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十年林景妍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人生目标,开始明白很多事情都是不为了做给谁看的,尽管人生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但毕竟失去的已经回不来,所以更要好好把握自己比别人优秀的部分努力发挥自己的才能,一个真正一流的人才思考的都是为国为民为了社会发展进步的大事,眼光高远到能看到平凡人看不到的高度和广度。
无奈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并且站得更直,突然又被二婶这样闹,心里指不定委屈成什么样呢!
林景妍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没事景娴,你别担心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一样,还来担心我。我妈那人你也知道,我习惯了。”
“哎,反正我自小脸皮厚,不怕。倒是你,别太伤心了,我二婶虽然强势了些,但总归还是很看重你的,你们好好沟通一下,实在不行就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林景娴笑了笑,“当然,这是个馊主意。不过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强求,我二婶太心急了。”
“你呢,有喜欢的人了吗?”
林景娴耸耸肩,“没,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个林御凡都快把我搞疯了,我可不想再招个大坏蛋回家,那我不得累死。”
林景妍情绪终于缓了些过来,笑着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洒脱。”
“我?我这可不叫洒脱,只是一个平庸的人努力在扑腾,免得生活太平淡了太可悲而已。”
“对了,还没有问你,你那小孩是……?”她有些不太好意思问。
林景娴站直了,挠了挠鼻子,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捡来的,我看它太可怜就把他从垃圾桶里抱出来了,一不小心就养这么大了,我还寻思着哪天去给他找亲生父母呢!”
林景妍摇头笑了笑,“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以为……算了,没什么不说了。话说他和江衍修还挺能聊的来,你不……觉得尴尬?”林景妍是少数知道林景娴和江衍修处过的人,不过知道的也不多。
林景娴挑眉:“尴尬?我为什么要尴尬?他都不尴尬我尴尬什么。”
“好吧!不和你聊了,我先走了,改天再约,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好,拜拜!”林景娴后退半步,看着那辆红色的卡宴开走,寻思着自己也得赶紧去买辆车了,不然以后上班都要打车去吗?那多丢老太太的面子。她其实很想顺一辆林景臣的车回去,可惜他是个简约派,车全是商务车,忒不符合她的审美了。
一想到上班又想起江衍修和林景臣联合把她卖了的场景,人生真是处处是悲剧。
正想着,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林御凡呢?”
她进客厅去问佣人,年轻的小姑娘应着:“小江总带走了。”
“带走了?”
“嗯,我看见上了小江总的车。” !!!???
——那说好了,今晚你跟我走?
天呐,竟然还有变态把哄孩子的话当真的。
她去找了自己的包,拿出来手机看,第一条就是江衍修的短信,“孩子我带走了。”
他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肯定林御凡那小鬼把她卖了!
她舔了舔嘴唇,特别想把林御凡和江衍修两个混账给暴打一顿。
还有这人怎么这么自觉,说带走就带走,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12章 .
林景娴深呼吸了好几下,决定等见到林御凡的时候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摩擦摩擦……
从小教育他不要跟陌生人走,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默不作声自己认爸爸?
她当他童言无忌,他还一诺千金了?
真够可以啊!
成精了是吧!以为她不知道他四岁还尿床啊?
他还小就算了,江衍修也跟着他闹,这几年没见,他还开发了幼稚属性?
自己又不会带小孩,逞什么能啊!晚上那小兔崽子哭他是会哄还是能下得去手揍他?
哼,敢揍她就敢跟他拼命!
自己家的兔崽子只能自己揍!
她拿起手机拨了江衍修的电话。
本想劈头盖脸骂他一通,可他接起来一身清淡的“喂”,她立马又……怂了。
不,这不叫怂,这叫战略性后退,毕竟江衍修是狼,她就算不是羊,顶多也是只小狐狸,段位差远了。
武力不能解决……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
“衍修哥哥,你带林御凡去哪儿了?是这样,他周一还要上学呢!我得催他赶紧把作业写了,他爱磨蹭得很,一时半会肯定是写不完的。”那声音,可真是敢怒不敢言的内心mmp面上笑嘻嘻的真实写照。
她站在客厅里,客人终于走干净了,佣人忙前忙后地收拾屋子。
二婶在楼上一直没有下来,二叔和老头老太太在商量重阳去扫墓的事宜,她站在这里,忽然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
她就站在这里,叉着腰给他打电话:“喂,江衍修,我爸妈吵架,我二叔二婶出差,我三叔三婶旅游,我四叔还没结婚我住他那儿不合适吧!我姑姑家的小孩儿又特闹,你要不要收留我两天?”
