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你也不看他捅了多大的篓子!”王玮此时已是焦头烂额,没时间也没耐心和他细说,只道,“你们快点回来!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的事业搞不好全都要毁了!”
“是是!我知道了。”助理被他的话震住了,慌忙地连连应答,“玮哥,我马上订回来的票。”
沈律聪见他打了将近五分钟电话,扬眉催促,“你和王玮说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再不过去迟到了我被骂耍大牌,你们两个负责啊?”
“聪哥……”助理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尽量用委婉的说辞道,“那个啥,玮哥刚刚和我说、说这次的活动取消了。”
“出什么事了?”沈律聪重重地拧起眉。
助理摇头,“玮哥在电话里没讲,只说要我们赶快回去。听他的口气……好像事情还挺严重的。”
沈律聪脸色一变,心里隐隐有预感是和昨天的事有关,但思索了片刻,又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要有什么,不可能这么快的。再说了,他不相信陆之恒愿意为时暖费多大功夫对付自己。
不过是玩玩罢了,能有几分真心啊,只有她信以为真,不知该说她是傻还是天真。
有钱人和圈里的女明星勾搭在一起,三天上.床五天分手,简直不要太常见。
这样一想,他心里稍稍安定了。
“还不知道什么事呢,看你吓成这副怂样。”沈律聪看着助理一脸紧张的表情,挑了下眉,吩咐道,“你去订票吧,有什么回去再说。”
这次航班倒是没有延误,准时准点到达,公司的车停在机场门开,俩个人一落地,司机就过来接他们上车。
回到工作室,王玮没好气地质问,“律聪,你到底得罪了谁啊?怎么今天几家代言都要和我解约!还有张导的那个新戏《北国》……”
他越说越气,“本来说好给你的,咱们为了拍他那戏把几个导演的戏都推了,谁知道今天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和江承签了?!”
沈律聪神色逐渐凝重,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和那几个品牌早就签了约,他们贸然提出解约要付高昂赔偿金。”
“人家宁愿赔我们钱也要和你解!”王玮很想不通地叹一口气,眉毛皱成一个川字,神色中显露出担忧,“律聪,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惹到了谁?”
沈律聪脸色不好看,烦闷地拿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中,他道:“陆之恒。”
王玮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沈律聪吸了一口烟,眯起眼,慢慢开口,“我差一点睡了他女朋友。”
“时暖?”王玮惊骇地瞪大眼,愣了三秒,气急败坏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烟抢过来,往地上一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了一句,“你他妈疯了吧?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少跟她来往吗?!”
他气得涨红了脸,在办公室左右踱步,绕了一圈,对沈律聪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世上女的那么多,你干什么非要和陆之恒的女人纠缠不清?你要真是有生理需求憋得受不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二话不说马上给你去找个干干净净的雏啊!”
沈律聪心情自然也是糟糕到了极致,眉宇渐渐拧起,但仍是很不服气,“你急什么,我和她又没有睡成。陆之恒是有些钱,你当他真能封杀我?”
“你懂个屁!”王玮啐了一口,拍着桌子道,“你以为陆家仅仅只是有些钱吗?人家在商政两边背景都强大的很,他是不能封杀你,但他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很难混下去。”
王玮说得口干舌燥,拿起大水杯灌了几口水,算是彻底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陆之恒和霍铭顾淮两个人交情都深,这次要和你解约的八个牌子,五个是陆氏旗下的,一个是顾氏的,还有两个是霍氏的。”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叹了口气,他又奇怪地问:“你和时暖怎么搞在一起的,她搭上陆之恒以后,还敢和你去酒店开.房?”
沈律聪脸色阴沉,简略道:“我给她下了点药。”
“噗――”王玮一口没喝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这个艺人很少整出幺蛾子,比他师兄手里的那几个吸.毒约炮艹粉丝的男明星带得省力省心。
可没想到他不惹麻烦还好,一惹就直接捅了一个马蜂窝啊!
