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钰哥儿。我不是撒娇耍赖,想以退为进降服你。我是真的,过这日子觉着累极了。我不想总是跟你生嫌隙。将来分开了,我就只记得你的好,用你曾给过我的真心,支撑自己好好的养大钰哥儿。我不会恨不会怨,我只想我们不要走到两厢嫌恶的境地。现在分开,也许对你对我,对这段感情,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他妈做梦!”木奕珩粗鲁地打断她,伸手扯住她领子,那衣裳本就被他扯散了,这么一拽,半片雪白露了出来。
木奕珩咬着牙,恶狠狠地道:“老子从一开始就说过吧?老子不可能放手。”
林云暖给他揪扯得有些难受,抬手拍他手背,“奕珩你听我说。感情不是人生中唯一重要的事情,你对我很重要,可我自己的人生也很重要。我为你试过,尽我所能去做过,努力想做一个好妻子。你给我的疼爱让我觉得值得,甘之如饴的去应对宅门生活。可这次不一样,奕珩,我是真的想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不是年龄身份,不是别人的挑拨破坏,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和你都太在意对方,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让我们胆战心惊如临大敌,不断的委屈自己去顾及对方的感受。长此以往,我们会痛苦不堪。奕珩,你放手……我心里永远有你,只是我还想,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仍会因为空虚寂寞,身边容有旁人,你也娇妻美眷,子孙满堂。但我们没什么可遗憾的……”
“你他妈别说了!”木奕珩捏住她的脸,迫她仰起头,他俯身,闭上眼睛,张口咬住她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林云暖痛得舌根僵住。
木奕珩推倒她,将全身重量压上去。
“你他娘的就是闲的!”
“痛苦不堪?老子愿意!你想再和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林云暖被他咬得很疼。舌尖破掉了。
她仰头叹息。
木奕珩如此倔强,想离开他,千难万难,可总要一试。难不成自己就要做一个不停吃醋的小气鬼么?
他年华正好,光芒遮都遮不住,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她知道一时劝不通,也不劝了。几次想推开他,被他解开衣带绑住了手。
林云暖被他掀过身去,伏在床沿。
木奕珩骂骂咧咧地解自己的衣裳。
“你不是很喜欢这样么?唐逸那下贱东西一连几幅画,都画着这样的。我这就让你如愿。离了我,旁人哪能给你乐子?不是你自己说,最爱和我做这种事的么……”
盛怒之下,木奕珩口不择言。
林云暖闭紧双眸,只当没听见。
她明白他为何生气。
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为了他们的感情在奔命。拼命要和她在一起,对抗家族亲人,对抗权势富贵。
她却总是中途退却,从不肯与他统一战线。一遇到问题,就只想逃离。
木奕珩攥住她裙摆。
外头一阵轻快的脚步传来。
侍婢们齐刷刷地行礼问候,称“郡主”。
陶然到了屋前,见门板闭着,本想径直推门,想到木九的妻子也在里头,脚步停了一息。
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声“木头哥哥,嫂嫂,你们在忙么?”
林云暖剧烈挣扎起来,她这幅鬼样子,如何见人?
就在她极度紧张惊惧的同时,木奕珩挺腰……
陶然听见林云暖控制不住的呼声。
像是极度痛苦,又像极度满足。
陶然眸子睁得大大的。
她是郡主,没谁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的,更不敢行止不端。她不知云雨之事,只是隐约觉得,木头哥哥的妻子叫的如此怪异。
林云暖埋头在枕上,身子颤得跪不住。
木奕珩冷哼一声。
他粗暴地按着林云暖,阴阳怪气地与门前的陶然答话。
“陶然,你去问问你娘,一男一女,又是夫妻,白天关起门在屋里,能做什么?”
