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宴。
这个名头不错,虽然不是他的初衷,但也达到了某种目的。
定情宴?!
消息传到淼淼那儿时,她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霍斯衍说的?”
侯舸坦荡荡地答:“是我自己意会的。”
“怎么了,”他笑得禽畜无害,“有什么问题吗?”
淼淼同学你就认了吧,整个实验室,可是只有你敢直呼霍总大名呢,何况你们情侣表都戴上了,这么高调,也不考虑一下我们这群单身狗的感受。
侯舸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走了。
留下一个和他模子般印出来的侯舫和淼淼面面相对,她觉得侯舫师兄不是八卦的人,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怎么八卦,他最擅长的是切中要害。
“淼淼师妹,你和霍总的定情宴可以带家属吗?”
淼淼扑通倒在了桌上。
下午四点半,实验室的人都提前下班,精心把自己捯饬了一番,穿得人模人样地去白象楼赴他们霍总的定情宴。
霍斯衍直接包下一个牡丹厅,点的自然都是好酒好菜,在物质上,他从未亏待过手底下的这帮人。
核心技术人员都安排在主桌,众人不约而同地把上首两个相邻的位置留给了霍斯衍和淼淼。
淼淼见旁边的男人气定神闲地落座,她也变得淡定许多,在他旁边坐下。
菜陆续地上,侯舸率先站起来:“来,我们一起敬霍总一杯。”
淼淼也举起酒杯,霍斯衍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倾身过去:“回去你要开车,别喝酒。”
“没关系。”现在叫代驾很方便啊。
“待会我可能会醉。”他又低声在她耳边说,“你要随时照顾我。”
还有一个原因,不想别人看到她的醉态。
那她责任很重大呢。
淼淼放下红酒,乖乖地换了一杯橙汁。
霍斯衍猜得不错,接着,几个男生就像约好了般,轮流过来给他敬酒。开玩笑,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砰。”最先喝倒的是吴非,才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还打起了呼噜。
童放摇摇头,继续吆喝着去给霍斯衍敬酒。
霍斯衍心情好,通通来者不拒,淼淼见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心里担心得不行,他却并不在意:“没事,今天开心。”
他眼中隐约可见醉意了,眼角也晕开小片的红,仿佛染了薄薄的胭脂,春意横生。
这样的霍斯衍难得一见,淼淼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喝到最后,童放吴非侯舸等人全趴桌上了,侯舫在一旁和女朋友说悄悄话,霍斯衍叫他过来,让他把侯舸领走。
童放是小乔过来接的。
吴非也安排其他同事帮忙带回去了。
霍斯衍是淼淼亲自送回去的,好在他喝了很多酒,但醉得不算深,一路还挺配合,只是坐在副驾上安静地闭目养神。
就是回到宿舍,从他裤兜里掏钥匙开门时遇到了小麻烦,那个地方……
太接近了。
他又醉着,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淼淼试了好几遍也没把钥匙拿出来,急得鼻尖冒汗。
男人本来就比她高出一截,又很重,她扶着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了,权衡之下,她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自己宿舍的门,慢慢地把他扶进去。
他手长脚长,那张布艺沙发肯定躺不下,淼淼只好把人扶到房间,安置在床上。
听他呼吸沉,她松开他衬衫的最上面两粒扣子,又把鞋子脱掉。
然后,她进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回到床边时,看到霍斯衍睁开了眼,正看着天花板。
她也分不清他此时到底是醉,还是醒着,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霍斯衍?”
他没有反应。
倒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默认的铃声欢快地在房间里回荡。
对方很有耐心,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淼淼担心对方有急事,连忙接通,通话时间显示1秒,她才注意到来电人是莫莉莉。
莫莉莉第一句话就是:“霍斯衍,我过两天准备回美国了,能不能再和你好好谈谈?”
听不到回应,她又:“喂?”
对于这个曾经的假想情敌,且如今还似乎对她男朋友存有觊觎心的女人,淼淼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莫莉莉情绪激动,催得紧,她只好开口:“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莫莉莉的尖叫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是你?!”
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人,一下就准确叫出她的名字:“谢安淼淼!”
“是我。”淼淼声音平静。
“你们在一起了?”
淼淼没有回答,默认了。
莫莉莉又急切地说:“我能和你谈谈吗?关于霍斯衍在美国的事,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他的前途和人生!”
