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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宋家桃花

时间:2019-01-10 10:58:54  作者:宋家桃花
  德太妃闻言却只是笑了笑,她的手上依旧握着佛珠慢慢转着,神色平和,眼看着沈唯循目看来也只是柔声说道:“陛下事务繁忙,我也不好过多打扰,便只好请你过来说道几句。”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继续拨着手上的佛珠,紧跟着是又一句:“我在这宫里待得时间也够久了,如今既然世事已平,便也想着出宫去看看。”
  “先帝在皇陵待了那么多年,我也是一脚快迈进棺木的人了,也不知还有几年可活,便想趁如今还活着多去陪人说说话。”
  这便是要出宫去替先帝守皇陵了。
  沈唯闻言,却有些不赞同得皱起了眉,那皇陵虽然是皇家陵墓,可说到底也就是些坟墓,这好端端得去那处做什么?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置于一侧的茶案上,口中是温声说道:“太妃娘娘想出宫,另建府邸或是去公主府都是可以的,只是皇陵地处荒凉,您…”
  德太妃耳听着这一句却又是轻轻一笑,她停下拨弄佛珠的手,而后是看着沈唯说道:“富贵荣华,我皆已尝遍,如今也只是想用这余后的几年光景同故人说说话。”
  这些年,她整日吃斋念佛向上苍忏悔着。
  如今旁人皆已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她自然也逃不去,何况她也的确是累了。
  沈唯见她决意如此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又陪着两人说了会闲话才归。等她回去的时候,赵睢倒是已经下朝了,他已换上了常服,可他如今贵为天子,纵然是常服也处处彰显着天子该有的尊贵。
  虽然沈唯瞧了已有一段日子了,可如今看着他这幅模样,免不得还是有些怔忡。
  倒是赵睢先听见声响瞧见了她,他笑着放下手上的书,而后是朝人走去,等握住了沈唯的手才问道:“去哪了?”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倒也回过了神,她任由赵睢握着她的手,口中是道:“太妃娘娘请我过去说了会话…”等这话说完,她一边由人牵着往软榻走去,一边是把德太妃先前说过的那番话同人说了一遭。
  赵睢闻言,面上的神色倒是也未有什么变化,只是跨出去的步子有一瞬得凝滞。不过也就这一会功夫,他便又继续牵着沈唯往前走去,口中是淡淡一句:“既然是她希望的,那么便由着她去,皇陵虽然荒凉,附近倒也有庄子,我会多遣些人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他心中隐约能猜到几分德太妃这么做的缘故。
  倘若是以前,他自然是要探查个究竟,可如今他却觉得,难得糊涂倒也不错。
  赵睢想到这,眼看着沈唯侧目看来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等扶着人坐在了软榻上,眼看着她身上穿着的常服却是又皱着眉说了一句:“我让人给你准备的衣物,怎么不穿?可是不喜欢?”
  沈唯闻言便道:“喜欢的,只是瞧着太过繁琐,这大热的天,我也懒得穿…”
  赵睢见她这般说道,倒是也未说什么。他只是揽着人的腰,原是想再说些话,只是还不曾说道什么,外头便传来一声通禀,却是有人送来一道急报…他也未曾松开沈唯的手,只是淡淡发了话:“进来。”
  没过一会便有人进来了,来人是赵睢的亲卫,也是如今的御前侍卫,待给赵睢行完礼后,他便开口说道:“陛下,外头有人传来急报,说是文王已带着文王妃离开汴梁了。”
  赵睢耳听着这话,握着沈唯腰肢的手便是一顿,脸上的神色在外间日暮的照映下也略显得有些怔忡,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知道了,下去。”
  等到来人退下——
  沈唯看着赵睢的神色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赵睢察觉到手上传来的暖意便朝沈唯看去,眼看着她面上的担忧,脸上原先的怔忡逐渐消散开去,却是重新恢复了笑容与人说道:“我没事,有时候离开也不是一件坏事…”他的声音较起先前略微显得有些低沉,可见心中的情绪还是有所起伏的,等说完前话,他便看着外间的日暮缓缓说道:“往日再深的情谊,到了如今这种局面也不可能事事依旧。”
  何况,他和他之间到底残留着太多的冤孽,又怎么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所以从此天各一方,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赵盱都是好的。
  这个道理…
  赵睢明白,沈唯自然也明白,只是想着两人往日的情谊,她这心下免不得还是叹了口气,不过她到底也未说什么,只是又重新握了一回他的手。
  外间日暮四斜,赵睢垂眼看着沈唯面上的神色,却是伸手撑着她的面容缓缓拂过她的眉眼,待把她的面容一寸又一寸得滑过,他才开口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这世上的人,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她,只要她能够永远陪着她。
 
 
第155章 
  太和殿。
  赵睢身穿朝服, 头戴冕旒, 此时正高坐在龙椅之上。
  而底下却是一众手拿玉笏半低着头的百官, 这些官员大多都是熟悉的面貌。
  起初赵睢刚刚登基的时候, 朝中的官员多有担心,向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赵睢登基之后会不会清洗他们这些旧臣。何况,他们这些旧臣之中,还有不少对以前这位还不是天子的陆大人多有责难。
  可他们担心了大半个月, 这位新任的天子除了处置了几个判臣又升任了几个功臣,对于其余人等倒是未有什么处置。
  日子过得久了, 他们这颗高悬的心也终于是落下来了。
  这会百官禀完了该禀的事, 原本以为该是退下了,倒是未曾想到赵睢这会却是又开了口:“钦天监监正何在?”
