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有些东西虽然能换来万贯家财,可相比之下,我倒希望能用这万贯家财换人一条性命。这便是和我云公子不同之处。
别看子珩看起来是个无利不贪的。可他为人本性纯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弄到最后,云霁非便没能离意宁子珩和穆臻。
竟然还从穆臻口中听到夸奖宁子珩之言。
她竟然夸宁子珩是个善良的好人!
整个云郡,没人会把善良二字,套在宁子珩身上。
说他风流,说他放荡,说他诡计多端
善良的好人。
云霁想笑,可却发现穆臻脸上神情很郑重。
她竟然真的这么认为。
这是怎样一个猎奇的认知啊。
“阿臻,你且退下,我和云兄好好对几招从小到大,我们拼过酒,拼过诗,就是没拼过功夫。”
梅殊上前几步,挡在穆臻身边。
长剑横在身前。
一幅回护到底的架势。
云霁恨的牙痒痒。
宁子珩护着穆臻便罢了,毕竟穆臻手段了得,早把宁子珩迷的神魂颠倒。
可是梅殊竟然也这般护着穆臻。
若不是梅殊,他或许早就拿下穆臻了。
“阿殊。你为何与我做对?”
“我们梅家从未和云家同流合污过。我所做所为,不过是受人之托。何来做对一说?”
“今天,我们便话说清楚,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也好歹做个明白鬼。
什么受人之托。这词用来骗骗旁人尚可,用来骗我,差的远矣你们梅家向来独善其身,这次却和宁家结盟。梅殊,你难道也被穆臻迷惑了?
穆姑娘本事好大
云郡四杰,你不费吹灰之力,便“俘获”了两个。
若不是夏梓瑜心心念念的是令姐,怕是也被穆姑娘俘获了。姑娘好手段!”
梅殊闻言,脸上神情显得十分冷。
他为人清贵,除非必要,并不与谁为伍。
云霁这番话,诋毁他便罢了,辱骂穆臻,却是梅殊不能忍受的。
“只有眼脏的人,才会觉得这世上处处是污垢。败便败了,好歹别把贵公了的外皮全剖掉遮羞布还是要留一块的。”
梅殊神情冷冷的,说出的话简直像刀子。
云霁脸色忽青忽白,气的。
宁子珩这时却笑了。
他扬声赞梅殊实话实说。
梅殊淡淡扫向宁子珩。
辰角微微挑了挑。
此时的夏梓瑜,十分庆幸自己及时悬崖勒马。没再继续和宁子珩,梅殊做对。
而穆臻
夏梓瑜虽然以前怨恨过穆臻,也是因为受了穆欣挑唆。
他本人的穆臻并无什么过节。
也没想过伤穆臻性命。
他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只是从犯,所以宁子珩和梅殊才对他视若无睹。
话说到这份上,云霁除了冷笑,已经摆不出第二个神情了。
该说的都说了。
不管谁死,也不会做个糊涂鬼了。
云霁的眼睛终于恨恨看向宁子珩,然后提剑前劈。
像是云雾和宁子珩这样的出身,从小都会学些保命功夫。
虽然护卫不离左右,可自己会些功夫,总要保险些。
只是这功夫学的如何?
