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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一夏天

时间:2019-01-12 09:59:56  作者:一夏天
  三段死亡接踵而至,每个人景怡都抢救了四十分钟以上,像打了三场恶仗,结果一败涂地。
  悲恸的家属恨恨指责他,围着他推搡辱骂,他理解他们的心情,可谁来理解他呢?他又能指责谁呢?病魔吗?死神吗?
  他找不到人诉苦,默默在自责和无助中沉沦。密集的绝望是泥石流能摧垮理性的防线,于是他接二连三地失常了。
  灿灿对父亲表示了深切同情,他相信父亲的自我调节能力,知道他的消沉只是暂时的,倒是为他和大舅的关系感到担忧。
  “爸爸,您真的很讨厌大舅吗?”
  景怡用善意的谎言回答:“谈不上讨厌,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灿灿的思想比他估计的还深刻:“知道。您和大舅的确是两种风格的人,但你们之间并不存在信仰和国籍的分歧,风格不同的人也能和平共处嘛。”
  “爸爸也在努力维持和平,所以一直尽力忍让。”
  “忍让是被动的忍受,您可以试着去发掘大舅的优点,有了欣赏就会慢慢接受他了。”
  “他有什么优点?”
  “很多啊,最大的优点是长得帅。”
  景怡再次停住刀叉,动作比之前几次紧急僵硬。
  “你觉得你大舅很帅?”
  “是啊,我还没见过比大舅更帅的型男呢,包括明星,这点很让我羡慕。”
  灿灿精确地切分牛排,神态也像严谨的科学家,说出的话都经过科学论证。
  景怡恍如上了个世纪大当,焦急气恼。
  “你怎么会羡慕他?外表是最肤浅的东西,你应该羡慕那些有高尚思想和内涵的人。”
  灿灿自有道理:“人只会羡慕自己缺少的东西,头脑和财富我已经应有尽有了,所以,最想要的是大舅那样高大英俊的外表,如果将来我能长得像他就好了,那我将是国内最完美的高富帅。听说外甥一般和舅舅很像,但愿是这样吧。”
  景怡没胃口了,放下刀叉,推开餐盘,一脸受伤的表情。
  “灿灿,听你说这些话,爸爸真的很难过。”
  “可这是事实啊,您不能逃避。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大舅就不说了,二舅三舅也算一流的帅哥,小舅稍微差点可也比妈妈好看,妈妈做为外公唯一的女儿,怎么就没遗传到一点优点呢?不止智商,颜值也在平均线以下。”
  景怡可算体会到了妻子和儿子吵架时的心情,儿子的挑事功力确实一流。
  “你小子存心气我是吧?你妈妈哪点不好看了?儿子居然敢挑剔妈妈的长相,‘狗不嫌家贫’上一句是什么?”
  “‘儿不嫌母丑’,可是爸爸,说实话也不行吗?妈妈长得是很一般啊。”
  “那是你不懂欣赏!长得一般我能娶她吗?我就觉得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一眼膝盖就会发软,你是我儿子,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可您也不能为了强调您的审美,就扭曲我的审美啊。将来我的老婆必须比妈妈漂亮十倍,至少要像珍珠姐姐那个水准。”
  儿子独立得好像已经举行过了开国大典,任何人都再难颠覆他的认知,景怡又被无力感攻陷,揉着睛明穴警告:“你这些话可不能拿回家去说啊,会引发世界大战的。”
  灿灿嘿笑:“我知道,您以为我是妈妈吗?您真逗。”
  受其调侃,景怡唯有苦笑,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聪明过人的儿子将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未来。
 
 
第47章 道歉
  晚饭时秀明没上桌, 理由是生气,其实是羞愧, 演了一出小孩过家家似得闹剧, 他的脸皮也磨得差不多了。
  饭后珍珠去房里哄他,父亲是她的最爱, 姑父是她的偶像,她不希望二者对立。
  “爸爸您别生姑父他们的气了,姑父人挺好的, 对我们没有坏心眼儿,您究竟哪点看不惯他啊?”