他坐在办公室里,拿指骨敲着桌子,略微沉吟道:“都是成年人了,你在暗示什么?”
她一肚子花花肠子还没来得及算计,被他这么直白一问倒是让她差点乱了阵脚,“臭流氓啊你!我就去你那儿住几天。”
“哦,过来吧!我这儿就一张床,你自己掂量一下。”
那时候她可没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是这种局面。
……
回过神来,江衍修刚好吐了三个字。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把人带走?你知道你还闹腾?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你□□皇帝啊,想翻谁牌子就翻谁牌子?
“啊,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把他带回来,免得他烦你。”她还没车,还得打车过去,七八年没回来,西城翻天覆地的变,从前熟悉得闭眼都找得到的地方现在摸着地图都陌生。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衍!修!你!大!爷!
她大约和他上辈子有仇吧!所以这辈子怎么都牵扯不清了还。
“在家,我现在没空,你过来接他一下吧!抱歉,他想跟我走,我就擅作主张带回家了。没有找到你人,所以只好先斩后奏了。”
这么半天,总算说了句让林景娴舒心了一点的话,她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忙应了句:“没事没事,我就是怕他烦你。”
“不会,他很乖。”
林景娴感叹了一声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然后问了句,“请问你现在住在哪里?太久没回来了我方向感不太好,要么你发个位置给我?我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嗯。这个手机号,你加一下。”
林景娴挂了电话,开了微信去搜他账号。
她走那年似乎还没有微信,那时候用QQ,到了国外就什么社交软件都没用过了。之前常用的账号,密码都记不得了。
哪天闲了倒是可以去找一下,上面还记录了她二逼的青春呢!
他的微信账号就是他的名字,头像是风景照,似乎是某个城市的一角。
她添加到通讯录的功夫,去看了眼他的相册,是开放的,里面荒草不生。
一如既往的江衍修风格,冷淡,无趣,年纪轻轻活得跟退休老干部似的,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关心,亏他还是做文创行业的,怎么就这么刻板。
他很快就同意了,然后发了个实时共享位置。
林景娴点开放大了看。
龙里湾???D1栋。
好巧哦!
她也在D1栋呢!
他又补了一条消息:顶层,你到了直接上来。
好巧,她在20层呢!
……
……
……
原来住顶层那王八犊子就是他啊?
万恶的吸血鬼资本主义家。
这下得了,省得她找路了,她拿了包和二叔老头老太太告别,林景臣终于良心发现,“我回公司有点儿事,顺便送你吧!”
“谢谢哥,谢谢党和人民,谢谢爱与和平,谢谢这感天动地的兄妹情。”林景娴双手合十,“我简直太感动了。”
林景臣瞥了她一眼,“你再贫我把你拉荒山里埋了得了。”
“春天一粒种,秋收万颗子?种下一个林景娴,会结出更多更多的林景娴,一个送给老头,一个送给老太太,一个送给你,一个送给我嫂子,剩下的捐给贫困儿童……”
林景臣一巴掌糊在她后脑勺上,“闭嘴!大白天额的讲什么恐怖片。”说完又特意补充了句,“我看你这辈子都难嫁出去了。”
肤浅!
林景娴钻进林景臣的车之前拍了拍车前盖,“你这车可真亲民,老头的车都比你拉风。”
林景臣已经练就自动屏蔽她屁话的功能,歪着头问她,“要我帮你买辆车吗?”
“别,千万别,你这拖家带口,一家人嗷嗷待哺的,三胞胎这种比中了八百万还稀有的概率砸到你身上,我知道你压力也很大的,一辆车嘛!我自己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
“有困难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林景娴突然拍了下车座,“有困难,我不想去江衍修公司,我想去你公司。”
“滚,闭嘴!”