王玮觉得他要是能把这次的事顺利解决了,年度最佳经纪人奖可以颁给自己了。
这件事虽然无比棘手,但王玮仍在绞尽脑汁想解决的措施,毕竟两个人同在一个工作室,怎么说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想了又想,王玮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觍着脸对方打听,联系到陆之恒那边。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他装孙子赔好话,终于和陆之恒确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挂断电话,王玮万分严肃地对沈律聪道:“今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让陆总原谅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明星,有几千万粉丝就飘得不得了,你的大腿还没人家一根手指粗,资本的力量想玩死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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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去的一家酒吧里,霍铭和顾淮都来了,陆之恒说要请客。
他把家里珍藏多年的酒全部拿了出来,“今天的事多谢你们了。”
霍铭摆了摆手,“小事一桩,咱们三个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顾淮好奇地问,“沈律聪他怎么得罪你了?”
陆之恒没有回答,把开酒器插入木塞,“嘭”地一声开了酒,倒了三杯,自己把其中的一杯酒拿起一饮而尽。
顾淮好奇心作祟,还想再问,恰好这时手机在桌子上震了几震,他趁机瞟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码。
然后他看见陆之恒接通了电话,但半天没有出声,对方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到最后,顾淮听见他用寒冷似冰的语气说,“好,半个小时后,你带他来见我。”
挂断电话,陆之恒掏出钱包到桌上,“说好今天我请客的,但突然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卡放这了,你们随便喝。”
他走了以后,顾淮和霍铭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此事很不对劲。
陆之恒平常极为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十分的情绪在脸上显出两分都算是多了,而他刚才离开时目光流露出的凶狠和阴恻恻的狠厉,却显露了十成。
太他妈吓人了!
上一次见他这样,好像还是十多年前,他和他爸吵得几乎断绝了父子关系。
顾淮拧着眉问霍铭,“看他这样我总觉得要出事的,我们要不要过去拦一拦啊?”
“拦肯定是要拦的,但我们不一定拦得住。他决定的事谁能动摇分毫啊!”霍铭沉思着说道,“这种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啊?解什么铃?”顾淮急了,“都这么紧急的时刻了,你能说得明白点吗?”
霍铭无语道:“顾淮你脑子难道不会转弯吗?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去找时暖了!你以为陆之恒和沈律聪会有什么过节,绝对是因为她啊!我们拦不住他,但时暖她肯定能拦住。”
“你他妈脑子才不会转弯!”顾淮针锋相对了一句,马上拿出手机给时暖打电话。
“小暖妹妹啊……”他把大致情况说了一说,又问,“我和霍铭都挺担心他的,但他这个性格你知道的,哪里会听我们的劝,你现在方便和我去找陆之恒一趟吗?”
“好好好,我马上下楼,就在小区门口等你,麻烦你了!”
时暖刚刚用一只手艰难地洗了澡,现在正拿着吹风机吹头,接了他的电话,也顾不得自己头发还没干了,赶忙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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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王玮点头哈腰,把姿态放得极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这事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你打他一顿骂他一顿都行,只要您能解气。”
说罢,他又大力地推了推站在一旁的少年,“你傻站着干什么,快点给陆总赔礼道歉啊!”
陆之恒没等他说话,抬眸冷冷地一扫,看的不是沈律聪,而是王玮,“你出去。”
王玮想到这事涉及到他女朋友,不管怎么样,也挺私.密的,自己这样一个局外人在场确实不好。
于是他忙点头,低声下气道:“好,我出去,陆总您和他慢慢说。”
王玮出去后,陆之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律聪,眸子里尽是冷冽的寒意,有一种风雨欲来而大厦将倾的狠厉感。
“照片。”他伸出手。
沈律聪愣了一瞬,立刻把手机相册打开,放到他的手中。
“我没有备份过,这是唯一的一份。”他态度不似最初那般傲慢不羁,多了几分恭敬和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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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领略到了陆之恒的雷霆手段,再加上王玮一下午的耳提面命,沈律聪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不起他。
陆之恒目光落在那几张照片上,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攥紧。
只看一眼,他都能感受她当时绝望又无助的心情,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
“啪――”陆之恒脸色铁青地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沈律聪被他暴怒的神色震慑住了,辩解道:“陆总,您、您息怒,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您要是觉得不解气,我给您跪下行吗?”
