老爷可是叫雪鹤侍候了好几回。奴婢记着不会错的。雪鹤她怀的一定是老爷的孩子。”
玉琴回忆着一点点分析给林老夫人听,想让林老夫人相信她的话。
玉琴夫妻俩着急啊,两人想借此功回林府当差,这事可不能办砸了。
“对了,当年伺候雪鹤和梅语的丫鬟绿袖还在,她也可以做证。老夫人您可以叫绿袖来的问问。”
姜宛茵想起当见伺候梅语和姜宛茵的小丫鬟绿袖,就是那个每次梅语和姜宛茵侍候林如海之后给她们熬避/子汤端避/子汤的小丫鬟。
“绿袖?”
林老夫人哪记得起一个小丫鬟,而玉琴夫妇在贾敏进后不到一年就被打发回姑苏守祖宅了,自然也不知道绿袖去哪了。
林老夫人叫来身边的嬷嬷问,过了许久才找来已经为人妇的绿袖。
原来当年贾敏进府后,林如海院中的丫鬟被她寻借口理由慢慢打发了,绿袖被打发出来后几经周转就到林老夫人院里当打扫丫鬟,后来年纪大了就配了林老夫人院子里当差的婆子的儿子。如今就在林老夫人院子里的小厨房当差,日子过得不错。
如今绿袖被林老夫人叫来,又见着玉琴在,被老夫人威吓,她立即什么都招了。
将梅语当年的算计一五一十都说了。
从林如海去会试之后,梅语给原主雪鹤下/药想害死雪鹤到后来换了避/子汤想让姜宛茵怀孕,想看姜宛茵怀孕被暴出来的后的后果等等所有都说了。
“玉琴姐姐可还记得,老爷去荣国府订亲那一日,梅语还请你们吃酒。梅语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叫厨子炖了一锅浓浓的鱼汤……那日梅语回来后一脸失望,还说什么雪鹤运气好竟然没怀上的事……”
雪鹤的事林老夫人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绿袖说完之后就被林老夫人打发出去了。
“之前只觉得梅语是看雪鹤不顺眼,却没想到梅语竟如此歹毒算计。原来那时候梅语已经在算计雪穴了。难怪在船上雪鹤冲梅语发那么大的火,怕是当时雪鹤就已经知道梅语害她怀孕的事……”
听完绿袖的话等绿袖出去,玉琴也回想起往事,才感慨。
“老夫人,怀孕喝鱼汤不一定会有反应,奴婢怀孕的时候喝鱼汤就没有。”
“老夫人,梅语换了雪鹤的避/子汤,离京时雪鹤当时一定是怀孕了。”
“对了,奴婢想起来了。雪鹤离府时说她来了月事,可是奴婢记得从四月开始雪鹤就没来过月事。坳夫人,雪鹤当时一定是怀上老爷的孩子了。老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不会看错,雪鹤带的那男孩长得和老爷一样一模,不会错的。”
林老夫人一开始不信,可现在她已经动摇了。不过却没有立即就表现出来。
“对了,雪鹤呢?她和那孩子现在在哪?你们既然打听必是知道她的消息。”
其实对这事林老夫人心里已经信了一半了,或者说林老夫人更希望是更盼着是。
“回老夫人,奴婢们没再见雪鹤。奴婢们去打听才知道,数年前雪鹤母子就搬家了,雪鹤她不怎么和周围的人来往,所以邻里也不知道她们母子搬出哪了,奴婢们一时也没打听出来了。也不知雪鹤母子是在姑苏还是已经离开了。”
林老夫人听了有些失望。
“罢了,这事你们不用再插手,这事我会去查的,这事你们先不要声张。你们俩就先暂时在府里呆下,一切事情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若是此事是真的,少不了你们的赏。”
“多谢老夫人。”
虽然还没有差事,不过能先留下玉琴夫妇已经很高兴了。
打发两人出去,林老夫人和心腹田嬷嬷商量。
“冬岚,你说这事会是真的吗?那个雪鹤真的有生下海儿的孩子吗?”林老夫人脸上露出期盼。
“冬岚啊,都十一年了,从贾氏进府到现在都整整十一年了,我盼孙儿盼了整整十一年。”
“那贾氏连个蛋都不曾怀过,心肠狠毒,连怀孕的通房丫鬟都容不下,只怕更容不下庶子。”
“海儿外事精明家事糊涂,被那贾敏蒙了心,一味的觉得那贾敏好了,竟为了那贾氏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可怜那几个丫头,若不是我让她们去侍候海儿她们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贾氏害丢了性命。都是我的错,损了林家的福气。”
近几年抬的通房丫鬟都不明不白的没了,府的丫鬟都怕了,没人愿意也没敢当林如海的通房丫鬟,林老夫人也不想再害人,所以就没再给林如海安排通房丫鬟。
“那里是老夫人您的错,都是夫人心太狠了。”
想到这些年不明不白死贾敏手中的年轻丫鬟,田嬷嬷都不寒而栗。
“冬岚,雪鹤这事让你家田安喜去查,悄悄查,千万不能让贾氏知道这事。”
不管是不是这事都不能让贾氏知道,若是是那就更不能让贾氏知道。
“那老爷那呢?”
