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芦把伍安兰的话转述给伍苇听,她乐得哈哈大笑,“文远哥是老实人啦,你不同意他不会干啥的。”
当时她去装修好的舞蹈室参观,伍苇一身薄舞蹈衣,浑身雪白俏丽地站在镜子前花枝乱颤。
大房给的是商圈里位置最好的铺面,黄金地段不存在人流问题,而且招聘的几个前期人员已经就位。招生广告印制了几千份,请人横扫了周围的全部小区,陆续有人来参观。
“崔老师很难搞定。”伍苇抱怨着,“好不容易终于愿意见我了,我真的是去朝圣,可她没听完我的理念就完全没兴趣。”
崔明烟是海城青年舞蹈家的NO1,即使事业上遭受了重创,但退下来后也并不缺工作。她目前闭关,不怎么见人,更不太可能跑来和小孩子混?
齐芦用手机给亮堂堂的木地板和镜面拍照,又拍了一段伍苇穿着舞蹈服活动身体的小视频,全发给伍安兰看。她道,“那就证明她完全没有被你打动。”
“能做的我都做了。”伍苇一腿架在扶手上做拉伸动作,她骨架细长纤小,纵然荒废了许久也没有任何赘肉。
齐芦看了她一会儿,“你知道她的家庭吗?”
伍苇立刻将崔明烟的简历、教育背景和家庭情况全说了一通,确实下过苦功夫的。
“欧阳为什么说他能帮你,你了解过吗?”
伍苇摇头,“不求他。”
有点走极端了,不过有志气是好事。
“那你知道崔老师有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以及,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齐芦其实也不太明白,市面上的名师其实挺多,只要舍得出钱,自然能找到合适的。伍苇偏像撞鬼一样,非崔明烟不可,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伍苇头回对齐芦倔起来,什么都不说,埋头运动了一会儿丢下一句话,“总之,我非请到她不可。”
齐芦突然对崔明烟好奇起来,以伍苇的性格,要对一个人执着很难。
半晌,她又冒出来一句话,“我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她说过自己想做的。”
外间又来了一些拿着小广告来参观的家长,带着小朋友和玩具。工作人员不太忙得过来,伍苇便甩开齐芦出去帮忙。她长得好看,脸上一直挂着笑,对谁都很和蔼。最令齐芦佩服的是,她拉得下架子和小朋友玩在一起,童言童语也很自然。片刻后,跟着她开始简单尝试动作的小孩子多起来。
齐芦又拍了几个小视频,给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便离开。她在商圈里逛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买些什么。王文远知道她安排了去海湾的时间,提了要求,“给我带些东西来,这边实在太荒凉了,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她对没有的程度暂无认知,纵然带了足够的钱,还是很抓瞎。面对林林总总的千百商品,束手无策,干脆发了短信过去,“有时间吗?”
王文远刚见完一个当地的领导,很累,坐上车就想睡觉。他收了短信,马上回,“有。”
齐芦拍了几张照片来,超市的货架。她问,“你想要什么?”
他看着各种吃食和洗漱用品好笑,“这是什么?”
“你不是让我带东西吗?”
“目前住的酒店,这些东西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
新上任的小媳妇,明显生手,对独居男人的需求很不明白。
“夏天常服四套,薄正装两套,休闲服两套——”王文远耐心地列清单,“这些是我家里有的,你清理出来就成。另外内衣内裤得买新的,这个要去商场。”
齐芦脸火辣辣地,站在货架前发呆。两人亲过摸过,但还没深入交流过,男人的内衣裤过于私密了点儿。她想说让他自家去买,但再想想伍安兰的话,忍了。
男装部在楼上,换了电梯重新上楼。
幸好王文远还算有自知之明,很干脆地发了常穿的品牌和尺寸来。齐芦看了,木着脸找到店铺,请导购小姐帮忙,找了想要的颜色和尺码。
刷卡付账在一个品牌男装的店门口,她过去的时候见模特身上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显得斯文又潇洒。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去看了眼价签,稍微有点贵。
既然已经大老远去了,干脆再买个礼物,就当好人做到底了。
齐芦又请人帮忙找了合适的尺码来,约定好如果不合适退换后,结账。她本能将王文远的卡递给收银员,待反应过来,忙换成自己的卡。
她安慰自己,他买了戒指,她就买件衣服,礼尚往来而已。
离开商场的时候,她多了句嘴,“还有没有什么拉下的?我不想多跑几趟。”
王文远也是嘴贱,“安全套,多买几盒。”
齐芦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哪个穷乡僻壤,连那玩意都要代购吗?她怒气冲冲,“我不买,没有就别做了。我妈交待了,不能让你占我便宜。”
王文远把老婆惹生气了,然而很高兴,比起没有情感波动的对话,他更喜欢她骂他。
他目前居住在海湾市老城区一间四星酒店里,长包了一个套间。虽然是四星,但装修风格还是十年前,而且配套也并不是很完善。住这里,主要方便联络和维护当地关系,省得奔波。项目驻地在老城区河对岸的滩涂上,架了几排临时居住的板房,只通了水电网,更苦逼一些。
艰苦是相对,住得不舒服,工作辛苦,应酬和项目推进困难都可以克服,唯有见不到齐芦和吃不到合口味的食物比较难熬。齐芦本就不是很主动的人,平时电话联系比较少,再加上弄毕设也很忙,所以两人分开后一次也没见过。她这次答应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洗澡,剪头发,找了相熟的按摩师活动筋骨,去药房买了夫妻生活必需品。至于丈母娘的担忧,王文远长长地舒了口气,有哪个孩子是听妈妈话的呢?