他倏忽放手,任林云暖失去支撑软瘫下去。木奕珩走到屏风后面,舀起一瓢冷水对着灼热兴奋的地方浇下。
瞬间,他淋了一盆水下去。踢开湿掉的裤子,他重新抓了件衣裳穿上。
陶然满脸通红,立在门前不知该不该推门进去。
门被从里拉开,木奕珩寒着脸走出来。
“木头哥哥你……”
此刻的木奕珩,暴躁冷酷,叫陶然隐隐生惧。
向来嬉笑有趣的一个人,突然用这样凶狠的表情对着她,叫她很不适应,很不习惯。
“陶然,里头的,是我木奕珩的女人。从一开始,就让我疯狂,让我渴望的女人。但凡有丁点儿空隙,我都想按着做几遍。我只当你是个妹妹,甚至,只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男人。我对你没那个想法。”
他扭起陶然的下巴,迎上她受伤湿润的眼眸。
“男人女人,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对你,我硬不起来。我之前怕得罪你,没说明白。你若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叫你的人去外头买本春书,或是春图瞧瞧。你会懂的。”
木奕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然怔了半晌,平素木头哥哥走在前,她势必要跟在后,缠住他和她讲笑话。
此刻,另一种念头留住了她的脚步。
她推开一点儿室门,探头朝里看了一眼。
木奕珩客居之所不大,床帐又不曾放下。
隔着细珠帘子的缝隙,瞧得见一个衣衫半敞的女人半伏半卧在床上。
身段……和她不一样……
丰润饱满,像成熟的蜜桃……
衣裳里裹着的,是这样的媚色啊……
…………
一个下午,没有人是好受的。
门前木奕珩和陶然说的那些混账话早有人回了王妃,气得临川王妃几番想叫人去喊木奕珩来,把他狠狠罚一通。
她宝贝成那样的闺女,拼去半条命生下的女儿,被人如此轻贱,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林云暖被留下来,说是王妃喜欢她,想留她说话解闷儿。没人问过她的意愿,直接派人给木家带了话,傍晚被拉去蓼馥汀芳,参与王府为他们夫妻二人特设的“家宴”。
王爷夫妇,木林夫妇,并几个有家眷在府上同住的客卿。
不过十来个人。
多半是男人在谈论事情,王妃不时笑让几杯酒,林云暖不过木然坐着。
她和木奕珩谁也没和谁说话。两人目光全无交会,明眼人都瞧得出,小两口这是闹别扭了。
临川王妃暗自冷笑。
可怜她的宝贝把自己闷在屋里一下午,连晚饭都不肯吃。
几段歌舞毕,外头匆匆走来一个侍人。先在王妃身畔耳语数句,接着朝木奕珩走来。
木奕珩听了来人所言,侧过脸来,瞥了瞥林云暖。
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没赏给他半个眼角。
木奕珩愤然起身。
他本就带了几分酒意,胡乱扯个由头一拱手,告罪退席。
林云暖把手紧紧攥在袖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木奕珩能去哪儿?谁能在这时候把人叫走,王爷王妃却不怪罪?
她心里酸极了,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入喉中。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似要撕裂喉管。凉凉沁入腹中,霎时翻腾如沸。
很快,王妃道乏,众人纷纷起身恭送男女主人。
悦欢搀着林云暖往水芜馆走。
身后有几家夫人跟着,彼此说说笑笑,感慨王爷和王妃如何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晚风中沁着浓郁的木樨花香。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临川王府的景致衬得起这一句词。
举目望去,池边月下,一对叫人无法忽视去的人影儿。
林云暖脚步似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了。
她眸子微涩,嘴唇紧紧抿着。
身后传来一个夫人的惊呼,“那不是,郡主和木九爷么?”
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掩住嘴。
天地间,什么声音都淡了去。
只看得见木奕珩双手抱住陶然的腰,陶然似在哭泣,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埋在他怀里。
亲眼看见,比自己胡思乱想更觉心酸。
林云暖牵了牵嘴角,低下头去,沉默地离开。
那边,木奕珩腰背挺直,任少女八爪鱼般挂在他身上。
他放开手,木然任她抱着。
他声音低沉,说出冷酷的词句。
“所以,现在闹够了么?我这回顾你,是瞧在王爷待我的情分。再有下回,你要寻死觅活,我不会拦着,不会管,甚至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陶然不肯听。她紧紧缩在他怀里,不认命地道, “我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不好?我怎么就不是女人了?我怎么就不能讨你欢心?从临川别后,你就变了。你明明说过,我是你见过最讨人喜欢的姑娘。你明明说过,只教我一个人骑马射箭,会永远对我好,你明明…… ”
“够了!”
木奕珩暴喝一声,不耐烦地甩脱她的手。
他退后数步,冷眼看她,“你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陶然,你身份高贵,无数人愿意费心巴结你讨好你,我对你好,对你不一样?那是因为我他妈是你爹的属下!你是没见过男人么?老子有老婆有儿子,老子不稀罕你倒贴!你想死,便由得你死!我木奕珩再救你一回,我他妈就跟你姓!”