  他这话一落,便有一名官员从百官之中走了出来。
  赵睢透过冕旒朝底下看去,眼看着出来的钦天监监正便开口问道:“前些日子, 朕问过你的事可推算出来了?”
  那人耳听着这话自是忙拱手回道:“回陛下的话,臣已推算出来,下月十三便是大吉日子。”
  其余人等却不知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还不等他们思忖便听到坐在龙椅上的赵睢笑着说道:“好,七月十三,朕要举行封后大典。”
  这话一出——
  底下众人神色各异,有知晓实情的便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另有不知实情的却是一副神色怔忡的样子,封后?他们这些人大多也是参加过德太妃的生辰的, 自然也知晓陛下当日的确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有心上人的。
  可这么久了,他的心上人究竟是哪家的小姐,他们却不知道。
  …
  而此时的建章宫。
  沈唯眼看着被宫人迎进来的谢老夫人和韦桑柔,脸上却有着这些日子少有的欢愉。
  自从离开荣国公府后,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她们…原本她还想寻个日子遣人去府中看他们一回,倒是未曾想到她们竟然先进宫来了。沈唯心下高兴,脸上的笑自然也是不断的,待宫人把人迎进来后,她便挥手让其余人等都退下了,只留了水碧和秋欢随侍。
  谢老夫人和韦桑柔眼看着沈唯迎过来,却是屈膝朝人行了一礼。
  虽说如今沈唯还未被提位,可但凡是有眼色的便都知道那位对她的心思,封后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沈唯骤然瞧见这一礼却是一惊,等回过神来,她却是忙上前几步扶起了两人,口中半是嗔怪半是埋怨道:“这儿无外人,你们何必如此?”且不说她如今没个位份,纵然她日后真成了皇后,她也不愿受她们这样大的礼数。
  在她心中,早把她们当做亲人看待了。
  谢老夫人见此倒是也未曾推却,她笑着由沈唯扶着她起身,倒是韦桑柔还有些不知所措,她是前几日才知晓这些事的,想着往日面对的大嫂日后却要成为了庆云的国母,一时之间自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自然也知晓她的心思。
  她是先扶着谢老夫人入了座,等到秋欢上了茶点,她才又握着韦桑柔的手柔声说道:“我并非故意瞒着你,只是有些事先前不好多说,你可怪我?”