欧阳北在微信群里发出贺电,“司机已经出发,预计六个小时后抵达。”
伍苇不明就里,“你们这恋爱谈得挺艰难啊,两个多月才见一回呢?”
崔管家讽刺,“还不是你老公抓着头老黄牛就往死里操。”
大房别有用心,“祝贺姐姐和文远修成正果,我也会在那边呆几天,记得找我玩。”
齐芦冒头,“我还在,别背人说八卦。”
元先生,“我们都是当面说的啊。”
赵先生提出解决办法,“其实让姐姐去海湾项目常驻也不错的啊。”
王文远已经打扮妥当了,见一群闲人又开始搞事,“你们都不忙,是吧?”
被最忙的执行人抓住一群投资人聊天打屁,所有人马上忙起来了,“忙啊,下午还有个会呢,必须走了。”
然而四人赌局小群里,大房撂下第一句话,“这回肯定有进展。”
赵先生和元先生比较有风度,“过程咱们不讨论,太猥琐了,等结果就好。”
欧阳北附议,“文远啊,还有得磨。”
话到这里,欧阳转了个话题,“我老婆还在找崔明烟磨呢,不死心啊。”
此话一出,大房立刻安静如鸡,死也不吭声了。
齐芦在车上玩了一会儿消消乐,和司机大哥聊了会儿天,后半程便睡觉。进入海湾老城区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窄小的老街被汽车、电动车和自行车堵得一塌糊涂。
王文远和司机通了好几个电话,指点着从小路走,绕了一大圈后终于抵达酒店门口。
她看向车外,远远见他站在台阶上,穿着夏天的浅色单衣。两月没见,脸黑了点,瘦了,下颌骨削得更明显了,只眼睛奕奕有神。他见了车,笑着跑过来,直接拉后车门。
一路上的小烦躁,后悔和复杂全沉下去。
“齐芦——”王文远头探进来,“累了吧?”
她摇头,下车,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她推他一下,有种熟悉的东西在复苏,“先搬东西。”
“好啊。”他转而牵着她的手,去开后车厢。
司机下车,从前面转过来帮忙。后备箱塞了三个大箱子,一箱齐芦的衣服,一箱王文远的,还有一箱是伍安兰准备的吃喝等杂物。
三人上楼,司机告辞。齐芦假意打量这套房,条件比起海城来,确实不算好。王文远将箱子放好,见她四处游走,或者试试客厅沙发的弹性,或者去看靠墙书架上堆放的资料。夏日炎热,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脸上肉比以前稍微多了点,身上还是瘦。特别是那一把腰,深深地凹陷下去,行动间有弱柳之姿。
“齐芦——”他不舍得挪眼。
她转头看他,他问,“想我了没。”
她眨了下眼睛,肯定道,“不想。”
确实没怎么想,没他在旁边分心,她很好地完成了毕设。
王文远走过去,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没关系,我想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总一本正经说骚话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拱手。
PS:以后更新时间固定在早晨九点,如果有事情延误会提前通知。
☆、第二十六章
齐芦推开王文远, 她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全身僵得酸痛, 急需一个热水澡解乏。她支支下巴, “你先收拾衣服,我去洗澡。”
王文远捏了捏她, 毫无怨言地去房间收拾东西。
她开箱子拿了洗漱用品去卫生间,里面有王文远生活的痕迹在,私人用的毛巾, 电动牙刷,胡须水,香水等等物品。这些味道交汇在一起,形成了只有他身上才有的那种味儿。她深吸了一口,熟悉的, 能够激发她某些感官的味道。
热水从头顶洒下来, 冲掉身上的汗味和疲倦。
洗舒服后, 她没着急穿衣服,反而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身体。因为久卧病床,皮肤在几个月之前呈现衰老的痕迹。养了这许久, 被脂肪填起来,稍微健康了些, 但依然是没太有生命力。胸口确实如王文远嫌弃的那样, 不够大,不管她怎么喝牛奶,先天就被限制了。唯二的优点大概只有细腰和长腿, 这是妈妈给的遗传,没她努力的事儿。
她皱眉,王文远喜欢这样的身体?不该是健康的,丰满的,热烈盛放着散发类似腐败味道的那种女人吗?如果她画上妆会不会好点呢?可在床上大概就会露出真面目,还不如坦诚一点。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王文远道,“别泡太久,会气闷头晕的。”
卫生间隔门是玻璃的,能看得见他的影子在外面晃。
这趟来,本身带着目的性,不如干脆一点?