这么严重?
淼淼蹙眉。
莫莉莉单方面定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明天下午两点,就在产业园附近的茶室,我们见一面。”
大概是担心她不愿意来,莫莉莉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淼淼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桌。
真是莫名其妙。
她拧了毛巾,准备去擦霍斯衍的脸,没想到被他拍开了,他的语气还挺凶:“别碰我!”
就碰就碰。
淼淼还恶作剧似的在他脸上又捏又掐,手感真好,原来男人的皮肤也这么光滑有弹性的,睫毛也好长好密……她玩得爱不释手。
霍斯衍不悦地拧眉,用英文骂了句脏话。
他居然还讲脏话!
别欺负她英文不好听不懂好么?怎么说也是过了六级的。
一会儿后,淼淼明白过来,他估计是把她当成别的女人了。
“霍师兄?”
“霍斯衍?”
“阿衍?”
“男朋友?”
大概嫌她聒噪个不停,霍斯衍闭上了眼。
淼淼:“……”
“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告诉我好不好?”
“我要脱你衣服咯,”她有贼心没贼胆地伸出魔爪,“全部脱光哦。”
霍斯衍的气息渐渐平顺,理也不理她,将她当成透明的空气了。
淼淼再问:“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淼淼。”他突然出声。
毫无防备,她的心跳漏跳一拍,反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说什么?”
霍斯衍的手盖在额头上,薄唇轻启,又无意识地呢喃了句什么,嗓音太轻太模糊了,淼淼没听清楚,凑过去,终于听到四个字。
“我很想你。”
“淼淼,我很想你。”
第32章 第三十二句(双更合一)
淼淼,我很想你。
确定他是喝醉了。不然,不会这样吐露出深藏的心声。
酒后吐真言。
淼淼怔了许久,一颗心如同泡在春日湖水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遥在美国的那些日日夜夜,他也曾想起过她么?
原来,这从来就不是一场她自以为的单相思。
淼淼鼻尖发酸,眼眶透红,朦胧视野中,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睡熟了,眉心仍皱着,她伸手过去把那处抚平,又牵起他的手,慢慢送到唇边,学他曾做过的,在那修长的无名指上吻了一下。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要栽在他手上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地栽。
淼淼用热毛巾帮霍斯衍擦了脸和脖子,又在他腰间搭一条凉被,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等他呼吸渐渐均匀后,这才拿了睡衣进浴室。
洗着头发,淼淼忽然想起来,床被霍斯衍占了,那今晚她睡哪里?
第一念头是,肯定不能睡床上。他们虽然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但没有亲密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而且她昨晚刚做过那样一场梦,如今又美色当前,嗯,很危险的。
思维逆向过去,他睡了她的床,她也可以去隔壁睡他的床啊。
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了。
万一他睡到一半,口渴要喝水怎么办?又或者,不小心踢了被子,着凉了?
思来想去,淼淼还是决定去睡客厅的沙发,她洗完头发,泡澡时,又开始纠结了,要不要穿内衣?穿的话睡觉很不舒服,如果不穿的话……霍斯衍和她同一屋子呢,万一明天早上撞见,多尴尬是不是?
舒服和尴尬之间,淼淼侥幸地选择了前者,她一般五点多钟就醒了,而霍斯衍向来起得晚,在他醒来之前再把内衣穿上不就得了?
