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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霍青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刚，是我不对。”
“橙橙，只要你不离开我，都没关系。”
*
论坛上骂街的帖子已经盖了数十栋摩天大楼, 版主删帖封号的速度都赶不上大家去购买新的芯片ID骂街的速度。
南佩雄赳赳气昂昂，毫不在意的坐在某人的椅子上：“我都怀疑这次永恒的反向营销了。”
江遂站在旁边, 脸上没什么表情。
南佩却丝毫不被影响, 依旧窝在椅子里笑的翻江倒海, 将趣味十足的骂架话语复述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男人。
正抬手点开下一个帖子, 四方屏幕上原本都是标准字体的帖子字体突然变成了超大的一号, 深黑色的标准字体也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南佩眨眨眼，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结果屏幕上的内容也完全跟点开的帖子不一样了。
南佩不解的看下去。
往事内幕·神话衰败的根本原因
看到这个题目，南佩有些惊讶。往往这种时候，一般跳出来的黑贴总是黑有关她的各种事。难得一次不是，倒还真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难得论坛上出现的是八卦别人的内容，阴魂不散饶有兴趣的看下去。
开头先是平铺直叙的阐明了当年职业联盟刚刚成立，神话、南征并列争雄的日子。
矫情的文体配上醒目的红色大字，让南佩看的有些头疼。
铺设完背景，文字终于进入正题，开头的两个字却让南佩心中一颤。
邰深……
是重名吧？
南佩咬着嘴唇，偏头偷偷瞥向一言不发的江遂。
江遂的表情微变。
她难得乖巧的抓住他的手指。
然而后面付钱、代打几个字的轮番出现，让南佩一瞬眩晕。
竞技最忌讳的就是欺骗与虚假，花边绯闻、甚至人品低劣都可以被原谅，做假不行。
电子竞技也是竞技，能站在竞技台上，就是代表了一整个战队。
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南佩有些不敢想下去。
江遂的声音却平静如常：“凳子让给我一半。”
南佩立刻站起身，将凳子全部还给主人。却在起身过后的一分钟内，被他揽在怀里。
他从来就不是个会安慰别人的人，然而在这种时候，能通过肢体接触传递的体温，却让她心安不已。
江遂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移动，后台一串又一串的字符让南佩更加眼花缭乱。
不过南佩很清楚，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不打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快速晃动的手指突然停住。
“好了？”
“好了。”
“所以……”南佩的声音很闷，让人听不出语气。
“代打是假的，收钱也是假的。”
南佩一颗心突然从嗓子里落回了原地。
“但证据都是真的。”
南佩险些从他怀里直接跳出去。
“准确的说，是你前男友的圈套。”
南佩的身体一下僵硬，她果然听不得“前男友”这个词。
“你知道你前男友是怎么上位的吗？”
南佩聪明的转移话题：“比起他的上位史，我还是更关心你的。”
江遂挑眉，声音也带了一丝轻佻：“我还以为，关于我你早就做足了功课。”
南佩不服输似的也拔高了音调：“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杜撰者不知道的吧。”
江遂的声音终于染了笑意。
“他起初打算的，是去神话当替补。”
“那时邰深初出茅庐，毛头小子一个，天赋不足但肯吃苦，虽然不被神话其他的队员看好，但神话那时候的经理很器重他。”
“好在邰深争气，小组赛和季中赛都发挥的稳定甚至超常。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噩耗，说他家人突然病重。”
“你前男友，大抵就是在这种时候动了歪心思。”
“大概在他一开始得知神话有这么个天赋不佳的选手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搞下来了。”
南佩忍不住打断：“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他的上位史？”
江遂的目光轻飘飘的，手里却揽她揽的更紧。
“大概因为我的故事被纠葛在了他们中间。”
南佩眨了眨眼，努力在他这句话中辨别着其中的联系。
可她把脑内所有的内容都翻出来想找缠绕在一起的时间线，却怎么都找不准。
“南征当时的主力，也就是你的现任追求者。他是个很有心思的人，他一眼就看出盛羽淮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在这时朝盛羽淮抛去了橄榄枝。”
“但那时的南征他说话充其量就算是个普通队员的水准，大家斗志昂扬准备在总决赛一雪前耻，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当口去给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当陪练。”
南佩揉了揉困顿的眼睛：“后来呢？”
“后来，南征当时的经理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神话那个一鸣惊人的毛头小子家里出了变故，于是让盛羽淮去说服他在1V1中故意输给南征，只输一局，他弟弟的医药费全部由南征承担。”
南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那时候竟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邰深拒绝了？”
“嗯。”江遂顿了一下。
“那他家人怎么办了？”
“有好心人帮忙安置了。”
江遂没提是谁，南佩也就没问。
“那就好。”
“只可惜……”
“总决赛前夕，他还是走了。”
南佩的心尖一颤。
“后来邰深发挥失常，被盛羽淮的录音和监控死抓着把柄不放，说他就是卖掉了比赛，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完全不理邰深失去亲人的痛苦。毕竟，那场比赛跟之前两场相比，的确相去甚远。”
“后来邰深彻底离开永恒竞技赛。”
“再后来，十区出了你这么个祸害。”
沉重的话题，却在他把重音放在最后两个字上之后轻快了起来。
“有多少人知道残风就是邰深呢？”南佩认真的问。
“根据今晚论坛人流量和我屏蔽网页的时间计算，大概六分之一的人都会看到了吧。”
南佩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突然垮下来：“你忘了还有口口相传这个BUG的存在。”
“这件事，原本就应该澄清的。”
南佩不解的看向他。
“由我们说出来，似乎总是没有那么强大的说服力。”
