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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宋家桃花

时间:2019-01-10 10:58:54  作者:宋家桃花
  屋子里的窗都合着,原先的布帘也都换成了竹帘一物,瞧着倒是也让人少了几分燥热。
  这会沈唯歪靠在软榻上,手里翻着一本书,身侧的丫鬟便坐在一侧打着扇,那案上放着的冰被这般一打,送出来的风倒也凉快了许多…自打当日她用了秋欢后,余后的日子便让当日和水碧一道进门的三个大丫鬟每日轮流随侍着。
  反倒是以前一直跟着她的水碧,如今倒是未再让她近身伺候过。
  陶然斋的几个丫鬟眼瞧着如此自然知晓夫人这是对水碧厌弃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可这对于她们而言却是一桩好事…因此如今这陶然斋里的下人伺候起沈唯却是越发用心了。
  墨棋端着凉果进来的时候,眼瞧着侍立在夫人身侧的那个丫鬟,面上神色未改,眼中却还是多了一抹无奈。
  她把手上的凉果置于案上,而后是挥了挥手,却是让人先退下了…那丫鬟见是墨棋自然也不敢多言,虽然同为大丫鬟,可比起和夫人的情谊来,她们谁能比得上墨棋?因此她也只是放下了手上的扇,而后便往外退去。
  这一番动静自然瞒不住沈唯,不过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又翻了一页书才朝人说道:“你婚期渐近,这些事由旁人去做便是。”
  墨棋耳听着这句,脸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许多:“该做的都做好了,何况除了那件嫁衣,您不是都给奴安排好了?”她说到这,话语之间也有些无奈,夫人委实是太厚待她了,放眼整个国公府,哪有丫鬟出嫁比她还轻松的?就连她的老子娘也时常在私下说起夫人,道她是“菩萨心肠”,说她跟了个好主子。
  她出嫁的这番阵仗就是比起那些外头小官吏的小姐也还要高上几分…
  夫人也当真不怕折煞了她。
  沈唯闻言倒是合了手上的书朝人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担忧便道:“好了,一辈子才这么一次,自然是要好生安排的…何况那些用得都是我的银子,旁人纵然要说也摘不到我的错处的。”
  如今晋江楼里的分红已经下来了…
  她替墨棋操持婚礼的那些钱用得都是自己的,倘若不是怕失了规格,她还想替人好生大办一场…也当全了墨棋这些月余来的尽心伺候。
  墨棋听得她这一句,眼中却是不自觉得闪起了泪花,只是唯恐人瞧见便又暗自抹了一回,待掩下了眼中的泪意时,她才又说道:“等奴嫁人后还是回来伺候您?便是替您管管丫头,处处外头的杂事也好。”
  “人家都巴巴得想做清闲太太,你倒好,却是个闲不住的…”
  沈唯嗔了人几句,待又握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一回,而后才同人语重心长得说道一句:“你这一生还很长,别把时间都费在我的身上,如今我身边的人也够用,你就好生做你的富贵太太…若是觉得无聊了便常回来看看我,只这些伺候人的事以后却是别提了。”
  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你家那位是个不错的,如今既然跟了大公子,日后前程也还大着,等他日后为官入仕,难不成你还在我这做个管事丫头不成?”
  墨棋耳听着这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也不再说道此事。待又替人打了几回扇,想着近些日子的事,她才又开了口:“夫人,水碧那个丫头可是哪儿惹您不高兴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暗自注意着沈唯的脸色,眼瞧着她面上的神色未有什么变化才又继续说道:“这丫头是个不错的,倘若她真得惹您不高兴,那奴给她向您陪个罪。”
  “如今她在府里也怪不好受的…”
  当日夫人面前的红人一下子失了宠,那些曾经眼红过她的人自是免不得要拜高踩低一回…墨棋想到这便又试探性得说了一回:“这回她正在外头,您可要见她一回?”
  沈唯听她这一字一句,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
  她重新往身后的引枕靠去,而后才看着墨棋开了口:“你让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淮对沈姐的不同,估计能瞒住的只有沈姐了?
  小淮(望天):愁鸭
 
 
第57章 
  墨棋见她应允,脸上自是笑容满面。
  她忙“哎”了一声, 待把手上的扇子置于一侧, 而后是又朝沈唯打了一道礼才往外退去…没一会功夫, 帘子又被打了起来,进来的是水碧。相较以前, 如今的她倒是显得沉默了许多,等落下了手中的布帘,她便低着头走到了沈唯的跟前。
  而后她也未曾说什么只是跪在了沈唯的跟前。
  沈唯眼瞧着水碧这幅模样也未曾开口, 她取过桌子上的纨扇轻轻晃打了起来, 而后是继续翻看起原先放在一侧的书。
  屋子里无人说话显得十分静谧——
  水碧等人许久也未曾见人开口, 她稍稍抬了眼帘待瞧了一回沈唯清平的面容, 终于还是耐不住先开了口:“夫人, 奴知错了。”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仍旧未曾从书中移开眼。
  她是又翻了一页书, 而后才淡淡开了口:“你可知道当日我让施管事送人过来说了什么话?”