陆之恒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笑了笑,眼底却殊无温度,目光如罗刹般凶狠,“你说呢?”
沈律聪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就见他一拳朝自己挥了过来,来不及反抗,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地上。
“你用哪只手碰的她?”他眼神似要杀人。
沈律聪不敢瞒他,“右……右手。”
回答完的下一秒,一声惨烈的叫声在整间房回荡。
即使会所包间的隔音效果好,但他这一声叫得太大了,候在门口的王玮听到了,连忙敲门,但里面的人根本不回应他,惨叫声倒是不断传出来。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看见三个并不陌生的人匆匆赶过来。
而看到他,他们也可以确定陆之恒是在里面了。
这家会所是他们三个常来的,而且霍铭还有这家会所的股份。
因此,当他找会所的经理问陆之恒在哪一间时,经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们。
霍铭把房卡交给时暖,“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和顾淮也不方便干预。你进去吧,有什么好好和他说,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进去的。”
“谢谢。”时暖感激地看他,拿房卡开了门,一进去,首先看到的是流了一地的血。
陆之恒拿着一个茶杯,用力地砸在沈律聪右手上,重力之下,碎裂的瓷片深深地扎进他手腕里,血肉模糊。
沈律聪被打得鼻青脸肿,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脸上的肌肉因极大的痛苦而扭曲着,但没有力气喊叫,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呻.吟。
陆之恒一双黑眸似浓不见天日的夜色,流露时暖不曾见过的狠厉,放佛暗夜里走出来的罗刹。
手第三次扬起,还要再落下时,一双纤细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少女的脸贴在他的后背,柔软的细发从他的脖颈上划过,嗓音软软的,透露出一丝哀求,“你别、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陆之恒的手一顿。
“啪嗒――”,一滴不属于他的鲜血落到了地板上。
他慢慢地把茶杯放下,随手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把手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
然后,他才转过身,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有着与此情此景极不相符的温柔,“脏,暖暖别看。”
强烈的血腥气息在她鼻尖弥漫,时暖有些害怕,“陆之恒,你、你答应过我的。”
“暖暖,我没想把他怎样。”陆之恒的声音略微沉哑,音调却是平静无波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诫。”
这哪里是小小的惩戒啊,沈律聪的那只右手估计已经废了,再打下去,他很可能会被打死的。
联想到刚才那个画面,时暖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动了动唇,“你……”
陆之恒直接牵起她的手,领着她走进里面的房间,“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等我处理好来过找你。”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时暖对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只能点头。
“暖暖真乖。”陆之恒嘴上勾出一抹笑,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可一想到手上还带着鲜血的腥气,他伸了一半的手又收回垂下。
太脏了,怎么能用这么脏的东西碰她呢?
陆之恒走了出去,还给她把门带上了,像是很不想让她看到外面情况。
时暖听他的话,在房间里等着。但坐了不到一分钟,她又跑到在门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大概有几个人进来了,她听到霍铭,顾淮,还有那个经纪人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声音持续了四五分钟,外面完全安静了下来,人好像都走了。
时暖松了一口气,赶快重新去床边坐着。
没过多久,陆之恒走了进来,却没有走向时暖,而是去了一旁的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挤了不少洗手液在手上。
水流声“哗啦哗啦”的,他抬头看了眼镜子,脸上原来也沾了点血。
他拿毛巾擦了擦,恍然间想到刚才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她当时应该觉得自己很可怕吧。
到底还是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这副样子,真不好啊。
洗了很久,一直到手搓红了,他确定闻不到一丝血的味道后,才走了出去。
她抱手安静地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细长睫毛如扑闪的蝴蝶,投下一片淡影。
他轻轻叫了一声,“暖暖。”
时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很担心他把沈律聪打成那样会不会有事,忽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被吓了一跳,身子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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