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齐彦成挂了电话,走过来道:“查到了,当年那个车主因为这次翻车事故,欠了很多钱,导致他没能及时带着妻子去医治,他的妻子没多久就死了,他自己也因为扛不住欠了这么多的钱,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了。家里的老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接连去世,全家只剩下车主的儿子,车主儿子在一年前突然消失不见。”
第47章
“消失不见?”于娜娜和容黎不约而同道。
于娜娜一脸激动:“车主的儿子肯定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 他因为陈家屯这些哄抢的人, 被害得家破人亡,这可是深仇大恨,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找到他, 这个案子就能破了, 可是他会藏在哪里呢?”
“他应该就在这个村子的附近。”容黎开口道, “既然要报复, 肯定要留在当地。距离越近, 邪术也才更容易奏效。”
“那赶紧派人把附近搜一遍,把他给找出来!”于娜娜说着就要打电话,仅凭他们三个人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齐彦成把她拦住:“我已经跟上头汇报了。”
“这么找恐怕很难找到。”容黎摇头道, “他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人了。”
悄无声息的杀死了二十来个人, 对方早已经变成了恶魔。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 而是活生生的生命。
他实施的是诅咒, 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肯定早已经献上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想要找到他的实体并不容易, 效率也太低。
今天他们又破坏了一次他的行动,他肯定有所地方。从第一个死者开始算, 他至少来了大半年,对这里的了解要比他们多得多。
“那该怎么办?”于娜娜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该抓到对方还是不该。
车主的儿子原本是成绩优异,按照他的成绩可以考上重点大学, 能有个很好的前程。结果因为这个变故, 他变成了一个孤儿, 高考也因为连番打击而失利。
那些哄抢的人以为自己不过是白捡了一些葡萄,殊不知,他们吃在嘴里的都是别人的血肉。
可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再继续下去。虽然他们罪有应得,可这样还是太过了,以恶制恶成了一场屠杀。
为了遏制事态更加严重,必须要采取行动。
“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不就一点葡萄,抢什么枪啊,吃了那些还能升天啊?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也不知道是抢的人会遭报应,还是吃的人也会。”于娜娜忍不住抱怨,说到这里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有些吃的人并不知道葡萄的来源,也沾染了因果,那岂不是倒霉透了?”
容黎道:“邪术既为邪,刚开始兴许还会有所控制,可随着罪孽越来越重,很容易就会失控。”
于娜娜原本心里的那点犹豫顿时散了:“那如果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吃了,是不是也会像那些人一样被诅咒死去?”
陈家屯里有不少留守儿童,很多年轻人出去打工没法照顾孩子,就都丢在村里让老人照顾。
那些孩子是无辜的,哪怕也因为长辈的行为受益,可也不该因此受到性命的威胁。
“如果继续下去不加以阻止,哪怕不知情的人也会照样。邪术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哪怕施咒者本人,也难以控制运转。”
齐彦成沉声道,这些年处理过不少灵异事件,事情发展到后面,往往偏离了事情原本的轨道,朝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既然确定了原因,那么明天就把当初抢了、吃了葡萄的人都召集起来。那个人诅咒的媒介是当初那些吃进肚子的葡萄,只要这些葡萄被清空,就能断了施咒的对象。”容黎道。
于娜娜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拜托,你怕不是傻的吧?那可是五年前发生的事,那些葡萄早就消化没了。”
“我的清空自然和普通的消化和排泄不同。”容黎笑道,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言不逊而恼怒。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说法确实非常的不科学。
于娜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你不懂就别咋咋呼呼的胡说话,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齐彦成没好气道。
于娜娜自知理亏,倒也没有怼回去,只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你们两的感情很好。”容黎笑道。
于娜娜不可思议的瞪眼,指指齐彦成又指指自己:“你不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两个感情好了,我们两个从小就不对付,你怎么看出我们感情好的?”