  秀明垫着双臂躺在床上,冷笑着戳穿妹夫的伪装。
  “你只看到了表面,老金那个人城府很深,对谁都笑呵呵的, 其实心里压根瞧不起我们。”
  珍珠不反对父亲的判断, 但另有见解。
  “表面能对付就不错了, 只要不坑我们害我们,如今貌合神离的两口子还能被评成模范夫妻呢,亲戚朋友就别要求太多了, 不然会被说成矫情的。”
  秀明想了想还是夸她:“你这丫头心真大。”
  珍珠笑嘻嘻凑上来趴住床沿,下巴搁在手背上, 笑脸好似一盆花:“人活着烦心事那么多, 心不大能装得下吗?爸爸,您别生气了,有句话说得好, 宽恕不是忘记也不是赦免,而是放过自己。”
  秀明气性已经过去了,经女儿软话一哄决定收刀捡挂,坐起身叹道:“好吧,听我闺女的。”
  珍珠欢呼着搂住他的脖子肉麻地拍了两句马屁,继续讨好:“您饿了吗?我给您热饭去。”
  她开门正碰上准备进门的母亲,佳音见她兴冲冲的,随口问:“干嘛去?”
  听女儿说:“给爸爸热饭。”,随口吩咐:“顺便把厨房的碗洗了,我手割伤了不能沾水。”
  珍珠讨厌母亲管事嬷嬷的口吻,皱着鼻子抛出白眼。
  “知道了,就会使唤我,怎么不叫小叔下来洗,真是的。”
  她走得很快,佳音只能对着她的背影训斥:“让你孝顺妈妈不应该吗?”
  这就招来丈夫的埋怨。
  “你老说她干嘛,孩子还不够孝顺吗?真不知足啊。”
  佳音回头看看这台麻烦制造机,上前忧虑问候:“你好了吗?”
  秀明反应微臭:“我病了吗?”
  “看刚才的样儿是病得不轻。”
  “怎么,你也想教训我?”
  “我哪儿敢啊,我得小心翼翼的,免得再割了摔了,明天家里的活儿就没人干了。”
  “你呀,就会拿软刀子捅人。”
  佳音坐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医药箱,给自己的手指换了块创口贴,这期间向丈夫说明情况:“我劝过千金了,她好像没事了,待会儿景怡回来,你给他道个歉吧。”
  秀明眉毛一挑:“凭什么让我跟他道歉?我欠他什么了?”
  “人家帮你要回欠款,从情理上讲你也应该感谢他,怎么能跟人家吵架呢。”
  “我求他了吗?还不是你自作主张去多嘴。”
  丈夫还抓住那稻草般的自尊顽固挣扎,佳音干脆把他推到深水区,让他看清自身的处境。
  “那要我眼睁睁看你为钱发愁,吃不香睡不好还在一旁没事人似的乐呵,那样才叫贤惠?”
  理屈的男人总算消停了,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
  佳音继续泼水助他清醒。
  “有些没意义的闲气就不该争,就事论事不好吗?景怡他们才搬过来多久你就这样,他们怎么能住得安生?爸让我们合住的初衷是加深家人之间的感情,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一年之后大家的感情非但不会变好,说不定还会结下仇,到时我们怎么对得起爸?”
  多喜是她的尚方宝剑,一拿出来牛鬼蛇神都得老实。
  秀明闷声闷气辩解:“我没想跟谁结仇,就是一时控制不住火大。”
  佳音打量他一阵,单刀直入问:“你对景怡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秀明心虚:“你怎么知道我对他不服气?”
  “这不明摆着吗?不然干嘛老跟他过意不去?”
  妻子的闪击太凌厉,秀明无路可退,只好坦露心声。
  “那小子上学那会儿被我们耍着玩儿,后来上了大学留了洋,一下子变威风了,成天摆着精英人士的派头,对人总是假惺惺的礼貌,看了真不顺眼。我知道他心里一定瞧不起我们家,今天不就暴露了吗?居然骂我是狗,好像自己是多高级的货色。”
  嫉妒的一大诱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前当他把景怡踩在脚下戏弄时真没想到对方日后会飞升到他遥不可及的高度。
  佳音早想就这点开导他:“景怡家境好,这点的确是我们比不上的,出身本生就是种优势,这你得承认。”
  秀明能承认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哼气道:“所以我才不服气嘛,仗着出身好就耀武扬威,让他生在穷人家试试,看他还能不能装逼。”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
  “怎么过分了?我说你干嘛老向着他,谁是你老公啊。”
  “我不是向着他,是听你抱怨自己的出身,为爸感到难过。爸用尽心血养育孩子,到头来他的长子却羡慕有钱人家的孩子家境好,他要是知道了,心里该多难过啊。将来我们小勇要是这样,我也会很难过的。”
  尚方宝剑出鞘,秀明立马束手就擒。
  “我不是羡慕谁,好了,算我错了行不行?”
  佳音坚持刚才的意见:“既然知道错了,就去向景怡道歉吧,为了今后的家庭和睦,你也该主动让步。”
  她语气轻得像一张纸,纸上的公文却不容违背,秀明不敢直接拒绝,无声地抵抗着。佳音也不催他,自顾自干着别的事,宛如一个悠闲的看守。
  秀明烦躁地不知如何摆放手脚,刚想躺下,贵和开门进来。
  “大哥,你今天和景怡哥他们吵架了?”