完美。
淼淼擦干身体,穿好吊带睡裙出去,穿过客厅进了卧室,霍斯衍还保留着之前的睡姿,连手的位置都没变,她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晚安啦,男朋友。”
然后关灯,轻手轻脚地出去。
夏季的深夜,空气里沁着丝丝凉意,淼淼把落地窗开了一半,裹着薄被单躺在沙发上,大概是卧室里那人的存在太让人安心,她刚合上眼,睡意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很快就跌入黑甜的梦乡。
凌晨三点半。
月光皎洁,阳台上的绿植在凉风中窸窸窣窣地摆动叶子。
霍斯衍因头疼醒了过来,他打量着四周陌生的摆设,在黑暗中沉思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淼淼的卧室,翻身下床,找不到拖鞋,他光脚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蜷在沙发上睡着的淼淼。
桌上开着一盏小夜灯。
女孩子的肌肤沁着柔光,如同上等美玉的质地,一条细长的腿从被单里伸出来,睡得太熟,嘴巴微微张着,胸前有着徐徐的起伏。
她身上沐浴露的淡香,随着一呼一吸弥漫开来,侵占了呆站着的男人的所有感官,他深邃的眸底也映着光,看着她,以自己也难以想象的温柔。
自从右手受伤后,紧接着的是夜夜失眠,后来发展到只能靠安眠药或酒精入睡。
人生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扑在医学上,可笑的是,最后他却连一把手术刀都拿不稳了。
终究意气难平。
漫长的夜,对那时的霍斯衍来说,似乎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
直到回国,在那个乌云蔽空的午后,她像一道光,再次闯进了他灰蒙蒙的生命中。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霍斯衍自己也难以断定,淼淼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她的再次出现,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让他在不甘不平的夹缝中得以喘息,更是得以克服了心魔,没有凭着一时冲动,和霍家那些人来个鱼死网破,他最阴暗的一面就这样被照亮,因为她,他没有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为权势利益丧失底线和良知的霍家人。
霍斯衍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表情看不真切,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走到沙发前、灯光下时,眼神已悄然变温和。
他弯腰,连人带被单抱了起来,步子很稳地进卧室,把她轻放在床上。
淼淼闻到熟悉的气息,蹭了蹭枕头,继续迷糊睡去。
霍斯衍长身立在床前,虚拢着右手手指,先前抱起她时,手从她腋下穿过去,他回忆着那种过分柔软的触感……是不是……
这时,淼淼突然一脚踢开了被单,V字领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两颗珠粒,直直地映入他眼中,验证了他的猜测,还有翻卷着的裙摆下,那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身。
霍斯衍以前的冷情克制,几乎没有抵抗,全化作了洪水猛兽,如数聚集在小腹处。
眼前是他喜欢的女生,是他的女朋友,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不可能心如止水,没有丝毫欲念。
食与色,是人的本性。
在霍斯衍即将跨过危险线时,残余的理智阻止了他,男欢女爱固然合情,却不该是在这种乘人之危的情形下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等身体从紧绷状态转向缓和,这才蹲下身来,重新帮她把被角细细地掖好。
等了几分钟,淼淼安分地睡着,没有别的动作,霍斯衍走出去,拿起她放在客厅桌上的钥匙,回了隔壁屋。
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酒气不算太重,但也不好闻。
半个小时后。
霍斯衍冲了个凉水澡,平息体内的燥热后,他换了一身深蓝色菱形格睡衣,再次回到淼淼卧室。
不出意料,这次她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把被单压在身下了,大片后背全露了出来,牛奶似的白,大概是平时喜欢运动的原因,骨肉格外匀称,蝴蝶骨线条优美,连脊骨珠都清晰可见。
且不说经受这样的诱惑是多么大的考验,霍斯衍作为医生的习惯又犯了,这个睡姿不仅会对心脏形成压迫,也有可能加重脑部缺血,还会造成眼压过高,导致醒来后出现短暂性的视力模糊。
他把她身子调整回正面,哪怕再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亲密的肌肤碰触,所以他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指尖像燃着一团火,烧得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他拖了把木椅坐下来。
短短的时间里,淼淼改变了好几次睡姿,伸腿伸胳膊转身,总想着把被单弄掉,最严重的一次是半边身子几乎悬空,侧个身就会掉到床下。
霍斯衍无奈地把她弄回里面去,她还要再翻出来,他只好轻轻地在她旁边躺下。
感知到外边有阻碍,淼淼非但不安分,反而像激起斗志一样,想要翻山越岭,先是一条腿搭上去,接着是胳膊,后来整个人都贴在了霍斯衍身上……
霍斯衍被撩拨得起了火,偏偏这又是男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他隐忍得厉害,额上青筋隐隐出现,气息也产生了微妙变化。谁知淼淼趴了不到三十秒,又嫌弃他身上硬,睡着不舒服,草草收兵回城了。
他平躺着,既轻又缓地呼出一口闷气。
某个部位,已然有了反应。
接下来,她倒是一觉安分地睡到了天色蒙蒙亮。
窗外,太阳还只是一团亮光,淼淼的意识回笼,感觉到头下枕着的东西怪怪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一条不属于自己的手臂,立刻吓了一大跳,缓缓侧过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就近在咫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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