容黎依然只是笑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于娜娜玉佩的事,告诉齐彦成。
齐彦成比在场其他人都更加清楚玉佩的作用,看到玉佩的颜色,可以断定附近确实有鬼怪。要么距离比较远,要么对方的气息比较弱。
“马老师?”齐彦成望向马老师的房屋,现在天色已晚,两老已经早早就熄灯躺下了。“你确定是从他的屋子里传出了声音?”
于娜娜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最后摇了摇头:“我当时正在打群聊电话,电话里吵吵嚷嚷的,那个动静也并不大,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按照玉佩的指示,不要让我往那个方向走。”
“我去四周看看。”齐彦成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靠近会听到屋子里偶尔会传来咳嗽声,老人家身体不好,有这样的毛病也很正常。
他又到四周转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
于娜娜讪讪开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刚才他们和马老师接触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马老师跟车主也没什么关系,两者实在牵扯不到一起。
“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齐彦成打了一个电话,把车上的睡袋分给两人。这里的教室虽然老旧了点,倒也还算平坦而且不漏风,套上睡袋倒也算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你也是第一次这么睡吧?”于娜娜钻到睡袋里,一副新奇的样子。
容黎笑了笑,睡睡袋确实是第一次。心底暗叹外头的东西就是方便,以前她在山里修行的时候,如果有这些东西,那会方便很多。
她正准备躺下,想起了什么又爬了起来:“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回来。”
于娜娜看着黑乎乎又陌生的四周,想到那二十多个死去的人,艰难的吞咽口水:“那你快点回来啊。”
容黎点了点头,走到外头给谢铎南拨电话报了平安。
谢铎南那头还在赶夜戏,接到电话也放心了下来,不嫌啰嗦的让容黎务必小心。
“这些人遭到这样的厄运也是自己造成的,你不用太过尽心,让活着的人也得吃点教训。”谢铎南并没有因为死了这么多人,就忘了还有一些人曾经也犯过错。
当初他们之所以哄抢,除了贪小便宜,更是存在一种侥幸心理。一个人做一件坏事的时候会犹豫,可群体性一起做一件坏事的时候,就很容易有一种大家都在做不会抓到我头上的侥幸感。
如果剩下的又侥幸逃脱,那么有一部分人兴许依然没有吃到教训。最要紧的是,如此一来,也不能平息车主儿子的怒火,到时候反倒怪到容黎身上。
那些人还不值得他的女儿,为他们承担自己作孽的后果。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容黎就已经醒来。她走出教室,就看到齐彦成早就已经醒来了。
齐彦成扔给她一瓶水:“用来洗漱吧。”
过了一会容黎回来,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那个马老师曾经资助过车主的儿子,让车主儿子能顺利完成学业。”
车主儿子陆岩虽然没有考上和能力匹配的学校,不过还是考上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二本学校。他原本不想去读,可当时还活着的奶奶坚持要看他上大学,这才去读的。这期间一直有好心人资助,国家和学校也有相应的补助。
容黎顿了顿:“他们之间曾有过联系?”
“在一年前,他们通过电话,之后那个车主的儿子就消失了。消失之前他曾有过一个汽车购票记录,是往这边走的。我查过那趟车,会路过之前翻车的高速。这里比较偏僻,所以有的车子会违规在路边停下让乘客下车。”
一年前车主的儿子陆岩大学毕业,毕业季正是大家各自分开的时候,陆岩又是个孤儿,所以他消失了也没有人知道。
虽然也会有同学朋友想要找到他,可大家刚毕业都忙,很多人没找到称心的工作不愿意接触以前的同学也是有的。而且陆岩自从家里发生变故,性格就变得越来越孤僻,平常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导致大家不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人太过于关注。
“所以他很可能一年前来到了这里?”容黎道。
“是的,但是没有人见过他。这个乡镇并不大,一旦有外来人口长期住下,肯定很快就被人知道。可经过调查,本地乡镇还有村干部都说过,没有见过这个人。”
乡下地方就那么大一点,和城里面对面可能都不认识不同,这里人际关系更加密切。夸张一点说,谁家掉了一根针,很快全村人甚至全乡里的人就知道了。虽然可能会传播失真,却也知道某家里发生了一件事。
谁家里来了人,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肯定是非常清楚的。
“一年前什么时候来的?”