  他刚回家就从弟弟那里收到这一战报,心情像打翻的油漆桶乱糟糟的。
  秀明指派佳音:“你去把胜利叫下来。”
  佳音拒绝:“人家正忙功课呢。”
  “见了人就说是非,他忙的是哪门子功课,这小子嘴太碎,小小年纪就一副王婆德性,我早想教训他了。”
  刚说完,赛亮也进来了。
  “大哥,听说家里又起内乱了。”
  他比贵和淡定得多,像查户口的片警。
  秀明躁恼:“你又是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屋里那位。要把她叫下来让你一块儿教训吗?”
  赛亮显然听到他前面的话,故意挤兑他。
  秀明做出赶苍蝇的手势。
  “我已经够烦了,你们就别给我添堵了。”
  赛亮一般不掺和家里的事,这时不知怎的发表起看法。
  “烦恼的根源就是合住,我早说过几家人住在一起没好处,爸的想法太天真了,你们还当成遗诏非执行不可,瞧着吧,这只是开头,更多矛盾还在后头呢。”
  秀明保持斜眼:“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用不着做那么多铺垫。”
  “我想说的就是我们趁早解散吧,大哥,已经住满一个月,够有象征意义了,趁你还没和金师兄一家反目成仇,早点分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才能保持长期稳定的关系。”
  赛亮一副预言家的姿态,秀明却觉得二弟是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敌对势力,一有风吹草动就跳出来煽动群众,意图颠覆革命政权。
  他冷声呵斥:“你这话酝酿多久了?是不是准备了各种版本,就等家里吵架时搬出来?我警告你少打歪主意,合住的计划不能中止,这是我们唯一能为爸做的事了,我不想因为这点留下终生的遗憾。”
  赛亮不甘地发表恐吓言论:“那你就不怕千金跟你断绝关系?”
  “她说了要和我断绝关系?你少在这儿挑拨,我们兄妹又不是第一次吵架,小时候吵上天的情形都有过,后来影响我们的感情了吗?”
  “那是小时候,现在她是别人的妻子,女儿都是外向的,你和金师兄闹矛盾,她只会维护自己的丈夫,如果反过来维护你,就会破坏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大哥宁愿看着千金的婚姻受损吗?这未免太自私了。”
  “从你嘴里听到自私两个字就跟听到蛇嫌鸡蛋太腥一样,我和老金的关系还没糟到那种地步,今天的事我回头会好好跟他解决,你们都不用操心。”
  贵和以为大哥还想挑事,苦劝:“大哥,你就别去招惹景怡哥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做得太过分迟早会激怒他。”
  大哥的眼刀嗖地插中他的脑门。
  “我说要去激怒他了吗?你小子不知道就别乱插嘴!”
  佳音见丈夫的黑脸太不中看,笑盈盈出面中和。
  “你们放心吧,你大哥会主动跟景怡道歉的。都回去忙你们的吧,没事了。”
  赛亮工作时每句话都价值不菲,浪费在大哥身上太可惜,听了大嫂的话转身就走。贵和不放心,好意提醒:“大哥,你知道该怎么道歉吧?那个……”
  这下又中了秀明的音波功。
  “我是傻子吗?还用得着你教,这么能干干脆你来当大哥好了!”
  贵和差点心脏麻痹,倒跌着退到门外,发誓下辈子要做个幸福的独生子女。
  房门在他身后撞车般关闭了,当然是他那个粗暴的大哥。
  秀明气兄弟姐妹都不跟他一条心,坐在床上骂骂咧咧,这时又有人来敲门,他以为又是哪个小鬼来寻晦气,怒问:“谁啊!”
  门外还真有个小鬼中的鬼王——外甥金灿灿。
  “大舅,是我。”
  小孩从容开门入内,有如游龙宫的哪吒,一迈步就踩碎了室内的紧张空气。
  佳音笑着迎上去:“灿灿,你们回来了。”
  “嗯,大舅妈,我和爸爸给家里人带了点心,放在厨房了。”
  “谢谢,去看你妈妈了吗?”
  “去了,她正和爸爸说话。”
  灿灿侧头望一望秀明:“大舅,您能到外面来一下吗?”
  秀明遵守约定,由他领着到镇上去散步。
  灿灿穿着咖啡色羊毛大衣,带着亚麻色爵士帽,双手插在衣兜里,步姿像个悠闲的英国绅士,陌生人兴许会把旁边民工打扮的秀明当成他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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