陶然没见过这样的木奕珩。
她几乎被吓得傻了。
木奕珩青筋暴起,攥起拳头的模样,像是要杀人。
陶然双腿发软,身子直打颤。
木奕珩不再理会她,转身便去。
那边花树下瞧热闹的几个夫人连忙退避开,生怕两个当事人瞧见外人在前心里不自在。
木奕珩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适才林云暖经过,离开,他全看见了。
他很暴躁,很难过。心里浓浓的委屈。
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要怎样,她才肯相信,他心里没有旁人。难道从此再不见任何女人?在外头遇到这种事,非他所愿。
为她做了多少牺牲,这算什么?
她半点不领情,说出要跟他分离的话了!
木奕珩快步走入水芜馆。
林云暖梳洗过,换了衣裳。
临时被迫留宿,穿的是王妃命人准备的宫装。
丝质的水红色齐胸襦裙,勾着烟霞色的披帛,头发半散,有种慵懒的美感。
木奕珩立在帘外,久久不敢走过去。
他竟如此恐惧。
恐惧误会,恐惧争吵,恐惧她说出让他难受的混账话。
林云暖捧着一只碧玉质地的碗,里头浓稠的汤汁,滋味不大好。
酒意上头,她此刻眼睛是迷离的。
那碗醒酒汤迟迟喝不下去,索性将碗一扣,尽数洒了。
悦欢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德行。适才宴上还豪饮了数杯,加上撞见那幕的伤怀,回房来哭哭笑笑,已疯了好一会儿。
好在没在宴会上丢人现眼。
悦欢快速收拾了里屋,捧碗出来,才见木奕珩在帘外。
“九爷?”
木奕珩朝她摆摆手,等她出去,他走过去闭合了房门。
撩起帘子,他蹙眉朝里去。
林云暖托着下巴,嘟着一张艳红的小嘴,不高兴呢。
木奕珩心里莫名一酸。
林云暖朝他看过来了,似惊了一跳,抓起枕头就朝他扔过来。
“不要脸!”
她又骂:“狗男女!”
木奕珩就被她气笑了。
“你是我的!她们为什么非要与我抢?”
林云暖朝他扑过来,蹿起来抱住他的脖子,两腿勾住他的腰。
不等木奕珩反应过来。
她甩手就赏他一耳光。
“王八蛋!枉我为了你又入围城!没良心的狗东西!为你生孩子我几乎就死了!当初谁稀罕嫁你似的!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包养几个小鲜肉有什么不好?你死活非要霸占了我去。如今怎样,当着我面抱那小妖精!我要废了你!我要废了你这个王八蛋!”
她边骂边哭,伸手捏他的脸,扇他耳光。
木奕珩哭笑不得,两手一环,把人稳稳抱着,双双倒在床里,他也不说话,扯下帐子就脱衣裳。
林云暖兀自哭泣。
斥骂他。
“没完没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走!我不要给人随意侮辱!我不要一次次的打小三,斗这个斗那个!我有钱,做什么不好?也不是没有男人喜欢我,唐逸惦念我,沈世京到今天还没成亲呢……”
木奕珩听到这里,嘴角的苦笑散了。
他直起身来,扯被裹住林云暖。
耐心哄着,等被醉意控制的人儿平静下来,闭眼沉沉睡了,才翻身下床,踱步到窗边。
今晚月色极美。
他全没半点心思欣赏。
他知道。林云暖这回不是说说而已。
她是真的,动了去念。
她想离开他,去过更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他怎办?
才从地狱中爬出,被阳光温暖。
又要被打回那个冰冷的孤寒之所,独偿寂寥?
——想都别想!
第89章
林云暖醒来, 头痛欲裂。
清晨就被悦欢喊起来, 说是该去给临川王妃请安了。
林云暖对昨夜记忆有些模糊, 只在池边瞧见的那对相偎人影儿叫她此刻思及,仍不能释怀。
木奕珩没在屋里。
她有些消极地想, 木奕珩昨晚抱了陶然, 许是心就活泛起来, 说不准与陶然在哪儿你侬我侬去了。
虽说王爷王妃不可能准许女儿贞洁给他毁了,可木奕珩这种下半身动物, 精虫上脑时, 有什么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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