“先瞒着吧。依如海对那贾敏的信任,他若是知道这事,只怕会立即告诉那贾敏。若是让那贾敏知道,她使那些歹毒手段,那岂不是害了那孩子。”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让贾敏害了那孩子。若是,那就是林家的福气未尽;若不是,那就当做是积福吧。不能因为咱们林家的事连累那无辜的孩子。”
“老奴知道了,老奴这让安喜去办。”
林老夫人防着贾敏呢。不得不说十余年的婆媳,林老夫人对贾敏为人已经知之甚深,所以防着贾敏。
只不过同样婆媳十余年,林老夫人了解不喜贾敏,贾敏也一样了解不喜林老夫人。贾敏觉得林老夫人就是她与林如海之棒打鸳鸯的恶人。
贾敏也防着林老夫人再给林如海抬通房丫鬟,所以一直让人盯着林老夫人。
玉琴夫妇从姑苏赶来求见林老夫人这事很快就让贾敏给知道了。虽说老夫人那防得严,她一时不知是什么,不过她却一直叫人盯着,只要盯着迟早会知道的。
她倒要看看老夫人还有什么手段。
拿捏住了林如海的心,贾敏很有信心。
林府后院正院贾敏脸上带着讽刺看着窗外。
第111章
“自知林如海是他亲生父亲之后, 听姜宛茵的分析, 知道现在认祖归宗不实际之后, 林煜就歇了心思。”
“在办完酒席又在家里歇了半个月, 甄老爷托了友人知交推荐,亲自送林煜去扬州有名的甘泉书院。”
“甘泉书院可是扬州最著名的书院之一,书院大儒名士不少, 姜宛茵和甄老爷都希望林煜能入甘泉书院接受更好的教育, 与更多同龄人来往交友,而不是在家闭门造车。”
“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 若想为官作宰那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得有人相互扶持想到帮助才行,这就需要同窗同年。”
姜宛茵和甄老爷也是辛苦为林煜谋划。
林煜也不负所望,考进了甘泉书院。
只不过到甘泉书院读书就必须到住宿书院,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即使舍不得儿子,姜宛茵还是咬牙让甄老爷将儿子送去。
“林煜去了书院,甄老爷的重心就放安儿甄应诚身上。林煜去了书院, 姜宛茵也悠闲了许多, 无事空闲时她便会却与甄夫人一起带甄惜, 听下们说说从外头城里听到的八卦。”
“这说什么呢, 这么热闹。”
这日姜宛茵才进甄夫人的院子远远就听到笑声。
“妹妹来了, 快坐。给姑奶奶上茶。”
姜宛茵接过丫鬟奉上的茶呡了一口。
“嫂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大老远就听到笑声呢。”
“妹妹,这事你还不知道吧。我呀,正听她们说从京城传来的笑话呢。”
“甄夫人想起婆子媳妇子们说的事, 直乐个不停。”
“从京城传来的笑话?到底是什么样的笑话竟还能从老远的京城传到这来,叫你们知道了乐成这样?”
姜宛茵倒是好奇得紧。
甄家人口简单,甄夫人这当家主母也悠闲得很,就喜欢听下人说这些八卦传闻打发时间。
眼看着又有到节气了的,担心天气有变,这几日她都在家给林煜做新衣裳,不知外头的事,竟不知有什么从京城传来的笑话。
能从京城传到扬州来的笑话必不是一般的事。
“这事可是好笑得紧。我让她们说与你听。”
甄夫人指了刚刚说话的媳妇子,那媳妇子立即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据说那哥儿生下来嘴里就含着个雀卵大小的宝玉,据说有这么大呢……”
那媳妇子比划了一下,甄夫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妹妹,那哥儿刚生出来嘴里就含着那么大个玉石子,你说那哥儿该不会是天生就是个大嘴巴吧,咯咯,还这么大,那不得咧到耳朵了……”
甄夫人笑得东倒西歪。自生了甄惜之后,甄夫人是越来越开朗,这开心起来常常大笑,好在她还没忘记在外人面前顾及自己的形像。不过看她笑得开心,心情也不觉好起来。
姜宛茵勉强地笑了笑,她还真是有点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贾宝玉含玉而生这事是真的,但她不知道这会竟还传到江南来了,被人当成了笑话。
只见甄夫人让那媳妇子继续说。
“……听说因为那哥儿是含着宝玉出生的,荣国府的老太君就给那哥儿起名叫宝玉。还说那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有大福气的。老太君还怕那宝玉福气太大压不住,让荣国府的下人将贾宝玉的名字写在纸上贴出去,赏钱叫那些贫苦之人喊贾宝玉的名字,好分些那宝玉的福气,以保佑宝玉平字……”
“据京城来的商贩说,那荣国府可真是有大福气,如今不仅生了个含着宝玉的哥儿,这叫宝玉的哥儿前头还有一个大年初一出生的,八字极好的嫡亲姐姐。京城的人都知道,荣国府那姑娘八字太好,得配皇家人才能压得住福气……”
听那媳妇子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姜宛茵是听得目瞪口呆。
没像事情会是这样,在与贾瑚那一世虽然王夫人诸多算计,可事情还没传开就被压下了,她竟不知这事都能传到扬州来了。
“妹妹,你这事可不可笑。”
“从古至今,那些个相传怀异宝出生或是出生时有异象的那个不是帝王。如今连皇家都没有怀异宝出生的皇子,偏偏荣国府竟有含宝出生的哥儿,难不成这荣国府还能比皇家有福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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