  水碧听她提及这个,脸上倒是也未曾觉得有什么怔楞的。这些日子她思来想去想了许久, 发现这位荣国公夫人真正对她态度开始有所变化应该是从当日出了宝茹斋之后,她想起当日沈唯进去前曾朝她看来的那一眼…虽然时日隔得已经有些远了,可如今想起, 她还是能察觉出当日这位荣国公夫人心里应该是不高兴的。
  是啊…
  她既然被施管事送到了沈唯的身边,那么不管如何她都是她的主子。
  自己的主子还未曾说话, 她却先做了主意,甚至根本不顾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生气也实属正常。
  水碧想到这便又垂了头,她的脸上有些微臊,连带着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当日您向施管事讨要一个只忠诚于您的人, 奴…未曾做到。”
  沈唯待听到这一句终于还是抬了眼朝跪在身前的人看去,眼瞧着水碧面上的神色,她把手上的书一合,而后才开了口:“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若把你与其他人相提并论也实属屈才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平常,就连声线也未有什么变化,等前话一落便又跟着一句:“倘若你当真觉得跟着我屈才,那么我就和施管事说一声让你回去。”
  水碧耳听着这话,眼中的神色有一瞬的变化,只是也不过这会子功夫,她便又摇了摇头。
  当日主子让她过来伺候荣国公夫人,没有他的吩咐,她又怎么回得去?起初的时候,她以为主子让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监视荣国公夫人的异动,总有一日她还是能够回到主子的身侧,可如今…
  她想起那夜主子的举动,只怕主子当日所说的“保护”是真得想让她留在荣国公夫人的身侧好生保护她。
  只是她…反应得太迟了。
  水碧思及此便又垂下了脸,她的神色变得恭谨,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往日从未有过的谦顺:“夫人,奴既然奉命来伺候您便是您的人,这些日子奴已经想透彻了,决计不会再出现当日那样的事。”
  她这话说完便又弯下腰身给人行了一个大礼,跟着是又一句:“夫人,请您饶恕奴一回,日后奴一定会好生伺候夫人。”
  沈唯一直未曾说话,她只是垂眼看着水碧伏跪在地上,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开了口:“你也知道你既然跟了我出来必定是回不去的,那么日后就收了你的那些心思。你要知道这世上并没有‘非谁不可’的话,纵然我心中觉得你不错却也不是一定非你不可了。”
  她这话说完才弯腰伸手扶起人,眼瞧着水碧看过来的眼神,沈唯仍旧无情无绪得说道:“我可以容许我的身边人没有本事却绝对不能容忍她是吃里扒外的,水碧,你…可明白了?”
  水碧的确未曾想到沈唯会说这样的话…
  她原本以为这些日子沈唯对她的冷淡只是想让她认清楚现在自己的状况,行得也不过是一些内宅妇人的手段。
  可如今听着她这番话,她心中明白眼前的妇人并未与她说笑,倘若日后她再做出吃里扒外的事,那么眼前的妇人必定不会再用她。而到得那时,她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主子那处必然是回不去的,就连晋江楼只怕也容不下她。
  水碧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全身有些发寒,她怔怔得朝眼前的妇人看去,当日施管事曾让她格外小心这个妇人,那会她还觉得他是夸大了…可如今看来,这位荣国公夫人岂止是不可小觑?她早就知道被主子遗弃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前些日子不动声色也不过是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若是这次机会她不好好握住,那么以她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再容忍她。
  水碧什么也不曾说,她什么也说不出,就在沈唯的注视下她终于弯下了脊背低下了头,带着从未有过的恭敬和臣服哑声开了口:“是,奴记下了。”
  沈唯见此也就不再多言,她先前所言非虚,虽然她的确觉得水碧是个可用的,却也不是真得就非她不可。倘若日后水碧再有上回那样的事,那么她自然不会再用她…如今,她也只能希望水碧自己能想清楚。
  她思及此待把水碧扶起身后也只是淡淡说道:“下去。”
  等这话一落——
  她眼瞧着水碧看过来的眼神便又说了一句:“从明日开始,你便重新回来伺候。”
  水碧耳听着这一句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应了一声,待又朝人打了一礼才往外退去…只是在走到布帘处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得朝身后看去一眼。软榻上的女子已经重新翻起了书,她半侧的身姿带着天然的从容,就连面上也依旧是素日的清平。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让她生出了害怕…