互相能过几招,那就完全不为对方所知了。
二人交手,刀剑相碰,很快过了数招。
云霁心下惊讶。
世人都说宁九公子风流倜傥,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十个时辰都耗费在花楼姑娘们身上。
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
斗大的字勉强识一识。
旁的,便一无是处了。
谁也不知道,宁九手上功夫竟然不俗。
几招下来,云霁头上已经隐隐浸出汗意。
穆臻冷眼看着,她没看过宁子珩练剑。
宁子珩只随便和穆臻提过一句,说是小时候学过几年武。
易岚便是他的师兄。
易岚其人,气势完全看不出是不是个高手。
所以对于宁子珩的功夫,穆臻始终一知半解,她不懂武功,也看不出宁子珩和云霁孰高孰低,只觉得二人动作迅速,看得她眼花缭乱。
“姑娘放心,九公子身手不错。”
不知何时,易岚来到穆臻身边。
见穆臻小脸苍白,眼中带着慌乱,易岚好心出声安慰。
宁子珩那厮,从小到大,功夫学的虽然不十分精,可是鬼点子多啊。
谁和他动手,都休想占到便宜。
穆臻这才注意到,双方的打斗已经不知不觉偃旗息鼓。
易岚身上染了几块血渍,也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从别处沾染来的血迹。
宁家和夏家的人,十数人一群,双手抱头,被宁家的人看守着。
自己这边受伤的人,已经相互包扎起伤口来。伤的重了,也被抬到一旁妥善安置,边上有人给包扎敷药。
远处的枯草,染上了斑斑血色。
冷风轻拂,一起一伏间。黄红交替,有种凄凉的美。
苍茫的平原上,一望无际的枯草。
冷风吹上几天,枯草上便再无痕迹了。
即无人藏身的痕迹,也无拼杀的痕迹。
穆臻想,终于
告一段落了。穆家上辈子家破人亡之谜,终于告一段落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还以颜色
第三百二十九章还以颜色
易岚说宁子珩身手不错,果然便不错。
很快,穆臻看不出二人过了多少招,可在穆臻看来,确是稻快的,正中的两人已分出胜负。
二人虽然依旧执剑而立。
用长剑互相指着对方,可宁子珩表情闲适,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云霁的手腕处,却在滴答的落着血滴。
他握剑的手渐渐的不稳,最终颤抖起来。
“云兄还是弃剑的好,小心这手腕以后再也拿不动剑了。”宁子珩收剑,退后几步轻声说道。
宁子珩话音落下,四下便是一静。
刚才还束手就擒的云家护卫,此时面面相觑,然后突然间躁动起来。
一幅为了云霁不惜性命的架式。
云霁看着这些跟着他,平日与他并不亲近的属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外人都赞他风度翩翩,是个性子和善的贵公子,实则,他这人性子偏冷,驭下十分严厉,对属下,向来不假颜色。
平时,这些人在他面前,也都一幅公事公办的神情。
今日这些人受伤被俘,是生是死,云霁也没太在意。
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蝼蚁之流,只要有银子,要多少有多少,虽然他此次动用了云家大半势力。可这些人在云霁眼中,终究是和银子等同的。
可是,他们此时却拼着性命不要一时间,云霁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此时他庆幸手上的伤口足够疼。
这份疼意让他找回了神智。
“成者王侯败者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子珩嗤笑了一声。
看向穆臻。
“阿臻,你说云公子怎么死合适?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说的简直血腥味十足。
宁子珩这话一出,云家那些被俘的护卫们面色狰狞,嘶吼着唤着公子。
有人恨恨的望向宁子珩。
“你若敢伤我家公子,云家和宁家必定不死不休。”
好一个不死不休啊。
穆臻心道这护卫真会说话。
这话一出,确实没谁敢真的伤了云霁的性命。
不管是宁子珩还是穆臻,都没真想过杀了云霁,今天这事情闹的太大了,根本无法掩盖。
这些人不管什么打扮,都是云家的人。穆臻做不到将这些人斩草除根,那么事情终是会暴露。
若云霁真的把命丢在这里,不管是不是他咎由自取。
云家都会和宁家,和她不死不休。
事情到了这一步,云家势力折损过半。
真正的伤筋动骨,也许云家第一氏族的贵冠也难保了。
为了她,宁子珩这次担了很大风险,宁家和穆家同样损失惨重。
穆臻看向宁子珩,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
然后宁子珩对穆臻笑笑。
穆臻的心里轻轻一叹。
不管如何,她把仇恨值劳劳拉在自己身上。
云霁便是恨,也只会恨她。
不会迁怒穆家了。
也算是解了前世穆家的围。
至于云霁以后会不会报复她?
她会怕吗?