林景娴:“呵,男人!”
她好意思说,你倒是答应啊?
老司机开车飞快,大奔在乡野无人的小道狂飙,到了市区才放缓了速度。
不过还是很快就到了龙里湾,林景臣的车没做过登记,外来车辆进去比较麻烦,于是把她扔门口就走了。
林景娴刷门禁进小区的时候,路过的遛狗的大姐好奇地瞅了她一眼,然后扭头跟丈夫说:“现在的二奶可真是好赚,年纪轻轻就能在龙里湾买房了,奉献几年青春,吃喝不完的。”
“母凭子贵呗!前两天我看见过,身边儿有个小男孩,说不定哪天就转正了。”
“啧啧,世风日下!”
大姐你可以声音小点儿的,不好意思都听到了呢!
林景娴扭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感叹现在人思想真危险。
发扬艰苦朴素的奋斗精神不好吗?
现在二。奶门槛也很高的。
要妖要俏,要可爱不粘人,要漂亮不委婉,不会个几国语言,没高等学历,不会餐桌礼仪社交规则都不好意思进军二。奶界的,她一个学渣,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况且万恶的资本家都是吸血的,哪有奉献几年青春就吃喝不完的活计,电视剧看多了吗?
再说住龙里湾很高级吗?不一样还能碰见长舌妇?可见有钱和素质并不是完全挂钩的。
唉,世风日下!
林景娴碎碎念了一路,终于到了楼下,她按了直达顶层的电梯,入门是没有限制的,但是出电梯要面部识别和指纹双认证,不过电梯里有一个访视请求按钮,江衍修点了同意就可以了。
她顺利到了顶层,电梯出口是在隐蔽的角落,拐过一条短廊就是客厅。面积阔大,四面通透得让人心情愉悦。
江衍修站在落地玻璃前打电话,看见她,掐了电话,转身朝她走过来,说得第一句话是:“长高了。”
第13章 .
窗帘大开,阳光透过落地玻璃铺展开来,整个客厅像加了一层温柔而明媚的滤镜,那色调,仿佛黄昏搅拌了黎明的曙光。
江衍修站在21层高楼之上,好似立于云端的神祗。
神秘,肃穆,高深莫测。
从前林景娴总想,上天注定她这辈子是来救赎他的,他那么可怜兮兮的,满身满心的伤痕,也就她这么光明璀璨的人才能照耀了。
但……谁还没个中二的时候不是。
刚分开那会儿总想着再见面会是什么场景,她是个特别能憋的住的人,她就想着等个十年八年再见面,她一手牵着儿子,站在他面前昂首挺胸的,特臭屁特欠揍地跟他说:“想不到吧?我偷偷生了你儿子。你别这么看我,我生我的,跟你没关系。”
大约那时候年纪太小,赌气都赌得特别智障二百五。
后来大约知道代价太大了,每次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自个儿站在海边对着空荡荡的看不到头的大海大喊:“江衍修你个王八蛋!”
海鸥都听不下去,振翅往天边飞。
心里估摸着在叫:哪儿来的神经病啊!
她时常蹲在沙滩上看日落和日出,沙滩被海水冲刷的细软平整,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江衍修。每当她想念江衍修的时候,她就吃一条鱼,塞卡——负责照看她的那位土耳其大婶——说她迟早把马尔马拉海的鱼吃完。
那她不得熬成望夫石啊!
那不得沧海桑田宇宙巨变啊!她才不要想他那么久呢!
不要……
后来,她没了赌气的心思,就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见江衍修好了,分开的情侣就该老死不相往来 ,何况她还擅自生了他的孩子,既然个人意愿,就不要给人家增添烦恼了吧!
如果哪天他娶了挚爱,闹出来还有个私生子,那得多狗血啊!
她这么牛逼兮兮的人,才不要狗血浇满头。
多没格调。
再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想了,遇见不遇见,随缘就好了。
孩子是她自个儿的,就是自个儿的,打死她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烂肚子里就好了。
他要是问起来,她打死也不会松口的,他那性子,即便不是他的责任他也要负责任到底,没趣极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古董。
可是无论她想破脑袋,也没想过两个人再单独见面的时候,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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