“暑假的时候。”齐彦成顿了顿,“这个小学正好放假没人。”
学校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整个小学独立在一个地方,所以这一片地方只有马老师一户人家。
容黎望向已经开始有动静的房屋:“你怀疑马老师?”
“一个人的怨气是有可能杀死这么多人,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却并不容易。这大半年死了这么多人,现在才被发觉,没有人打掩护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自作孽,可这样的杀戮,早就该邪气冲天,但是这里并没有,一切平静得让人觉得诡异。
“可马老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同情吗?”
马老师在这个村子已经快五十年,早已经融入了当地,他不该有理由这么做啊。
“在几十年前那个动荡年代,马老师被批——斗得非常厉害,差点就给没命了。”齐彦成并没有说得太仔细,当时那个年代发生了很多悲剧,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伤痕依然留在很多人的心里。
现在回头看,那个年代是疯狂的,不能用常理去解释,可对一些人的伤害也是实实在在的。
只不过那更多是时代的错误,所以相对弱化了个体对他人的伤害。
容黎有些闹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留在这个伤害他的地方?难道等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如果是这样,代价未免太大了,把一生都浪费在这里。
马老师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在当时是有机会去更好的地方。可他依然留在了这里,做个清贫的教师,难道仅仅是为了报仇?
昨天和他聊天,感觉他并不是那种冷血残酷的人。
“这个就得要问他本人了。”
这个时候马老师家的房门被打开了,容黎和齐彦成对视一眼,一同走上前去。
“马老师,你认识陆岩吗?”齐彦成直接开门见山。
马老师顿住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们怎么突然问起他?”
“这件事很可能跟他有关,经过调查,这些年你一直在资助他。他一年前消失之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并且买了开往这个方向班车的票,后来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马老师整个人好像更驼了,双手背在后面走进屋子:“你们过来吧。”
两人跟着他进屋,一起坐在火塘边。
“那个孩子之前家里出事了,我知道了情况,就顺手帮了他一把。”
“你也参与了葡萄哄抢?”
马老师顿住了,想要抽烟,可搜了半天的衣服,都找不到烟在哪里。他才想起自己的烟早就已经抽没了,齐彦成看到很有眼色的递了一根烟。
“我没有,不过我也吃了。”马老师苦笑,至今觉得嘴里有一股血腥味。
他刚开始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学生们带过来送给他,他就意思意思吃了一颗。那种葡萄在他们这里卖得还挺贵,属于比较精贵的水果。
后来看到新闻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妻子也从村子里听回来了这件事。说当时几乎全村出动,迅速将那些葡萄一抢而空,不少人抢了好几筐。有的人家吃不完还拿去卖,还得了不少钱嗯。因为不在家没抢到的都扼腕不已,那几天村子一片欢天喜地的。
没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就连孩子们都在说这事,觉得那天他们在上课真是太遗憾了,否则也能多抢一点。有些有孩子甚至以自己家抢得多为豪,每天下课的时候,爬到山坡上去观望,想要看看还有车子翻了。甚至祈祷,这种事多一点。
“我看到新闻,又找人去了解,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就想着能帮一把帮一把。那些去哄抢的人,都是我的学生,他们这个样子,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那他之前过来找你了吗?”齐彦成问道。
马老师点了点头:“他知道我是捐助他的人,就过来看过我,然后就离开了。”
“他说了去哪里了吗?”
“没有。”
“他来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他知不知道他的爸爸是在这里出事,并且和陈家屯的人有关系?”
马老师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了一些,他心里有怨气,而且一直非常的苦闷,这件事对他对他整个家造成的伤害让他无法忘却。我让他一切往前看,不要活在仇恨里。”
“他听了你的话?”
“他是个好孩子,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我跟他说他的家人也不会希望看到他一直陷在仇恨之中,没有办法正常生活,肯定更希望他活得好好的。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把我的话听了进去。他过来也是为了和以前告别,在我这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你们再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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