有宁子珩在,穆臻真的一点也不怕。
穆臻缓缓对宁子珩摇摇头,然后轻笑着转身上了马车。
此间事了,她只想快些嫁给宁九。
穆臻回了马车,梅殊看了看云霁,也缓缓退后。
夏梓瑜见梅殊后退,也悄声往后退了退。
虽然夏家的护卫同样有死伤,不过比起云家,夏家还算幸运。
夏梓瑜早就暗中下了命令,让自家护卫保命为重。
宁子珩侧头看向夏梓瑜,夏梓瑜牵强的笑笑,他以前还敢明里暗里和宁子珩做对。如今却不敢了。
夏梓瑜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宁子珩的真本事。
以后,他再不敢和宁子珩做对了。
宁子珩只淡淡瞥了一眼夏梓瑜,便把目光转向云霁。
他上下打量着,似乎并不着急。
云霁双唇微抿,任由宁子珩打量着,随着时间,那种羞辱的感觉更甚。
有那么一瞬间,云霁觉得自己仿佛没有穿衣服,便这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云家嫡子的名声,彻底被他败坏了。
云霁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活着不如死了
突然间,他手腕一翻,剑刃已抵到颈间。
在护卫们错落的公子不要声中,云霁手腕加力
“逆子。住手。”
云霁手腕伤的不轻,单手握剑有些吃力,再加上反着向上使力,所以第一下,只是割破了一层皮,他能感觉出有血顺着伤口流下,除了微痛,没有别的感觉。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云霁一怔,面上露出震惊之色。
和穆臻对峙,他没变色。
和宁子珩对打,他也没有变色,可是此时,他的脸上却露出即惊慌又惶恐之色。
云霁看向说话之人。只见那人风尘朴朴而来。
平日里十分讲究,出门恨不得清水泼路。
此时一身衣裳仿佛土里滚过,发顶冠歪了,脚下鞋子污了。
那是
“父亲。”云霁呐呐喊道。
云家家主,云老爷子见云霁虽然狼狈,可好歹没伤了性命,终于松了一口气。
脖子上有伤口,身染红了大片衣襟。
手腕的伤口因为用力,再次流血。
云霁整个人哪里还有丝毫贵公子模样。
仿佛是个走投无路的。
云老爷子轻轻一叹。语带疲惫的道。
“霁儿。放下剑。”
云霁回神,不敢置信的看向宁子珩。
目光中终于带出了恨意。
他已狼狈至此,宁子珩为何还不放过他。
竟然将他的父亲找来。让父亲看到这样狼狈的他。
从小到大,云霁在家中长辈眼中都是个好孩子。
聪明伶俐,模样清俊,似乎生下来便带着股贵族公子特有的气质。
云霁出生后,整个云家倾全力教养。
誓要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家主,一个云家未来的承继之人。
云霁也确实不负所托,不管学什么,都能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从小到大,教导过云霁的先生,皆赞云霁是个奇才。
在云老爷眼中,自己儿子是个行事有度,遇事镇定之人。
这次的事
他之所以放手交给云霁,也有考量的意思。
云老爷没想到,云霁把事情看的这样重。为此,他竟然暗下黑手,对一个姑娘。
云家能数年稳坐云郡第一氏族的宝座。
也不敢说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
可至少,云家从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手。
☆、第三百三十章 善恶到头
第三百三十章善恶到头
云霁所为,若不是此时亲眼看到儿子险些自刎,云老爷真的难以相信。
见云霁不为所动,一双眼睛是云老爷从未看到过的冰冷。
云老爷突然觉得呼吸不畅。
脸色瞬间白的渗人,云霁看到,握剑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宁子珩,为什么?”
败便败了,他云霁认。
技不如人,他认。
可为什么要找他的父亲来,让他的父亲亲眼看到儿子的失败,看到他的狼狈。
“云兄,事情未必像云兄所想,云兄何不问一问云伯父。”
自始至终,云霁所表现出的都是急于求胜。
似乎除了从穆臻这里弄到秘方,便没有第二条路可行。
可是这种寻方问药之事,本就是变数颇大。
所有暗中行事之人,都是撞大运。
运气好了,也许真的能寻到,就此飞黄腾达。
运气不好,也许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便是找到了,运气不好,非但不能借机飞黄腾达,也许反而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所以为什么云霁执意要找到。
若是找不到难道还真的能伤了他的性命不成?抑或云家会因此一蹶不振?
没这样的道理。
像云家这样的人家,便是有人加害,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倒的。
何况云郡离京城甚远。
京城的局势虽然会影响到云霁,可是毕竟天高皇帝远。
宁子珩还是求了宁老夫人。
由宁老夫人出面,替他送了一封信给云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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