齐芦有种恶念,如果现在直接把门拉开会怎么样?不过她没太直接,拉下拉一张巨大的毛巾,裹在胸口,挡住了上下关键位置。她拉了拉头发,呈现散乱慵懒的姿态后,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
门半开,门缝里气流对流,有风进来。
“没有闷,我现在身体好了。”她的声音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眼睛穿过门缝,看见了一片淡淡的灰色。是她买的两件衬衫中的一件,穿在模特身上很好看,没想到他马上就换上了。
“你——”他迟疑了一下,“赶紧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大夏天,即使傍晚也有二十多度,怎么凉?再有,他在短信里迫不及待的样子,来真的了装什么君子呢?齐芦伸出手指,勾着门锁拉得更开了点儿,一张俊秀的面孔慢慢出现。他本身轮廓偏精致,再加上两眼深邃,皮肤又是南方人蜜色光滑的那种,配上衬衫烟灰的颜色,更是夺目。
她干脆地站出去,手按住胸口毛巾接缝的地方,有点无辜道,“忘拿衣服了。”
忘记拿衣服?
王文远不会信这种借口,可面前长发披散如海妖一样的女人这么说了,他怎么可以不信?一串火从脚底板烧到天顶盖,视线更挪不开那只要轻轻拉一下就能落地的毛巾上。
“你帮我拿,裙子,红的。”
红的显皮肤白。
王文远去了,然而箱子里装了好几个袋子,头一个打开的就是内衣裤。小小的,光滑的丝绸一片。他食指勾起一根细绳子,回头看看卫生间那边。小丫头,还真是——
他将衣服搜出来,递过去。齐芦低头看看裙子和小内衣裤,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以前在海城的时候,这人全身都是G点,随便碰哪儿他就能搂着她啃许久。现在人送上门了,还主动洗白白脱光光站面前,他怎么反而不动了。是她这招式不管用了?
她怀疑的目光从他的眼睛看到挺直的鼻梁,然后是薄唇,逐渐向下。他的喉结动了动,锁骨藏在衣领里,衬衫角扎皮带中,然而裤缝——
王文远伸手挡她的眼睛,“别看了,再看就忍不住了。”还得出去吃饭,约会,培养感情,他不是她想象中只有欲没有情的禽兽,好伐?
齐芦果然看见了一点隆起,笑了,这才伸手去接东西。然而她的手实在好看,既细又长,抚过他手背的时候酥酥麻麻。王文远眼神一变,眼见就要扑上来,她立刻甩上了门。他无奈地看着自家不听招呼的小兄弟,再听听里面咯咯的笑声,又被耍了。
她说,“让你帮忙拿个衣服就能那样啊?王总,你也太没定力了吧?能忍得住人家的美人计吗?”
狗屁美人计,现在根本就是刀山火海的酷刑。
他懒得和她计较,敲敲门道,“别玩过份了啊,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齐芦套上衣服,裙子拉直,端了一杯凉水重新开门。王文远靠在门边等,貌似还没完全冷静下来。她将水杯给他,道,“消消火啊,不然你马上就要吃亏。”
王文远盯着她,一口将水喝干,杯子用力定在旁边的茶几上。长臂一伸,拽着她到面前来,低头拥吻。这回齐芦真不怕他了,刚那样都没动手,现在大概也只要点利息安慰。她安安份份呆着让他亲,手抓着他肩膀,直到他主动放开。他说,“齐芦,你真的太麻烦了。”
海湾城东临海,西临河,水产丰富,夜生活更是发达。出酒店便是一条美食大街,两边摆了无数摊位,水缸里各种鱼虾蟹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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