“既然他们主动抛出这件事，那我们就借机会好好说清楚。”
南佩的小脸皱巴巴的挤在一起，仿佛表情越狰狞，就代表能思考的越多一样。
“可是，要怎么澄清啊。”
“他的事，就让他自己去解决。”
混沌中，南佩感觉到一只手把她的脑袋调整了方向。
然后落尽她眼眸的，是一双沉沉的眸子。
“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仿佛看到了当年张牙舞爪的我。”
“起初，只是好奇。只是想知道你张牙舞爪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所以忍不住接近你。”
“到后来，就是忍不住的被你吸引。无论如何，都想要把你锁在身边的致命吸引。”
南佩被突入起来的炽热表白冲昏了头脑。
她还半坐在他的大腿，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
半晌，他没等到她的回应。
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情感的内心，终于开始烦躁起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张牙舞爪了？”南佩的声音突然跳出来，像一只平静水面上突然跳出来的小鱼。
“大概是因为有你一个人张，我就张不起来了吧。”
第100章
比起在房间内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江遂夫妇, 永恒的程序员显然苦逼多了。
天知道他们为什么又要加班？！
虽然说老板总有一百万个让你加班的理由。
为新活动的策划忙前忙后黑白颠倒了一个多月的程序员们，今天定时定点掐着表想回家，然而在临下班的前一秒被无情的通知：重大BUG出现了, 今天晚上, 谁都别想走！
……
当然, 这还不是最苦逼的。
最苦逼的是, 那些稀奇古怪的字符串和数组根本不是他们的模拟数据，他们监控好的端口分明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程序被莫名改动难道是见了鬼？
程序员很心痛，程序员很难过。
同一时刻，策划部被骂的狗血喷头。
营销部的成员恨不得长成蜈蚣的手数。
初春时节, 万物复苏, 繁星闪烁。
永恒大楼, 整晚灯火通明。
不远处的小别墅内, 某个祸害在某个男人床上睡的格外香甜。
江遂一整晚都没有困倦的感觉，他似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今天论坛上提起的曾经，似乎点燃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火种，唤醒了他最初的斗志。
他今年二十二岁。
看上去似乎还是很年轻的年纪, 但对于职业电竞选手来说，已经不年轻了。
电竞行业早已经蓬勃发展, 十六岁以上的选手便可准许进入战队训练。
比起那些年轻又鲜活的大脑, 他的反应早已经算不上上乘。
也许如果没有意外的发生, 他早就已经站上最耀眼最顶尖的地方了吧。
只可惜, 总是没有如果的。
烟已经燃尽, 落了满地烟灰。
他很久之前就把它点燃，但是却一口都没有吸进嘴里。
只是看着烟被小小的光点一点点的燃尽。
下雨了。
南佩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
“好硬……”
她抬手便察觉到身下结实的床板不是自己柔软的床垫，从躺着的状态变换成起身的这几秒钟里，南佩迅速回忆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们……？
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桌案的酒瓶上。
头痛……
南佩蹑手蹑脚的下床，生怕惊出一点儿动静，她小心翼翼的开门，确认没有人之后，迅速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一瞬间，她迅速关上门，并长长的舒了口气。
“睡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南佩一个激灵撞在了转角的柜子上。
“你为什么看我的电脑？”
宿醉后的大脑显然不那么清醒，南佩看到在自己房间的江遂问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种句子。
“在我的房间怕打扰你休息。”单纯的不掺杂任何的话，带着薄荷和烟草的气息。
南佩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昨晚为什么谁在了……”
江遂手指搭在嘴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昨晚说了很多话，你说口渴下去拿喝的，就抱了许多调制酒上来。还说，根本不会喝醉。”
南佩：“……”
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大概是想要摆脱那么沉重的话题，然后脑袋短路了吧。
“开服了吗？”
江遂看了一眼腕表：“还没。”
“公布开服时间了？”南佩好奇的眨眨眼。
“公布了，并且公布了一份，看上去似乎诚意十足的致歉信。”江遂让开位置，南佩顺理成章的坐到桌前。
致歉信洋洋洒洒写了满满，南佩现在有些头疼不想细看，于是滑动鼠标先看了评论。
目前的评论大都是些没有被回档影响的玩家，所以大都是些“人在家中坐，奖励天上来”之类的调侃言论。
南佩揉了揉眼，最后滑动鼠标翻了回去。
“好长。”
“你看看。”
南佩点头，慢悠悠的看了起来。
然而看到一半，南佩就被这个曲折、离奇、惊人甚至还有点恐怖的致歉信吓傻了。
“灵异事件、不可抗力是什么？”
*
霍青橙前一天晚上睡的心情舒畅，就连盛羽淮用那种理由甩了她她心里都没这么介意了。
然而一觉醒来，看到永恒的致歉信，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她翻身就去找手机，找了半天却哪哪儿都找不到。
于是她赤着脚就跑出房间去拿公用电话。
还没跑到地方，她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橙橙。”
“你放开我！”霍青橙狠狠的甩开霍青衫，继续朝公用电话跑。
“霍青橙！”
“你疯了吗？！”
霍青橙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看着霍青衫：“我疯了？你才是疯了吧？喜欢上妹妹的情敌，你脑子里可能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霍青衫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我喜欢上她是我的事。”
“我想让她不得善终也是我的事！”
“那你翻出当年的事是什么意思？！”
霍青橙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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