  这样的害怕,往日她只有面对主子的时候才生出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或许主子对这位荣国公夫人的不同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这世间的女子鲜少有人匹配得上主子,纵然有一两个聪明的,可面对主子的时候也跟失了智一样…就如那个杨家的小姐。
  可里头这个女人,她的从容她的手段,若她日后能在主子的身边,或许会有所不同?水碧想到这便又垂了脸敛下了眼中的思绪,在沈唯朝她看来之前先打起了布帘往外走去。
  …
  等到六月中旬。
  沈唯因着天气太热的缘故便越发不愿动弹了。
  屋子里的冰虽然每日都不曾少,□□国公府这样的大家,上头的主子这么多,这冰虽然不少可总归也算不得多,若是早间用得多了,这夜里自然也就没了…沈唯倒是可以想法子去外头买冰,可这样行起事来实在太过扎眼。
  今儿个用完晚膳,沈唯便穿着一身豆绿色的小衣和同色的绸裤坐在软榻上打着扇。
  身侧的秋欢手里也握着柄扇,可即便如此,沈唯这身上还是起了一层薄汗…秋欢见她这般便轻声说道:“这才六月,若是入了七月,主子夜里可怎么睡?”她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不然让回事处给您多备些冰?或是奴私下遣人去外头给置些过来?”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却摇了摇头,虽然她掌着中馈,真要多拿些冰也无人敢说什么…可上头的人行事没了规矩,怎么还能指望底下的人能够好好行事?越是当家做主便越要持身端正,这样底下的人才能够服气。
  至于去外头买冰,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可次数多了,旁人不还是得知晓?
  只是秋欢说得却也不假…
  如今就这样了,再过几日哪里还能够耐得住?
  沈唯只要想到这便觉得那股子燥热又泛上了心头,她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只重新往引枕那处靠去,而后便依着那外头的晚风重新打起扇来…没打一会,外头水碧便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握着一只红木托盘,托盘上头除了一碗凉汤外还有一只紫檀木的锦盒。
  自打水碧重新过来服侍沈唯后,性子却也收敛了许多。
  起初几日秋欢几人与她相处得还不算融洽,后来沈唯恩威并重了一回后,几个丫鬟也知晓她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如今几人相处起来倒也越发好了。这会眼瞧着水碧进来,秋欢还起身迎了人一回,待把那凉汤置于桌上后,她便问道:“这盒子里头装着什么?瞧着倒很是贵重。”
  沈唯虽然未曾说话,目光倒也放在了那只盒子上。
  水碧闻言便笑道:“奴也不知,先前去门房的时候正好瞧见跟着大公子出门的明路回来了,他说这是大公子特地给您寻来的,道您一定会喜欢…”等前话一落,她看着沈唯打扇的手一顿,便又轻声跟着一句,却是在帮陆起淮说话:“大公子跟着太子在外头做公差也不忘您,他待您真好。”
  秋欢听着这句也笑跟着说了一句。
  沈唯耳听着两个丫头的声音也未曾说话,她只是看着那只锦盒,而后才开了口:“他有心了…”
  等前话一落,她便把手上的扇儿一停置于一侧,而后便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锦盒并不算大,里头放着一块红色绸布,而那绸布上头便安放着一块玉佩。
  那玉瞧着像是古玉,上头还刻有图腾一类,瞧着倒像是一只凤凰。而更为奇特的是,这块玉佩握在手中便很是凉爽,倒是让她原先燥热的心也平复了许多。
  秋欢不知这其中的奇特,待瞧见是这样一方玉佩便笑说道:“这玉瞧着贵重,只是大公子也真是的,再过几日他便回来了,等到那时再亲自给您不就成了。这巴巴得让人过来,也不知跑累了多少匹马?”
  水碧见识多,待瞧见这方玉佩后便轻声说道:“奴曾经听人说过这世上有种玉佩可以根据人的体温来生热生冷,夫人手中这块玉佩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那类玉佩…这种玉佩鲜少出世,大公子也不知耗了多少心力才寻到的。”
  其实她知晓有这样的玉佩却不是听旁人说起,而是她原本就知道主子身上有这样一方玉佩。
  这块玉佩和主子所佩戴的那块本是一对,意义非凡,先前瞧见的时候纵然是她也忍不住怔了一回…她的确未曾想到主子竟然会把这块玉佩交给荣国公夫人。
  不过怔忡也只是一瞬,早在那个夜里,她便明白荣国公夫人于主子而言是不同的,只是不知道荣国公夫人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水碧想到这便又忍不住朝沈唯那处看去一眼。
  沈唯虽然先前握着玉佩的时候便察觉到它的不寻常,却也未曾想到这块玉佩竟然会如此贵重。在现代的时候她倒是也从书上看到过有这样的记载,只是却从未亲眼见到过,虽然不知陆起淮是怎么寻到的,可如今这块玉佩于她而言就如及时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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