  韦桑柔耳听着这话却是忙开口说道:“我怎么会怪您?我只是——”
  她只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唯见她神色虽然还有些犹豫,可眼中却是一片坦然模样,心下便也松了一口气,这会她便笑握着韦桑柔的手继续说道:“你既然不怪我,那就不必与我如此见外,以前我们是如何,以后还是如何。”
  “这…”
  谢老夫人眼看着韦桑柔面上的踌躇,倒是笑着帮衬了一句:“好了,她惯来是个直性子的,既然这样说了,你便按着旧时的来。”
  韦桑柔听见自己的婆母都开口了,自然也就不再矫情,笑着同人说起体己话来,三人这厢说着话,外头倒是有人过来传了个信,却是秋欢去听的。
  等秋欢听了信回来,她那脸上便挂着掩不住的笑容,殿中几人自是也瞧见了她这幅模样,还不等沈唯询问,她便已笑着开了口:“先前小德子过来传话,说是陛下已经在朝上说了要在下个月十三举行封后大典。”
  她这话说完便又迭声向沈唯说起恭喜的话。
  谢老夫人和韦桑柔也一道恭喜起沈唯,殿中萦绕着掩不住的欢喜气,沈唯也从起初的怔忡回过神来。她惯来是个平稳沉静的,可此时听着这么一遭消息,这颗心也忍不住砰砰乱跳着。
  不过想着她也不是头一回嫁给他了,早在边城的时候,她便已经在众人的见证下应允了他的求婚。
  如今也不过是正正经经得行一回事罢了。
  只是——
  她心中也不知为何,竟有着说不出的担忧。
  旁人都沉浸在欢喜中,自然不曾发现,倒是谢老夫人发觉了她眉宇之间萦绕的担忧,她心中微微思忖了一回便同几人说道:“你们先下去。”
  秋欢和水碧闻言自是朝沈唯看去一眼,见她也应允了便屈膝一礼,而后便领着韦桑柔往外头走去。
  等到她们走后,谢老夫人才握着沈唯的手,温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唯倒也不愿瞒她,见她询问便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这些事太过轻松…”或许是现代的那些经历,让她觉得太过轻松的事总会生出什么变化,因此她才会有些惴惴不安。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脸上的神色仍是温和的,嗓音也很柔和:“那位对你的心思,你是知晓的,你和他经了了这么多,他既然要封你为后,自然是有法子的。”等这话说完她便又握着沈唯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跟着是又一句:“你呀,就好生得放宽心,等到你大婚那日,老婆子就厚着脸讨个恩典来给你梳头。”
  或许是因为她这番话抚平了沈唯心中的担忧,让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唯刚想说话,只是还不曾开口,腹下便有些不舒服,竟忍不住背过身干呕起来。
  谢老夫人看着她这幅模样,自是脸色一变,她伸手轻轻拍着沈唯的后背又把桌上原先置着的茶盏给人递了过去,等到她用了一口茶才皱着眉开口问道:“好端端得,这是怎么了?可要寻个太医看看?”
  “不用了…”
  沈唯用完了茶,这会倒也好受了许多,她把茶盏至于一侧,而后是握着一方帕子拭着唇角笑着说道:“可能是暑日的缘故,这几日常有这样的事,歇上一会就好。”她这话说完看着谢老夫人皱着眉看着她的小腹,却是一怔,口中便又问了一句:“老夫人,您怎么了?”
  谢老夫人闻言却不曾说话,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唯的小腹,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看着人问道:“你有多久没来月信了?”
  月信?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有些怔忡,她的月信一直来得不准。何况自从去了边城后,也不知是不是那儿气候和伙食的缘故,她这月信来得便更加不正常了,因此,她有多久未来月信,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她想到这又看着谢老夫人的面色,脸色也有一瞬的变化。
  她的手撑在小腹上,红唇一张一合却是过了许久才哑声说道:“您是说…”
  谢老夫人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轻轻笑道,她握过沈唯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口中是柔声一句:“我也不知道,只是看你先前这幅样子倒有些像,你且寻个太医好生诊下脉,倘若是真得有了身孕,那可是大喜事。”
  原先她还有些担心,可若是沈唯真得有了身孕,这便是陛下的长子,旁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想到这,脸上的笑意越深,连带着嗓音也越发轻柔起来:“你也别多想,且好生歇息着,等太医诊过后,便什么都知道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点了点头。
  只是直到送走谢老夫人,她的神色看起来却还是有些恍惚,水碧和秋欢伺候了她这么久,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两人互相对看一眼便开口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
  沈唯虽然说着没事,可那副神色又岂像是没事的样子?她的手撑着小腹,眉眼也微垂着,心下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难道她真得有身孕了?她想到这却是又想起先前谢老夫人离时的叮嘱,便又过了一会,她才又跟着一句:“水碧,你明日去找个太医过来。”
  她这话刚落,两个丫鬟脸色一变,忙问着怎么了?
  沈唯闻言却只是说道:“明日便知道了…”究竟是不是有身孕,明日便能知晓了。
  …
  今日早朝赵睢在朝中说的话,没过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汴梁城,外头的人都知晓下个月十三,他们的天子就要大婚了,虽然不知晓是哪家的贵小姐这么有福气,可这也掩不住他们的高兴。
  天子大婚,这可是大喜事。
  因此如今的汴梁城却是弥漫着掩不住的欢喜气。
  可此时的杨家,气氛却显得有些低沉,杨双燕依着烛火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青衣男人,眼看着他神色寂寂的样子,袖下的手紧攥着,口中更是咬牙切齿的一句:“父亲,您就真得任由陛下这么做?”
  杨继耳听着这话,面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只是声调却还是如常:“那位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晓的,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了挽回的余地。”
  他也不敢相信,陛下竟然会在早朝上下这样的旨意,还要迎娶那人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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